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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小说翻译] 墨菲斯顿:圣吉列斯之血 第六章

2023-04-14 18:00 作者:记录员A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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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昼行宝库,阿克斯·天境,巴尔


时间被冻结在昼行宝库(Diurnal Vault)中,永远被一颗垂死恒星的痛苦所困。当编修员安特罗斯进入时,他几乎要被这宏大房间的威严弄得双目失明。他的视觉控制器官很快适应了耀眼的光线,但即使这样,他能看到的东西也不多——巨大的炽热光柱悬挂在头顶上,如此之高,以至于看不见顶点。这个拱顶的建造规模超越了物理学。根据任何正常的科学规律,它都不可能存在于图书馆的范围内。然而它就在这里,存在着。

大厅中央是伊达丽娅,她是无数思想的美丽守护者。她在石牢里无休止地燃烧着——这是一颗被关在笼子里的恒星,被强大的枷锁束缚,任何现存的智库都无法解开。这颗恒星只有四十英尺宽,据说是由帝皇本人的意志粉碎的,她被镶嵌在一尊巨大雕像的胸膛上:一尊高大的双翼天使,一只手搭在一把教堂大小的宝剑的剑柄上,另一只手高举着,手掌朝上。无论伊达丽娅被捕的真相如何,她的光芒都足以照亮这座巨大雕像的每一寸。

发电机、导体和阀门嗡嗡作响,它们通过咆哮的伏打列阵将她的能量分布开来,然后穿过黑色的巴尔岩。她将深红火焰注入耀眼的动脉网络,当它们聚集雕像张开的手掌时,光线达到了最大。三颗硕大的红宝石在其手上盘旋。这些高耸的水晶似乎只是华美的装饰,但安特罗斯知道真相。“深红之泪”里包含了数百万条文本,只有最强大的灵能者才能看到。即使经过多年的训练,安特罗斯也只能勉强分辨出它们所包含的数量。在伊达丽娅的供应下,“深红之泪”在大厅里优雅地漂浮着,成群的长着翅膀的仆人、伺服颅骨和小天使陪伴着他们,他们在它们的表面上掠过,分类、研究和背诵,在嘈杂声中加入了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一看到雕像,安特罗斯就停下了脚步。这就像是见到了圣吉列斯本人,如此相像。一种强烈的复杂情绪席卷了他。安特罗斯恢复镇定后,环顾四周,被这里的奇迹迷住了。但没有时间去探索。书记官拉赛勒斯就在他身后,墨菲斯顿的近侍用一种比平时更不赞许的表情看着他。在他们前面是墨菲斯顿,他从混乱中飘过,几乎难以看清,他的影子出现在远处雕像的面前,他的长袍在伊达莉娅的热雾中闪闪发光。

当他进一步走入房间时,安特罗斯的脚离开了地面。伊达莉娅守护着这里的书籍,使之免受几个世纪以来的掠夺,但她也扮演了其他角色。当安特罗斯挣脱地心引力的束缚,跟着墨菲斯顿在空中游走时,他忍不住笑了。

墨菲斯顿领着他们飘过雕像的胸膛,飘向其燃烧的心脏,拉赛勒斯跟在后面。安特罗斯的眼睛一直盯着墨菲斯顿,他穿过一群小天使,穿过一扇被藏在雕像的一只翅膀下的华丽大理石门。

安特罗斯跟着他进入了一个小得多的房间,当他跨过门槛时,重力把他扔在地板上。随着伺服系统和液压系统的喘息声,他轻松着陆。

墨菲斯顿消失在阴影中,安特罗斯环视着他们进入的昏暗的缮写室。戴着兜帽的仆人们散布在房间的边缘,他们被安置在高高的石砌凹室里,弓着腰盯着闪烁的屏幕,用金属笔在蜡板上写字。他们正在抄写屏幕上显示的符号,蜡板慢慢地在发光的皮纸卷轴上打印文字,皮纸上装饰着鲜艳的红墨。乍一看,安特罗斯以为仆人们只是坐着,但随后他发现他们的身体其实是与机器相连的。他们的上半身是人形,但到腰部以下,他们就与那些嗡嗡作响的沉思者融为一体。

拉赛勒斯走进房间,望着另一边的一个隔间。那是一片阴影,但他清楚地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是他吗?”他问道,他那奇怪的蓝眼睛映着烛光。“那个异端?”

“我不会这么称呼他。”墨菲斯顿大步走向隔间,拉赛勒斯跟着他。“但是的,这是我的客人。”

安特罗斯跟在后面,看到隔间里有一位牧师,用铰链拴在一个华丽的黄铜架子上。他前额的头发被仪式性地剃掉了,就像安特罗斯在秘密地牢中看到的牧师一样,他们显然属于同一个修会,但他的长袍肮脏不堪,被扯破了。他显然经受了可怕的磨难。他的脸和墨菲斯顿一样毫无血色,剃光的头皮沾满了鲜血。他的磨难显然还没有结束。架子上挂满了成捆的金属丝和线缆,大部分都扎在他的皮肤下面。这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男人的示图。黑色粘稠的液体通过管子泵进他的身体。他的眼睛紧闭着,但一点也安稳,一边沉睡一边嘟囔着,蜷缩着。

“您对他做了什么?”安特罗斯对画在这个男人皮肤上的复杂宇宙符号很感兴趣。

墨菲斯顿的脸上还是那样毫无表情,但拉赛勒斯怒目而视。“对你的首席智库保持敬意,新兵。”拉赛勒斯已经完成了安特罗斯的训练。他知道安特罗斯早就不是新兵了,但他似乎仍然喜欢用这个词嘲弄他。

“请原谅我,大人。”安特罗斯说。

“这是传道士科哈,”墨菲斯顿说,几乎没有注意到安特罗斯的失礼。“当我把他从迪韦纳图斯上带回来时,他离死亡只有几秒了。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穿过一座废弃的教堂,寻找他的邪教同伴,全然不知他们都将被自己的武器摧毁。”墨菲斯顿敲了敲其中一个显示屏,凝视着层层叠叠的人物。“我把他从克罗尼亚星区救了出来,还差点把他毁了。”他瞥了安特罗斯一眼。“你在这里看到的装置是我用来给他维生的。”

“为什么把他带回来,大人?”拉赛勒斯带着明显的厌恶看着失去知觉的牧师。“您说他在寻找邪教徒。直接处决不是更合适吗?”

“他是迪韦纳图斯的一部分。”墨菲斯顿说。“是通往那个悲惨世界的纽带。而且我有预感,他或许能帮我回到那里。”

“墨菲斯顿大人,”安特罗斯说。“到底是什么说服您前往迪韦纳图斯的?书记官拉赛勒斯是对的——我们在克罗尼亚星区的战役没有任何成果。每当我们调停一场内战,就会有两场取而代之。”

“是忏悔者辛专程来请他去的。”拉赛勒斯说,“他请求首席智库查明那个主教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迪韦纳图斯的失踪迫使他向我们寻求帮助。”

“但是那个世界并没有失踪?”安特罗斯问。 

墨菲斯顿摇了摇头。“只是被藏起来了。”他挥手示意他们到缮写室后面的一张圆桌前。它的表面没有装饰,但墨菲斯顿的手一挥,它就闪烁起来,用蓝光和星图照亮了整个房间。墨菲斯顿指着星区投影中心附近的一个若隐若现的点。“早在辛的诉求到来之前,我就对这种现象很感兴趣。”他把手放在这个古怪的异常点上。“用任何正常的方法都不可能联系到迪韦纳图斯。我感受到了整个星语者唱诗班的死亡痛苦。帝国舰队即使在克罗尼亚星区搜上几个世纪也会一无所获。就算我忽略那个一直在那里呼唤我的声音,这个异常还是让我觉得很有意思。这显然是所有起义和分裂的关键。”他握紧了拳头。“我只投射出了生命的一小部分,一个幻影。我不能在那里呆太久,但我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第二次血祭。我把我的血和迪韦纳图斯的血肉混合了。”他看着刑架上的牧师。“还带了一些回来。”

“您从他那里了解到了什么?”安特罗斯问。

墨菲斯顿耸耸肩。“什么都没有。自从我把他拖进亚空间后,他就一直这样了。”墨菲斯顿走近刑架,检查了插在黄铜架子上的刻度盘和仪表。“但辛的胡话让我觉得迪韦纳图斯值得进一步思量。是时候再试一次了。”

墨菲斯顿把他的私人医师叫了过来。血奴从阴影中匆匆走出,穿着一条针脚状的围裙。他就像是一堆行走的手术器械,只残留了一丁点人肉。这个人太过宽硕,看起来更像蜘蛛而不是人。他那分节的细长前肢在机器的刻度盘上摆弄了一下,但没有明显的效果。然后,他低声祷告了几句,然后把一根针扎进了牧师的大腿。

科哈瘫软下来,无力地挂在金属架上。

“他死了吗?”拉赛勒斯问,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恼火。

医师摇了摇头,他那油腻的鬃毛晃动着。他长着一张圆脸,满脸胡须,眼睛大张着,一眨不眨。他一边戳着科哈,一边把他那带着注射器的手指在长袍上擦了擦,有些紧张。“不。拉赛勒斯大人。”他回答,声音中不时夹杂着一连串潮湿的咔嗒声。“并非如此。我认为情况并非如此。至少。至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认为——”

传道士科哈在一声尖叫中醒来。他拼命挣扎,想挣脱出来。他惊恐地盯着墨菲斯顿。

“恶魔!”他吼道,唾沫四溅。“亚空间邪魔!离我远点!以王座之名!”

“亚弗,”墨菲斯顿说,医师在选择第二支注射器之前,把它那一串咔哒作响的肢体举到空中。

当仆人走近的时候,牧师开始锤打他,但亚弗躲开了,把针扎了进去。

传道士科哈的身体又瘫软了,但这一次他的眼睛仍然睁着,他停止了尖叫。镇静剂带走了他脸上的愤怒,只留下一个醉汉般的苦笑以及愤世嫉俗的眼神。他嘲笑地打量着墨菲斯顿,含糊地说:“伤痕造就我们。”他笑了起来,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机智。“我们诞于鲜血。”

医师吃惊地往后退,摇着头,又发出一连串咔哒咔哒的声音。

墨菲斯顿盯着传道士科哈,牧师还在大笑。首席智库对这些话感到惊讶,这使安特罗斯有一股莫名的寒意。这是他在墨菲斯顿脑海中听到过的话语。

“他还在那里,”墨菲斯顿说。“至少一部分还在。他是迪韦纳图斯的孩子。他的肉体知道回家的路,即使他的思想并不知道。让我仔细看看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墨菲斯顿拔出刻有符文的力场剑,安特罗斯以为他是要处决牧师了。但是,墨菲斯顿没有挥剑,而是用剑尖划过那人的脸颊。科哈还在胡言乱语。墨菲斯顿把剑送到嘴边,舔着剑刃上的血,一边吞咽一边微微发抖。然后他双手抓住剑柄,剑尖置地,将头垂向剑柄,闭上眼睛喃喃地念了一句咒语。

剑刃迸发出红色光束,嗡嗡作响,就像断路的电器。一阵微风吹过书柜和抄写板,熄灭了蜡烛,只留下屏幕的冰冷蓝光。几秒钟后,光芒也开始消失,这让一排排的伺服抄写员停止了工作,惊讶地抬起头来。安特罗斯看到他们没有脸——他们的头颅光滑且毫无特征。最后一个屏幕熄灭了,但他仍然能感觉到黑暗中那些没有脸的伺服抄写员,正抽搐着看着他。

传道士科哈继续嚷着,笑着,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缮写室陷入了黑暗。

来自维塔鲁斯的红光足以让安特罗斯辨别出墨菲斯顿和拉赛勒斯的高耸身影,隐约出现在刑架旁。首席智库仍然把头靠在剑柄上,两位战斗兄弟岿然不动,仿佛成为了建筑的一部分。

“天空。”传道士科哈停止了他的胡言乱语,用一种柔和、安静的声音说道。“如此奇异。我从未见过。”

安特罗斯听出了奇怪的混杂口音,意识到墨菲斯顿现在正通过牧师说话。他掌控了他。

传道士科哈直视着安特罗斯,他的眼睛变成了深红的血色。当墨菲斯顿继续通过他的俘虏说话时,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如烛火般闪烁。“辛的牧师们正在自相残杀。又一场毫无意义的圣战。因为教义上的细微分歧而导致的清洗。有一座堡垒。沃尔加提。一个修道院。所有的流血都源于那里。牧师们为了占有它自相残杀。”被锁在架子上的人摇摇头,满脸困惑。“科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科哈只知道那个修道院是神圣的,它必须被拯救。不,等等,他认为那绝不能拯救。他不知道该相信谁。他是——”

科哈再次尖叫,当血光从他眼中消失时,他猛地挣脱锁链。他的尖叫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嘴唇间冒着血,他左右摇晃着身子,喊道:“诞于鲜血!”直到亚弗走上前,又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让他再次陷入断断续续的睡眠中。

蜡烛又闪烁起来,墨菲斯顿抬起头。他脸上有一种困惑的表情,安特罗斯意识到他看到的比他与他们分享的要多。“他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我不能再逼迫他了。”

“您要告诉辛什么?”他问。“如果我们必须再忍受一次与那个白痴的会面,您至少能打消他对迪韦纳图斯的空想吧?”

墨菲斯顿抬头望向阴影,仔细研究着墙上那一排镶着金边的书。“拉赛勒斯,告诉瓦特勒斯连长。忏悔者辛登陆后,他们要护送他前往圣杯室。我将在那里和他见面。”

拉赛勒斯的怪异蓝眼在朦胧的光线中闪烁。“圣杯室?您确定吗,墨菲斯顿?那里毁了。只要走错一步,整座建筑就会倒塌。”

墨菲斯顿瞥了一眼仍然悬在桌上的星图。“就在圣杯室,拉赛勒斯。”

拉赛勒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用剑柄在胸甲上敲打了一下,离开了缮写室,留下安特罗斯和首席智库。

墨菲斯顿没有说话,大步走下拱形通道,走向他的私人房间,显然希望安特罗斯跟上。安特罗斯感到一阵喜悦。墨菲斯顿终于私下接见他了。他急忙跟在他后面,好奇地想知道他们要去哪里。首席智库的私人密室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谜,只有少数几个被选中的战团至高军官例外。

通道变宽了,然后到了一个死胡同。面对他们的是一个泪滴形状的凹室,有八九英尺高,凹室里有一个烛光龛。神龛的中心是一个带光环的金色死亡面具,固定在大理石底座的顶部,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光。面具的最初佩戴者一定是坦然面对了死亡,因为面具的神情异常平静,仿佛他是在与宇宙完全合一的状态下离去的。

墨菲斯顿拿起死亡面具,把它贴在脸上。他只戴了一秒,但当他把它放回支架时,他的脸布满了数百道小口。

当面具回归原位时,它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睁开眼睛,露出两只毫无特色的白色眼珠。一看到墨菲斯顿,面具上平静的表情消失了,脸皱成野兽般的咆哮,嘴化成了无声的嚎叫。

安特罗斯正欲询问时,神龛带着痛苦的死亡面具缩入墙内,留下一扇敞开的门。湿冷的空气迎接着他们,安特罗斯走近,凝视着虚空。

“巫孽坟茔(Sepulcrum Maleficus),”墨菲斯顿说着,跨进了门口,消失在安特罗斯的视线里。

安特罗斯跟在后面,发现自己走在一个弯曲的金属楼梯上,由金属板交错而成,向下延伸到阴影中。他几乎看不清东西,但墨菲斯顿的高大身躯就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他赶紧追了上去。

墨菲斯顿挥舞着他的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画了一个圈。随着他的手势,灯光突然活跃起来——火把装在带翼的金色烛台里,固定在一个高大的圆柱形中庭的墙上。中庭的顶部是如此遥远,以至于安特罗斯认为他可以分辨出远处夜空中的星辰。然后他往下一看,发现没有地板——层层相连的金属阶梯悬在一个深渊之上。阶梯慢慢地旋转着—— 一个个巨大的圆环以庄严的弧线移动着,就像一个天文仪的环带交叉在一起,但其上乘载的不是行星,而是精心雕刻的石棺,它们像天体一样在黑暗中摇摆。

“巫孽坟茔?”安特罗斯低声说。“我不认识这个名字,大人。”

“我的休憩之所,编修员,和前人们的安息之所。我们交流的地方,我们分享思想的地方。虽然他们的基因种子已被移除,但他们的智慧尚存。”当他们经过象牙棺材时,安特罗斯瞥见了一些著名的名字——早已死去的英雄智库们,他们宏伟的石棺上装饰着华丽的卷轴,上面写着祷言和符文。

墨菲斯顿在一座石棺旁停了下来,把手放在冰冷的象牙上。“首席智库阿斯特里昂,”他说。安特罗斯意识到这些话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棺材里死去的英雄说的。墨菲斯顿似乎在跟他问好。当他继续走下台阶时,墨菲斯顿喃喃地说:“他不会在这里呆太久的。”安特罗斯又一次察觉到他是在和亡魂说话。

他们来到中庭中央的圆形平台上。它四面都是陡峭的斜坡,但在它的中心,有一圈高大的扶手椅,围绕一张镀金圆桌排列。

墨菲斯顿示意安特罗斯坐到一把椅子上,当安特罗斯坐下时,一个凡人从盘旋的阶梯上走下来,开始为墨菲斯顿脱掉盔甲。自从在圣杯室战斗后,墨菲斯顿还没来得及清理他那沾满血迹和污物的战甲。当墨菲斯顿的工匠工作时,安特罗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想知道什么样的灵魂会住在这样严峻的地方。凡人穿着宽厚的深红长袍,上面绣着复杂的象形文字和符文,他显然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血奴。他的体格强壮得就像阿斯塔特,当安特罗斯瞥了一眼那人的脸时,他发现他的眼睛被挖去了,只留下两道皱巴巴的疤痕。

盲人工匠解开了墨菲斯顿带棱纹的盔甲,一边干活一边低声祈祷。祷告伴随着液压的呼哧声,他小心翼翼地拆下陶钢板进行抛光和祝福。当墨菲斯顿伤痕累累的尸灰色手臂露出来时,安特罗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首席智库的皮肤上有几处发黑,好像是被一团黑火吞噬了。他仿佛陷入了阴影之中。

墨菲斯顿看见安特罗斯正盯着他的胳膊,皱起了眉头。“你了解了多少情况?”他问道,遮住自己的皮肤,示意工匠离开。

安特罗斯不确定墨菲斯顿是在跟他说话,还是在跟这里的亡魂说话。

墨菲斯顿瞟了他一眼。“关于迪韦纳图斯。拉赛勒斯没有传达我的命令吗?”

安特罗斯犹豫了。一个编修员怎么能给墨菲斯顿出谋划策?

“你什么也没查到,”墨菲斯顿说。

“不多,”安特罗斯承认。“克罗尼亚星区全是交战的教派,没有任何调查记录。神圣之战似乎毫无意义,很难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和谁交战。有些邪教已经被孤立了很长时间,以至于他们几乎不遵循帝国信条。迷信造就的神话也太多了,很难找到具体的事实。

墨菲斯顿现在穿着一件简单的便服,开始从房间里唯一的书架里拿书。它制作精美,是一组高层书架,用和石棺一样材质的象牙雕刻而成,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军事理论和历史书籍,还有一些陈旧的数据板和鸟卜仪。最上层有一个天使圣吉列斯的小神龛,还有一件东西引起了安特罗斯的注意:一块丑陋的碎片,放在一个金匣子里,就好像它是图书馆里最受尊敬的文物一样。他立刻认出了它:这是他在赛尔米亚上看到的那只残破石拳的一块碎片,是让他们命运交织的可怕场景的遗迹。墨菲斯顿看到他在看它,但没有说什么,示意他继续。

“正如您所知,迪韦纳图斯比这个星区的其他主教世界更加神秘。”安特罗斯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在最近这个失踪的把戏之前,牧师们就已经把它隐藏许久了。”他点开盔甲上的数据板,浏览着屏幕上寥寥无几的注释,“从来没有人得到过着陆许可。我能找到的最后一次世俗访问是在十三个世纪前。”他看了看数据板。“泰拉诗人,品达罗斯。”

一提到这位诗人,墨菲斯顿就用口型朗诵了几节他的作品,然后继续研究起他的书。

“公开文本没有任何记录,”安特罗斯说。

墨菲斯顿点点头。

“但我还是发现了一些信息。”

墨菲斯顿抬起头来,看上去有些惊讶。

“很少,只是一些古老的祈祷书中最简短的提及。显然,担任行星统治者的人是一名高阶牧师,名叫大主教德拉维斯。他有一个相当古老的头衔——迪韦纳图斯的服侍者之主。他还是帝国教派‘誓约之子’的头目。”他摇了摇头,又翻了一遍记录。“我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找不到这个邪教。它似乎被故意掩盖了。”

墨菲斯顿默默地盯着安特罗斯。然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回到书架旁。“誓约之子。”他嘟囔着,拿下另一本书,翻动书页。“就是这个,”他说,语气急切得出奇。“誓约。我怎么没注意到?”

墨菲斯顿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专注地阅读,低声说着安特罗斯听不懂的语言。这声音听起来像是混杂在一起的不同语言,好像有很多人在同时说话。安特罗斯想知道他是否能获准离开。他站起来要走,然后在台阶底下停了下来。“大人。”他说,“在圣杯室……”

墨菲斯顿继续盯着那本书,心不在焉地含糊地回答。“你不再是新兵了,安特罗斯。在以后的岁月里,你还会经历许多这样的事。”

“我明白。但我说的不是以后的事。您回到图书馆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在我的脑海里,就在它们开始袭击之前。您说过要找到答案。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答案?”他犹豫了一下,意识到这样的问话好像又失礼了。“您是指赛尔米亚的事件吗?”

墨菲斯顿抬起头,盯着安特罗斯。黑色的火焰在他手掌上闪烁,在他的脸上投下奇怪的阴影。“我在你的脑海里,”他平静地说,“说话了

安特罗斯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我是这么认为的。是我弄错了吗?”

墨菲斯顿向他走来,黑暗如烟雾般滚滚而来,这让他看起来似乎更加高大了。他一言不发地伸出手,把指尖紧紧按在安特罗斯的额头上。黑火在墨菲斯顿的皮肤上荡漾,安特罗斯的本能是后退,但墨菲斯顿的触摸像尸体般冰冷。这句话意义重大得可怕,就像某种指责。

“你在赛尔米亚的所见让我很吃惊,”墨菲斯顿突然说,目光从安特罗斯身上移开。

像往常一样,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感的暗示,但光是这句话就足以让安特罗斯毛骨悚然。吃惊?墨菲斯顿是绝对正确的。超凡脱俗的。智库的万能之主。他不应该洞察一切吗?

“首席智库。”安特罗斯说。“我担心我在赛尔米亚的行为让您产生了怀疑。我提到幻象时只是在胡言乱语。我看到的是一场光荣的胜利。您势不可挡。”

墨菲斯顿靠在椅子上。“势不可挡?是的,安特罗斯,如你所见,我的确无可阻挡。”

谈话使安特罗斯既兴奋又不安。他说错话了吗?或者他在某些方面给他的主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墨菲斯顿这样向其他编修员吐露心事,但这更像是一种考验,而不是荣誉——也许首席智库是通过怀疑而不是信任来吸引他。他不知道这次谈话是会带来意外的晋升还是意外的死亡。

“在矿井上的战斗给我留下了许多未解之谜,”墨菲斯顿说,“我相信你也一样。但也许虔诚的忏悔者辛已经给了我们一个答案,以迪韦纳图斯的形式。”

“您要回去?”安特罗斯说。

“是的。而且我不打算一个人去。”

“忏悔者辛会不惜一切阻止您。”

“为了找到迪韦纳图斯,他什么都愿意做,而他能选择的向导有限。”墨菲斯顿瞥了一眼天使的神龛。“我已经把灵魂锚定在那个世界上了。现实之间的转移将会更快、更久。我有能力去做常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我将穿越无形之界。”

他举起一只手,手掌上方形成了一团灰烬。当尘埃变化成一颗行星时,安特罗斯靠得更近了一些,它在虚空中慢慢转动。它被一层螺旋状的蛇形云团困住了,但在其他方面看起来很正常。这个微缩世界精确地反映了墨菲斯顿的记忆,他甚至能辨认出海洋和大陆。

“辛不是在说谎,就是被骗了。有人故意瞒着他。这是显而易见的。这个谜有一个结构,一个设计。”

他挥挥手,那个图像消失了。“这正是那里吸引我的地方之一。我已经和战团议会商榷过了,并请求指挥官但丁给予指导。我需要……”他停顿了一下,安特罗斯瞥见他眼中闪烁着某种情感——也许是饥渴。“我无法确定这些幻象的来源。我不知道是谁在呼唤我。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在迪韦纳图斯上有些东西太过珍贵,不能简单地加以崇敬。”

安特罗斯正要回答,但墨菲斯顿挥手让他离开。“回到环塔去吧,编修员。让你的学者去工作。告诉我这些誓约之子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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