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蛇言】22 第二十二章 初见天海
本小说为架空原创世界观，文中情节与任何现实政治无关！
第二十二章 初见天海
“没错，就是这个叫陈昱的年轻人。”
刘淑芮的脸上挂着一抹激动的通红，站在核潜艇甲板上的她面对着站在眼前的两个天海海军的军官，如同泄洪的潮水般滔滔不绝的描述着陈昱被小蛇咬了之后做出了一系列超乎常人的事情，包括击败旭日帝国威名赫赫的至高执行官阿丽亚·丁。
两个天海军官又时不时地点着头，这让坐在海堤边的陈昱不由得担忧起自己和小蛇的状况，心神不宁地扣着手指。
“上校又在和天海的那些人讲着我的事情，看来我和小蛇之间的这件事不得不去弄清楚了。”
“就算天海共和国的高科技也弄不清楚你的身体，去检查一下也对你有好处，更别说你最关心的小蛇了。”
坐在他身边的珀瑞默默地拍了拍陈昱的肩膀，在这位导师兼挚友的鼓励下，陈昱怦怦乱跳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下来。他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小蛇，尚未达到半岁的她生性好奇灵动，陈昱生怕她在这陌生的环境下出现什么意外。
停泊在天海市军港的“幻影”号核潜艇正在接受海军的检修，例行打开检查的导弹发射装置里死死锁着发动毁灭的开关——核武器，但旭日帝国的核武器发射反制系统极为强大，没有皇帝的授权是绝对不可能被其他人员任意启动。黑洞洞的方形发射井里喷射着炽热的水汽，随时都有可能烧伤无辜的人员。
刘淑芮和那两个军官不得不从水雾缭绕的甲板上退下来，沿着海堤散步式地聊着那些奇异的情况，渐渐走近了坐在不远处的陈昱和珀瑞。
他们离的是如此之近，紧张的他甚至能听到聊天的内容。
“陈昱，你和小蛇一起过来。”
站在另一边的皱着眉头的上校突然向陈昱冷不丁地打了个招呼，这种突兀的语气让陈昱不禁回忆起了在蒋朝辉老人还活着时，帝国收税军官对超星村的恐怖支配。
陈昱忍不住地打了个寒噤，在两个军官奇怪的目光中扶着铺满海堤的方形石砖直起了身。
“上校，你说的就是他，除掉了阿丽亚执行官？”
其中一个军官带着怀疑的语气，似乎看不起眼前的这个比他们稚嫩许多的小伙子。
“没错，就是他。”
刘淑芮随意地抱起手臂，毫不在乎他的态度，平淡而富有信心地说道。上校漆黑的双眼里似乎装下了整个星辰，既可以吞下外人的冷嘲热讽，又可以给予站在寒风中的他热心的鼓励。
“这样的话，”那个刚刚带着一丝嘲讽的军官下意识地后撤了一步，而另一个军官的态度明显就比他好很多，带着微笑友善地向陈昱伸出了一只手。
“你带着和你一起来的星蛇搭乘这辆天海军用专车。”他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身后的一辆静静停靠在银色金属大道旁，一辆插着醒目的天海国旗的黑色越野车。
“对了，还有一个星蛇研究专业的年轻博士也在上面，在我们天海研究所工作的他非常迫切的想要得知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他会尽可能的解答你的疑问的。”
似乎另有打算的上校举起了一只手，背着背包的凯尔如同兔子般出乎意料地从不远处的草丛里蹦了出来，看上去早有准备的他飞快地跑到了陈昱的身边。
“先等等，”刘淑芮一只手搭在了凯尔的肩膀上，“这是超星游击队员凯尔，他有一个笔记本记满了关于星蛇的古代记载，并且就是他用上面的一个方法把濒死的陈昱成功地救了回来。让他一起去，估计对你们的检查会有出乎意料的帮助。”
“了解，”军官打量了一会站在陈昱身旁的凯尔，托着下巴的他深思熟虑后接着说道，“时候已经不早了，走吧。”
刘淑芮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你们两个去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会处理好的。”
“知道了，谢谢上校的关心。”
陈昱从上校的老狐狸般的眼神中明白了她的计划——像天海市这样的陌生环境，无论是敌是友都要以防后患。在天海共和国面前显得非常被动的超星游击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努力地做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一只手隔着衣服敲了敲口袋里夹着的远程对讲机，以回应刘淑芮上校无言的良苦用心。
“走吧，不然错过了给你们开放的电梯专线，可就要挤一挤下一趟的公共舱室了。”
军官不耐烦的催促着一脸懵懂的陈昱和凯尔，再次指向停在马路边的那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他说的是什么电梯？”
陈昱怀抱着盘成一坨的小蛇，她抬起头高兴地舔了舔陈昱的下巴，昨晚吃下去的一整条鸡肉还停留在她肥胖的肚子里打着滚。小蛇长长的身躯随着他的悉心照料下日益长大，遍布全身的红色鳞片勾勒出一长条粗犷的横线，在接近正午的阳光照射下，俨然出现了那么一丝丝成年星蛇的威严。
“我怎么知道？”抱着小蛇的陈昱尴尬地摆了摆手，他的笨拙动作在凯尔的眼里显得异常滑稽，“他那辆车上不是有个什么博士吗？到车上再问他也不迟。”
调皮的小蛇在陈昱的怀里四处扭动，兼顾着小蛇的他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黑色越野车车门上的把手，使劲打开了这扇看上去并不轻盈的厚实车门。
“凯尔，你先上车。”
“你说了算。”凯尔笑了笑，坐上了越野车的后座位，向努力想要抓住乱窜的小蛇，自顾不暇的陈昱伸出了一只手臂。
“没到六个月的幼年星蛇，你也拿她没办法。”
好不容易才坐到座位上的陈昱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咸涩汗水，望向了从越野车前排传来的陌生声音。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年轻男子回过头，鼻梁上架着一副灰色的眼镜的他托着下巴，诧异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大汗淋漓的陈昱。
“你就是他们所说的，击败了帝国执行官的陈昱？”
“呃……是的。”
在得到陈昱的肯定答复后，年轻人突然变得异常的激动，似乎很高兴的他合不拢嘴的笑出了声。
“我们之前有过这个理论，没想到真就得到了验证！”
一头雾水的陈昱睁大了眼睛，随着年轻男子尴尬地笑了笑。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他懊恼地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天海生物研究所的一级研究员恩斯特·斯达瓦斯博士，欢迎来到我们的首都天海市。”
“你叫我凯尔就行，”坐在陈昱身边的凯尔抢先一步说道，“我负责照顾他的安全，同时我也是个喜欢研究星蛇的人。”
“幸会，在这战争年代，难得有一个研究星蛇的人。”
恩斯特兴奋十足地握住了凯尔的手掌，性格直来直去的他身上带着火焰一样的热情，如同慷慨赴死的战士们摩拳擦掌的氛围感染了坐在一侧的陈昱，怀中轻柔的小蛇都仿佛变成了一把对着帝国军队的沉重机枪，倾泻着心中源源不断的仇恨。
“时候到了，去天海市市中心。”
他拍了拍主驾驶位的靠椅，陈昱这才注意到坐在方向盘前的一个中年人，也就是先前毫无存在感的驾驶员。
漆黑的越野车缓缓地动了起来，清新的空气带着一丝海的苦涩，轻飘飘地透过被降下的车窗，深深地沁入陈昱的心扉。车辆的速度越变越快，很快地穿过了拥挤的海军基地，进入了前往天海市的高速公路。
路上的普通车辆都很自觉地避开了这辆挂着天海国旗的越野车，带着特权的他们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进入了标有“快车道”的黄色路径，飞快地朝着天海市环形的城市群驶去。
“还是不够快，”恩斯特看着窗外唰唰飞过的景色，急性子的他催促着身旁的驾驶员，“司机，打开车辆磁悬浮模式。”
“已打开车辆加速，博士。”
彩色的全息显示屏在中控台上展开，驾驶员老练的手指快速地点击了上面悬浮着的几个按钮。在陈昱和凯尔因为震惊而凝固的目光中，如同置身事外般的他关闭了在他们眼里如同稀世宝石般珍贵的全息显示屏，轻松地吐出了一口气。
“嗯？怎么了？”表情上毫无波澜的恩斯特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全息显示和磁悬浮加速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
“这……旭日帝国真的没有。”
陈昱吃惊地捂着嘴，仍然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哦，也难怪，”恩斯特笑着解释道，“我们天海共和国在旭日帝国刚成立那一年发生了科技爆炸，随后我们就与旭日帝国断绝了关系。”
“科技爆炸？”
“是的，我们的科技水平瞬间爆发似的飞跃，各种各样的方面都得到了突破性的进展。在现在的天海共和国，全息显示已经是家家户户都有的普通小科技，只不过我们车上搭载的比较高端而已。”
“像我们这辆车安装的磁悬浮引擎则昂贵许多，可以在专门铺设了磁铁的‘快车道’上按照设计的路线加速行驶，这都是科技爆炸后的新鲜产物。”
恩斯特话音刚落，其他车辆在一刹那被突然加速的越野车唰的撇下，在窗外的自然景色里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迹。闪电般行驶着的越野车收起轮胎，以三倍普通车辆的速度在快车道悬浮着飞速穿梭。从高速公路旁的山坡上望去，越野车就像是一小只沿着黄色丝绸带爬行的蚂蚁，被从后刮来的风催促着远行。
呜呜的风声敲打着在加速状态下关闭的车窗，良好的隔音效果使得车内安静了许多。
“我还有几个问题。”
恩斯特的手掌在空气中随意地划出一面全息显示屏，悬浮在他面前的科技奇迹再次让陈昱感受到了一种超脱的力量。
“说吧，我会尽量解答。”
小声而轻松的音乐伴随着恩斯特按动的全息显示屏响起，如同清澈透底的水波纹涟漪一般令人心怡神旷。陈昱放松地靠着车窗的一旁，和肩上的小蛇一起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天海市的环形外围城区。
一改普通城市的杂乱规划，天海市的各种建筑严格地按着环形的规划矗立着。而犹如神来之笔的绿色植物，一抹抹自然地点缀在钢铁森林之间，就像是一颗碧绿的松树上挂满了银白色的箔条，与这些高楼愈相搭配。
井然有序的车流充当着联通城市的血管，在高速行驶的快车道下如同萤火虫一般穿梭而过。
“天海共和国这一边还有幸存的星蛇吗？”
“有是有，大概有一千左右的幸存数量，但情况相当不乐观。”恩斯特静静地看着面前悬浮着的全息面板，有些忧虑地回答了陈昱的疑问。
“星蛇们大部分都是从旭日帝国逃到了我们这，但在以后可能的战争中，天海共和国并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就算是科技爆炸后的天海一方，我们这种弹丸之地在综合国力上还是处于相当的劣势。而且我们用于威慑旭日帝国的那些极少数量的核武器，比起帝国而言还是太少了。”
陈昱担忧地看着窗外的城市，想到强大的旭日帝国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天海的防御，凶狠的执行官带着皇帝的爪牙们跨过废墟中的火海，杀死自己和他肩膀上的可爱小蛇，强烈的恐惧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就算是让毫无战斗经验的星蛇们上战场战斗，旭日帝国的百万铁骑终究还是能碾碎我们不堪重负的防守。”
“败北后的天海将成为一堆破败的瓦砾，不仅会让我们家破人亡，而且繁殖能力低下的星蛇一族将会在帝国肆意的屠杀下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恩斯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此时轻松愉快的车载音乐仿佛突然变成了大战之前的阴云般漆黑恐怖。
陈昱十分害怕这黑暗的未来成为不久后的事实，颤抖着的手臂抱紧了顺着胸口爬下来的小蛇，生怕她突然变成了稍纵即逝的缥缈幽魂，带着泪痕从他的指间悄悄地溜出。
“你没事吧？”
“没有，”他假装镇定自若地回答道，抹了抹刚刚才被流下来的咸涩液体湿润后的通红眼角，“我可能只是有点晕车。”
“我觉得你需要转移一下话题。”
陈昱苦闷地笑了笑，心里却如同一条被拧着的绳子，在痛苦的深渊中越是挣扎，越是被绷得越紧。
“没关系，我也能理解这种心情，”恩斯特话里有话地自嘲道，“我才是天海亡国后的直接受害者。”
抱着小蛇的他不知愣了多久，才破开了嘴上的无形枷锁。
“在海上的时候，我曾经站在核潜艇的甲板上，不经意间用望远镜看到了在天海市的市中心，矗立着一根隐隐约约望不到头的银白色柱子，那是什么？”
恩斯特好不容易地才恢复了刚才的正常状态，努力地在被悲伤之气充斥着的车厢里挤出几个大字。
“天海市一号太空电梯。”
“你说什么？”陈昱抱着小蛇的手臂僵住了，“你……再说一遍？”
“天梯计划的成功实验品，天海市一号太空电梯，”颇为骄傲的恩斯特微微颔首，“科技爆炸的核心产物，由主杆延伸出的无数细小的纳米牵引绳进行升降，可以自由地往返地面与近地太空。”
“就算是这种级别的科技结晶，”陈昱难过地感叹道，“也改变不了我们的窘境。”
沉浸在未来世界美好幻想中的恩斯特根本没有理会陈昱的突然插嘴，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太空电梯的出现，改变了我们只能通过火箭进入太空的历史，是我们发掘广大宇宙的奠基石，为科技的进步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一路听来的凯尔早就靠在后排的座椅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这时却突然发出了一连串沉重的呼噜声，打破了恩斯特泡沫般脆弱的幻想演说，被迫戛然而止。
越野车渐渐放缓了速度，漆黑的轮胎再次接触了银灰色的金属路面，在驾驶员熟练的操作下避开了嘈杂的车流，隐入了一条藏在闹市中却人迹罕至的狭窄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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