Amber【明日方舟 凯博向同人文】
第十六章：恐惧
闪回十三：
喘息声——
乌萨斯的那间设施中，那无尽的走廊和向上蔓延的楼梯。
我在里面狂奔，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岁，回到了那一个个暗无天日的日子。
“哈…哈……哈……”
红色——
月光不知为何被染红，将走廊也映成了红色，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黑色——
红光之下，是漆黑寂静的夜晚，一切都在这样的夜里静默着，静默着……
只有红与黑交织的夜，或许那就是我们当时的一切。
“Amber……”
“Amber？”
“Amber！”
那个声音呼唤着我，忽近忽远，仿佛嚎哭。
有的时候，只有当受伤的人揭开满身的伤痕，才会意识到自己曾经受过多少伤害，才会想起自己有多疼，而今忽然想起，才发现自己根本抹不平那些伤痛。
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我一不小心将自己绊倒在地，我很长时间没有犯过这种错误了。
“Amber…Amber！”她还在叫着，那声音让我崩溃……
梦……
一个梦中之人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是在可悲，自己是什么时候笃定了，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如若不是梦境…不，不可能我已经在这个梦里辗转了那么长时间了，这就是个梦……
我站定了身子，那是那个庞大设施的屋顶，血红的满月挂在天上。
“Amber…Amber！”
我回头去寻找那声音的来源。
可我找不到…
够了……够了！我朝着那屋顶的边缘跑去，只要我能死在这里，就都结束了。
可无论我怎么跑，那个边缘永远在那里，那颗巨大的榕树也在那里，未近未远。那个声音也在那里，若即若离。每每呼唤一声，就牵扯着我的五脏六腑一并的绞痛。我又一次摔倒，我倒在那里，爆发出了异常痛苦的笑声。是啊，倘若逃得掉，我早就逃走了。就是因为逃无可逃我却还在逃，从来不曾正视自己的痛苦……
把自己藏得多深，我现在就有多疼。我撑起上半身，身下汪着一滩血泊，在看到当中自己的倒影时，我还是呆住了，明明知道这只是幻影，可这个幻影太过真实。
还是说，这本来就是我的模样？
我的倒影，早就只是一副骷髅了，如我所见的这样，滚烫的血泪滑落，滴在了血泊中；
“Amber，你怎么了？”
猛然回头，同时泪水狂涌。
她就在那里，和三年前一样，宝石绿的双眼静谧的望着我。
“凯尔希…”
我如同失魂一般，死死的盯着她，鬼魅一般站起……
“是我…怎么了？”
“凯尔希！”我抓住了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抱住。
也许我早就分不清楚了，所谓虚幻和真实。但就在这一刻，我是那么期望它能变成真实，无论还要我流多少血，拿我的所有东西去换，我都可以接受。
“Amber，放手吧。”一股滚烫的东西侵染了我的双手，我抬起手来看着，一时间连呼吸都在灼痛。
血，更加刺眼的红色在蔓延。
怀中的人开始脱力，喷涌的鲜血在带走她的温度。
“不，别这样，求你了不是这样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恳求谁，只能任由她倒在我的怀里。
“Amber，放手吧。”我抱着她跪在那里，无力的嘶吼，她的手放在我的脖颈上，无力的呻吟。
疼……真的很疼，倒不如直接撕开我的这颗心，疼的让人忘记了怎么去呼吸。
“醒醒，”我咬着舌头，直咬到鲜血横流“醒过来啊混蛋！”
不仅仅是噩梦那么简单了，噩梦还有醒来的时候，可我剩下无尽哭喊，永无休止。无论怎么逃避，怎么遗忘。它都还在那里，一直提醒我：
你已经一无所有。
苦难之后是更大的苦难，失望的背后是更大的失望。
“Amber。”
我抬起头，和每一次一样，笑了，嘲笑自己，嘲笑现实。
——开膛破肚的特蕾莎站在我的面前……
“是谁杀了我们？”她质问我。
“是我。”我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我早就是个没有魂的人了，可我还不能寻死，不能在任何一个地方倒下，就算折断双腿，也要挣扎着爬起来。
你的事情还没有做完，Amber。
我摸到了腰间的刀，猛的抽出，没有犹豫刺向自己，却没呢刺透自己的胸膛。我看着忽然来到面前的屋顶边缘，跳了下去……
惊醒——
遮住眼睛的手臂被大量的泪水浸透，满脸的泪水吓了我自己一跳。
果然，我在动摇吗？
翻过火墙，穿过钢丝网，我在最后关头，那个往下跳就能到达终点的高墙上愣住了。
只用借助安全绳往下绳降就好了，可我居然有种不想系上安全绳的冲动，从这里摔下去会怎么样呢？
“安！”
我还是扣上了绳索，滑了下去。
“你差一点就能打破我的记录了，就差零点几秒，如果你最后没有犹豫，就能超越我好几秒。你怎么了，安？这不像你。”
我摇头，没有说话。
“你和我来。”前辈带着我，来到了黑箱的总部所在的那座山的一处悬崖上。当初为了隐蔽把总部修建于此。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地方。
“漂亮吧，下面就是乌萨斯的冰原。”他和我走到悬崖边上，脚下是广袤无际的冰蓝色平原。
“你害怕高吗？”他问我道。
我摇头，看着脚下的深渊。
“我想也是…你曾经从高处坠落过对吗？”
“是。”
“可你的恐惧并非来自于高度，你在害怕什么。”
呼吸变得不再平稳，我看着那片深不见底的冰原，努力的忍住迈出一步的冲动。
“安！”他察觉出我的异样，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你害怕的不是摔下去会死，而是想要跳下去和夙愿未完的矛盾，你害怕自己死了就没法完成你要做的事情，你因为这个恐惧。”
我看着他，没法否定…
“你告诉我你吃了那么多苦才熬到今天，你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却要寻死？”
他看起来比我还要难过；
“别做傻事，你还有未来。”他这样说。
“生在过去…”
“什么？”
“死在过去…”这样的人有什么未来
天空离我并不算远……
我曾向往天空，可天空折断了我的双翼……
还想着总有一天要去看看大海。
我曾向往大海，可大海要将我溺毙其中……
那时候对自由的渴望，用了那么惨重的代价才换来自己的逃出生天。到底，悲剧还是缠绕着我……
我曾渴望自由，可世界亲手为我套上枷锁。
这就是命运。
我该死的命运……
跳下去，我的苦难到此为止。
“喂，不会吧你…”
纵身一跃……
可是又在身体悬空时后悔，我的仇恨还没能抚平。我回忆起和特蕾莎一起想要逃出那里的感觉，从高空坠落……
我曾经这么艰难的往上爬，
坠落却来的那么容易。
“安！！”
极速下坠的时候，背上之前没有脱下来的安全绳被一把攥住，前辈从上面跳了下来，一只手拽着我，另外一只手缠着钢丝从，钢丝绳勒进了他的皮肉，鲜血横流……
“你是我的学生，是我的后辈啊，我辛辛苦苦把你教出来，你居然想死？！从这个高度跳下去，就算是你也没命了你知道吗？！”
“我……”
“给我拿出浑身解数来活下去！你不是还有没做完的事情吗？”
……
“你不怕死，因为你就是奔着死来的。但是失去了对死亡的敬畏，你就永远不会变的真正强大，箱不是亡命之徒，拿出你的勇气来抵抗死亡！你不是想变成毒吗？就算是毒，也不会毒死自己！”
他用力的把我甩了起来，将我甩回悬崖上。然后自己爬了上来。我坐在地上，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欠我一条命，我不说你可以死了，你就不准死。”前辈指着我，这样说道。然后躺在了那里，大口的喘着气。“等到…什么时候，你站在悬崖边缘学会恐惧死亡的时候，你就和格了，我就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
我不明白，这个人为何要这般对我，放任我去死，不是也没关系吗？
我那时没有意识到前辈对我来说是什么，也没能意识到对于前辈，我又是什么。
“对不起…”
“向你自己道歉，白痴，你差点害死你自己。”
十天后，最终考核：
直升机在高空中运行，这场考试，据说是末囚灵前辈亲自设计的。
几个黑箱的成员坐在我的边上，所有人的眼神都只有前方。
“你的任务很简单，安，从这里跳伞下去，活着落到地面上。你的考核就完成了，拿出面对自己的勇气来。使出浑身解数活下去！”
舱门打开，我站了起来，直接跳了出去。
我还没有蠢到会寻死两次。这种考核没有意义。
飞速下坠，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可同时我就发现那几个黑箱的人也和我一起跳了下去，我还是太小看前辈了，他怎么可能会简简单单放过我呢？
他们调整动作，加速冲向了我。有几个家伙已经出刀了，我身上没有任何的兵器，我抬手拦住一把刺向我的刀刃，我拦住他的手腕，把他甩到一边去，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会在空中用上这些格斗技能。
我们在空中扭打起来，黑箱的人从正面开打各个都非常难缠，况且他们还拿着刀刃。
但是显然末囚灵前辈把我教的很好，我立马从纠缠中脱身，翻身出去，在飞离他们之后打开了伞包，这个时候离地已经非常近了，可是我的降落伞打开的瞬间，伞绳忽然被一把飞刃切段，我大骂一声直接摔了下去。我没有备用伞包啊！
这下完了，这不是死定了？！
那种感觉又涌了出来，干脆死在这里……
……
不，不对。
我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
我闭着的眼睛瞬即又睁开了。
我调整姿态，朝着刚刚因为开伞比我落到更低处的家伙，直接飞了过去。和他扭打成一团，在距离地面大概还要四百米左右的时候，我终于将他制服，一个手刃将他击昏，把自己的安全扣挂在他的身上，扯开了他的降落伞。伞包在离地一百多米的地方打开，虽然得到了极大的减速，但我们还是以非常快的速度摔向了地面，两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全都头破血流的时候停了下来。
心脏在狂跳，很长时间我都没有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了。
“恭喜你通过考核。”前辈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前辈，你就是个疯子。”
“谢谢夸奖。”
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本章前半部分改编自我自己的原创小说，以后要是开始写原创了，总觉得很多地方会重样【扶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