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光：历史上中国官僚体制的二元属性

1.家族制：

欧洲注重继承的法律制度，推官到社会；

中国注重儿子的角色（孝），推广到君臣。父权社会：对权威的恭敬和服从。文化上，家国同构。

2.政治和宗教：

欧洲二者竞争，中国皇帝相当于最大的教主

3.中国二元例子：

• 法律儒家化/以礼入法（海瑞：凡讼之可疑者,与其屈兄,宁屈其弟;与其屈叔伯,宁屈其侄;与其屈贫民,宁屈其富民;与其屈愚,宁屈其刁顽。事在争产上,与其屈小民,宁屈乡宦 。）
• 组织儒家化，同门同年同乡带动组织运作
• 科举考试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生产朋党的作坊。宗族、乡谊、师生同门。（孔飞力）
• 幕僚制度，还有胥吏和差役（家臣，对人而不对政府负责）（想到现在的秘书）
• 双轨政治：信息传递上，奏章和密折；皇权不下县，官员经常与士绅互动、协商，官员退而为士绅
• 丁忧制度

4.二元属性间的共存关系：捆绑，嫁接，融合

5.因素：

法家打天下（集权/科层制），儒家治天下（家国同构的文化提供统治的正当性）

制度基因（制度选择→既得利益→制度选择/固化）

6.现实影响

• 家族制为地方性差异、利益、多中心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实际的“寓封建之意于郡县之中”（顾炎武）
• 非正式化
• 关系网络的重要性：动员资源、提供安全网
• 非文本信息、非正式程序指令
• 形式主义
• 由此诱发的集权与放权的历史周期。针对地方主义的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