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回忆录》
up初中写得小说,辣眼睛黑历史,来这储存一下。

关于我在贺年晚会上遇到妖怪的故事
我的心中有一座孤岛,所有的花朵为你开放
我的心中有一个墓碑,所有的情感都为你埋葬
待我说出那句话时,碧潭的水面波心在荡漾
带着层层柔和的波纹,卷起微小的浪
一圈圈地扩散,柔和、认真,氤氲在冬日的暖阳
连同年少时那大梦初醒的荒唐。
——题记

学校里的夜幕沉寂下来之时,淡淡的月和破碎的星在上空盘旋着,从天边的那头悄然剥落,在宇宙一隅转动。阴沉的云载着颤动的萤火虫漂浮在夜空的帷幕上,数以千万,身畔能听到细碎却又绵长的虫鸣。
我坐在会场最靠窗户的地方,抬头便能够看见窗外,窗外的暮色略显寂寥,月光融合在斑驳的树影里,而我透过树影感受着银月的浅茫,仿佛月上镶嵌着千山万水,而我的眼里能够映出千秋明月。
但那明月映衬的不是平静,而是我心中的万丈狂澜。
这次晚会,是高中最后一个贺年晚会,晚会结束后,人们会向着不同的方向散去,这便意味着殊途,意味着眼中再没有了之前所谓的情谊与笑闹,要为了各自的锦绣梦想而努力了。
而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个节目,并要在这个普通却又不平凡的夜晚对她告白。
她是我喜欢了两年多的一位女生,是令我 日思夜想、心中最放不下的人。
在高中的这个风起云涌的青春里,我将全部的热情与心思都倾注给了她。
我偷偷地用自己拙劣的文笔给她写了好多文字,也在课本上的空白处画满了她的画像,她的名字印刻在我的心里,就连在朦胧而又不受意识支配的梦中,我也一遍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每次打开QQ时,我都能够看着她的头像盯上好久,虽然和她没聊过多少天,但我每次打开好友栏看到她时,我的心都会安慰许多。
这三年来,我很少和她说过话,她也从未将我当做特别的存在,但只要看到她视线的余光瞟向我、亦或是上课时她露出笑靥,我心中的碧潭里都会掠起点点波纹。
多少的日月和她擦肩而过,多少次静默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而今,我终于能够鼓起勇气,在这个晚会的舞台上,对她告白。
想到这儿,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全然不顾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飞快地跑出了会场。
在会场外,我拿起事先写好的词,一遍遍地默念着,虽说在晚会前我已经将这个记得滚瓜烂熟,但我却害怕等到在台上真正见到她巧笑倩兮的容颜之时,自己羞涩得说不出那种话。
就在我沉浸于练习无法自拔的时候,一位面容苍白的女子向着我走了过来,她的面容白皙,五官精致得如同雕刻的一般,唇如艳红的火,眼似深黑的墨,披三千青丝,一袭红色的裙子无比耀眼,在夜色中飒飒生风。
那女子捧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看着我嘴角忽然微微上扬,走过去在我耳边问道:“你难道忘了你之前的那个决定了吗?”
“决定?什么决定?”我听后一愣。
这个女子我从未见过,而且从她的气质和衣着来看,我敢打赌她不是我们学校的人。
“果然,你忘了,看来你真的是和我一样的人呢,喜欢为不切实际的东西而耗费心思。”女子冷哼了一声,忽然反问我道,“你现在就要给你心上的那个人告白了么?”
“对......啊。”我木然地点点头,回答得有些含糊。
她怎么知道的?我感觉有些诧异。
“你觉得告白的结果会如何?很浪漫么?还是所有的学生为支持你们?”女子的身旁忽然吹起了一阵猎猎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和裙摆,“你别忘了,你也是女生啊......”
我听到这话,怔住了,汗水忽然流了下来,呼吸也变得沉重。
“算了,我给你讲将我的故事吧。”女子见到我的反应后,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女子名字叫年,过年的年,她已经活了千年了。
她并不是人,而是妖怪。
当年的她,也如一个寻常女子那般青涩,她爱上了一位男子,一位面目清秀的男子,并且心中笃定他们的爱情终将修成正果,曾经发誓为了他可以做任何的事。
她与他那时经常在波光粼粼的河边一起散步,每次她看到他的侧颜之时,微风夹杂着荷花的芳香,在河上掀起涟漪,仿佛要荡漾出汹涌的波涛。
二十六岁的男人,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眉宇间带着柔情,浮光跃金映着小谭,亦是映着他挺拔的身姿。
他握着她的手,对她说过,他不想平庸一世、再这样碌碌无为下去,他要做人群中万众瞩目的光芒,夜空中黯淡万千星辰的月亮。
为了他的这句话,她曾经按照他的要求做尽了恶事,在人间兴起万千血红的风浪,视人命如草芥,手上沾满了无数的鲜血。
而每当那些无助的人们在性命危及关头,他总是以大义凛然的姿态将她“打败”,救下了那一个个在她手下快要奄奄一息的人。
这样,他便成为了人们心中的大英雄,人们在憎恶她的同时也对他感激不尽。
这样的表演,她一直配合着他,年复一年,毫无任何怨言。
本以为,她的这些付出都能够换来他的爱,以及一生的厮守。
随着他的英明远扬,他已经受到万千姑娘 的青睐,并且走到哪儿都能获得一片赞誉,那些不知背后真相的人们都四处传颂着他的名字,很快他便红遍了大街小巷。
而她一直都在默默守望着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换来他的倾肠,这个幻想在她脑海中持续了好些年。
直到,她亲眼看到他牵起了另一位女孩的手。
“你后来向他告白了?”我听了之后,问女子道。
“嗯。”女子眼神中略过一丝悲怆,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结果如何?”我好奇了。
“当时他看着我,余光里露出了一丝不屑,嘴里淡淡地说着,我不会喜欢上妖怪。”女子缓缓道。
“那然后呢?”
“然后,我以为他的这个回答,是源于那位女孩,于是我就用我的力量释放出一团巨大的火焰,杀 死了那个女孩。”她冷冷地回答。
那日的火海将天空映得通红,火焰立即埋没了女孩的凄厉的惨叫,而她的面容映着火光发出了阵阵狞笑。
漫天灼热的光芒刺痛了肌肤,万丈的火光遮蔽了眼瞳,怨与恋随着烈火一同吞噬焚尽,猩红的火星伴着火光肆无忌惮地起舞。
而他,也是第一次对她怒目而视,他瞪着她,仿佛要用眼神将她碾碎。
“怪物!”
他对她声嘶力竭地吼着,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身,纵身跳入了茫茫的火海中。
随后,他的面容、衣袂、叫声,顷刻间化为了火光。
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叫的是女孩的名字,而不是她的名字。
一场大火阻隔了生与死,了断了爱与恨。
而她在冰冷的风中,望着心中的他葬身在火海中,灵魂深处感受到了最透彻的凉。
曾经在纷纷细雨中,她为他撑着伞,走过了朦胧的风雪流年,望着雨点捣碎尽鲜红无数。
曾经在呼啸的风中,她将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而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未凋零的落叶惆怅地辞树。
在溪水畔,无尽的风吹动着斑斓的花瓣,映入他的眼瞳,可那没有一片花瓣,写着的是她的名字。
她曾经踏过忘川河,找过他的影子,寻遍了他的轮回,可终究还是意识到,他不喜欢她。
“你觉得我是不是很可怕?”女子讲完她的故事后,看着我,淡淡地笑了笑,“其实我之前观察了你好久,从两年前就在观察你,发现你跟我真的差不多啊......”
说着,她拿出了那颗水晶,高声地问我道:“你还记得吗?你当初很少和她说话是为了什么?”
接着,那水晶忽然散发出了无限的光芒,迷离了我的视线,将我带回到了记忆深处。
曾经,我为那位女生画了一幅画像,我微笑着递给了她,可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而后轻轻一推,低着头继续做功课。
曾经,那位女生因病一天没来,我特意用一个晚上整理了那天的课堂笔记,但是想要把笔记递给她之时,发现她正笑着向一位男生询问那天的课堂要点。
曾经,她嚷着要喝饮料,我跑去为她买完了饮料后,兴奋地将饮料高高举起,她只是看了看,拿起水杯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唯有我的那瓶饮料仍旧悬在半空,时间像是凝固住了一般,迟迟不肯放下。
看着水晶里呈现出的一幕幕回忆,我感觉到头部一阵剧痛,泪水止不住地划过了面颊。
对啊,我们都是女生,如果我向她吐露心声,那注定了这条路将难走,我们都没有勇气去抵挡现实的压力,最终会害了彼此。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和大多数女生一样,与自己心上的人度过一生,拥有平静而安稳的生活。
所以,我尽量地不与她接触,想要将那份心意埋藏在内心最深处,让时光来冲淡她在我心里浅笑的身影。
如果有些乐章,一旦开始是曲终人散形同陌路的话,倒不如早些予以淡漠。
我蹲了下来,低声地哭着,而那女子漠然地看着我,伫立了一会儿后,便消失在了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时,晚会的大屏幕的节目单上忽然出现了我的名字,该我表演节目了。
我跑了过去,拿起话筒,唱起了来自内心深处那洒满了泪痕的歌。
悠扬的歌曲荡起,多少的往事里有多少黑暗中的哭泣,多少的苍凉中有多少刺痛在心头的回忆。
悲欢的歌曲终落,多少的尘埃中有多少艰难抉择的初心,多少的风情中有多少相思在脑海的落寞。
待我唱完歌后,我望着人群中与旁人嬉笑的女生,感觉她的笑仍旧那样醉人,那样的拨动心弦。
我的嘴角动了动,放下了话筒,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谢谢大家。”
此时,我的头顶上有绚丽的烟花簇簇绽开,烟火氤氲了夜色,使得空中的明月都映得色彩斑斓,亦是将我心头深深扎根的礁石炸裂,仅留下零星的火星。
月光泄下,无尽的岁月早已逝去,离合悲欢,倾肠风月,都在离我渐行渐远。
舞台下人声鼎沸,一片喧哗,灯光璀璨,而我的心却格外地沉静。
下了台之后,我掏出了手机,打开了QQ,看着好友栏里她的号码——那曾经是我最珍惜的东西。
待我看了很久很久之后,抬起手,缓缓地将她删去,在心里默默地低语着。
“再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