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二百七十一章 粉丝的斗争
杨九郎皱着眉头摸张云雷的脚。
肿得太厉害了，他不敢用力，只能对着病历猜测，长得不好的地方是这里，还是那里。
明明上次检查结果还行的。
张云雷翻完微博，又去看别的网站。
他们的宁波专场演得不算好，然而，观众的关注点也基本不在他们演得怎么样。
她们关注的是他脚肿了，他脸色不好，他唱歌跑调。还有人骂杨九郎，说他两次出事都是捧哏不好，没兜住，说杨九郎想坑死他。
越来越两极分化。
在剧场，他觉得粉丝很好，那些不远千里来看他的人，为他呐喊鼓掌的人，都很可爱。
可是打开网络……
“的确是个问题，可也没什么好办法。”杨九郎扭头看看张云雷，“跟你一样，不听话。”
张云雷立刻反击：“你的粉丝好！一个一个女妖精似的……”
杨九郎投降：“我错了！行吗？”
“不行！”张云雷竖起眉毛瞪起眼，一秒不到，又垮了下去，“行。”
杨九郎咳嗽着摸摸张云雷的额头：“等好了再吵。”
张云雷有气无力：“嗯。”
咳嗽的咳嗽，发热的发热，发热的张云雷身上发软只能躺着，咳嗽的杨九郎端来一碗白粥，打算俩人分着喝。
看只有一个勺，张云雷：“不卫生。”
杨九郎：“要死一起死。”
张云雷立刻张嘴。
死就死，爱谁谁。小心驶不了万年船，他俩这破船，鬼知道什么时候沉。
张云雷悲悲切切：“杰克！杰克！”
杨九郎看看张云雷伸过来的手，把剩下的半碗粥放了上去：“吃完。”
张云雷：……给我切点儿咸菜！
别说，咸菜稀饭吃着还挺舒服。
张云雷问杨九郎：“翔子，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事儿最舒服吗？”
“什么事儿？”
“破罐子破摔！”
杨九郎捂心口：“您别跟我提这摔字儿，我听着肝儿颤。”
“你那肝儿长心口上？”
杨九郎可身上乱摸：肝在哪儿来着？
张云雷被杨九郎滑稽的样子逗得咯咯直乐，杨九郎捧住他的脸亲了一口：找着了，在这儿呢！
张云雷：嗯嗯嗯！
笑过玩过，张云雷有了点精神，于是冲杨九郎招手，命令他过来跟自己想想下一步要怎么办。
杨九郎：“这么快就把您那破罐子又捡起来了？”
张云雷：“摔一下爽爽就得了，又不能真躺倒不干。”
躺倒不干是不行的，躺着看看视频倒是可以。
他们没想到《星空演讲》可以正常播出，要是早知道有后来这些破事儿，可能当时就会把话说得更透彻一些。
不过，谁又长着前后眼呢？
“比如说程派名家，张火丁，迟小秋，这都是我非常尊敬的两位老师……”
按下暂停，张云雷把最后一口小青柠汁倒进嘴里。
喝完啦。
张云雷摇摇瓶子，瓶子里残存的渣渣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把空瓶子递给杨九郎，张云雷点了播放，视频里的张云雷继续说真的会有人因为他的这句话去买票。
张云雷把进度条拉回去，把这一段重新听了一遍。
他想表达的只是他让更多年轻人喜欢上了程派京剧艺术，但是跳出自己的视角再听，这句是有点像张火丁、迟小秋卖不出去票，要靠他一个说相声的流量给她们做推广。
张云雷揍杨九郎：“写的什么破稿子！”
杨九郎咳嗽得惊天动地。
怨谁？怨师父呗！
师父教他们的，说实话，但未必都说实情。他是说了实话呀，张云雷的确是让更多的人知道了程派，只是他没说灯神本来也不愁票房……
尖中里里中尖，师父玩得颠倒颠。至于他俩……算了算了，谁让他俩还太嫩呢？
果不其然，《星空演讲》的播出又带起了一股讨论的热度，人们怀着各自的目的，把舆论朝着各自想要的方向引。
不少人顶着他的头像装成他的粉丝，说是老和对他下的手。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面儿上是说老和，其实她们说的是老郭。
没多少人讨论转发了5月12号那条微博的反XJ，也没多少人讨论那个地域指代极其明显的“秦川”，虽然反XJ第一个把矛头指向了他，秦川第一个指名道姓，说了张云雷杨九郎的名字。
这很好理解。
把矛头指向外，只会激起粉丝同仇敌忾。只有把矛头指向他身边的人，指向师父、指向九郎、指向他的师兄弟，粉丝们才会各自站队，互相攻击。
很多年前大林开专场，师父和小岳都去助演，师父笑呵呵地说：花这个钱你买不着郭德纲，可你能买着郭麒麟，让他搭上郭德纲于谦、岳云鹏孙越。
师父的老观众可以转化成他们的观众，他的观众也可以转化成别人的观众。
2018年，小孟靠着《相声有新人》红了一把，他靠着《探清水河》出圈，很多被他们吸引来的新观众喜欢上了张九龄、尚九熙、张九南、关九海……
一个人的观众可以变成全社的观众，德云社这十几年来就是这么做的。
可是现在，这种势头被生生地打断了。
粉丝们纷纷宣布自己喜欢谁、只喜欢谁，各种属性的粉丝打得不可开交。
他们赢了，那些不希望德云社拧成一股绳的人，赢了。
德云社输了，程派也输了。
真正会在舞台上表演的人，不管是德云社说相声的还是程派唱京剧的，都没有从这件事情中得到一丁点的好处。
什么相声什么京剧，他们眼里命一样重要的艺术，不过是别人手里挣取利益的手段。
骂名演员担了，好处是别人享了。
张云雷对杨九郎说：“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以前的艺人明明恨死了经励科，可又离不开他们。”
杨九郎叹气：“慢慢找吧，师父也是撞了好几年才遇上的海叔和钟叔。”
既重要又紧急的事情太多了，多得他们眼下，甚至不知道该从哪件开始入手。
怎么这么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