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闲赋于十五岁
保定之南垂，定州之右城，京师下而三百里，津浦东而二三时者，安国也。安国者，古祁州而今药都也，亦为吾乡哉。 一年四秋，时时相备，逢春时，野花纷绯，香而盈远，新草萋萋，葱而貌绿，鸟啼蝉鸣，声声不息，蝶影蜂旋，戏戏难停。然最美者，乃杨花之飘飘也。与友同赏，和春风徐徐，闲谈细语，人间之天都哉！曾吾幸与吾友同游于春日，叹今时不同往昔，故友远而春色故也。 会夏期，乘车日驰数百里，远行入张北，元中都之旧所也。所见之景远异于乡，初入之，风飒飒至极，山耸耸而漫漫其多，草稀稀而空空其阔。是山也，无巍峨之雄浑，无齐天之磅礴，无连绵之悠悠哉，然别有其色，山山相映，前山晰而郁郁，后山胧而湛湛，此乃山之绝景也。 午四时，长驱八十余里至中都方停，中都者，名属元四都之列也。其周多临溪淖，偶有湖泊，绿草茂而难有际，间或林木，土石，尽是萧然耳。入其间，无一人之踪迹，亦无古城之华丽。行几步，大风突起，飞鸟狂翱，荒草遍布，万里天昏，萧然之心更甚矣。 复前行，沿大路，过郭门之址，路上全覆以石灰色之砖，有元时之旧石，亦有后砌之石，新旧相替，过皇门，门左右二十五米许，昔门上楼阁相连，木为柱，泥为瓦，柱前后数十根，瓦色多而其上形各异，青，黄，红相备，鸟之喙，兽之身，龙之腾，皆在其上矣。如今仅残址之底也。 行百步至正殿，殿有前后，观残址，应空留土丘，而底层尤新，盖后人循古而复也。殿底分两层，层之四周有兽相环，围有沟渠之残存，盖排水之用，此论无确凿之据以为证，多为推测。 石之残存而根基之柱，犹念当初之绝美，大汗居于正，百官居于左右，谈国事，论民生，为夺天下而立谋，为安黎民而倾心，句句相道，皆不离民，此乃国盛之本，民富之基，神往矣。除此，城内百般荒凉，万般凄清，唯野草长萋，游鸟广栖，北风不息，然心竟不似向前意，甚感无尽浩瀚，宇宙无穷，探空间之深广，历史无边，寻岁月之悠长。帝阍何低，俯身处相入，宣室何渺，步履间登堂！ 试问此都，城虽残墟，又何不奇峻？独守七百年于黄土之下，大都府何能及也？万马奔腾，千骑怒啸，大雁飞渡，云卷云舒，此中都也！灯影纷纷，不弃凌云之远望，人生寞寞，不忘无穷之奥妙。白，正当年少，岂能因一味之困而忘失于其间哉？愿乘宗悫之长风，易安之蓬舟，登高堂而遍天下乎！ 六月风飒万里碧，横断两秋暑气腾。长驰百里踏中都，飞下四时过热河。山奇水异何悠悠，岁在千载人不同。旧时轩榭成焦土，代代新人胜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