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冰术师女孩的故事(续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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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刺迅速奔来,如同雪原的寒风般令人不断颤栗。
“咔咔咔……”
出人意料的,寒冷的冰刺反而刺入了队长的咽喉,然而仅仅刺入了三分之一,动脉没有被割开。
冰术师脸上的泪水早已结成冰棱。
她拂去冰棱:“为什么要袭击这个雪原村庄?”
“这是……上级的……命令……”
队长的呼吸变得万分吃力。
“命令?命令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
冰刺又刺进几分,鲜血从一开始的大滴大滴滴下变成红色的涓涓细流。
“灭绝村民……”
“为什么要灭绝村民?”
寒风又呼呼地刮起来,大雪下的正紧。
“为了稳定……难道你不想子孙后代过上……”
“爱情……是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世?”队长露出一丝艰难的笑容。
“我……”
“呵……虽然一线士兵不可能知道你的历史,但你作为几十万分之一的冰术师,你的资料可是被林地府邸保存的。”
“你……”冰术师的冰刺下意识地向前推了几分,直到将队长的颈动脉彻底撕裂,温热滑腻的鲜血宛如井喷,溅了冰术师一身。
冰术师摸了摸脸上的血:“还是热的……”
“热的……”
其他的灾厄村民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小冰,队长呢?”
“队长……他……”
他们的目光聚焦在了队长的尸体上。
“你……”
冰术师捋了捋被血迹沾染的灰发,红色双瞳里没有一丝惊惧。
“这……这可是死罪……”
无数条冰刺如同袭击前两波时成群的掠夺者射出的箭矢,让刚刚沉寂下来的雪原上空回荡着其他刌民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冰术师脸上依然没有一丝笑容。
她顺着袭击队伍前进的草径,慢慢走向他们出发的前哨站。
“她走远了……”
袭击队伍中的一位幻术师解除了隐身,手中是一封粉红色的信件。
“她……”
幻术师咬了咬牙,粉色的信件放回了衣袋里。
“怎么搞的?”
“这个村庄只有1支村民军驻守,怎么做到接近全军覆没的?”
冰术师的脸上依然是怪异的平静。
“小冰我知道你不善言辞没什么情感,可为什么会全军覆没?”
“……”
林地府邸位于亚寒带的黑森林,窗外的寒风依然凛冽。
“……”
唤魔者拿出纸笔:“我警告你,虽然你很受我们器重,但隐瞒军情是可以被送上二级军事法庭的。”
幻术师这时躲在高层办公室外,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怎么了?你暗恋她?”
卫道士走来,拍拍幻术师的肩膀。
“嗯……”幻术师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高级兵种的爱情,幻术师和冰术师只占全体村民人口的八千分之一,你们袭击的百分之百是那种战略地位极其高的村庄,哪像我们,天天给袭击队伍当炮灰。”
冰术师回头看了一眼。
幻术师猛一转身,却被地毯绊倒。
“谁让你们来这里窃听的?完全可以以窃听罪起诉你!”
唤魔者猛地关上门。
“这次袭击你和他都参与了战斗。”唤魔者的绿瞳与冰术师的红瞳四目相对,“关于你们的关系我得调查调查。”
冰术师起身,走向门口。
“那个幻术师……和我有关系吗?我都不认识他……”
林地府邸里的一切都照常进行,成千上万张情报依然在门口与顶层之间紧张传递,卫道士与唤魔者依然在一层与二层训练。
“海蓝色长袍……比幻术师带光学镜片的长袍还好看啊!”
冰术师在楼梯上慢慢走着,周围的卫道士们窃窃私语道。
她的脚步加快了几分。
“你跟我到底什么关系?”
冰术师逼近了在墙角的幻术师。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幻术师望向冰术师的右手,五指已经开始泛上薄冰。
“你和我去打袭击跟全军覆没有关系吗?”
“难道和你没关系?实话实说吧,在队长清点人数的时候我隐身状态还没解除,结果就看到你用冰刺了结了全体袭击队伍。可是关我什么事……”
冰术师怔忪了几秒:“你……”
“幻术师的最大特点不就是隐身和分身吗?虽然有时候铁傀儡也能识别出来……”
“放心,我不会……”
唤魔者突然从楼梯上快步走下来:“你们两个还在这儿干什么?快点去会议室接受审查,故意杀伤袭击队伍成员是一级罪名!”
“你的资料我已经查出来了。”唤魔者放下手中一叠泛黄的纸张,“雪原178号村庄,你以前是那里的人。”
“……”
“你能不能好好说几句话?这边海拔太高气压低缺氧说不出话是吗?!”
唤魔者咚咚咚地敲着桌子,“拒绝审查是罪加一等的!”
“罪加一等……”冰术师喃喃了一会儿。
“我就问你,你与当地的村民有什么关系?”
唤魔者指着墙上的灾厄旗帜:“你难道不知道成为灾厄村民之后就应该抛弃自己对村民的眷恋吗?”
“我……”
“是我念咒时出现意外,导致分身失控的……”
站在一旁的幻术师突然冲到冰术师与唤魔者之间。
唤魔者的神态稍微缓和了,“你确定?施法失控导致严重后果是二级罪名,如果真是这样看来不是因为‘男女情感’,也不是……”
唤魔者的眉头又一次蹙起,“但是箭矢导致的伤口和冰刺的伤口完全不同……我会派人去检查尸体的。你们先走吧……”
唤魔者用阴冷的目光看了看他们,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冰术师望了望幻术师的背影,心中突然漾起一股别样的感受。
“制图师……制图师……?”
“话说,你的家在哪里啊?”
“在……雪原。”幻术师望了望身旁的冰术师,“话说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我……也在雪原,以前是。”
“算四分之一个老乡吧……这是我画的雪原地图。在主课之外,我修了两门副科,一门是酿造(化学),一门是地理。”
“不过酿造太难了……那些药水构成背着就心累,地理简单。”幻术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地图,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等高线。
“可,可我修的是酿造和生物,等高线什么的我看不懂。”
“没关系,背面还有。”
翻开背面一看,泛黄的纸上绘着美丽的雪景。
“这边是山脊,这边是峭壁,这边是山谷……要想画好地图,你非得这么做不可,地理这门课,我最擅长的就是制图学。因为……”
幻术师欲言又止,冰术师刚刚想说的话又在喉头停住了。
“时间不早了,吃饭去了。”
幻术师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冰术师的心脏开始急遽跳动,即便是在袭击时面对数以百计的村民军重骑兵,她也从来没有感到自己的心跳。
然而,她的心脏此刻搏动地尤为有力,仿佛在第三波灾厄号角吹响时,劫掠兽踏在草径上的声响。
吃饭时,幻术师注意到,一向坐在饭厅最角落的冰术师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两人却一句话也没说。
“到了到了!”
一位掠夺者工兵拿出铁铲,轻轻铲开一块雪(露出地面,用一支短棒支起一面大的竹筛,
下面埋藏着一具卫道士的尸体。
“伤口很深。”一位唤魔者拿出厚厚的一沓资料。
“呈圆锥形……这是冰刺!”
夕阳逐渐西斜。
几朵阴云突然飘来,盖住了夕阳,天上渐渐飘起雪花。
“呵,真美……”
唤魔者坐在窗前,窗台渐渐盖上了一层白色。
“不过……雪和冰是不一样的。”夕阳逐渐西斜。
“明天晚上,我们就走,唤魔者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冰术师揉了揉眼睛,但幻术师似乎心不在焉,只是出神地望着她的深灰色长发。
“你……你干什么?”
“啊,没事。”幻术师整理了一下弓箭,“为什么今天不走?”
“明天灾厄巡逻队值守轮班,今天出门要通行证的!”
“没关系,我有一张。”
唤魔者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鲜红色的纸,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字迹。
冰术师的目光没有放在通行证上。
拿通行证时,一封粉红色的信件掉了出来。
“呃……”
“啊啊啊没事,我就想问一下明天唤魔者难道不检查吗?”
“今天唤魔者就在门口查岗,明天交接班的时候唤魔者会被一堆情报淹死的。”冰术师望向窗外,唤魔者这时正在门口踱着步,“而且工兵团明天也到不了……”
幻术师急急忙忙离开了房间,冰术师目送着他渐渐远去。
她关掉了红石灯,房间里变得漆黑一片。
他……难道是制图师?
可……
雪原村庄里的那一片鲜血依然鲜红,冰刺刺进肌肉里的声响依然在耳畔回荡。
“啊啊啊!”
冰术师在床上翻了个身,隔壁房间的卫道士喊道:“都什么时候了叫什么呢?”
“……”
冰术师用枕头捂住头,卫道士骂骂咧咧地又睡下了:“真的是……”
她渐渐陷入了睡意。
面前突然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鲜红,鲜红色逐渐加深成殷红,开始在几寸厚的积雪中蔓延。
“快点开门!”
冰术师猛地惊醒,深色橡木门被不断地敲打,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她看看窗外,这时天色依然很黑,将整片大地全部吞噬。
“咔咔咔!”
铁斧将木门劈开一条巨大的裂缝,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卫道士和掠夺者鱼贯而入。
唤魔者走到冰术师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逮捕令。
“呵呵呵……来抓我的是吗?”冰术师冷笑着,十指迅速开始咔咔作响,这是冰刺正在酝酿。
一个女巫突然从人群中窜出,一瓶药水在林地府邸的地板上飞溅。
“虚弱X,迟缓X,你就自己尝尝吧。”唤魔者不紧不慢地走向颤抖着的冰术师,将拴绳绑在了她的双腕上。
“让她的手一直热着!冰刺就施展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