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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电影中心向】鸣神救国记 12 奇怪的休战

2022-07-14 02:51 作者:豹贰憨  | 我要投稿

 

“几代人以来,大规模射击是北爱尔兰各阶级人民消磨闲暇时间的传统娱乐活动。与许多其他国家不同,爱尔兰射击运动的突出特点是它并不局限于任何一个阶级。”

——北爱尔兰旅游局

 

artstation.com/artwork/YKrxPV

“放开他!”影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口气喝止他们,“怎么回事?”

 

十几个人的眼神惊惧地转过头来,然后原地愣住了。带头那个叫平八的青年跑过来,低头哈腰大声道:“天领奉行线人,国民志愿服务团团长平八,参见将军大人!匪酋五郎暴力抗法,已经被我们成功制服,请您指示!”

 

她哭笑不得。你们十几个人围殴一个人,伤了四五个,对面却毫发无损,甚至连神之眼都没使出来。一旁的五郎则站得像个杆子,对她毫无尊敬之意,直勾勾地等着她,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叛匪,你可知罪?还不跪下?”平八转过头来,呵斥五郎。影见状赶忙示意他们闭嘴:“他犯了什么罪?”

 

平八开始一一列举:分裂国家,谋杀,暴力抗法,亵渎鸣神,间谍,勾结外国代理人,在城里不法游荡,以及拒绝交罚款……

 

她环顾四周,巷子里的人群已经聚集起来,四邻八户也好奇地从门窗内观察,橱窗外至少已聚集了一百人,把巷口堵得严严实实。人们对将军很是好奇,开始七嘴八舌地交头接耳起来。

 

但在她还在斟酌用词的时候,突然后方传来一阵骚动。一位面有菜色的中年妇人,从那堵由男男女女围成的、水泄不通的人墙中挤出,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哭喊道:“狗东西,还我丈夫和儿子!”群众外围也一阵喧哗,那些最靠近内部的人屏住呼吸,竭力稳住身体,不让后面的人把他们挤向前。“叛匪!”“战犯!”后面几个声音喊了起来,紧接着是一系列的怒吼,但是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影品味着空气中弥漫的情感……仇恨……聚集在五郎身上的仇恨,带着哀恸与怨念……将对战争的死难者的思念迁怒于五郎。现在她陷入困境,进退两难。一方面,她理解这种仇恨,自己的责任和权能让她更无法忽略自己信众的愿望和意志,另一方面,她也不能引发第二轮内战,最重要的是,她真的不擅长耍嘴皮子,但是现在情况要失控了。

 

+将军,碰到这种状况,一般的处理程序是什么?+

 

+这并非一般状况。一方面,平八是九条家信任的私人密探,此身建议内在不要拆天领奉行的台:长久以来很多忠诚者,特别是为幕府尽心尽力的栋梁之臣会有所动摇。另一方面,双方停火后五郎的通缉令已经取消。如果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明确做出违法之事,那就不能逮捕他。”

 

+问题不在这里!我们要应付的是民愤,不是五郎和平八。这下怎么办?+

 

+法办,谁都无话可说。+

 

对了!她灵机一动,转向平八,朗声道:“就算他有罪,你们凭何私自逮捕,法外处刑?”影决定再施加点压力,“你们这个国民志愿服务团,是目付还是同心,凭何口含天宪?”

 

这话不仅仅是给平八说的。周围人又开始议论起来。影仔细谛听:“这帮混小子也有栽掉的一天……碰到硬茬了……”“……铁拳怎么砸他们身上了……”

 

她读出了人群某种混合着疑惑的快意,他们在渴求正义,渴求朴素的公道,可是何为正义,何为公道呢?他们对法律和行事方式一无所知,他们不知道将军和幕府到底按照什么标准定义公道,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犯忌讳,纷纷猜测是不是九条孝行把将军惹毛了。最后一点让影有点心虚。

 

“我看,是法度不胜权门!”五郎怒吼道,“我不过进城办事,就被他们拦下,打着这个什么服务团的旗号,公然索贿一百五十万!我让他们带我去奉行所评理,他们就把我拖到后巷殴打!”五郎愤怒地高声道,“这就是你们幕府的法度?”

 

这句话似乎引起了围观群众的共鸣。影听出来,平八这群所谓国民志愿服务团根本不是什么“任侠”——恐吓外国侨民和非纯种人类,在街上四处吃拿卡要,稍有反对则打成国贼,棍棒伺候,在街坊中可谓臭名昭著。如果他们真的都是天领奉行的便衣,那这衣也太便了。

 

她转向平八,正色道,“此事可否当真?”这句话让平八一愣,手下的几个人也面面相觑,“启禀将军大人,他……他不法游荡,肯定不安好心!奉行大人命令本团绝不姑息……”

 

同心们的喊声正自远而近,倏然而止,人群分开,为同心们闪出一条道路。“报告将军大人,在下与力矢田幸喜!”

 

“你们来得挺早。”影的语气毫无波澜,内心却颇为不满。

 

“得知平八先生与人起了冲突,在下带人前来调查情况!”

 

“你们先待命,等我处理完此事。”她转向平八,“继续说。”

 

“将军大人,我们只是在履行保卫国家的职责!”平八趁机颤抖着说道,“我恳求您高抬贵手。不是看在我的份上,也请您看在家主大人的份上放我一马吧!”影闭上眼睛。完了!她心乱如麻的想。事情越搞越糟了。这不是我的错。是这帮蠢蛋在煽动,绑架幕府政策,毁掉我的和平大计。

 

“我也只是修理修理这肮脏的海祇贱狗……”

 

“我给你两秒时间重新组织语言,”影皱起眉头,“积点口德吧。”

 

“……这位海祇岛人士……我求求您了,不要让一个叛军首领把我们为您做出的贡献一笔勾销啊!维护国体,有什么错吗?”

 

周围的人又开始交头接耳,但是这回的气氛则有所不同:一部分认为这帮“志愿者”的行为虽然恶劣,但是忠君报国无可厚非。另一方面则认为这帮“志愿者”必须受到审判。影陷入了沉思。这群人俨然劣迹斑斑,然而这事可轻可重:轻则可当庭释放,重则可按照煽动仇恨言论罪判三年有期徒刑。她倾向于对妨碍国家团结的排外分子杀一儆百,但如果在公共场所拆保守派的台,她的整顿工作就要结束了。对了,通过演讲来掩盖过去吧!

 

“且慢。”声音不高,却响彻整条巷子,喧闹声安静下来,“你们因为战争而失去了亲属,这我非常理解。然而一码归一码,无论他们有何罪过,都必须依稻妻律审判。武力不胜道理,道理不胜法度,单方面滥用街头暴力,绝不是正义!”她停顿了片刻,让围观群众消化消化,然后转向平八:“我知晓你的动机,但你的行为涉嫌寻衅滋事。”她转向矢田,“拉下去,拘留30日,让你的家主管教你。至于你,五郎……”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她,她咽了一口唾沫。

 

“……你的问题我会亲自处理。倘若有任何确凿犯罪证据,我自会依法判决。”

 

她感觉到这个处理大家都还算满意。人群逐渐散去,五郎也逐渐冷静下来。他整整歪扭的衣服,拂顺乱发,对正在散去的人群愤愤地低声咆哮着。

 

“五郎,你自由了。”影温和地说,“请允许我以个人的名义向你致歉。这并非我期望的待客之道。”

 

“我不敢接受。我们凡人不配得到高贵神明的歉意,神明甚至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他缓步走向巷口,“总之,还是谢谢你的干预……至少没用那把刀对付我。”

 

这话让影很不舒服。她不想被人当成一个冰冷而恐怖的偶像,根本不关心民众的呼唤,但是木已成舟。她只能加倍努力,补足自己的不足。如果是姐姐,会怎么做呢?

 

下午的评定众会议还是老样子。九条派系的几个成员声称对平八之事一无所知,但镰治保证会加强对家臣的监管。你监管没用。影腹诽道。你父亲才是奉行,你不是。

 

回到正题:勘定奉行报告最近海祇岛的逃税和走私现象屡见不鲜,人们在利益的驱使下试图打破幕府对海祇岛的封锁。由于天领奉行吃了一连串败仗,柊慎介认为九条家不靠谱,请求授权雇佣“独立安全承包商”来拦截对海祇岛的任何贸易,加强封锁直到珊瑚宫方面屈服。多数成员赞成这么做。

 

当长冈秀满准备结束这一议题时,影突然把奶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这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制裁和禁运的效果我深表怀疑,也许只会适得其反,激起对面的暴力反抗。”

 

终于,柊慎介冒险提出意见:“但是将军大人,珊瑚宫叛匪拒绝倒戈卸甲以礼来降。除非我们采取强力的措施,否则叛匪会更加猖狂。”

 

“勘定奉行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不要总想着从外面雇人。我们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钱。此事以后再说。”


会议结束后,长冈秀满请求与影谈一谈,出乎她的意料。将军表示任何不是将军自己发起的谈话都将被她完全忽视,所以五百年来没有幕府的臣属会在公务之外和将军交流。但是影不是将军。

 

长冈意识到这个“将军”和以前完全不同,但是他不清楚此事背后的缘由。影试图表现出友好,并主动伸手把他请到御殿的办公室中,这让他感觉受宠若惊。

 

这位中年文官表现得很窘迫,仿佛充满了歉意。他的着装由小仓屋进口的上等璃月丝绸制成,但是款式和严肃却颇为朴素,与世家们的名贵炫耀完全不同。

 

“将军大人,”长冈说道,按照礼仪向她鞠躬, “您愿意拨冗见面,在下诚惶诚恐,十分感激。”

 

“何必呢。”影淡然道,“我任何时候都欢迎诸位能臣的到来,因为你们既然求见,必定身负重任。” 她示意长冈就座,尽量不让他觉得太尴尬。

 

“我不会耽搁您太长时间,但这涉及军政要事。前些日子我试图求见天领奉行九条孝行大人,但他身体尚未康复,不得不来麻烦您。这个问题评定所没法解决。”

 

 “我明白目前评定所的状况,形势确实很微妙,我也不指望他们达成共识。”

 

“将军大人,我并不是为哪一方而代言,但是目前的局势我很担忧。”长冈第一次与将军一对一谈话,显得颇为坐立不安,“现在内战双方处于不战不降的状态。海祇岛的法理地位也很模糊。这个休战……非常奇怪,而且只是权宜之计。”

 

“确实”全稻妻没有人比影更清楚这件事了,“居然没有人提出正式敲定和谈条款,珊瑚宫那边也没消息。不能这么耗下去。”

 

“我看到一些情况,将军大人。”长冈旁敲侧击,“就连休战协议本身也并没有得到正确执行。预算还在拨给,动员还在继续。”

 

“我明白。”她回忆起早上前线部队就遭遇战问题虚与委蛇的回复,“我想你私下里一定和他们有所接触,评定所对此有共识吗?没有人对此有意见?柊慎介不就是最大的反对派?”影很清楚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但她还想听听这位中立人士的意见。

 

“柊大人和神里大人拒绝对此发表意见。”长冈往前坐了坐,用手撑在鼻梁前,“镰治公子向我解释,最近不减反增的军事开支,是因为刑事案件的骤然增多。”

 

“我今天中午就撞上一个。”

 

“我统计了一下近期的案件,有趣的是其中七成与神之眼持有者有关。”他递给她一份清单,“比起眼狩令撤回前急剧增高。就像是眼狩令一撤回,所有人都突然开始想要报复社会一样。”

 

“拿到神之眼的人一般都素质较高,很少会去参与恶性犯罪。更何况,全国和解进程已经开始……”影读着读着,调用了将军的数据库进行比对,然后皱起眉头。这结论反直觉,反常理。如果和往期档案一比对,就不对劲了。

 

“这就是我想说的,将军大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影笑了,她喜欢这个人,瞬间点醒了她。


贵族权力和神之眼力量的获得方式,是迥然相异的。

 

“我老实跟您报告,哪怕是内战最为焦灼的时候,他们都从未如此紧张。天领奉行派驻我们的法务协调小组最近非常积极,勘定奉行的审计人员也是如此,更别提消防什么的。我们的工作受到了一定影响。”

 

影知道长冈的弦外之音,谨慎地注视着他。低调、沉默、随和、从不多言,也绝不给人抓住把柄,往往被认为是墙头草。作为从下层文士拔擢上来的官僚,他的实际权力比起三奉行和世家大族们基本可以忽略不计,随时有可能被踢掉,这么做完全可以理解。


高效的执行者,从不说话,今日却大胆站了出来。

 

他比别人更能理清问题的实质。文官发展出了不同于贵族的生存方式,影能够理解。贵族们在扩权,而本就弱势的文官系统现在更弱了。他在为自己的部门求生存,所以他来找影。但是他们都清楚,各大家族是国之柱石,文官是柱石上面的油漆,连被平衡的资格都没有。

 

但他们能做到一些世家大族做不到的事情,很多事情,但不合适,至少目前不合适。

 

“我明白你的思虑,但法度你应当比我更熟悉。”影苦笑道,“我、两所和三奉行的职能,我当时写得清清楚楚,不得随意更改。”

 

长冈十分紧张,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害怕。影明白许多人在看到她时会陷入盲目的恐慌,但长冈并未对恐惧听之任之。评定众没有给他任何选择,她也一样。

 

“毕竟,你们和他们,对我来说并不完全一样。”她投去柔和的眼神,长冈的神情舒展开来,“有件事情……”

 

她拿出笔,扯出一张纸,开始写起来:“全面撤离所有神无冢以西的幕府人员。我会亲自解决珊瑚宫问题。”用大拇指灼上御印,她把把命令交给长冈。

 

“给天领奉行府,抄送一份给离岛方面。”长冈毕恭毕敬地接过命令,紧接着倒吸一口凉气。此等可能性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有任何活人亲眼见识过。他带着畏怖之色紧紧盯着她刀鞘,开始战栗。


她的笑容让他恍然大悟,四目相对,长冈明白了什么,迅速站起。影目送着她离开了房间。她突然有一个主意,一个疯狂的主意。

 

该给五郎写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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