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的“退休”生活——退休？不存在的
“当然，请稍等。”雪克壶中的声响总是这么悦耳，在面前两人的交谈的聒噪中显得尤为明显。这份工作做久了，甚至能光凭声音听出来其中大略的浓稠度和添料。
“......那帮姑娘们简直就是超人。”安迪仍沉浸在前些日子的死里逃生中。
“害，以前她们在太平洋打的时候我还觉着太夸张了，到了这里才知道厉害，“另一旁的男人仍穿着军装，”我说实话，这种东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其实我觉着吧，塞壬这种东西都出现了，她们现在这样也不奇怪。”
“倒也是。”
一阵沉默后，安迪突然抬起头来望向右上方，那里有个壁灯，这似乎是他的某种习惯：“你说，她们这么厉害，要是哪天仗打完了，她们会消失吗？”
“不太好说，现在碧蓝航线解散了她们被分到各个国家，我觉着基本上就是在划定战后秩序了。”
“上头就这么有信心？太平洋那里不是还打的火热吗？”
“可别，昨天美国还吃了瘪。”
“你们要的提神醒脑，先生们。”我将两杯饮料送上，朝安迪点点头，随后对新来的军人笑了笑，“你对新闻还真了解，敢问贵姓？”
“巴克豪斯，叫我巴克就好。”
“希望你能享受，巴克，如果有口味上的需求直接说就好。”我点了点头，重新擦拭起几乎从不离手的摇壶。
“哦，这金汤力真是纯正，让我想起超市里的奎宁水。”
“希望你喜欢。”我看向安迪，“最近没出任务？”
“没有。”安迪手中似乎很厌恶酸味，却又莫名地享受，像是不能吃辣的人在吃辣一样小口地抿着杯中液体，“不过这几天西面可是热闹的很啊，打了好几场。”
“在海上吗？”我不禁有些好奇。
“哎，我亲爱的圣索菲亚没能挺过最后一战。”一旁的巴克突然插嘴，“她可是三个月前才从生产线上下来的。”
我不禁挑了挑眉。
“万向战机。”安迪耸了耸肩，“我把他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这家伙还哭得稀里哗啦，根本看不出脸上留的到底是什么。”
“她连着几次都惊险地活下来了，最后还是直接挨了一发激光，说实话，那激光直接从机头下巴照进来，我差点就要变成女人了。”巴克有些哭丧着脸。
我立刻结果他的空杯，开始准备不怎么会用到的爱尔兰威士忌，想了想，决定对爱尔兰咖啡的配方做一点调整，这故事用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
“还是我开得太浪了，不该搞什么中低空悬停。” 巴克又干掉了安迪杯子里的金汤力。
“哎，飞得快了就打不准，一停下就容易被打下来，现在飞行员真不好做啊。”安迪撑着面颊的手几乎要把半张脸都扭曲了，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某种挫败中。
我笑了笑，准备接下来再给他准备一杯比较亲民的鸡尾酒，或者可能单纯的混合果汁更适合他？
“你说我们的那群姑娘平时都干些啥？”安迪看起来像是要睡着的样子，却精确地维持着平衡不至于倒下去，“我看她们跟人说话的时候都挺......性格鲜明的。”
“不知道，而且我更好奇她们晚上去了哪里，”巴克露出了懂的都懂的笑容，“我可是住在中层营地的飞行员，我可从没见过她们晚上出来放风，她们那富丽堂皇的宿舍楼连灯都不怎么亮。”
“说不定是到哪个大人物家里侍寝......”安迪突然转过头去，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日本那边整天这么搞，你看，现在丢了本国姑娘的指挥权吧，这至少说明肯定有人这么搞。”
“你说我们这平民老百姓要真买她们一晚上得多少钱啊。”
“我可不好说，但想想总不犯罪吧。”
两个老男人露出了经典的懂的都懂笑容。
我把一杯与天使之吻有限结合后的爱尔兰咖啡和一杯简简单单混合果汁递到二人面前，无奈地笑了笑：“说实话，我感觉那些舰娘的本质还是‘舰’，有没有性功能都还是个问题呢，你们这都想哪里去了。”
巴克往柜台上拍了张10欧：“那你说说，日本那边在搞什么？”
我耸耸肩：“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为了掩盖别的更奇怪的理由，毕竟这种能让你们讨论这么久的事情看起来就像是个很好的掩护。”
安迪接过杯子，拿出7欧的硬币：“酒味儿都没有，我可不能给满。”
“当然，我也没问你要全额。”我笑了笑，接过钱币，再次清理起了雪克壶。
“哇，这可真是，”巴克砸了咂嘴，“安迪，你推荐的这地方可真是太厉害了，我还从没想过这味道，这是可可酒的味道？我第一口还以为是爱尔兰威士忌。”
“爱尔兰咖啡和天使之吻的结合，或者说，天使的眼泪与吻，”我笑了笑，继续清理着手中的雪克壶，“算是纪念你的战友，然后期待个更好的，说不定哪天你的圣索菲亚X世就成了像舰娘一样的少女呢？”
巴克将剩下的、有少许鲜奶油的内容一饮而尽，用一旁的餐巾颇有些风范地擦擦嘴后，站起身：“感谢你的祝福，这真是一家不错的店，可惜地方有些太小了，恐怕不太适合推广出去。”
“要我说，这里就该这样，”安迪望了一圈除了吧台外仅有一排的桌椅，跟着也喝完了我精心准备过的果汁，“今天这味道真冲啊，就像今天的话题。”
“我晚上去提新飞机，我可得带上我的救命恩人见证圣索菲亚二世的诞生。”
安迪摆摆手：“那我们走了，时间也不早了，生意兴隆。”
“我其实不怎么缺客人。”我把他们用过的杯具收起，朝二位招了招手。
安迪在门口还不忘回过身来摊摊手，露出那招牌的贱兮兮的笑容，朝着空荡荡的室内比划了一圈：“这可真是太有说服力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从窗口正好能看见的道路尽头，开始重新整理店里的陈设。
毕竟，我确实不缺客人。
这个小镇睡得很早，驻军地的夜生活并没有扩散到这里，这也是我选择这里的原因——离驻地不远不近，专门跑一趟不值得，想随便逛逛又太远了。
但，那只是对人类而言。
晚上11:30，一众身影准时出现在了门口。
让·巴尔、黎塞留、恶毒和凯旋、福尔班、勒马尔、圣女贞德、倔强和鲁莽......熟悉的身影鱼贯而入，除了除了值班的絮库夫和贝亚恩，我仿佛又回到了在港区，所有人其乐融融、并肩作战的日子。
当然，一开始只有让·巴尔带着黎塞留两人前来，而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人物，总会发生一些比较香艳的事情，随着人越来越多，聚会也就越来越单纯了。
看来大家真的只是有些想我了，仅此而已。
“请吧，大家。”我笑着打开伪装成酒柜的暗门，通往地下的通道没有一丝阴森的气息。
让·巴尔正站在我身边在门口看着众人蹦蹦跳跳、鱼贯而入。
等到黎塞留最后一个进入，朝我伸出玉指。
我笑着接过，准备和姐妹二人一起下去，却没想到黎塞留趁我俯身在我右颊啄了一口。
随后，左边也微微一热。
我顿觉哭笑不得。
不禁想起下午的对话，此刻的她们在我眼中，每一个都是如此性格鲜明、丰沛动人，她们在我心中挥之不去，我也对此心知肚明。
那么，为什么不顺其自然地走下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