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届·故事接龙】胜选文集(下)
六
BY 折尾灰
脚步子下去,听到的远不仅是敲击声了。沉闷的,细碎的,以及隐约的叫喝声也层错入耳,枝节逐渐清晰。它勾起你的想象,叫你越想越害怕,而你越担忧就越快地奔向它,它便更令你害怕。到能分辨出叫喝者之一是谁时,真白的眼泪都挡不住了。
“灿哥!”
凯撒匆匆一瞥:身后是赶到的助屋姐妹花,不好惹;面前是强劲的宿敌,得到了爱神的祝佑。这下自己陷入了两面包夹之势,如何是好?
凯撒谨慎地缓缓小步后撤,眼光反复左右横跳。现在成败一招就是手里这根木棒了。他抓紧长棍左右比划,一男二女不敢贸然进攻。
局面静中含动,微妙地僵持着。凯撒手心冒出的汗都洇进木头里,额头上的则凝在高处,生怕失足跌入眼眶误了视线。他现在恨不得把棒子换成双节棍呵呵哈兮地耍起来,以灵活应敌拆招,可惜换不得。阿灿步步紧逼,他的拳头早已饥渴难耐,阿姨你快点啊。
凯撒突然狂笑:“哈哈你无了!老板抄家伙回来干你了!”
阿灿疑心这是诡计,但仔细一听背后确实有不小的动静。他一个大跳接转身睁开眼,侧对着凯撒稳稳着地。他注意到一群犬正朝此处叫嚣着猛冲过来,而打头的正是热气球老板!
不好!阿灿急忙跑开两步,张开双臂保护女生,准备大干一场。但那群犬不像是来报复他的,反倒更像是逃命的,而且——而且那位怎么那么像风牙啊?还背着西伯太?
“快跑——熊!有熊!快跑……”老板声嘶力竭。
两女生推开阿灿赶紧走。阿灿忽就觉得自己受了侮辱,毅然决定留下来干掉恶熊。
“快跑啊阿灿!”风牙风也似的留下一阵耳旁风。
你,与众不同。你喜欢超越,你有梦想,你有力量,你从不把成就作为终点。脸上的刀疤是军徽,耳朵的残破是奖章。曾饱浸鲜血的胴体呵,你岂会畏惧?来吧!我灿爷——
唉呀妈呀这什么鬼东西溜了溜了我草……
阿灿落在最后,熊粗重闷热的喘息仿佛能吹到他的身上,他感到一阵阵烈火在后背上延烧。我英明一世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了?疲惫感由表及里地侵占他,要夺他性命。
“灿哥!”
这朴素的两个字竟如天池雪水,又如青藏之冰川,顿时撩起一团凉意沁犬心脾。
见到不顾危险与自己比肩的女友,阿灿瞬间横扫饥饿做回自己,来劲了。
后方情况刚好转,前方又遭了险。跑得快不一定能赢,不跌跟头才是成功。风牙绊着了,和西伯太一齐翻滚倒地,一会儿便被情侣组赶上了。熊,就在后面十几米远。
高速度与高风险并存。以如此大的动量摔倒,西风受伤不轻,只得扭曲着身子仰视熊直勾勾的眼眸。低人一等的卑微视角衬大了熊的利齿,且白牙的队列正在进军。
至少,其他犬安全了吧……
“咚!”一记重拳打在熊的鼻梁上,迸出血来。熊恼羞成怒,大吼一声,一掌砸晕阿灿,一掌扇飞真白。它立起来的样子像悬崖,高大而危险。
犬们不再向前逃跑,它们掉头,前仆后继地往回疾行。凯撒的棍子折了,塞西里欧的挂坠断了,卡亚普正在发起冲锋……
绯红的晚霞抹杀了叶绿,窒息的林子没有风,空中似乎浓烟滚滚。染红大地的,不只是血色斜阳。
一道月白闪电奇袭刺击,天仿佛刹那间入了夜。
“终于有信号了!”神秘犬向炮眼呼一口长气。
皎洁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洒下来,森林静静听它落地时的激响。
受伤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是再小不过的事,弦月总会重盈,满月也必将亏殒。
热气球老板为了纪念这不幸又幸运的一天,请众犬下苍眼米粉王。大家坐在蛮大的包厢里,一人一碗顶配螺蛳粉,佐以珍馐半桌。
“我给大家整点喝的来。”凯撒起身离开。
大家都累了,不怎么说话。好在店里播放着诺曼大石一碟,昏夏格调中不显落寞。
许久,凯撒拿来一摞空纸杯和几只玻璃杯,又拎了几瓶小酒、一扎果汁、一壶淡茶。你要什么,他便给你倒什么。不过,助屋的只给纸杯。
“欸,我也要纸杯。”
凯撒微笑着一点头,倒一杯酒,杯子在手里匀了匀晃了晃,给老板递上。
所有犬举杯往中心一拢,往嘴边一送。玻璃杯在灯光下辉煌异常。
唯独西伯太没喝。
因为纸杯檐口残留着丝丝乳白。

七
BY 叶翎与ASRIEL
第二天早上的太阳就算准时上班一样早早的就升起来,阳光照耀着大地,似乎是想把世界的每片地方的每一个角落都添上自己的一片色彩,而西伯太他们那边也不例外。自从那昨晚的那一场惊险的事件所有人就先回去了。
阿灿的精神似乎有点不太好,感觉人一种很担心的感觉,然后从梦中醒来。西伯太此时也从睡中醒了过来转过身对自己刚起来的哥哥一旁若无其事的说:怎么了?做了什么噩梦吗?阿灿此时一边脑海里想着一边脸装作没事地说:我刚才梦到了一个四周都是金色的墙壁然后旁边都有一排大大的柱子还有墙壁的另一侧是充满白色光芒的半圆形玻璃窗然后有前面的左侧有一扇大门!西伯太似乎是发现不对继续向阿灿问道:大门?继续说。阿灿继续说:大门似乎是通向外面的门!突然!我听到了一个刀劈下来的声音,我转头发现一个人类小孩身上穿着一个粉色的衬衫是紫色条纹的手上拿着一把刀在我面前杀死了一个似乎是一只像骷髅的怪物!西伯太越想越奇怪:然后呢?阿灿继续回忆:然后那只像是骷髅的怪物在被砍后不是立刻死去而是说了几句话后便倒在旁边其中的一个柱子上然后化为了尘埃。
西伯太关心哥哥于是又追问:然后了?
阿灿似乎是不高兴地摇了摇说道:然后,我就醒了。
西伯太心中有疑惑地对阿灿说:要是还有的话,记得告诉我。
阿灿肯定地点头。
真白和卡亚普也从梦中醒了过来,真白看到精神不振的阿灿上前心疼地问道:阿灿~你怎么了?是不生疼了?
阿灿看着担心自己的真白于是轻轻抚摸着真白的脸然后微笑的对她说:没事,只是做噩梦了而已。
西伯太此时用冷酷的表情看着还在撒糖的阿灿和真白轻轻地说道:早饭做好了,来吃吧。
卡亚普和真白也听说阿灿的事感到担心。西伯太却又有点担心对哥哥说:但为什么又是你做噩梦上次因为车祸做了一个之前离开真白前的梦,你还因此失忆了,要不是那只杜宾阴差阳错的将你正好撞进了那个货架里也许这辈子你可能都无法恢复记忆。
而另一边,街上,昨晚真是吓死我了,算了,看在他们帮忙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他们!由其是那缺耳朵的,下次再让我碰见他看我不好好收抬他!凯撒报怨道,突然他看见一个西瓜摊,突然想到之前那个刘华强买瓜,心里转念一想:要不我也试一下。于是凯撒往西瓜摊走去,凯撒上去道:哥们儿,这西瓜多少钱一斤呐?老板回答:两块钱一斤。凯撒笑着来一句:wtat's up。凯撒此又笑问老板说:这瓜皮是金粒子做的还是这瓜粒子是金粒子做的?老板吸了一口烟又凯撒说:你瞧这现在哪有瓜?都是大棚的瓜,你嫌贵我还嫌贵呢。凯撒笑又对老板说:那给我挑一个。老板肯定的说:行。凯撒转过去摸了半天鱼。老板对凯撒说:这个怎么样。凯撒:这瓜保熟吗?老板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说一句:保熟,抨没问题,没有吸铁石。
凯撒买完西瓜遇见了刚急要去西伯太等人的风牙,于是叫住了风牙:小伙子是你呀!怎么急要去哪呀?风牙想都没想就说:我正要去西伯太那里,来不及解释了!我走了!说完,风牙像风的一样逐渐离开了凯撒的视线。凯撒望着风牙离去的背影,就想到了朱自清的《背影》,转回来望着已经被橘黄色染红的天空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有这样的朋友真好,说完便慢慢地回去了。
西伯太那边,夕阳西下,橘黄色的天空在地上看着那么美丽那么美好,西伯太和卡亚普正在洗碗池里的菜!,阿灿正在忙着炒菜,真白正在忙碌的切着菜。似乎每个人都很开心,夕阳下照耀着那五个人的影子美好真的就像一家人一样。可这份美好却不能持续太久,咚咚!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一次美好的一切。西伯太转过对卡亚普微笑的说:我去开门!西伯太此时放下了手中的菜洗了手以最快的速度开了门,一开门就看到了气喘吁吁的风牙,西伯太此时很疑惑的说:这不是风牙吗?有什么事进来在说。就这样风牙被西伯太请进了屋内,西伯太此时关上了门,转过头来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仍然气喘吁吁的风牙,坐在另一边,等等风牙静下来的时候,西伯太用疑惑的表情问了一下风牙:风牙,出了什么事?风牙此时又激动起来说:我刚刚。西伯太关心风牙:别激动,你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风牙用那种平常语气说:我刚刚正在河边散步,突然天空出现了一个时空洞!不只西伯太,连正在炒菜的阿灿都震惊了。西伯太仍然不急不慌地追问下去:然后呢?风牙又回道:我先是震惊,然后那个洞里面掉下来一个东西!是什么?西伯太又问,风牙用平常的语气说:他掉到河里去,我把他拉上来!竟然是,竟然是,一个白色的骷髅怪物!阿灿放下手中锅铲转过头来对走到风牙这边用充满疑惑的表情问道:他长什么样?风牙对阿灿回忆地说道:那个骷髅穿着上白下蓝的衬衫,没有拉链,里面是白色短袖,下面穿着一个黑色旁边是白色的比较短的裤子,下面是穿着白色袜子和一个白色托鞋。说完阿灿二话不说直接开门冲出去!真白看到阿灿冲出去:阿灿,阿灿!西伯太也跟着过去回头对卡亚普说:你们呆在这里!卡亚普抓住西伯太的手担心的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西伯太转过头来对着来对着卡亚普深情地说:等饭煮完我们就回来了。说完转过头用坚定的眼神冲出去!卡亚普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用悲伤的心情说:他们,能平安回归吗?真白望着阿灿坚定地说:我相信阿灿和他弟弟一定能平安无事的!夕阳的影子映射出他们三个的影子矗立着看着远方离去的影子也坚信他们一定能平安的愿望,西伯太试图叫住阿灿可惜没反应,于是就继续追上去!阿灿在前面往桥的地方奔去!坚定地看向前方心中想到:这位骷髅究竟是谁?从那里来?还有我所梦到的事件究竟是!也许在这一刻都会找到答案!!夕阳也希愿在他俩的映照下能迎来一份完美的答案。

八
BY 古典幻想
西伯太睁开双眼,头痛欲裂。四周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光亮,空气也十分闷,夹杂着刺鼻的霉菌味。他感到身子十分僵硬,长时间的躺卧让他几乎感受不到双臂的存在,他想改变一下姿势,却发现自己的行动受了限制,随即才意识到自己的前爪被手铐反铐住了。“出事了。”他努力克服头疼,试图回想,却如同喝酒喝断了片,一直想不起来他睡着前发生的事情,但他感觉做了梦,他感觉做了不止一个梦,熊、骷髅、热气球、无毛生物、哥哥的旧敌……他竟一时分辨不出来哪一个是梦境,哪一个是真实。
西伯太挣扎着坐了起来,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剧烈的头疼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周围一片漆黑,他只能用气味感知周围的环境,透过刺鼻的霉菌味,他最终找到了那四个熟悉的气味。
“太好了,他们都在……”西伯太稍微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西伯太,你醒了吗?”黑暗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你吗?风牙。”西伯太有些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呀?”
“不知道。”风牙说,“我尝了那个味道怪怪的水,我不喜欢,就喝了一口,然后就不知道了,醒来就到这里了。”
西伯太表示对这些并无印象。
“要小声啊……外面好像有人。”风牙说,“之前我声响太大,有人就打开门了。还好我会装死,他们没发现。”
“你看见他们的样子了么?”西伯太问。
“没有,不敢转头看他们。”
“那他们说了什么?咱们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但有人说,他们要送货。”风牙回答道,“要给一个老板。”
这些信息太少了,根本无法分析出现在的情况,也无法想到幕后黑手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西伯太有些绝望,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拖得越久就越危险,可能在下一秒门就会打开,把他们送到未知的结局。
“在我左小腿内侧的毛里。”阿灿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哥哥你醒了?”西伯太说。
“是啊……快跑吧。”阿灿说,“快拿我的铁丝,左腿的毛里。你应该会撬锁吧?”
“你……你怎么会……正常犬谁会随身带铁丝啊!”西伯太有些震惊。
“怎么会?老子以前可是混……咳咳……”阿灿的语气中多了一些神气,“快点吧,他们随时会进来。”
西伯太顺着气味挪动到阿灿身边,背朝阿灿,用僵硬的爪子慢慢在阿灿身上摸索。
“你爪子冰凉啊……”阿灿吐槽到,“这是我的腰,再往下点,欸你小子往哪摸啊!”
“这不是找你大腿根嘛!”西伯太小声呵斥,“顺藤摸瓜,不知道么?这是右腿,把左腿给我。”
“我这个姿势伸不过来,你不会自己伸胳膊么?”
“胳膊睡觉压麻了举不起来,你换个姿势就行。”
“我懒,你爬过来呗。”
“我爬过来快还是你翻身快?快翻!”
阿灿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猛地一翻,左腿顺势一个横踢,大臭脚差点捣西伯太嘴里。阿灿小声偷笑,西伯太顾不得跟他磨嘴皮,赶快从毛的下层找到了用胶水粘在毛上的铁丝。
“给你,你开吧。”西伯太说。
“怎么?你不会?”阿灿笑道。
“手睡觉的时候压麻了,现在还没好。”
“哈哈……关键时候还是得靠你哥。”
“我手要是不麻还用得着你啊!”
“哈哈哈……你这家伙开不了玩笑,算了算了。”阿灿满脸陪笑——虽然乌漆嘛黑西伯太根本看不见——欣然而起,兄弟俩背靠背,递了铁丝。阿灿把铁丝稍微处理,往手铐的锁眼捅了一会儿,只听啪咔一声,锁开了。
“你还挺内行,反手开锁。”西伯太不得不服。
阿灿没有回答,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挺美的。他动作娴熟地打开西伯太的手铐,然后迫不及待地摸索着到真白身边。
“她睡得还挺香。”阿灿开了真白的手铐,见真白未醒,偷偷挼了下她的脸。
“快点儿啊还有俩呢。”西伯太有些不耐烦。
“好好好。”阿灿一惊,不知道西伯太看没看见他刚才的举动。就如刘华强买瓜攮人逃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遇见熟人,即使明知没被发现,也难免做贼心虚。观察周围,反复确认了四周的漆黑程度,又断定这是自己媳妇儿没什么摸不得的——不过真白知道后会很生气就是了——就放下心了。
突然,几声咔嚓咔嚓的声音从地板下响起,随后是发动机的轰鸣声,房间也开始震动起来,空间整体开始移动,西伯太一个不注意被惯性带倒,整个房间开始上下颠簸。
“啊这……咱们这是在车里!”西伯太恍然大悟,“咱们就是货!”
“可恶!这下完了。”阿灿哀嚎道,“货车门锁在外面,只能从外面打开!”
西伯太心里凉了半截。
“还有机会,现在还不能放弃。”西伯太强制自己振作起来,他站起身,拖着有些不听使唤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往车箱门走去……
凯撒坐在货车的副驾驶,望着前方的土路出神。
最近他并不顺利,昨天的客户跑了,自己私自接单的事情还被老板他们知道了。老板知道后大怒,暂停了在郊外度假村的休假,甚至从树林抄小道过来找他问罪。要问老板怎么知道的?凯撒今天走得匆忙,自己登录在总部公用电脑上的电子邮件账号忘了退出,客户发来的电子邮件被值班的人发现,给老板打了小报告。而客户为啥发电子邮件过来?因为凯撒迟到导致任务取消,客户要求他赔偿违约金,而且金额还不小。
“这几个月算是白干了……”每当想起这事儿,凯撒的心就在滴血,更何况老板还因这事儿扣了他半个月的工资——本来还是扣一个月的,但他这次逮到了阿灿这个硬骨头,还外加他的四个同伙,戴罪立功,就免了一半。
“昨晚差点儿被反杀啊……没想到他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凯撒想着,打了个哈欠,还有点儿后怕,当时西伯太发现了酒里被做了手脚,假装也被迷晕等着凯撒靠近,一拳打肚子上让凯撒痛得怀疑人生、瞬间失去反抗能力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要不是老板带着麻醉枪,他们几个能不能制服那家伙还是个未知数。
“麻醉枪的劲儿可比安眠药大多了,那家伙估计会宁愿干了那杯酒。”凯撒笑道,揉了揉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肚子。一揉肚子,饥饿感便爬上了凯撒心头。老板他们又回去度假了,留下他一个人善后,那一拳疼得他半夜才睡着,还要早起干活,忙活到现在连早饭还没吃,等他忙完了,老板派来帮他的司机才姗姗来迟,真是饭也没吃好、觉也没睡好。凯撒又想到自己的钱包经了这次打击,接下来半个月恐怕只能靠方便面充饥,又开始心疼起来。
“这买卖不值……不值啊……”凯撒小声叹气。
“什么不值啊?听说贩卖犬口挺赚钱啊。”司机突然搭话。
“你……”凯撒火气噌地上来了,“你难道不知道老子是谁!老子可不是什么犬贩子……老子……”
突然,车后传来了沉闷碰撞声。
“什么声音?”凯撒大惊,摇下车窗,借助倒车镜往后面看。
“别乱动我镜子!”司机说,“这条路很颠,正常。”
“他们是不是醒了?”凯撒有些担忧。
“哪能啊。乡下的土路不跟你们城里那样,难免颠簸。”司机说,“门锁得好好的,就算醒了,还能跑了他们不成?”
凯撒以为然,心里的忧虑散了大半,再加上困意袭来,也没有再多管。
“唉……睡会儿觉吧,到了总部还有活要干呢。”
凯撒调整了一下坐姿,准备进入梦乡。他现在不知道的是,年久失修的车门并不能承受三个练过块儿的犬的冲击,助屋五犬将在一声巨响下迎来光明、逃出生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天爷关上了一扇门的同时还把窗户给锁了,靠泡面充饥的日子将会比他预想中的还要长,他将在半年内彻底告别黄焖鸡米饭、土豆片炒鸡、海鲜疙瘩汤、干锅茶树菇、红烧狮子头、京酱肉丝、砂锅豆腐、煎饼果子、香辣鸡翅、炸酱面、菜煎饼……还有那闻着臭吃着香的螺蛳粉了。

九
BY 凌寒-星影
西伯太用爪子推推车厢门,门打开了一点点。 然后门就被门上横插的铁杆顶住了,根本够不着外面的大铁锁,阿灿的撬锁本领毫无无用武之地。 西伯太回复同伴们:“门缝太小,爪子伸不出去。” 阿灿不信:“什么能难倒我身经百战的灿爷?” 他走到门厢门,一边指挥西伯太和风牙两个男生在两侧使劲往外推两个车厢门,一边把前爪伸向门锁,结果爪子的前半部分艰难着伸了出去,却够不着锁。 真白和卡亚普也醒了,想过来帮阿灿,阿灿见状,轻声说道:“真白和卡亚普也来帮忙男生们推车厢门吧,也许就能推开更大的缝。”真白与卡亚普赶紧走到车厢门边,用劲的推,还是无法扩大门缝。
因为知道阿灿打不开,所以四犬就决定不推门了,一起放开爪子,等阿灿把锁打开,结果门猛得往回缩,阿灿的爪子就完美地被夹住,一声惨叫过后,四犬急忙又往前用劲地推门,阿灿的爪子才收了回来,不过,前爪已被夹得通红。
阿灿抹着眼泪:“一群没良心的家伙,没看到我的爪子还没收回来吗?你们比‘犬种无差别’的犬还可恶。呜呜呜……”
真白轻柔地摸了摸阿灿头顶的软毛,“对不起啦,我们都不是故意的。要不……让我试试看?我的爪子比较小,说不定就能伸出去呢。”语罢,真白走向车门。
其他三犬也没考虑什么,继续用劲去推门。
“我的爪子能够到锁。我们可以逃出去了。”真白兴奋地说。
西伯太突然发现,能用铁丝撬锁的只有是阿灿,真白不行。
风牙歪着脑袋,问道:“恭喜真白姐姐减肥成功!不过真白姐姐会开锁吗?”
真白毫不理会风牙,充满希望地对阿灿说:“阿灿,你快教我!我肯定行!”
阿灿苦着脸,心想,教你?老子这个混混都学了半年才学会的,你是娇弱的小仙女,能一学就会?不过,当着大家的面,他不好意思拒绝自己女朋友,只好让真白按自己的方法拿着铁丝去捅锁孔。
结果不言而喻,肯定是失败的。
风牙一脸沮丧:“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我们要被卖了吗?”
阿灿看了看一脸担忧的风牙,心想:我可不能在小朋友面前掉链子!
他喃喃着:“不可能,我不会让大家听天由命,让那群混蛋得逞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扔掉乾坤圈……”话还没说完,就被真白一个爆栗制止了。
卡亚普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我相信西伯太哥哥肯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她温柔地注视着西伯太。
阿灿又忍不住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牛逼,你最牛逼。”,话音刚落,一想到即将被当成货品被卖,瞬间神色就不好了。
西伯太一脸正经地说:“那家伙给我们下药,必定都找好下家卖我们了,我们必须想个办法,不能听天由命。”
风牙点点头:“我听两位哥哥的,哥哥们怎么说就怎么做!”他又思索了一会儿,补充道:“当然也要听两位仙女姐姐的!”
害,风牙真是难得聪明一回。听完,真白和卡亚普同时摸了摸风牙的头,而西伯太与阿灿的表情却明显凝重了。
阿灿接着弟弟的话:“锁是开不了了。门缝太小,我的爪子伸不出去,真白的可以伸出去,但她不会开锁。那么,我们只有两种办法了。”
所有犬屏息凝神,听着阿灿的话。
卡亚普看着受伤的三犬,心疼地提议道:“我们也一起撞,看能不能撞开吧。”西伯太和阿灿连忙摇头,“这是我们男生的事,你们女生不要参与。撞坏了脸,以后可嫁不出去!”卡亚普和真白想了一会儿,也是,万一没撞开,把脸撞坏了可真的是麻烦,整容的钱可不好赚。不到万不得以,还是不能冒险,更何况,西伯太和阿灿肯定不允许她们这么干。
正当救助屋五犬一次又一次的往车厢门上撞时,凯撒又困又饿,闭着眼,慢慢进入梦乡。
梦里,凯撒坐在宽敞的酒楼,正一爪抓着红烧狮子头,一手拿着酒杯,正惬意着喝着小酒吃着菜。想着,把这五只犬卖了,老板能够给他多少钱,这样一来,扣掉半个月工资的事也就不重要。而且,阿灿那家伙也算是被我打败了。哈哈!他想着想着,不由地在梦里笑出了声。而司机正想着心事,所以也没有发现车厢发出的异样声音。
听到凯撒的笑声,司机转过头看了看,心里暗自嘀咕,就你这傻样,还想着好事,被扣了半个月的工资,还笑得出来,真有你凯撒的。司机转过头来,一声惊叫,赶紧打死方向盘,哐当一声,车尾摔到路边的石墙上,司机立即一个急刹车。凯撒还正在做吃美食的美梦,还没酒足饭饱呢,就被吵醒了,而且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顿时一阵大骂:“你会不会开车?三岁小犬开得都比你好!”
司机内心一股怒火无处发泄,可看见凯撒发脾气,只能委屈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留神撞到墙上了。”
凯撒不听,恶狠狠地回答:“这件事我会告诉你老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司机再也忍不住怒火,心想,是你小子和老板亲近还是我和老板亲近?还想扣我工资?
司机和凯撒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赶紧下车,仔细检查车厢情况,才发现左侧的车厢被撞瘪了一些,而车厢门的铁杆与锁还是好好的。凯撒顿时就放下心来,走回驾驶室,又开始进入梦乡,继续接着做吃美食的梦了,不一会就呼呼大睡。而司机有些犯困,就随手打开车载音响,听起音乐来。
凯撒他们走向车厢门时,助屋五犬同时闭上嘴,站在原处不动,心想不能让那些浑淡发现他们已经醒来了,而且还打开了手铐。过了一会,车厢又开始摇摆了。西伯太知道,凯撒也已经回驾驶室了,车辆又在行驶中。于是,其他四犬继续商量怎么突破,而卡亚普却走到车厢门,仔细检查了起来。
突然,卡亚普说:“你们看,这车厢门的合页好像有点坏了?”
其他四犬赶紧凑过来,大伙眼睛一亮,还真是。由于刚才车子被撞了,车厢左侧的铁皮连接着车厢门的中间合页有点松动,而且本来就有些生锈。于是,三犬又开始撞门。由于山路崎岖,车辆摇摆得厉害,一时之间,司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经过多次的撞击,车厢门合页还是没坏,一时之间,大伙都有点沮丧。难道命中注定有这被贩卖的一劫?堂堂助屋五犬,真的会面临被贩卖的结局?
这时,西伯太说话了:“姿势不对。”
“难道要摆出拳击的姿势?我可没有学过。”风牙立即接上话。
“不是啦,小风牙。刚才我们都是各自撞到车门,用力没有集中,肯定撞不开。我们可以试试集中一个点来,这样力量会变得比较大。”西伯太解释道。
阿灿也答应了:“西伯太说得有道理,我们再试试,可以由一犬靠在这合页的衔接处,其他人往他身上撞,这样就会形成合力,可能有效果”,阿灿顿时明白就明白西伯太的想法,马上回答:“那我来当这个沙包。”
西伯太连忙阻止:“不行,这沙包的作用是合力,不是撞击力,所以我们得找力量最小的犬来当。其他的犬往他身上撞,这样才能让大伙的力量集中起来,攻破这扇破门。”
西伯太和阿灿想了想,又相互看了看,男生们还是怜香惜玉的,更何况真白是阿灿的女朋友,卡亚普与西伯太的关系也很密切。于是,两犬把目光投向风牙,风牙顿时一哆嗦,闭上眼,咬紧牙关,“我来!”他勇敢地走向车厢门交接处,把身体紧紧的贴在上面。其他四犬眼里流露出敬佩。
风牙说:“我喊一、二、三,你们都往我身上撞”。
于是,原本安静的车厢里,时不时会传来一阵阵的撞击声。由于驾驶室里开着音乐,凯撒又睡得正香,再加上道路不平,所以这些动静,司机与凯撒都没有在意。
经过十来次的撞击,两犬都累得不行,却还是没有撞开合页。
“我们也一起撞吧,不然到地方后,我们会被贩卖的!”真白看着受伤的男生们,着急地说。
阿灿想了想,答应了:“可以,这次我们不成功便成仁,成败在此一举。”
于是,车厢里又重复发生这样的事件,风牙顶着车厢门,其他四犬排着队,一个一个的往前一只犬身上撞去。
终于,N次以后,车厢门“哐当”一声,合页处终于撞开了,外面的风呼呼地往车厢里灌,一股冷空气差点吹倒风牙,卡亚普连忙扶起风牙,助屋五犬顿时清醒了过来,终于得救了!
可是冷静下来,他们又发现一个问题:这时车速比较快,若是直接跳下车来,难免会受伤。
可老天爷也照顾着救助屋五犬,正当他们在想尽办法如何逃下车时,车却停下了。
车一停,西伯太和阿灿一前一后跳下车,然后很绅士地接住了卡亚普和阿灿。而当风牙也往下跳时,西伯太与阿灿心有灵犀,都没有伸爪去接,结果风牙以一个狗吃屎的姿态趴在地上,又被卡亚普扶了起来。两个男生都没理会风牙,直接从两侧包抄驾驶室的两侧。
此时,司机赶紧叫醒凯撒。凯撒刚一睁眼,就发现车窗外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阿灿一看到凯撒,二话不说,一伸手就把他从车窗里拽出来。凯撒之前被阿灿和他弟打了几拳,肚子到现在还是隐隐作痛,昨晚若不是没有麻醉枪,谁打劫谁还不一定,心知肯定打不过这俩,直接放弃反抗,连忙抱着头说:“打犬不打脸,打犬不打脸!”另一边,刚下车的司机,一看到愤怒的西伯太,连忙说:“我只是个开车的司机,什么都不知道,我投降。”回应司机的,也是一顿毒打。
阿灿狠狠地揍着凯撒,心里根本不解气,嘴里还嘟囔着“让你当贩犬的狗奴才”。风牙也像风似的冲上来,一阵猛踢。凯撒只有抱着头,就像个沙包一样,被阿灿风牙狠狠的揍,已经上气接不了下气。
此时,助屋姐妹花也生气了,对着凯撒上来又是一阵踢,甚至连他的脸也被两个女生的爪子给划破了。这时,面对奄奄一息的司机,西伯太已经没有兴趣再出爪了,把凯撒与司机用绳子绑起来,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他又用脚踹了凯撒一脚,大声问:“到底是谁?”
一开始,凯撒还想着不说,因为他知道背叛老板的结局是会非常惨的。但凯撒经不住助屋五犬轮流的拳打脚踢,心想再不说,现在就会被打死,只好一五一十的把老板的事说出来,并告诉他们即将去的贩犬地方的地址,以及联络人等等。
助屋五犬一商量,觉得此仇不报非君子,也不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达成了“有仇不过夜”的共识,更何况作为救助屋,有责任救出被贩卖的犬们。于是就在敲晕司机和凯撒,在他们嘴里塞上布条并绑好,扔到车厢里,阿灿开车,往贩卖点驶去。

十
BY 古典幻想
他们失算了。
车厢门合页被彻底撞坏了,无法关上,在后面乒乓作响,他们开着这么一个情况异常的货车,理所当然地被交警拦了下来。他们身上的包包在醒来后已经不见了,阿灿自然拿不出驾照,于是被狠狠地罚了。
而且,在他们查看车厢时,凯撒已经不见了。阿灿后悔没有分几个人去看守他,这是辆五座货车,五犬睡了一晚上的车厢地板,都想坐软座休息一下,终究还是犯了跟凯撒一样的错误。
交警在车厢里发现了货车车主,通过证件核实了车主身份和货车归属后以为是夺车绑架,迅速联系警察将他们五个控制起来。幸好警方对货车车厢内仔细调查后认定助屋五犬的话基本属实,并紧急对他们所说的地点进行调查,但一无所获。
这个货车司机将面临“协助绑架未遂”的指控,而助屋五犬因逃离险境后正面对抗绑匪和未及时报警而被警察口头教育了一顿。等他们回家到时已经是傍晚了。
“这两天都干了些什么啊……”阿灿哀嚎道。
“你还有脸说?”真白怒道,“都是你干的好事,说什么赏花结果闹成了这样。”
“至少咱们都还活着。”西伯太叹道。
“我饿了。”风牙肚子从进门就开始打鼓。这一整天大家只吃了一顿饭,还是在看守所的食堂,那估计是真白和卡亚普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一顿,清汤寡水加上油腻的炒白菜,还有硬得硌牙的烧饼,吴签的待遇也不过如此吧。
然而家里的蔬菜是隔夜的——昨天他们打算下午就回来,这是为昨晚的晚饭准备的——冰箱里的肉也只剩下并不算大的一块,本来应付晚饭绰绰有余的量对于现在的五只饿犬还远远不够。
“好歹咱们都还活着。”卡亚普只能无奈的叹道。
简单烹饪,就着隔夜菜分食了那块肉后,卡亚普和真白相继进了浴室,这两天的折腾弄得身上全是灰尘;风牙早早就进卧室睡了,没有了曾经那用不完的精力;阿灿到厨房洗碗筷,这当然是真白的命令;西伯太到现在头还昏昏沉沉的,拿出了绿茶醒醒脑。
“不怕晚上睡不着觉么?”阿灿吐槽道。
西伯太没有回答,思绪飘到九霄云外。
他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为什么犬种无差别组织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那个组织会盯上他们?而那个组织要把他们运到哪里?那个组织真的只是拐卖组织吗?
缺乏足够的情报,更何况还缺失了一部分记忆,西伯太想着,转而寻求阿灿的援助。
“别了,明天再说。今天够累了。”阿灿敷衍道。
困意席卷而来,西伯太也有些撑不住,也只好暂时搁置,起身回屋。不过当他打开卧室门时险些怀疑自己是否花了眼。
“风牙?你怎么在我卧室里。”西伯太有些惊讶。
“今天我想跟西伯太一起。”风牙说道,声音轻似呓语。
“可毯子只有两份呀……你还是……”西伯太注意到风牙身下并没有毯子,才想起风牙睡觉一般是不垫的。西伯太抱出被褥,把他跟阿灿的床位铺好。卧室三只犬睡还是有点儿挤,当然主要还是风牙横着睡占了很大一部分空间。西伯太推了下风牙,风牙很乖地往里挪动了几下,调整了躺卧的方向。西伯太考虑再三,还是从衣柜里找到一件风衣给风牙披上。
阿灿早已刷完碗筷,现在估计去找真白了——外面同时响起了真白和阿灿的吵闹声。西伯太不得不佩服他们现在竟然还有精力打情骂俏,用被子捂住耳朵,慢慢睡去。

【第0届故事接龙活动到此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