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希尔薇 第四章 博士
月色逐渐退去，地平线上升起了一丝暖色的阳光。
少女灰色的眼睛逐渐睁开。她的额头上还敷着昨晚退烧用的毛巾，但是现在身体已经没有不适了，只是感觉骨头被抽走似的，使不上力气。
希尔薇侧过头来，看到了趴在床边还在睡着的R。
希尔薇瞳孔震动了一下。
昨晚主人一直睡在我旁边？天哪，我是不是说什么胡话了.....希尔薇想着，正要坐起来时，发现R还握着她的手。
希尔薇更加惊讶了......甚至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在R抱起她上马车时就有过一次。
现在怎么办呢？叫醒主人吗？希尔薇犹豫着。
少女注视着眼前的黑发青年，这是第一个，是少女遇到的第一个真正照顾她、关心她的人.....从这几天的接触中，希尔薇确信了自己的判断：这位主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好像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奴隶看待。
她有点想哭，但是终究是忍住了。
我一定，要为主人做点什么。希尔薇心想。
少女慢慢地抽出自己被握着的手，像猫一样轻轻地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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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铛.....叮叮咚.....”
R在一些奇怪的声音中醒来了。
“唔......啊......” R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当他看清楚时，发现床上的希尔薇不见了。床单已经没有了余温，应该是起来很久了。
“小希尔薇？” R顺着楼下的声音寻去。
“小希尔薇，你在......嗯？”
下了楼的R因面前的情况而眼前一亮。
空气中弥漫着烤面包和热牛奶的香甜气味，切好了的水果美观地摆放在果盘中，洁白的餐具整齐地排放在一尘不染的餐桌上。花瓶里的水明显是换过了的，就连平时自己都不在乎的炉灰都被清理得十分干净。而在这些东西之中，那个娇小的身影是R最在意的。
“小希尔薇。” R走上前去，叫住了那个忙碌的少女。
“啊，主人，早上好....”
“你才刚刚退烧......而且我没有命令过让你干这些活啊。”
希尔薇看上去竟然有些害羞，扫把在她手中不停地被搓揉着。
但很快，希尔薇又神情严肃、语气坚定地看着R。
“我看平时主人都不怎么顾忌家务，不仅要工作，还要.....还要照顾我.....所以，所以我想为主人分担一些压力，这些家务我可以帮忙的！”
R没说什么吗，也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希尔薇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无礼，立马红着脸低下了头。
“是，是我自作主张了，如果说错了什么，请专主人原谅.....您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的.....只是.....”希尔薇抬起头，眼中明显含着泪水。
“只是.....请不要抛弃我。” 希尔薇闭上了眼睛。
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就连窗外的鸟儿都静默了。
“哈哈哈哈。” R爽朗的笑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一只温暖的大手揉了揉希尔薇的头。
“那，我就谢谢小希尔薇啦，帮我这个单身男人收拾家务，肯定很不容易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我....我很开心的。”
面对希尔薇天真无邪的样子，R虽然嘴上一直在鼓励安慰她，但是他自己在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多么希望希尔薇可以过上正常孩子的生活，多么希望世上再无“奴隶”一词.....
想到这里，R抬起头，看了看厅中被希尔薇擦得干干净净、玻璃表面反射着阳光的画像.....那是他服役时的样子，穿着军官制服，带着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帝国鸢尾花标志.......
“主人？” 希尔薇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心中的思考。“主人，先吃饭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希尔薇快活地倒着牛奶，并让R就坐。
吃饭时，R将自己想了很久的一件事说了出来。
“小希尔薇，以后不要叫我主人了。”
希尔薇吃饭的动作僵住了。
“果然，主人还是不要我了，要把我送给新主人了吗.....”
“不不，只是换个称呼，我并不喜欢主人这个叫法而已。”
希尔薇歪歪头，有些不解。
“直接称呼主人名字的话，不会太无礼吗？”
的确是，称呼的问题还真是麻烦。
R突然想到了那个词，那个自己的代号......在“组织”中的代号。
“就叫我‘博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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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此次以后，R明显感觉到希尔薇在家中的警惕性消失了，而且现在也能经常看到她的笑容。在R工作的时候，希尔薇就承担起了家务的整理，这属实给R减轻了不小的负担。
这天，一位来看病的老顾客饶有兴趣地问道：“医生，您是不是有交往对象了？”
面对这位老朋友的询问，R有些不解。
“这是什么话？我像是有时间谈恋爱的样子吗？”
朋友眯着眼，笑着说道：“害，您现在天天准时下班关门，制服也不像以前一样总是脏兮兮的......最主要的是，精神，精神啊，您的精神头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所以呢？”
“什么所以啊，这不就像是有女朋友的样子了吗？诶呀，附近的小姑娘们要伤心啦......”
正聊在兴头上时，希尔薇从楼上欢快地跑了下来。
“博士博士，您的衬衫我都洗好啦！需要晾到院子里吗？”
R，朋友，希尔薇，六目相对。
“诶诶，抱歉，我忘了您有客人，我我，我先退下了....”
正当R纠结于怎么解释时，朋友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您养了个奴隶啦，不错不错，您终于想通了。”
希尔薇从穿着是看并不是奴隶的样子，R不明白为什么朋友一眼就看出来了希尔薇的身份。
“这还不容易？看她身上的那大片伤疤.....明显是很流行的奴隶虐待取乐行为留下的。”
R沉默了。
“不过这么小，还有伤疤，但也看得出来是个小美人儿，长大了价值肯定会涨的啊。我说医生，您要是以后玩腻了，我出高价，给我留个活物怎么样.........”
R没有等他说完，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掀翻的桌子，忘记了是怎么把客人的皮肤药打翻在地，忘记了自己骂了些什么难听话.......总之，他轰走了这位曾经的老友。
他流泪了。
我怎么回事？为了一个小奴隶而得罪了老顾客？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博士？” 一阵稚嫩的询问时传来。
楼梯上走下来的灰眼睛的少女，R感觉到自己内心柔软的一部分被触动了。
“博士，是心情不好吗？” 希尔薇来到他身边。
“没事哒，博士工作已经很努力了，偶尔任性也没什么的。”
希尔薇把脑袋凑了过去，让R抚摸着自己柔顺的头发。
“你这是.....”
“博士不是说过，这是一种安慰的方法吗.....博士喜欢就好。”
R蹲下身去，抱住了坐在地上的希尔薇。
“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请相信我，好吗？”
希尔薇嗅到了R身上的气息，脸颊紧贴在R肩头。
“嗯，我相信博士的。”
就算这个世界本就如此，那么这个世界就该被改变。R心想。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