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翼年华》第123期
第一百零七回 青与蓝的碰撞·心死
“少锋！你该不会是......”越莲不等其他人开口，赶紧抓住项少锋双肩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番。
“啊？不会吧？少锋不是心里一直有这道坎吗？现在好不容易给跨过去了，不是应该抛弃一切，再接再厉吗？”林飞羽不敢相信。
“不，越莲说的没错。”项少锋看上去既憔悴又迷茫，“以前我遇到瓶颈的时候总会想着一定要突破这个难关，不然就没法再见到涛哥了，我的动力都是从这来的，可现在涛哥这事也已经结了，我这动力就——哎！”
叶青岚也反应过来：“对了，我也想起来了，少锋好像自打前年省青赛输给阿宁以后正式比赛就再没输过，原来是一直在憋着这股劲啊。”
“那现在怎么办？”方小狼转头问赵天弦。
“呼......棘手啊。”一向沉着的赵天弦也叹了口气，“心态问题是最麻烦的，而且少锋这还不是简单的心态波动，他现在是完全失去了拼搏的目标啊——少锋，弃权吗？”
“当然不要啊！那多丢人啊。”
“好，那你就继续打，自己好好想想，你之前是为了姜文涛打球，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在打球？姜文涛这道坎你已经迈过去了，为什么还要自己把自己锁在原地呢——哎，别问我，自己想！”赵天弦眼看项少锋要发问，立刻加快语速让他无暇插话，“说句难听的，今天要是过不了这一关，那你的格局也就到此为止了，你的上限也就被困死了，刚才我们都看得清楚，那宋湘怎么都不可能碾压你，要是你赢不了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好好调整吧，现在的你需要的不是技战术上的指导，赶紧想办法把你心里那个疙瘩解了，输赢对你而言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今天我们谁都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去吧！”赵天弦对着项少锋的心脏位置不轻不重来了一拳，后者迈着有些恍惚的脚步去了。
“5:0！”局势彻底倒转，项少锋仿佛丢了三魂七魄，每一个动作都慢得要死，彻底丧失了往日的魄力、果断和热情，四肢的运动充满了犹豫，挥臂和挪步的速度连原本的三分之一都不及了，宋湘却是开始乘胜追击，五个球总共用时还不到一分钟，让人不敢相信之前剑拔弩张的前三局也是这两个人打的。宋湘在第60秒正好又拿一分。“6:0！”
少锋......越莲的心里产生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你太拼了，为了涛哥你已经执着到近乎病态的程度了，打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这样下去总有失控的一天，对阵郝宣的时候你那歇斯底里的挣扎更是让我强烈地预见到这一刻迟早会到来，可没想到你的崩塌居然这么彻底！起来啊，你给我起来啊！这么多年我和你是一条线上一起摸爬滚打上来的，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一个人心安理得继续前进啊！要是你就这么沉沦下去了我——
“8:0！”项少锋已经连发球都接不到了，观众席上开始传来嘘声，包括赵天弦在内的青寒众人都压抑到了极点。
——我还怎么能开开心心握起球拍啊！项少锋！起来啊！你给我起来啊！我唯独不想失去你，我还想和你一起前进啊！
“9:0！”
动啊！给我动起来啊！项少锋此刻的心态并不比越莲好到哪去：这种球你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接到吗？赶紧把脚伸过去啊！眼看就要再度错过击球点了，项少锋再度试图摆脱心里的一团乱麻，控制自己的下半身动起来——
——都已经见过涛哥了，干嘛还要继续打球呢？
项少锋瞳孔再度地震，现在每当他试图拿出往日那不要命的劲头去接球时脑袋里就会突然蹦出这句话，紧接着整个人瞬间迟滞，大脑好不容易带动起来的一丁点热情也随之被瞬间抽干，身体再次毫无征兆地慢了下来。“10:0！”
对啊，为什么......项少锋意识再度恍惚：我不是为了见涛哥才不要命地训练吗？现在涛哥的事也解了，我干嘛还要打球，没有意义了啊......
“比分11:0，局分2:2，第四局宋湘获胜！”
不对！项少锋猛然惊醒：我可是运动员啊！运动员就该全心全意拼搏进取，为了荣誉而战，难道不是吗？我刚才那叫什么啊！等下一定要振作起来才行！
——你真的不是为了涛哥才拿起球拍吗？声音再度响起。
我——项少锋再度怔住：对啊，我一直以来都是为了涛哥才拿起球拍的，那我现在还有必要站在这里吗......
“少锋！你醒醒啊少锋！”没等项少锋走回休息区，越莲已经不顾一切冲上来揪住了他的领子，“你别这样啊！你这样我比你更难受啊！咱们不是一直并驾齐驱吗？你现在突然垮了叫什么事啊！”包括赵天弦在内的其他人都没有上来阻止，大伙都知道青寒队里和项少锋最铁的就是越莲，要是连他都没辙可就真完蛋了。眼看越莲把项少锋晃得像根竹子，可后者的眼神依然黯淡到极点，好不容易一时间似乎清醒了些，众人忙期望着他做出些表示，可大伙毫无责备之意的目光反而让项少锋看了更加愧疚，从指尖到躯干甚至连眼珠似乎都在颤抖，不敢面对众人，转眼时间到了，项少锋走起路来打晃更加厉害。
“他行不行啊......”郭冲有些手足无措。
“别瞎猜了，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张自宁把十指反复捏得噼啪作响，“现在的少锋有点像日本合宿时的我，这一步踏出去就是浴火重生，踏不出去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全看他自己了！而且我好歹还有青子姐姐，有家人，少锋现在是真的一点外力都依靠不了啊——对了再提一句，刚才第四局用时只有76秒，平均每球不到7秒，创下了国青赛有史以来最快秒杀记录啊。”只见项少锋发球，第一发挂网，第二发又挂网，1:0.第二分第一发再挂网，第二发总算过了却直接飞出了界外，2:0.宋湘发球，只一个简单的摆短就拿下，3:0.再发球一个很普通的侧旋，可项少锋已经连握拍的力气都没心思使出来了，接球直接打飞，4:0.四个球总共用时不到半分钟。
“少锋......”越莲已经绝望了，不敢接受最好的战友轰然坠落的事实，颓唐地把自己抛在了椅子上，上半身埋得低低的，双手捂在脸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五官抓烂，泪水连珠般从指缝里涌出，双腿由于啜泣剧烈地抖动着。赵天弦满脸凝重地望着项少锋，狠下心不让越莲的哭声打扰到自己的判断。其他人面面相觑，项少锋一直以来都是青寒最能吃苦的攻坚手，赵天弦虽然空降时间不长但早就给人留下了运筹帷幄的印象，越莲身为队长则是绝对意义上的灵魂，可此刻三人都陷入了无可挽回的低潮，青寒全队都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6:0！”
放弃吧，你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了。项少锋脑海中的声音依然不绝。
不行！我怎么能放弃呢！项少锋再度试图挣扎。
那你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是——项少锋又一次被问住。“7:0！”
“教练，我们是不是有点过火了？”徐慧珑向花扬眉附耳道，“你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子啦。”
“我们做错什么了吗？”花扬眉的回应是淡淡的，“心理战往小了是搞对手心态，往大了甚至能就此把一个人摧毁成行尸走肉，只要本人意志扛不住就是我们的胜利，我之前常说心理战可是不亚于正面交锋的暗剑，不然你以为我们凭什么是三小强呐，他扛不住是他自己怂，你不必有什么负罪感。”说完不紧不慢小口抿了一口水，又缓缓抬手推了下眼睛，举手投足满是文学少女的气质，很难让人看出看上去这么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居然是如此的工于心计。
“9:0！”
为什么啊......项少锋甚至已经没有意识到自己要输了：为什么我还站在这里啊，明明已经没有必要再拿起球拍了......对了，我得打完比赛才行，要是就这么放弃可就太丢脸了......可是不放弃真的好吗？反正赢不了了，就这么打下去也不会改变什么吧......
“完蛋了......”张自宁懊丧地揪了把头发，“你们看看他那眼神，连不想输的上进心都没了！明明刚才还能偶尔流露出对输球的恐惧的，现在整个人都彻底躺平了！”
“10:0！”宋湘即将拿下这场离谱的胜利。
不行！越莲不知何时已经止住了哭泣，他已经注意到了全队的士气问题：我不能再颓废下去了，必须想点办法把全队都带起来，不然青寒就真的到此为止了！这个活必须我来干，就算是天弦也不行！
“10:2！”很显然这两分是出于礼貌。
啊，原来我已经沦落到这一步了吗......项少锋苦笑：我已经被对手侮辱到这般田地了，要是平时我早就拿出十二分力气回敬了吧......算了吧，我现在干什么都没用了，已经是废人一个了，随他去吧......话说我是不是直接退役比较好啊——嗒！小球再一次毫无威胁地反弹，项少锋已经无动于衷，这次他甚至没有抬胳膊，眼睁睁看着球从自己身边溜了过去。
“比分11:1，局分3:2，第五局宋湘获胜！第一场比赛，湖南清影队宋湘3:2胜吉林青寒队项少锋！”项少锋没有显露出半分输球的沮丧，无动于衷上去和宋湘握了个手便走了回去，众人忙迎上前来：“少锋你——”
“别说了，我明白。”项少锋一脸苦笑，“我算是明白了，涛哥昨天说得没错，我被他拴住了整整两年，现在已经没法再前进了，等回去以后你们就把我开了吧，我现在就是废人一个了，再在这待着也——”
嘭！
项少锋被打断了，越莲一个箭步上来照脸狠狠给了他一拳，力道之大直把他打退三四步才稳住身子，紧接着他便意识到这一拳是自找的，自己刚才这一出闹剧给青寒丢尽了脸不被收拾才怪，项少锋索性闭上眼睛等着拳头接踵而至。果不其然，越莲紧接着又抢上前来劈胸揪住他领口，另一只手跟着高举起来就要——并没有，越莲第二拳虽然肌肉紧绷着悬在半空但却没有马上砸下的意思，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包括赵天弦在内的众人都看呆了，甚至忘了阻止他们。
“怎么了，越莲？”项少锋并不打算逃避，“揍啊，你难道不是想狠狠揍上一顿我这没用的东西吗？我已经——”
“醒了吗？”
“！”项少锋一惊，他没想到越莲会这么问他，仔细一看项少锋又惊了一下，越莲依然是满眼泪光，但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丧气和绝望，反而充满了某种意义上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决心，两颗黑曜石般的眸子死盯住项少锋此刻黯淡的双瞳，仿佛要把他看透。“醒了吗？”越莲重复了一遍。
“越莲，别这样......”项少锋愧疚地扭过头去，“我已经——”
“我问你醒了没有！”越莲几乎要吼出来了，“回答我！”
“你还想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到什么时候？”项少锋也吼了起来，“我已经不行了！打球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从今往后我和乒乓球就分道扬镳了！我和你们也恩断义绝了！放开我！”项少锋抬手握住越莲手腕要他松开，可越莲此刻已经是铁了心，项少锋两条胳膊居然掰不开他一只手。
“放开我......”项少锋彻底累了，“别再对我有什么期待了。”
“我做不到！”越莲斩钉截铁，“你沉沦了我比你更难受！以前的你哪去了？涛哥这道坎你咋就过不去了？告诉你，就你现在这样你啥都干不成！觉得自己不行了就想撤？那你干脆找块板砖呼自个脑门上得了！哪有自己给自己下绊子的？那不是傻子吗！给我清醒点！”
“我——”项少锋语塞了，他也逐渐反应过来越莲是为他好，可现在的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有分量的话来，两人大眼瞪小眼，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
“第二场比赛，湖南清影队迟耀对吉林青寒队郭冲，五局决胜负！”裁判已经在催促了。
坏了！众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五月的省青赛决赛，当时越莲自信满满打头阵却败给赵天弦，队长的失利导致第二个上阵的郭冲紧张万分结果0:3被罗中矩横扫直接把青寒推到了0:2的崖边，前天对阵广东时虽然也是同样的局面但当时青寒已经确定出线所以问题不大，可现在已是没有退路可言的淘汰赛，这局势简直就是省青赛时的完全复刻，而且今天的项少锋相比当时的越莲更加狼狈，此刻的郭冲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越莲和赵天弦又看看郭冲，后者无言地站起身来脱了外套，深吸一口气便直接走入场内——以前他都会向赵天弦作出战前的最后请教的——用看起来比平时稍快的步伐上前同对手致意。
“呦，你看起来倒是比我预料的镇定不少嘛。”迟耀话里满是火药味，“第一场你们打得这么憋屈，我还以为你会挺丧气的，没想到还挺正经。”
第二场比赛开始前。
“听着，第一场已经把他们的气势杀没了，第二场更要扩大战果。”花扬眉把迟耀拉到身边，“青寒第二场由郭冲出战，这家伙球龄才半年多，是他们最弱的一个，现在只需要不断给他施压很容易就能见效，而且不要只在球场上动手，心理攻势无论何时都可以展开，等下和他握手时就拿出咄咄逼人的态度来，开打之前在心态上就先压他半手，这就叫连环心理战，在团体赛里埋这条暗线可是高等技巧，如果前两场都铺垫得好，就算第三场不能拿下，对方连扳三场的可能性也极低，去吧。”
“说够了么？”郭冲显得毫无波澜，“我看你们队里也就刘晓天和徐慧珑两人是条汉子，像你这种话多的一般死得都快，那我就成全你，先发给你了。”
“啊！”方小狼惊了，“这是郭子吗？他居然能放出这种话！”
“第一场太狼狈，他想找回些面子吧。”林飞羽扭头看看像断线木偶一样耷拉在椅子上的项少锋，“可他行吗？郭子可是咱八个里最弱的啊。”
“闭嘴吧，现在只能相信他了。”越莲发现自己不出言稳定军心是不行了。只见迟耀满脸不以为意，第一个发球就是挑衅意味十足的高上侧旋，这种球看似会在反弹后突然走高和变向，但只要接发时切入的角度正确就只是个普通的高球，在第二板就反抢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赵天弦知道郭冲还没达到这个水平，万一在这里丢掉第一球对士气肯定又是个打击，青寒众人也都捏着一把汗，郭冲眼看球来先是大致判断了一下旋转然后果断动手把胳膊甩了过去——
“不好！角度不对，这球要飞！”叶青岚攥紧了拳头，郭冲的回球眼看就要成为出界球——并没有，郭冲用的是最适合他的大斜线进攻，延长了路线把落点控制在了台上，这一球多少有些出乎意料，0:1。哪知迟耀不以为意，第二球居然还是相同的路线，只是这一次他做好了守备大斜线的准备，郭冲再次接发，这次他却没有和之前一样再次走斜，而是采用了正面应对的办法，虽然把回球压低了些但还是没能完全化解旋转，迟耀一看他应对旋转的技术是真的不行便更加肆无忌惮，第三板直接奔着追身打了过来，很明显是要借着技术占优继续施压——
砰！
迟耀这次是真惊了，郭冲看似迟钝的大块头居然在一瞬间向侧方让出了距离，同时早就完成了引拍，紧接着肩膀带动胳膊猛抡过来。“0:2！”迟耀这次又没想到他侧移居然如此迅速。
“看见了吗？第一分两板，第二分四板，我说过了，像你这种人死得都快。”郭冲迅速低身准备发球，完全不给对方调整的机会，迟耀也忙跟着低身预备，郭冲的发球虽然粗糙却很霸道，仿佛回到了当初野赛时的蛮不讲理，趁着迟耀还没摆正心态又是一轮抢攻。“0:4！”
“好！”赵天弦喊了起来，他清楚这时候是一定要把气势带起来的。
“......”迟耀这次笑不出来了，本来想给对方下马威结果却被人家一上来就反打一波，只好调整方针老老实实打起常规战术，但郭冲经过赵天弦的精心培养已经强化了不少，一看迟耀稍显软手立刻攻了过去。
“5:9！”双方各取五分。
“天弦？”越莲转头征求赵天弦意见。
“嗯，看来这迟耀水平和刚才的宋湘差不多，基本功过关，变招意识有，相持功夫也可以，和我在长春的队友相比稍微强点。”赵天弦眯眯眼，“但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我一向重点培养的是郭子的防反，所以他平时都是防招起手啊，可今天怎么上来就猛攻？攻方的失误和消耗永远比守方多啊，郭子难道就不怕被看破弱点？”
“是啊，而且——”越莲也抿起了嘴。当下又是迟耀的进攻，他已经见识到郭冲守备范围之广便再度运用调动战术一阵拉扯，好容易把郭冲引到一侧紧接着立刻向反方向抽去，就算是郭冲的大长腿也不得不连迈三步才能救到，而且这球还带内旋，看似是大斜线却在反弹后反而拐得离郭冲近了些，郭冲本就不擅旋转，此刻又尚未稳住重心，看来迟耀必将追回这一分了——并没有，迟耀再度惊觉，只见郭冲以强劲的腿部肌肉强行阻住了身体前进，紧接着不等腿肚放松，顶着扭断小腿骨的风险硬是及时转为正位而且准确地抓住了迟耀松懈的瞬间。“5:10！”
“——而且是我的错觉吗？郭子今天一直在强行进攻求战，就算明知可能丢分也绝不轻易转入相持，净来硬的啊。”越莲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比分5:11，局分0:1，第一局郭冲获胜！”郭冲在最后时刻突然再次提速压制住对方拿下首局。
“郭子，打得不错，但要注意隐藏，你这样不顾一切猛攻到了第二局后期容易被人反抢，要在进攻的同时有所保留，能用八分力得分就别用十分力，太猛了就不能及时调整，对方也是会变招的——嗯？”赵天弦发现了不对劲，以往郭冲总是会认真听他指导，可此时郭冲明显目光迷离，“嘿嘿，你在听吗？”
“嗯，听着呢，进攻的同时有所保留是吧。”郭冲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憋着一股怒气，“注意提防对方的突然变招，做好随时调整的准备。”
“郭子，态度端正一点啦。”越莲也注意到郭冲不太认真的态度，“你不是学得一手防反吗？使出来呀，不要一味猛攻——嗯？”越莲说到一半也停了，郭冲四处游离的目光突然集中到了他脸上，仿佛是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紧接着越莲意识到郭冲看的不是他，而是正呆坐在他身后的项少锋，众人也都不知所以，看看项少锋，又看看郭冲。
“教练，队长，我知道你们的建议是对的，但今天我也有我自己的态度，我必须用我的方式拿下他。”郭冲在经过短暂思考后的回答很是果断。
“为什么？”赵天弦正要追问——
“暂停时间到！”众人只好听凭郭冲返场，可他走出两三步却又回身：“喂，少锋，我有话对你说。”
“？”项少锋不明所以抬起头来，只见郭冲的表情已经是彻彻底底的认真了，抬起一只手直指着他——
“今天这场球，为了你，我要赢！”
（连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