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136 等待(1)| 卷炸【HCY水仙文】
PS:
1.文章小打小闹小情小爱,剧情纯属虚构,逻辑尽量通顺。
2.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卷儿丢下工作不管不顾,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三天。青峰再联系上他时,语气里全是谢天谢地。他报告了近日的情况,以及失联的三天里他替卷儿处理了什么事。
卷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突然说了一句,“J的话,你也足以当权了。”
把对面吓了个半死。
卷儿的心腹都知道,这个庞大的黑色组织从H更名为J,他们老大付出了多少努力。隐忍多年不发,一发击中,如今华氏集团已经更名为J集团,H也改名为J,华氏整个根系被连根拔起,残余血脉在世上仅存他一人。
但他从不承认就是了。
这样一个倾尽所有心力的地方,突然说要叫他当权,实在吓坏了青峰,且让他不禁怀疑老大失联这三天时不时跑到什么地方参透人生,下一秒就要自杀了。
呸,真是不吉利,他从没见过比老大更强大的人了,人都是向往强大的,他忠心跟随已有八年。
“老大,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青峰这下更惊悚了。
按照卷儿的指示,东西全都搬到了华氏医院。
高级病房宽敞明亮的屋里,卷儿的活动范围其实很小。房间另一头就是桌椅,他却叫人把桌子摆到床前,这样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睡着的小孩儿。
很多天了,他一直不醒。
那张大床躺下两个人绰绰有余,但卷儿一直坚持着没有一起睡。他不懂医学,也看不明白那些数据意味着什么,所以他远远地看,从不靠近。晚上他通常睡在一张沙发上。其实隔着一面墙,屋里还有一张小一点的床,总比沙发来的舒适,但床很难移动过来,这意味着他必须要到另一个房间去睡觉,所以那张床就闲置了。
除了西兰,没人能勒令卷儿做什么事,也就没人对他睡沙发这件事提出异议。即便是这里的医生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每天向卷儿汇报炸炸身体的情况,明明没有什么突破,却还要在固定时间告诉他炸炸毫无进展的病情。
所幸卷儿很少为难他们,起初主治医师已经快免疫如例行公事一般说着一模一样的话,但他后来发现即便是一模一样的话卷儿也听的很认真。
“麻烦您了,医生。”
比那天直接掏枪的样子礼貌温和了不少,主治医师不免也多对炸炸上了几分心。
大约是卷少很重要的人吧,能得到如此关照。
……
沙发躺了小半月,炸炸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卷儿反而先腰酸背痛起来,医生看不过去,劝他睡床。
卷儿摇头,“我怕错过他醒来的时候。”
他每天替炸炸擦身子,和他说话,工作之余会给他讲故事听。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儿吧,阿卷还要交代一下工作,小炸先自己睡好不好?”
卷儿趴在床边看着炸炸,目光温柔期待,就像是看白白嫩嫩的新生儿一样,充满希望、充满喜悦,才能趴在那里看那么久。然而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个子很高,却很瘦很瘦的少年,他已经瘦到脱相,闭着眼没有动静,眼窝深陷进去。
回应卷儿的自然也只有仪器的滴答声。
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子,重新拿起手边扣着的书,“小炸不说话,就是还想听故事的意思,那阿卷就等一会儿再工作吧。”
屋里又响起低沉温柔的朗读,外面一群等待开会的人面面相觑。
“我真的觉得老大疯了,什么能让工作狂放弃工作??”
“你不觉得老大读儿童读物的样子更恐怖吗???????”
“读孙子兵法都不比读儿童读物吓人。”
……
青峰站在外面制止他们的讨论,“再等等吧。”
……
又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卷儿坐在床边。
他今天很早地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没有挑拣地吃了医院的食堂,在不大的浴室里简单地冲洗了身体,然后照例在睡前给小炸读书,陪他讲话,就好像那人会回应他一般。
“今天我们看《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没有找到家里有的那几本,我随便从书架上拿的,读一点新东西也好,是不是,小炸?”
卷儿自顾自地说道:“今天阿卷忙完得比较早,刚好给小炸多读一章,但是除了要好好睡觉,明天还要按时起床,明白吗?”
屋里很安静,卷儿低着头翻开一页书,“开始读了,要是小炸不喜欢这本书要告诉阿卷,阿卷换一本给你念。”
“你,从来也没有认识过我的你……”
……
“我始终为你而紧张,为你而颤抖;可是你对此毫无感觉,就像你口袋里装了怀表,你对它紧绷的发条没有感觉一样;这根发条在暗中耐心地为你数着你的钟点,计算着你的时间,以它听不见的心跳陪着你东奔西走,而你在它那嘀嗒不停的几百万秒当中,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
“他写的真好,是不是?咳咳……”
嗓子有点儿干,卷儿忍不住轻咳了两声,他起身,给自己接了杯水,满满当当一杯喝下。
“阿卷嗓子有点痛,等一下再给小炸念。”
水杯放下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炸炸睡觉一般,卷儿轻轻叹了口气,“小炸和阿卷说的那些,阿卷以前都不知道,小炸再讲一次好不好,阿卷在旁边听。”
卷儿坐在床边对着床上的人发怔,时间一点点过去,笑容也一点点消失,化为惨淡的平静。
“其实我从没去了解过你,也不允许别人了解我,所以小炸怨我、生我气,才不愿意讲,是不是。”
卷儿的声音又低又轻。
“那阿卷先讲给你听……小炸不说话,我就当小炸默认了。”
卷儿把书合上。
“小炸说自己五岁的时候到了福利院,是吧?阿卷比你幸运一点,我十岁那年才来中国,连中文都说不流利,但我有一个很好的妈妈,她是一个浪漫而优雅的钢琴家,是她带着我找自己的父亲。那时候我只以为自己很快就要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但后来……后来我才知道,我应该算是个私生子吧。”
“华家没能带走我,但是死神却带走了我的母亲,十二岁那年,我彻底地失去了她,就在中国的这座城市,我变得无家可归,按规定应当去福利院生活,也就是你在的那一家。如果我当时真的去了,说不定再过……我算算……再过三年吧,就能在那里面碰到你。”
卷儿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一时没注意就讲了许多。
“其实两个弟弟都很尊重我,但我就是很讨厌他们,因为他们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就凭她嫁入华家,他们两个人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完整的家庭和父母的疼爱,而我的母亲就要客死他乡,甚至都没能再开一次音乐会。”
卷儿底下头去,目光望着手里的书发呆,“我十七岁读高中时,打过一次架,我把对面的八个人打得鼻青脸肿,却不伤及要害。但那些废物的父母没有罢休,最后班主任要请家长,电话打到老头子那里,然后他说他很忙,不来,叫我自己看着解决。”
“明明那个时候,小壳小学的毕业文艺汇演他都有时间去参加,怎么就没有时间来学校看我呢?最后还是西兰出面,我把他们每个人打到不敢再找父母帮忙,才算告一段落。”
……
“大学毕业后四年,我去看了当初我险些进去的福利院。小炸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选中了你吗?不是因为你话最少,也不是因为你最乖巧听话……”
卷儿抬起头,思绪却还沉浸在回忆里,“是那天你一个人坐在一边,抱着一个已经吹不出声的口琴,很用力地试图吹响。”
“明明得不到,却还努力尝试期待转机的样子,有一点像阿卷了。”
卷儿以温柔的语气哄着小孩儿,倏地笑起来,伸手握住炸炸露在外面的手,手背有些干燥了。
那本书有一句话,是这样写的,满满的全是那个书中女人爱而不得的执念:“我要让你知道我整个的一生一直是属于你的,而你对我的一生却始终一无所知。”
仅凭你一眼的缘分,就注定了我未来所有的孤注一掷和心甘情愿。
像不像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