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第20卷（同人） 楔子 假面葬礼（4）

在蜿蜒的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正疾驰前行。直江亮司刚刚处理万完父亲在大坂的遗产，此时正驱车前往东京。不过可惜的是，一向健康的司机今天却突然生病，导致直江亮司只好亲自开车。不过直江并没有那些“官二代”的娇气，所以对这种事情毫不在意。 自从情报失窃以后，内阁成员人人自危。虽说有河野直树这个替罪羊，但谁也明白事情不可能就此结束。这份文件如果在国际内传播，日本势必会陷入舆论的漩涡。不论是出于什么政治目的和立场，他们都会想从日本这里分一杯羹。 与此同时，他在直江派系中的领导地位并不是完全根深蒂固。如果在这场政治斗争无法发挥出一个领袖该有的魅力，那很可能会失去领导地位。将父亲苦心经营多年的派系拱手相让，他确实并不甘心。但是，这一块大蛋糕，谁不希望拥有呢？ 当然，角逐者数量的庞大并不代表笃臣危险的减弱。从他正在一步一步撼动他在直江派的行动来看，他的野心显然与他的实力成正比。不管怎么样，在笃臣失势之前他都要万分小心。政治这种游戏，不到最后一刻，谁都可能是赢家。 前面就是收费站了……得减慢一下速度了。直江打着方向盘，试图降低车速。可是他的心脏却紧紧一缩，迷茫地望着眼前的测速表。 汽车并没有减速！ 该死！以他现在60km/h的速度，撞到收费站上必死无疑。他努力保持镇静，开始改变行驶方向。但是，无济于事。汽车的方向盘似乎失灵一般，根本无法操控方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因为恐惧，直江的手满是汗水，沾在了方向盘上。 还有100m……换言之，他的人生只剩下这最后6秒。他用力踩着刹车，拼命地与死神做着搏斗。当然，这依然毫无作用。他的瞳孔紧缩，坐垫上点缀着他因颤抖而流下的汗水。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明明我还有权力、还有金钱还有地位……我怎么能死在这个地方！ 他的眼里满是不甘和对生命的渴求。此时，他已经变成一个普通人。或许，他在此时此刻希望用全部的权力、金钱和名誉来换取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当然，上帝不可能同意如此贪得无厌的交易，也不会怜悯一个将死之人。对死亡的恐惧已经压倒了一切，可这依然无法改变他的命运。 他的眼神慢慢绝望起来，他不甘地松开方向盘，靠在了椅背上。只剩下一秒钟了……玩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了吧？最后的一秒钟，他开始整理脑中的思绪与证据。他终于在死亡前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政治家，他终于开始用政治家的思维来思考问题，他开始排除嫌疑人，寻找可能的幕后黑手。但是这有用吗？他不知道，但他只想试一试。 是笃臣吗？是月城吗？是村上吗？他的脑袋里快速略过一个个人名，宛如一台超级计算机。突然，所有的线索仿佛被串联起来，成为路了一条清晰的线。原来如此……没想到会是他啊……我一直都看走眼了吗？“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这也算是政斗吗？”在撞上收费站前的瞬间，他放声大笑。 收费站的工作人员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异常，他跑出站外，示意让汽车停下。可汽车依然没有减速，笔直地撞了过来。该死！他躲在一边，在内心痛骂着车主。“嘭”地一声，汽车撞在收费站的墙上，终于停了下来。他刚想上前察看汽车车主情况，却听到“轰”的一声，面前的车子被一片大火吞没。他机械般地摸出了手机，下意识地想拨打急救电话。但看了看现场，他最后还是只拨打了消防电话。这么大的火……里面的人都快烧焦了吧? 12月20日，原市民党干事长直江亮司在大阪至东京高速公路中突发车祸，当场死亡。 今天的收获颇丰啊……一段录音就值两百万日元了呢。作为一名私家侦探，浅间容幸的生活在同行中也算是比较奢侈的了。作为绫子路派系的御用情报搜集师，他一年的收入能有上百万日元之多。在派系斗争中，像浅子这样的棋子总是必不可少，浅间也明白自己的使命，努力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收集敌对派系官员的贪污受贿证据，调查敌对财阀的黑料……为绫小路派系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 当然，这是直到三个月前为止。随着派系斗争的愈发激烈，敏锐的浅间早就嗅到了政治斗争的味道，明白此时的对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和面对井塚派系的高价收买，浅间还是选择了赢面较大的井塚。自然，他便成为了一名绫小路派系内的间碟，默默传送着绫小路派系的机密。 自然，井塚并不像“苛刻”的笃臣，每次都会给予浅间高额的报酬。贪恋于金钱的浅间慢慢开始挺而走险，以更大胆的方式刺探情报。今天，他可算是做了一件最出格的事：在笃臣与野村会谈的房间里安装窃听器，窃听到了会谈的全部过程。 他总是胆大而心细，坚信幸运女神一直会站在自己这边。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他基本已经搜集到绫小路派系的所有违法证据。这些犯罪证据堆叠笃臣的阴暗面，也编织成了一条勒死他们自己的绳索。只要这些证据公之于众，绫小路只会面临一个命运：垮台。 录音刚刚跟村上做完交易，那些证据目前来看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他想了想，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浅间踌躇了一下，最终坐在了副驾驶上。跟司机说完地点后，便感觉到一阵沉沉的睡意。 等浅间醒过来时，出租车已开到一片荒野之中。什么鬼？我怎么会在这里？浅间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出租车开到这里的理由。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立马扑向车门。但在他行动的瞬间，他就感到自己脑袋后顶了一把硬邦邦的东西。浅间瞬间失去了逃跑的意愿，安稳地坐回了座位上。 后座的黑衣男扬了扬手枪，笑道，“浅间容幸先生，初次见面，敝姓西村。”浅间吓得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地问：“你是谁……如果是抢劫的话……我身上的现金包您满意，还请大哥饶小弟一命。”西村啧了啧嘴，不屑地说：“浅间先生，我是奉绫小路先生的命令来询问您一些事情的。 浅间强装镇定，礼貌地说：“请问您需要知道什么？我一定配合您的工作。”西村不满地说：“浅间先生，装糊涂的事就少做一点吧。在您给绫小路先生和野村先生会谈的房间内安装窃听器时，我们也在你的身上安装了追踪器和窃听器，最后可是听到了什么不得的东西啊。 完了……浅间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两个字。他咬着牙，等待着处决。丧命的钟声并未响起，一位车外的黑衣男打开了前门，粗暴地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掰。“啊啊啊……”浅间痛苦地叫了出来，他的手指被掰断了一根。 拿枪的西村厉声问道：“快点！把藏有的违法证据的地点告诉我们！浅间不甘地咬了咬牙，自己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带着这个秘密入土。可还没等他坚定决心，便不听到自己手指骨的断裂声。他面孔扭曲地盯着为首的西村，活像一只发疯的野兽。 黑衣男将他脱下了车，开始了逼供。棒球棍击打着他的肋骨，皮鞋踹在了他的脸上。他吐出一口口鲜血，但仍然不打算松口。一个男人将他上半身扶了起来，一拳捣在了他的脸上。他感到牙齿的断裂与疼痛，他吐出碎牙，却又在眼睛上挨了一拳。 他的眼睛变得青紫，肋骨也被人打断了几根。令人纠心的围殴仍在继续，他受的伤也越来越重。一个男人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将他扶了起来，泼了一盆水。浅间咳了几下，费力地睁开双眼，望着眼前的暴徒，为首的那位见气氛已经烘托到位，开始跟他交谈：“你要想清楚，浅间。你不过是那些政客的棋子，根本没必要死守秘密。交待了情报，我们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选择吧，浅间。 浅间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溃了，刚刚的他已经尝到了死亡的味道。他不想再尝试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他……不想死。他嗫嚅地说：“证据就在我家卧室的抽屉的第三个暗格中,里面有一个保险柜,密码是062534……”“对嘛,老实招了才不会受这么多苦。黑衣男打完电话汇报了情况后，笑道。 十分钟后,西村的手机响了，接通电话后，西村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挂断电话后，他面目狰狞地怒吼：“保险柜里什么都没有！东西早被人取完了！他只给我们留了一张纸条：东西我先取走了，你们晚了一步。混蛋！看看看你干的好事！” 西村的怒骂令线间一脸茫然。不可能……这个地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谁也没告诉，包括村上。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资料会不翼向飞？是谁？是谁得到了这些资料？还没等浅间思考完，他便被西村一脚踹翻在地，西村掏出了手枪，冰冷地注视着浅间。”永别了，浅间容幸先生。“浅间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无尽的深渊，在肆意地嘲笑着他。 “砰！”枪声惊起了林中的飞鸟。西村收回了枪，嫌恶地看着浅间的尸体，“死相真难看。”随即，他吩咐手下将尸体分尸，装到蛇皮袋以后扔进附近的海湾。至于那些证据……浅间并不是什么高层干部，对于派系的黑料肯定知之甚少，所以这些证据估计并无大碍——这是野村的原话。 直到最后还是没能掌握绫小路派系的黑料啊……西村略有些失望地想。当然，如果他们还是盟友的话，这样的机会想必还会有很多。西村坐上了轿车，徐徐远去。在月光下，浅间的尸体像一条翻了肚的鱼，正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