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 卫聂】桃花2：这是一个戏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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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聂离开了韩国，卫庄的生活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却总觉得哪里似乎缺少了些什么。每日里照例做着之前一贯在做的事，却总是在停下来的瞬间想要做些什么。
仔细想过之后却不知要作何，有什么东西被他忽视了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
这样宛如闺中女子一般惆怅了些时日后，才把心底的那抹不自在强压了下去。从鬼谷出来，不是来伤春悲秋的。
这日，卫庄照例在紫兰轩饮酒。一人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下的新郑街道，回忆纷至沓来。酒冷之后，他听见了一个声音。
一个人自左侧走来，脚步悠然自得，在到达自己房门前时步子慢了下来。夜很静，时间有些晚了，空气有些冷。
卫庄慢慢转过头去，紫兰轩的三楼很少人来，而来的人非富即贵。一般寻欢作乐的人都在下面两层。
直到很多年后，韩非都记得那晚。他从雅间出来，和子房的爷爷张丞相达成友好合作，他心情很好。正准备回府泡个热水澡美美的睡上一觉，却在不经意间从敞开的房门望进一双黑沉如水、隐隐含着不甘与怒意的双眸。
只一眼，便淡淡移开了视线。仿佛一把寒光内敛的剑，倏忽乍现又骤然神隐，独留他一整晚都在琢磨那个人的眼神。
搞定了两位王叔，韩非第三天晚上，再次来到了紫兰轩。他进来的时候，紫女姑娘正从楼上下来，看见他笑意蔓延在唇角：“公子今天又来找哪位姑娘？”
“不，今天我想找一个男人。”韩非略略挑眉，紫女姑娘真是位大美人，款款走来婀娜多姿，令人不得不注目。
紫女眉轻轻皱起，手按在楼梯的扶手上：“你来紫兰轩找男人？”
“对，就是前日，在隔壁饮酒的那个男人。”
紫女黛眉轻佻，眼神瞟向韩非，说着的话却暗含机锋：“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也许会越危险。”
“也许我是胆子比较大。”韩非漫步上楼，丝毫不担心任何事。这世上，就没有他言语间拿不下的人。
经由紫女的引荐，韩非见到了前日那个在窗前饮酒的男人。
“卫庄兄。”待人以礼，韩非礼节十足的双手平伸向前。虽然窗前的人背对着他，但礼不可废。
“能站在你这个位置跟我说话的只有两种人”，窗前的人一手拿着金樽，另一手负在身后，淡淡的声音含着少年意气，“一种是我信任的人，另一种会被杀。”
“也许现在我还来不及成为第一种人，但是我相信，你不会杀我。”韩非自信满满。
窗前的人缓缓转过身，声音却是比方才有了些温度：“是吗？”
“因为这个。”
卫庄看着桌上的方形木盒，这个突然冒出来一身紫衣华服的男人，言语间有些轻狂，却是他注意很久的人。
“这是紫女在潜龙堂给我的礼物，里面所藏的水消金正是破解鬼兵劫饷案的关键线索。这份礼物有另一个真正的主人。”韩非看着桌上的木盒，声音低了下去。
卫庄嘴角微微挑起又忙压了下去，回到韩国后，朝堂、江湖他都一一考察过了。得出的结论却是不容乐观。韩国国内腐朽不堪，偏偏执政者软弱无能又好听取谗言。
韩非，是他下的一个赌，压得一枚宝。赌的是他能否看出自己送给他的礼物，赌这人能不能结交，值不值结交。
“此盒是运用纵横之理制作而成的，是鬼谷派的东西。”说到这里，韩非停了下来，手指轻轻敲击着木桌，径自吟唱了起来，“天下聊聊，苍生涂涂。诸子百家，唯我纵横。又有谁能想到，在这小小的紫兰轩中，竟然隐藏着卫庄兄这样的鬼谷传人。”
卫庄隐隐有些不悦，那四句话十六个字他只听师哥和师父念起过，是属于他们鬼谷派独有的东西。如今韩非言谈间信手拈来，好像是被外人窥得了他和师哥共同的东西，心底有些不舒服。
谁知韩非这家伙居然没有停止的打算，竟然开始了表演。只见一身紫衣的人放下酒樽，站起身来，负手背后：“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每一次鬼谷弟子在世间现身，都必掀起惊天骇浪。”
“卫庄兄龙潜于渊多年，突然回到韩国，又会给韩国带来什么呢？”
“你心里不清楚吗？”卫庄把心底那抹不悦死命往下压，这是一个戏多的男人，忍忍好了，他还要看看能否合作呢。
“你一边接受了紫女不明底细的礼物，另一边又接受了张良风险未卜的推荐，可见你早有选择。”
面前的韩非坐下身来，终于不表演了，而是正常的交流：“但是，要做成这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我已经帮过你一次了。”寻得线索，送给韩非，即是帮忙，也是试探，“接下来该轮到你向我证明，你值不值得我帮。”
卫庄拿着木盒站在窗前，看着那个一身紫衣的男人走出紫兰轩。他已经递出了橄榄枝，接下来他要看这个男人有没有价值，值不值得他合作。
如果只是一个浮夸、虚有其表的废物。那么，他是不会浪费时间的。
半晌前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的挑战，温言接下了。
他最好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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