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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亲启(一集完)【赠天天的小甜饼】

2020-12-06 00:02 作者:奶叽上羡  | 我要投稿


        纯属娱乐之作,请勿上升正主。

        《婴亲启》前言~

        魏婴和金子轩相恋三年多了,近一年来金子轩待他却愈发冷淡,聚少离多。魏婴想也许是自己思想过于保守或者说对恋人不够信任,不答应婚前将自己完全交给他的原因……为了挽留这段感情,魏婴决定约金子轩一起到赫赫有名的情侣镇约会,甚至他已经做好愿与金子轩进一步接触的决定……

        莳花镇是有名的“情侣镇”。金牌媒人聂怀桑最近很是苦恼——他接的新雇主(其实也不新了,已接了两年,还没成功把他推销出去……)蓝家二木头,不是😖是蓝家二公子,在他的精心策划下相见了n多位相亲对象,结果都告吹了_(:τ」∠)_为了保住自己经营多年的金字招牌,聂媒人痛定思痛,花了大价钱专门请蓝二公子和他的新一任相亲对象来到有名的莳花镇——赏美景赏美人~一切付出都是有回报的!!!他的现雇主蓝家二木头终于老树开花了(˃̀˂́)۶谁料却是看上了他的前前前前前雇主、已名花有主的美人儿魏婴……这发展真不是为难我胖·金媒人桑·虎吗???


        这是一个抠门爱操心的人妻羡和妻管严不会说情话的闷骚叽的爱情故事~(•́•̀)


        云深不知处·雅室

        蓝启仁饮了一口茶,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茶水颜色,继而放下茶杯,对一起品茶的蓝曦臣道:这龙井……是雨前的?

        蓝曦臣淡定地继续品了一口才道:听采购的管事说,今年的明前龙井产量极少,价贵胜金。阿羡便让他换购了雨前龙井,此事阿羡已提前与我说明。

        蓝启仁摸着胡子,不高兴地问:你这就同意了?

        蓝曦臣慢慢放下茶杯,笑着说:叔父,侄儿倒觉着这雨前龙井和明前茶相差不大。

        “哼!你喝茶就是装个样子,喝什么不是喝!倒是魏婴,近来是愈发抠门了!连我的膳食都缩减成了三个菜,我看是诚心想饿死我!”蓝启仁愤愤道。

        蓝曦臣忙安抚他:叔父,现在虽菜色少了,但菜量多了。跟以前每个菜只做三五口的量比,总归没差什么。阿羡不是同意让您自由点菜吗?您若是想吃什么,跟厨房说便是了。

        “说到这个我更生气!不知道我是选择困难症吗?菜量少点、菜色丰富些,我看花的钱不也差不多吗?!”蓝启仁拍了拍桌子,意难平道。

        ……”蓝曦臣心里os:这怎么能差不多呢?要是阿羡在这里,肯定会说人工费、材料费、柴火费……之类的,不知道叔父是否还敢这么大声?咳咳!雅正雅正……我身为一家之主,也只有三菜一汤呢!

        “对了,忘机呢?怎么今天这么晚还未到雅室请安?”蓝启仁有些纳闷,他这个小侄子为人不苟言笑,做事更是三板一眼,活像个老学究,晨昏定省从不缺漏。除非是……

        “这……忘机被阿羡罚去浇菜园子了。”蓝曦臣迟疑了一下才答道。

        槽多无口大概就是蓝启仁现在的心情了。他定了定神才苦口婆心地劝道:他这次是又乱买什么东西了?还是被坑骗了银两?即便如此,咱家有钱!!!重点是曦臣哪!你弟弟这个怕媳妇儿的毛病你真得给他治治了!瞧瞧现在,魏婴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撵狗就不敢抓鸡……哪还有当年堂堂含光君的威风凛凛?还有,咱家已经穷到非得自己种菜了吗?你快点让魏婴把那臭烘烘的菜园子给我填了!种回我的兰草来!

        “叔父,侄儿担心……若是像上次那样跟阿羡说咱家有钱,他可能不只要接管理家之事,怕是连咱俩小金库都保不住……

        “放肆!他一个晚辈还敢管长辈的财物不成!反了天了!”蓝启仁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状。

        蓝曦臣语气幽幽道:阿羡之前说要接管内务时您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就是忘机用避尘直接轰开了外院的库房……

        蓝启仁一惊,沉思了一会儿方道:那……还是算了。他们小夫夫的事儿,由着他俩自己折腾吧!我想了想,这雨前茶其实也别有风味,偶尔试一试也无妨。说罢,又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蓝曦臣只笑笑,不说话了。



        云深不知处·藏书阁

        巳时初,魏婴一睡醒,就把那个他看到就觉糟心无比、腰酸腿软的败家爷们儿蓝二公子撵去菜园子贡献力量了。而自己快速收拾打理完便去了藏书阁——前几日听管家说藏书阁有一批旧书要清理一下,再送到附近的书院去。

        这等送书雅事,魏婴无论是与蓝湛结契前还是结契后,都未做过。可涉及到夫家名誉之事,魏婴放心不下,便亲自带着下人整理。到了藏书阁,里面空无一人,魏婴愣了愣才想起自己昨日念这几日整理书籍的下人辛苦,便让他们休息一日,索性只剩下收尾工作了,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昨天任他高兴去了,都忘了今日还有正事……”魏婴按了按酸软的后腰,有些后悔道。

        半上午,整理书册、登记名录,魏婴在藏书阁里忙得不可开交。“这本书里好多读书随笔……是呆木头写的~嗯,字写得真好!论述也甚有条理……不错不错!”魏婴煞有介事地频频点头。其实他也只是学蓝启仁平日里夸自己时的模样而已,要说点评蓝湛的才学,他还差的远呢~

        魏婴是个孤儿,小时候根本没去书院读书识字的机会。等他稍大些知道了读书识字的重要性,便常常挤些零碎时间为附近一个独居的老夫子劈柴送。那老夫子无儿无女,见魏婴机灵又好学,心生恻隐便教他读书识字。可惜那老夫子学识虽好却有心无力……因他身子骨不好,常年卧床,只勉强教了魏婴一些常用字,没几年便病故了。他家中的书籍也因治病卖得七七八八,最后还是魏婴咬牙借钱才让老人家得以入土。因此,魏婴勉强不算个“睁眼瞎”了。那笔丧葬费魏婴还了近一年,加上一起长大相依为命的小弟弟温宁是个药罐子,一剂汤药下去便是不小的花费,故魏婴自小便极为看中银钱。用温情的话说就是一个字——抠!

        不只抠,他还爱钱如命。照理说,这样一个连跟对象吃饭都因嫌外面餐馆饭菜贵,宁愿自己花时间呆在油腻的厨房里做饭来请客的人,是找不着好对象的,事实也的确如此——为了在最好的年华(自己最值钱的时候)找个如意郎君(金龟婿),魏婴早早便放弃了那些情啊爱啊虚无缥缈的东西,他觉得自己跟它做不了朋友,还不如金子来得实际,也给不了自己安全感。因此魏婴在十六岁时便开始相亲,去认识更高阶层的有钱人。可惜不是很顺利。也是,谁愿意娶一个一穷二白,没有嫁妆却有不少负累的人?即使魏婴貌美如花,愿意服用孕果为夫家生儿育女,人也机灵嘴甜,但这些优点不足以掩盖他在婚姻市场上的劣势。

        倒是因那花容月貌,许多人都问魏婴愿不愿意只做情人不谈婚事。魏婴第一次的反应是直接把对方咸猪手卸了,为此赔了一笔钱;到了最后再面临这种情况,他已经能笑着拒绝顺便恭维对方一句了。

        其实魏婴对另一半的要求也不高:第一、必须明媒正娶;第二、有钱人。可单单是这二条,就吓退了一大堆有钱人和媒人。那后来魏婴又是怎么成了蓝家二公子的夫郎呢?这不得不谢谢一个人了~

      ……今生能与羡羡结契共守,吾需谢一人,聂君……

       聂怀桑……魏婴执信喃喃道:的确得谢谢他呢~

        魏婴刚刚在整理书籍时,无意间翻到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婴亲启”,魏婴有些好奇,便打开了这封字迹熟悉的信。

      【羡羡至爱,见信如晤……】看到这一句,魏婴便不由自主地笑了,小声抱怨道:二木头这时候倒是开窍了,平日里话都没几句……【至今难忘,与君初见,漫天花雨,不及君一笑……唯惋惜,那笑非予吾……】魏婴看到这一愣,初见?是啊!那时初见,自己眼里心里,只看到了那个……那个、谁来着?!明明只过了三年,怎么仿佛已是许久?魏婴思绪飘远,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三年前

       “我说蓝二公子,您是故意的吧?瞧瞧您跟江少爷说的是什么话?!”聂怀桑不敢冲大金主发脾气,只好皱巴着脸,一脸哀怨地说道。

        “实话实说而已,有何不对?”蓝湛一脸理所应当。

        聂怀桑捂头,要不是泽芜君和他大哥聂明玦是好兄弟,他真的想甩手不干了!怪不得曦臣哥要亲自到我家拜托我,说什么家里找了一堆他都看不上,叔父担心他孤独终老云云~更怪不得刚满二十就得相亲了,蓝家长辈真是太有远见!不过,这蓝二公子哪里是“有点挑”?分明是太挑了好嘛!太热情了说人家话多,不要;不说话的嫌人家笑得像傻子,不要;漂亮的女子这不对,丰满的姑娘那不行……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长得宜室宜家、性情温柔又体贴的江家姑娘,还愿意千里迢迢到莳花镇来相见,这诚意满满不说,加上天时地利人和,配对成功率至少有一半吧?嘿!蓝二公子能瞬间把“成功了一半”搞成“发展机会为零”……

        “你还有理了?”聂怀桑更憋闷了:江姑娘不好吗?不优秀吗?你哪里看不上?

        “好。优秀。没见到。”蓝湛言简意赅。

        ……那你更要好好说话才有机会见到佳人哪!”聂怀桑气道。

        “我说了。”

        “哦,你说了……你就是那样说的?”

        “有何不对?”蓝湛云淡风轻,仿佛再次相亲失败的不是他,而是一边气急败坏的聂怀桑。

        聂怀桑攥紧了纸扇子,心里不停劝自己:莫生气、莫生气,气死自己没人理。蓝二公子就是这么情商低……你得淡定,你得讲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我要疯了!!!

        聂怀桑做了一堆思想工作后,才轻轻扯出一个笑脸:那您也不该说的那么直白呀?再不济也得给个笑脸吧?!

        “他很烦。”蓝湛直接道。

        “我的二公子!我的金白菜!很明显江家少爷就是在考察您啊!他问的就是江姑娘要知道的啊!”聂怀桑要晕过去状。

        ……话多。”

        “我觉得这位江少爷算给您面子了,只是直接甩手走人都没动手……

        “他打不赢我。”蓝湛想了想才道。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江少爷问你,若妻子不适你会如何,你为何要说找府医?”

        “身子不适不找府医,难道是让她多喝热水?”蓝湛反问。

        ……你应该说会陪在她身边。人家约你晚上赏月,你应该欣然接受,而不是说什么蓝氏家规禁止夜游;妻子撒娇时,你应该顺着满足她……

        “撒娇就要满足?这是何道理?”蓝湛不懂。

         “比如江姑娘喜欢酿酒,听说她酿的荷风酒乃是一绝,难道你不想尝尝?”

        “蓝氏家规不得饮酒。”蓝湛淡淡道。

        “若是她撒娇邀你饮酒呢?”聂怀桑举例子。

        “我从不饮酒。”蓝湛直接道。

        ……所以,江少爷直接说恕不奉陪,不就是给你面子吗?”聂怀桑摊开手无奈道。“蓝二公子,既然江姑娘你不满意……

        “此次非我错。”蓝湛盯着聂怀桑道。要知道,叔父蓝启仁这次下了死令,他再搞砸就不用回去了,什么时候找到伴侣再回家。虽然他对此无所谓,反正夜猎也不错,但相亲失败的锅他可不背。

        ……咳!是……是江姑娘反悔不愿相见。(os:虽说做这一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已经习惯了,可为什么这次这么亏心……)蓝二公子,既然来了莳花镇,就别浪费了这美景,在这住两天如何?明晚还有热闹的灯会呢!”聂怀桑提议道。(os: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也许瞎猫遇到了死耗子呢!先忽悠一下,让他乖乖地留下来,他要是跑了就等于是蓝家叔父承诺我的一百两金子跑了……我得再挣扎一下~

        “无聊。”蓝湛说完就要走。他刚刚听说附近有鬼祟伤人,要去看看。

        “欸~你别……”聂怀桑急了,就要去拉他。

        “聂公子?”一个清朗的男声突然冒出来打断聂怀桑的话,聂怀桑朝他看去,是兰陵金氏的公子,金子轩。

        “金公子?你怎么在这里?”聂怀桑有些惊讶:你是来游玩的?他边问边往金子轩身边左右看,果然,没看到那个认识的人……

        金子轩也算他的客户,不过是三年前的了,那次帮他拉红线拉得成功,所以聂怀桑至今难忘——因金子轩家境极好,人也优秀,可谓是人中龙凤,根本不需要相亲就有一堆莺莺燕燕围上去。可他偏偏对魏婴一见钟情,知道魏婴在相亲后,便主动找上了聂怀桑,希望能把自己介绍给他……

        聂怀桑有些犹豫。魏婴长得美人也不错,可其他方面与金子轩比着实相差甚远。他担心金子轩与其他人一样,也是抱着藏娇的心思……虽然他是好玩才去做媒人,但他可不想糟蹋好人家的儿郎,尤其在慢慢了解魏婴之后,他是真心希望他能找到好归宿的。要不是金子轩一直只是缠着自己,却从未去冒昧打扰魏婴,让聂怀桑看到了他的诚意,加上魏婴突然遇到那个变故,急需找一个有钱夫家……不然聂怀桑不会明知魏婴定会答应的情况下还去问他意思,可想而知,他俩在一起了。只是没想到,结果真如他所料……

        “阿羡?他还没到。”金子轩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聂怀桑闻言很是高兴。蓝湛却无意发现了些微端倪。

        “哟,在一起三年了,还跑到这里来约会啊?你俩何时办喜宴?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媒人哪!”聂怀桑用扇子敲敲金子轩的肩头笑道。

        “这个要看阿羡意思……聂公子,你怎么在这里?这位是?”金子轩不愿多谈,便望向站在一边的蓝湛。看蓝湛一身清贵之气,猜他也是个世家公子,只是作为金家人,怎么从未见过?

        “哦,这是我的朋友,姓蓝。”聂怀桑知蓝家人甚少出世,不爱搭理俗物,便只道姓不说家世。

        金子轩料想是个普通人物,无需关注。便只是朝蓝湛微微点头,又去寻聂怀桑说话,可他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聂怀桑就是不爱搭理这些才磨着兄长去做媒人的,故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

        金子轩出自皇商金家,除了有钱,家里还有个姑姑在宫中做皇妃,颇为受宠。故自小便在皇宫出入的他很擅察言观色,知道聂怀桑是想见魏婴才未离开,想到这里对魏婴又添不满,便道:魏婴也真是,约好了在这里见,我等了许久也未到,刚刚已经派人去找了。

        “也许是有事吧?”聂怀桑看金子轩表情有些不好看,下意识便替魏婴解释道。

        “他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打理那一堆萝卜莲藕?他那个脾气我也是服了,给他钱花都不要,没有享福的命,非要起早摸黑去挖莲塘种萝卜……”金子轩大概也不能跟他圈子里的朋友抱怨这些,以免被嘲笑没眼光看上个空有脸蛋的花瓶,只能跟聂怀桑这个知根知底的人倒苦水。

        “金公子,阿羡一向不爱靠别人,你不就是因为这个喜欢他的吗?”聂怀桑笑意有些淡。蓝湛瞄了一眼他的表情,有些意外:这个聂包子也会生气?之前因自己事儿多都没见他真正生气过……

        金子轩正说得起劲儿,并未发现聂怀桑不高兴,一径地说道:我知他不爱依靠别人,可我是别人吗?说到底还是不相信我罢了。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了,别说他的脸,手都没摸过……

        “自立自爱,不对吗?”蓝湛表情淡淡地问。

        金子轩闻言愣了一下,方道:自立自爱自然对。可我是真心爱他,爱人在眼前,总会有遐思吧?他呢?我靠近一点都躲开,真心伤人。这就算了,他的性子,真不够大方……我那次带他见朋友,明明给了他钱殷切嘱咐他定要打扮漂亮点,买一身新衣裳。他却穿着自己的衣服来了,要不是我提前到下面等,发现不对让他回去,让我朋友看到他这样,我得多丢人?

        “金公子,你们不适合。”蓝湛直言不讳。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所有知道我们关系的人都这么说。说实话,我也真的倦了……”听到蓝湛直白的评价,金子轩情绪有些不明,似真似假叹道。

         聂怀桑却是知道蓝湛潜意思:你配不上他。但他并未去挑明这个意思,由着金子轩在那里长吁短叹,自己也想:当初自己真是思虑不周,金子轩有权有势,魏婴与他在一起,这段关系注定不对等。

        蓝湛不愿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正准备跟聂怀桑告别,就听到一声兴高采烈的“二郎!”传进耳朵里。他转头看去,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人儿朝自己跑过来,仿若他一步步踩的不是地面,而是自己的心……

        “二郎~”他又叫了一声,蓝湛第一次觉得这样的爱称一点儿都不肉麻,反而动听得紧。他看着对方跑到自己跟前,正要回应,就听金子轩嫌弃道:我说过了,不要这样叫我!

        魏婴调皮地吐吐舌头,笑嘻嘻道:我看到你太高兴了,我以后不这样了,二……子轩你别生气。

        蓝湛掩下自己难以形容的失落感,目不转睛看着魏婴,心想:原来他便是魏婴……“二郎”难听死了,以后不叫正好!

        金子轩看魏婴满头大汗,便问:你究竟去哪了?知道我等你多久吗?

        魏婴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走失的孩子,看他在街上哇哇大哭,便等他……

        “你总是这样!好像所有人都比我重要!”金子轩突然冷声打断他的话。

        魏婴看他生气很是无措,结结巴巴道:对不起……子轩,真的……很抱歉。

        “阿羡。”聂怀桑突然出声叫魏婴。

        魏婴泫然欲泣的脸转到聂怀桑和蓝湛这边,看到他们一愣,继而对怀桑惊喜道:怀桑……?好久不见了!

        金子轩也回过神,方想起还有外人在,有些尴尬地收了收表情,不再说话。

        “是啊,好久不见。”聂怀桑笑眯眯。

        “这位公子是?”魏婴又看向蓝湛,害羞地笑了一下,睫毛上还沾着小泪珠。蓝湛感觉自己中了无形一箭,心脏又痛又痒:他哭了……为何我心里会如此难受?

        “蓝湛。”蓝湛在聂怀桑介绍前,直接开口道。

        “原来是蓝公子。”魏婴笑着喊了一句。蓝湛正要回话,便看到他已经回头去看金子轩了,心里又纠结又嫉妒,嘴角抿紧,视线却像被名为“魏婴”的钩子勾走了。

        聂怀桑看着这一幕,仿佛知晓了什么,“唰”的打开扇子遮住半边脸轻轻一笑。笑完便提议道:阿羡,难得见面,不如我们一起吃顿饭,好好聊聊?

        “好啊!子轩,怀桑是我们媒人……不如一起聚一聚?”魏婴爽快答应,转瞬又一顿,去问金子轩意见。

        金子轩脸色已经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闻言却道:聂公子,真不好意思。因为我已约了客人,不能缺席。今日无法作陪了。阿羡,不如你代我去陪聂公子多喝几杯?我忙完了便去接你。

        “无碍,无碍。金公子去忙正事。”聂怀桑摇着扇子道。

        魏婴有些失落,但也知道正事要紧,便打起精神道:正事重要,子轩你先去忙。等你忙完了,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怎么了?是很重要吗?现在说也可以。”金子轩挥退一个过来提醒他的下人,温声道。他刚刚发完脾气,现在有些后悔,故态度软了不少。魏婴看他温柔小意,一直绷紧的心弦一松,笑得很是满足:没关系,我等你回来再说都可以。你快去吧!

        “那我晚上来接你。”金子轩看了聂、蓝二人一眼,微微点头示意后才离开。

        魏婴看着金子轩带着几个下人越走越远,逐渐被人群吞没,突然心一悸,下意识朝他的背影追上几步,正要喊他便被聂怀桑拉住:阿羡?怎么了……才分开一会儿就舍不得了?放心吧!晚上就能见到了,走走走,我们去吃饭!咱俩不醉不归啊!

        “啊哦,好~”魏婴被聂怀桑拉着朝反方向走,可他还是时不时恍惚不定地回头看。蓝湛看着他依依不舍的模样,心里闷闷的,又酸又涩。

      ……吾从未尝此味,酸涩难咽。如今回想,尤恨未能拉住卿的手……聂君心知肚明,当晚卿膳后离去。吾去寻聂君。他已在等吾……吾从其处明了卿一切,唯庆幸一事:吾家财颇丰~】魏婴看到这里,又想哭又想笑:呆子~当时还骗我是为了应付家中长辈,需找个伴儿……就说洞房花烛时为何那么激动……不过,好在有你……若不然,我那时会有多狼狈?

        魏婴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混乱。自己和聂怀桑拼酒醉了,被金子轩派去的人接回客栈,进了房间倒头便睡了。第二天酒还没醒却被一阵吵闹声吵醒,好像有人拿着锤子在不停地敲自己脑袋。迷糊睁眼,却被一堆围在床边的人吓了一跳,魏婴立刻坐起来,扫视全身os:好在自己酒醉未脱衣,不然不敢想象会何等尴尬。但现今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人群中一个女子正面无表情地望着金子轩,金子轩朝她不停地解释着什么。而金子轩父亲,金氏二老爷则一脸怒容训斥着金子轩,但更像是委婉地为他辩解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穿着更加高贵的中年男子,只一言不发扫了房里所有人一遍,包括呆坐在床上的魏婴。

        “这位公子,你是金公子何人?”那中年男子一出声,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不约而同地看着魏婴,或冰冷或蔑视或哀求或高冷。

        金二老爷忙道:高大人,这只是一个无名小人,您也知道,子轩爱交友,什么不入流的小人物都能搭上几句话……

        “我想听这位公子自己说。”那高大人淡淡道。金二老爷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鸡,说不出话来。

        魏婴迎着金子轩复杂的眼神,心一窒,低声道:金公子是我的朋……债主……我昨晚来找金公子还钱的,但我喝醉了,进来房间又没发现有人,迷迷糊糊便躺下了。很抱歉,金公子。

        “没事……”金子轩不敢看魏婴眼睛,微微移开视线道。

        “哦~一个欠债者能如入自家一般进入债主房间?你们当老夫是傻的吗?”高大人冷道。

        “这位大人,我的确欠了金公子钱,也的确是过来还钱的……”魏婴看金家人如此在意这位高大人,知道他定然身份不凡,不想因自己坏了金家的正事,急忙解释。

        “既如此,请公子与我们走一趟吧!”那高大人吩咐道:抱歉,吾与金家人在此是有要事,公子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进了金公子房间,若不查明真相,出了问题麻烦就大了。”

        “什么……”魏婴茫然间被下人拉扯拖下床。金子轩见状拦在魏婴面前,急切解释道:高大人!魏婴的确是我朋友,昨天他约我见面,说有要事。我才给他订了房,也方便说事。我到了客栈也一直未回房,估摸是下人指错房间了。子轩可以保证魏婴绝不是什么探子,他人单纯……

        “没想到金公子对这位……魏公子是吧?如此了解,这里可是有名的莳花镇哪!金公子,你可知你来此处是做何事的?你要小心,说谎的代价可不低呀~”那高大人“好心”提醒着,金子轩闻言定住,那些下人绕开他又来扯魏婴,魏婴见状苦笑一下,不再说话。

        “阿羡?你们做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房间门口传来,众人回头。只见说话之人一身白衣,头戴抹额,表情冷肃。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高大人早已不耐烦这些破事,本想发火,无意间却瞄到男子头上抹额,心一惊,立刻走过来问:不知这位公子是?言行间颇为小心。

        “干你何事?”蓝湛面无表情,只盯着那些抓着魏婴的手不放,那些下人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立刻松手。

        魏婴看着蓝湛,喃喃道:蓝公子?(os:只是换了一身衣裳,为何给人感觉完全不同了?)

        来人这么不给面子,也不像是那个隐世家族之人。高大人内心琢磨着,正想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点颜色看看,没料到他竟是真的姓“蓝”。只听蓝湛问:阿羡,他们想对你做什么?

        高大人闻言冷汗都要下来了,一脸唯唯诺诺道:误会误会,不知魏公子竟是蓝……公子好友,都是误会。

        在场之人除了蓝湛,都被他这前后态度转变惊住了,只呆呆看着不说话。

        蓝湛便道: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您请,魏公子请!”高大人连忙退到一边,看着蓝湛扶着魏婴离去。

        “大人,这……”金二老爷瞠目结舌,靠近仍微躬着腰的高大人轻声试探:这蓝公子,究竟是何人?

        “闭嘴!不该问的别问。你金家的事儿,老夫帮不上忙,告辞!”高大人也觉无脸,站直后甩袖便走,那女子也随之离开,只留下一脸焦急的金二老爷和失魂落魄的金子轩。

        “子轩?子轩!”金二老爷急急唤回金子轩的神:你还不快去追回高小姐?你可知道现如今金娘娘就指着高妃帮忙了!咱家可得罪不起他们啊!你说你,都让你别跟那低贱的乞儿搅和在一起,你偏不听!你真给金家惹大祸了……

        “父亲,别说了!求高家,还不如求你口中的乞儿魏婴。你没发现高家人都怕那个蓝公子吗?可他跟魏婴貌似关系不错……”金子轩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门口道。

        “这……这有用吗?”金二老爷迟疑道。

        “试一试吧。”金子轩说完离开了房间,独留下金二老爷在那里唉声叹气。


        魏婴跟着蓝湛走出客栈。一路沉默,蓝湛转头看着魏婴问:饿了吗?

        “啊?哦……有点。蓝公子,谢谢你。刚刚……欸?你去哪?”魏婴看蓝湛转身便走,急忙追上去。

        “饿了,先吃饭。”蓝湛道。

        “哦~”魏婴无法,只好跟了上去。

        席间,魏婴独饮了好几杯酒。蓝湛知他心情不好,也不拦着。只在魏婴只顾喝酒不吃菜的时候提醒道:莫要空腹,易醉。

        魏婴放下杯子苦笑:是啊!醉酒误事!

        蓝湛一边倒茶一边说:你跟他不合适。

        魏婴低头看着杯子:我知。我配不上他。说完举杯又饮。

        “他配不上你。”

        “咳咳……蓝公子,您这话说的,魏婴心都虚了……所有人都跟我说,是我配不上他。”魏婴无奈摇头。

        “我只说实话。”蓝湛认真看着魏婴。魏婴一怔,他的眼神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魏婴很想知道:蓝公子,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这么说吗?

        “你待他至诚。”

        魏婴却道:至诚?一段感情只靠真心实意是走不下去的……

        “你已经给了他你最宝贵的东西,何来配不上?”蓝湛反问。

        “说的对!我魏婴没有对不起他!不对,我还欠他一笔钱没还,还了才算两清了!”魏婴摸着腰间的袋子突然想道。

        “我陪你去。”

        “好,蓝公子谢谢你!”魏婴真诚地说道。

         “唤我蓝湛。”

         “好,蓝公子,蓝湛。”魏婴放下心中包袱,也很是大方地应下。

        蓝湛陪魏婴走回那间客栈,恰巧碰到金子轩出来,魏婴与他相顾无言。蓝湛在旁看着,微微握紧避尘,却不说话。魏婴很快回过神,笑着对蓝湛说:蓝湛,我跟金公子说几句。

        蓝湛点头,走到一边。

        金子轩静静看着他们,与魏婴走到另一边去。魏婴拿出布囊,递给金子轩:金公子,三年前我弟弟阿宁生病,是您慷慨解囊借给我一大笔银子,阿宁才能恢复健康。这次我刚好凑足了这笔钱,还了这账也算两清了,但仍要非常感谢您当时垂手相助。魏婴在此祝您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阿羡……”金子轩以为魏婴当时只是推脱之言,没想到还钱之事不是借口。他不由急了:阿羡,你听我说,我从未想过要跟你拿回这钱!阿羡,我待你……

        “金公子,多说无益。魏婴真的谢谢你。咱们……就这样吧!”魏婴忍着心疼,低声说完便要走。金子轩一把拉住他的手,心急道:阿羡!你为何什么都要与我算得那么清?为何你不能试着信任我?

        “大概……是自卑吧!”魏婴轻轻拉开金子轩的手,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解释:也许是想跟你除了爱人关系,不想有其他附加,所以这三年拼命挣钱,想早日还清这笔“债”,然后和你无负担地重新开始;也许是想配得上你,所以挤出时间抓住一切机会去学习、去尝试、去了解你的世界……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金公子,真的谢谢你,不仅仅是这笔钱的原因,这几年我也因为你,成长了许多。我是真心感谢你!

        “没可能了,是吗?”金子轩面露哀伤地问。

        “是。”魏婴坚定地答道。

        “那……祝你幸福!”金子轩收回手,背在身后攥拳。

        “谢谢,你也是。”魏婴微笑,转身朝蓝湛走过去。

      ……羡羡至爱,那时吾看着卿泪流满面,心疼如绞……却知卿不需安慰,只想痛快一场然后放下。吾陪你……

        魏婴那天流着泪漫无目的地走着,蓝湛只安安静静走在他身后。直到满街挂着流光溢彩、种类繁多的花灯,魏婴才反应过来是莳花镇上的灯会开始了。他愣愣地看着这繁华与热闹,感觉自己好像格格不入。叹口气转身,却看到了一直注视着他的那个人。“蓝湛……”魏婴小声唤道。

        “我在。”蓝湛眼里流溢着温柔的光彩。

        魏婴垂首洒脱一笑,蹦蹦跳跳地跑到蓝湛面前,笑着问:没想到你喜欢兔子啊?

        蓝湛视线随着他的手指转移,是一盏兔子灯。“好看吗?”魏婴笑容灿烂极了。

        蓝湛挑起嘴角:好看。

        “那我买给你。就当是谢礼好了。”魏婴笑得兔牙都白了几分。os:一个兔子灯,他喜欢又不贵,正好~

        “嗯。”

        接下来,蓝湛便看着魏婴与花灯老板就这盏兔子灯展开了唇枪舌剑。花了一番功夫,终于只用了原来一半的钱拿下了这灯,魏婴笑得更美了,得意洋洋地把灯送给了蓝湛,蓝湛小心接过。

        蓝湛举着灯陪魏婴离开,把花灯老板那句“可怜的小郎君,找了个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有钱夫君,却为了这灯跟我扯了这么久……又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吧?小郎君可怜哦~”丢在了耳后。

      ……老板自是不知,卿之笑,千金难买……卿开心,方是吾所求。……

        “蓝湛,你跟怀桑在一起,是来相亲的吗?”魏婴问。

        ……嗯。”蓝湛顿了一下才答道。

        “不知是哪家小姐这么有福气呢?”魏婴笑着问。

        “没有。她不愿。”蓝湛淡淡回道。

        “为何?蓝湛你条件这么好,长得好看,人也好,那小姐为何看不上?”

        “不知。”蓝湛对此毫不在意。

        “哎呀,那怀桑知不知道原因?难道是你太严肃吓到姑娘家了?”魏婴有些操心地猜。

        “你怕我?”蓝湛停下脚步认真问。

        “啊?我?我不怕啊,我是说那个与你相亲的姑娘,不过也是我乱猜的。你这么贴心,肯定有人喜欢的。对了,你相亲多少次了?”魏婴愣了一下才笑着解释。

        “不知道。”蓝湛继续走着。

        “不知道?你该不会相亲太多都记不住了吧?”魏婴有些惊讶。

        “两年。”蓝湛道。

        “什么?”

        “我相了两年。”

        ……”魏婴惊呆了,这相亲史,比他还壮观!而且还没成功……

        “你……别灰心!”魏婴只能这样干巴巴安慰了一句。

        “嗯。”蓝湛一点都没有灰心丧气。魏婴观察了一下,这样想着。也是,看模样就知道,蓝湛这类人,除非有特殊情况,不然还怕找不到另一半?自己还是操心自己吧!想到这里,魏婴便问:怀桑呢?

        “在客栈。”

        “走!回客栈去!”魏婴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前走。

        “阿嚏~谁在念叨我?”聂怀桑一边翻看他的牵线记录本,一边做记号。“哎~仇姑娘,划掉;童小姐,划掉;还有昨日的江姑娘,划掉……刚好满一百……一百…………”聂怀桑咬着拇指,又拿出另一本打开:我数数,库存还有几个……一、二、三……还好还好!还有几十号人~等会儿……这里再加上一个“魏、婴”……

        “你叫我干嘛?”魏婴一边问一边推开聂怀桑的房门,吓得他手忙脚乱,把本子一揽一抱,往屁股下一塞……

        “怀桑,你干嘛呢?”魏婴一脸好奇地走进来,后面跟着蓝湛。

        “呵呵~呵呵……没什么,就整理整理书册……那什么,下面灯会这么热闹,你俩怎么那么快回来了?”聂怀桑看了看他们两个的脸色,没发现不对,便问。

        “怀桑啊!我失恋了……”魏婴一屁股坐在聂怀桑对面,痛苦道。

        “哦哦,啊?失恋了?那么快??我刚把名字添上去呢……”聂怀桑看看魏婴又看看蓝湛,一脸菜色。

        “什么名字?哎呀,别说这个了,你帮我再找一个呗~顺便也帮蓝湛找一个,他昨天不也失败了吗?我俩难兄难弟啊!兄弟俩的未来就靠你了,小桑桑~”魏婴拉住聂怀桑的小胖手请求道。聂怀桑顶住蓝湛仿佛要杀人的目光,眼珠一转,轻声问:还是原来那两条件?

        “对!明媒正娶,有钱人!就这两个!蓝湛你呢?”魏婴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蓝湛。

        蓝湛从聂怀桑身上收回目光,只道:我不挑,顺眼就行。

        “这要求不高啊!怀桑,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蓝湛两年都没相成功?”魏婴为蓝湛抱不平道。

        聂怀桑:“………………

        “怎么样?怀桑?能不能行?”魏婴满眼期盼。

        迎着蓝湛和魏婴的目光,聂怀桑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他慢慢扯回自己的小胖爪子,很是干脆利落:能!当然能!阿羡你先回房休息,我明天再跟你细说。蓝二公子,请你小留片刻。

        “就知道你仗义!那,我先回去休息了?”魏婴朝蓝湛抬了抬下巴问。

        “嗯。早点休息。”

      ……聂君问吾对卿作何想,吾直言:思君念君,盼与君相守。……】魏婴“哼哼”两句:真真是块木头~怎地从不跟我说这些话?我也想听咩~

      ……在聂君牵线下,吾与君相近。午夜梦回,吾常自喜,此生能与君相遇相知相爱,吾之幸也……】魏婴睁大眼睛又细细看了一遍,确认那就是“撮合”二字,魏婴机灵的小脑袋噼噼啪啪转了起来,最后表情定格在“无语”上:好你个聂怀桑!合着你是帮凶?说什么让我灌醉二木头,偷偷问他有没有隐疾……原来你就是故意的!不行,我得找机会灌醉了蓝湛,看他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等魏婴回到静室,蓝湛已经松着发在温酒了。“……夫君~”魏婴慢慢走进房间,却是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句,之前说是要找蓝湛算账,如今看到他温文尔雅的模样,魏婴心里却是软成了一滩水。怎么这么好的白菜就让自己拱到手了呢?还是颗镶金的白菜。我魏婴何其幸运,今生能遇到蓝湛?

        “阿羡,你回来了?过来。”蓝湛侧头看着魏婴,柔声道。

        “咳咳!夫君,你又偷偷买酒……明日叔父知道又该生气了。”魏婴有些无奈。蓝湛自己不爱喝酒,却喜欢给他买一些,其实魏婴并不是非饮酒不可,只是在这些地方被蓝湛事无巨细地宠着,他心中又异常欢喜。明知被蓝老先生发现又是几百遍家规,他俩仍是乐此不疲。

        “无妨。这是我亲手酿的。”蓝湛端过一杯酒放在魏婴面前。

        “你酿的?两年前那一批?”魏婴有些惊喜地拿起杯子,慢慢饮下。“好酒!”魏婴夸道:不愧是夫君,第一次就能酿得如此成功。

        蓝湛轻笑,心中因魏婴毫不掩饰的夸赞和喜爱而欢快雀跃着。

        魏婴晃了晃酒杯,撒娇道:第一次开封,夫君陪我喝一杯,可好?

        “好~”蓝湛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闷了。很快,蓝湛就迷迷糊糊被魏婴扶到了床上。

        “哎~木头,我问你,你最喜欢谁?”魏婴一边问一边偷偷捏了捏蓝湛通红的脸蛋。

        “最喜欢……羡羡~”蓝湛有问必答。

        “什么时候喜欢的?”魏婴好奇问。

        “莳花镇。”蓝湛老老实实地答道。

        “果真如此。那你当时跟我说,娶我是为了能回家。是不是真的?”

        “否。”

        “哈哈~那你就是骗我了?”魏婴作生气状捏捏蓝湛的鼻子,又问:你那次醉酒……是不是套路我的?

        那次应聂怀桑要求,魏婴带酒去试探蓝湛相亲不成功的“个人”原因,谁料蓝湛一杯倒了,还完全看不出来已经醉了。反而是自己为表“诚意”,也是为了壮胆——毕竟那问题有点儿私密,借酒发问的话,酒醒了谁也不尴尬。因此魏婴豪爽地干了好几杯,很快就醉得稀里糊涂。等捋直舌头,魏婴拽住蓝湛领口往下拉,方便自己在他耳边结结巴巴问他“你能不能起来”,问完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蓝湛的嘴巴,看他怎么回答。

        蓝湛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头。

        魏婴也傻傻跟着低头。

        蓝湛等了好一会儿,摇头说:没有~

        那我帮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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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湛任由魏婴软哒哒地撒娇。

       

        “羡羡,好像能用……”蓝湛突然说道。


        “你说!你当时是真醉还是假醉!”魏婴跨坐在蓝湛身上气咻咻地问。

        “我才不骗羡羡~”蓝湛被冤枉,有些委屈道。

        “哼哼!那就好……你要是敢套路我,我就……我就跟你分房睡!”魏婴气势汹汹。

        “不行!”蓝湛一下子精神了,抱住魏婴啃嘴。

        ……我还没问完……”魏婴推着蓝湛的手,被按住,“乖宝儿~明天再问。”蓝湛哄他。

        ……

        …………

       “聂……聂怀桑的媒人费你给了多少?”魏婴突然问。

        “一千两……”蓝湛过了好一会儿,嘴里才答道。

        魏婴身子跟着心弦一松:还好还好,不算多……

        ……金子……哼!”蓝湛后半句刚接上,魏婴笑容一凝。

        “羡羡?……

        魏婴身心在极度刺激下,受不住……晕了。

        ……

      桌上那压在镇纸下的信,被偷偷溜进室内的晚风调皮地一吹,微微展开,偶尔能看到末尾写着:【……吾一愿:君安好;二盼:与君白首永不离。吾悦君兮,纸短情长。】


        “砰——

        ……羡羡?”蓝湛迷迷糊糊从地板上爬起来,看到的就是魏婴恼羞成怒的脸。他心里不禁有些惴惴,拼命回想:是买的香炉效果不好羡羡嫌贵?还是陈情掉色的问题被他发现了……

        “蓝忘机,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爱你。”

        ……你再好好想想~”魏婴挑了挑眉。

        “我错了~

        “错哪了?”

        “错在惹羡羡生气。”

        ……呵呵……不如夫君跟我好好说说,你拿给聂怀桑的那一千两黄金吧!嗯~

        …………

        “你个败家子!一千两黄金!你怎么不让他去抢!你给我出去跪着!我的钱哪!!!”蓝湛低着头踱至门口,被魏婴一把推出去,只能委屈兮兮地看着房门在他面前“啪”的一声被关上。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到房门三米远处,乖乖跪下。房门被打开,蓝湛腰板一直,刚要对魏婴笑,一根戒鞭已被扔到他面前,门又关上。看着戒鞭,蓝湛心里数了数:两根……嗯,要跪一个时辰。

        跪了不到一刻钟,一个蓝氏门生毕恭毕敬走过来,目不斜视地传达蓝老先生的话:二公子,蓝老先生让您立刻去雅室一趟,说是皇家派人过来,请您去除祟。

        “没空。不去。”蓝湛挺直腰身,双手平举着戒鞭,淡淡道。

        “可……皇家的人在等着您。听说此次情况危急,许多阴阳师都无法解决,不得不请蓝氏公子出手……

        “走开。”

        ……除祟成功有五万两。”那门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完最后一句,这是蓝老先生交代他的杀手锏。

        蓝湛仍纹丝不动。那门生有些泄气,看来杀手锏都不管用了……“唰”静室的门被打开一条缝,魏婴探出头来,惊讶地问:思正,你说多少?

        蓝湛看着魏婴那踩在地板上赤裸的脚,脸一黑,立刻站起来走过去。

        “五万两……”思正虽不是第一次见魏婴,但却是第一次被他那明亮如火的眼神震慑到了,喃喃重复道。

        “五万两?!天哪天哪~蓝湛你干嘛?你听到没有?啊~你当我下来…………五万”室内魏婴的声音慢慢变小。

        思正等了一会儿,知道二公子会过去的可能性已微乎其微,只能叹了一口气,认命回雅室复命顺带领罚。哎~早知道也学十五他们躲起来,每次来找二公子,都要被罚倒立抄家规,呜呜呜~

        思正慢吞吞回到雅室,路上之所以那么慢,是盼着“奇迹”出现,谁知并没有……他恭敬对蓝老先生、泽芜君以及皇家来的客人行了礼,刚要说“含光君身子不适”,便听到下人禀告:含光君到!

        思正一脸懵,看着蓝湛一脸寒霜走进来。“叔父,兄长!”

        “是你?你竟是含光君?”来人吃了一惊。蓝湛闻言毫无波动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金公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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