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游击队之歌（8）修整
（封面来源于网络，图侵删。OOC，文笔渣）
终于，黎明到来。游击队的战士攻克了边境上所有的阵地，代价是几百名忠诚战士的牺牲。
李远仁疲惫地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血迹发呆。就在刚刚，他知道了一个消息：他所有的卫兵同伴都战死了，有的连尸体都没留下。
李远仁知道抽烟可以缓解压力，但是他不会抽烟，所以只能看着地面发呆。一具具尸体被抬了下去，有白匪的，也有游击队的。俘虏被押往后方，在那里他们将面临着审判。
突然，李远仁发现尸体里有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是德米特里，那个黎博利的孩子，在一箭未发的情况下就壮烈牺牲的战友。
李远仁站了起来，走到德米特里旁边，仔细端详这个孩子的脸。他神情自若，好像真的还活着。好像还和往常一样，只要叫一声就会立刻起来待命。
“德米特里。”李远仁呼唤道。
“白匪军来了。”他握住了德米特里的手。
德米特里没有反应，还是安详地睡着。李远仁知道，德米特里是真的死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小伙子，再也不会和他开玩笑了。
李远仁呆呆地看着德米特里被盖上一张白布，战友把遗体抬走了。他的遗体会被火化，葬在他出生的村庄。落叶归根，也是炎国的习俗。
李远仁坐在地上，有些茫然，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突然，他感觉有液体划过了他的脸。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李远仁转过头，是阿芙乐尔。阿芙乐尔叹了口气，同样伤感道：“唉，可怜的小伙子。小李啊，打仗没有不牺牲的，你也别太伤心了。来，快擦擦吧。”
阿芙乐尔掏出一张干净的布，递给李远仁。李远仁没有接过那块布，而是流着泪说道：“阿芙乐尔同志，我没有保护好德米特里，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唉，这事不怪你。”阿芙乐尔摇了摇头。“你没有错，不必自责。”他认真地劝道。
李远仁突然抱住了阿芙乐尔，大哭了起来。阿芙乐尔没有闪躲，而是轻轻拍着李远仁的背，想给予这个失去朋友的年轻人一点安慰。战场上，他是一个英武的战士，可是脱了军装，他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孩子。
过了一会，李远仁的抽泣声逐渐停止了。阿芙乐尔松开了李远仁，把那块布塞到他的手里，嘱咐道：“好了，小伙子。我们总是要向前看的。”
“你待会去找尼古拉团长，他会分你几个兵。放轻松，你立了战功，你以后会成为将军的。”
阿芙乐尔拍了拍李远仁的肩，如同父亲在安慰孩子。他转身想要离开，红着眼睛的李远仁问道：“您要去哪？”
“我要去找塔露拉交代一些事情，然后去切尔诺伯格整治军队，顺便处理一下城市的事务。”阿芙乐尔说道。然后，他又补充道：“你不许跟来。我不会有事的，放心。”
“好吧，祝您顺利。”李远仁目送阿芙乐尔离开，然后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和泪珠。
他回忆了一下阿芙乐尔说的话，踏上了去找尼古拉团长的路。
李远仁穿过战场，一路上见到了许多。失去兄弟的战士抱着兄弟的尸体痛哭，痛恨自己没有完成带他回家的承诺。战马围着倒下的主人转圈悲鸣，想要使主人醒来。有战士给牺牲战友的父母解释死因，也有人失去了手臂，躺在担架上痛苦地嘶吼。大战之后，游击队多了很多悲剧。
李远仁不忍再看了，加紧朝尼古拉团长那边跑去。或许自己该庆幸活了下来？
另一边，阿芙乐尔找到心情同样沉重的塔露拉，平静道：“塔露拉，我们先修整一段时间，然后安顿占领区的百姓，和之前一样。”
“对了，记得爱国者老先生说的民兵制度吗？我觉得那很有必要，民兵也可以在农村代替警察，你可以采纳一下。”阿芙乐尔叮嘱道。
塔露拉看着语气极快、面色如常的阿芙乐尔，疑惑地问道：“阿芙乐尔，虽然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不为死去的战友伤心吗？
“伤心自然是伤心的，但是我们已经快没时间了。你要记住，道路曲折，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与其在这哭丧，不如我们多做一些事！那才是对得起他们牺牲的方式！”阿芙乐尔严肃且认真道。现在白匪军正在调集部队，切城的贵族和资本家都想要逃离，时间很紧迫。
“好的，我这就去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塔露拉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忧地问道。
阿芙乐尔笑了笑：“有啊，我想请你调个卫兵给我。”
“卫兵？你的卫兵们......”塔露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阿芙乐尔摇了摇头，叹息道：“只剩下李远仁了。他去找尼古拉团长要人了，我再找你要一个。”
塔露拉点了点头，转身对旁边的一群正在修整的士兵们喊道：“有谁想当阿芙乐尔长官的卫兵？”
那群战士面面相觑。这时，一个年轻的士兵站了出来。他面对着塔露拉和阿芙乐尔，认真道：“我叫卡尔达舍夫，我愿意成为阿芙乐尔长官的卫兵。”
阿芙乐尔打量了这个气质有些不同的战士一番，笑道：“小伙子以前是读书的吧？”
卡尔达舍夫点了点头，微笑道：“嗯，目标是当一个天文学家。”
“哦！那真是个好想法，我支持你追逐你的梦想。”阿芙乐尔笑道。随机他又严肃道：“不过，我们现在需要立刻赶往切尔诺伯格。在成为天文学家之前，我们还是要脚踏大地、一步一个脚印的。”
“明白！现在我只是您的卫兵。”卡尔达舍夫也认真了起来。阿芙乐尔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出发吧，我们得快点了。情况紧急，我们用缴获的军车赶过去。你会开车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阿芙乐尔就命令道：“走吧。塔露拉，我们在乌兰乌德（白军首都）相见。胜利属于劳动人民。”
“嗯，胜利属于劳动人民。”塔露拉目送两个人跳上军车离开，这才收回目光。她深呼吸了一次，让冰冷的空气把大脑中乱糟糟的想法驱逐出去，目光重新坚毅了起来。
要冷静，还有很多事要做。敌人还没有被完全击溃，我们还不能停下。
......
阿芙乐尔和卡尔达舍夫风驰电掣地赶往切尔诺伯格。不得不说，卡尔达舍夫的车技相当老练，让阿芙乐尔啧啧称奇。
在两个小时的急行后，两个人终于到了切城城下。在出示身份证明后，阿芙乐尔和卡尔达舍夫被批准最大程度放行。
两个人乘上电梯时还在因为跑步赶路而喘着粗气。卡尔达舍夫一边擦汗，一边问道：“切尔诺伯格到了，长官。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很简单，先和帕维尔将军和爱国者老先生的部队接头，然后听我命令就可以了。嘶——”阿芙乐尔捂着肚子倒吸冷气。他已经不是年轻人了，身体素质已经开始衰落了。
电梯门开了，两个人奔到恭候多时的帕维尔和爱国者面前。阿芙乐尔又神色如常地打招呼道：“很高兴你们两位谈判成功，爱国者老先生，以及帕维尔将军。”他神情自若，仿佛刚刚捂着肚子的人不是他。
帕维尔打量了一番阿芙乐尔，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就是那位阿芙乐尔？”
“是我。”阿芙乐尔微笑道，手指搓了搓。
帕维尔虽然很好奇这个学者一样的人有多厉害，但是他还是克制住提问的欲望，笑道：“那么很高兴认识你，阿芙乐尔先生。”
“很高兴认识你，帕维尔将军。不过，在聊天前，我们应该先干正事，先处理完切尔诺伯格再说。”阿芙乐尔笑道。
帕维尔赞赏地点了点头，认真道：“那请下命令吧，我现在归你指挥。”
“哦，我可不怎么会带兵......来吧，我们先封锁城市的每个出入口，严格审查想要出城的人。相信我，那些想要逃离城市的人估计就是贵族和资本家。”阿芙乐尔严肃道。
“然后，把那些资本家还有贵族抓起来，送到......嗯，切尔诺伯格哪里人最多？”
“在34区的中央广场，那里人最多。”帕维尔立刻回答道，仿佛又成为了那个忠心耿耿的得力下属。
“好，把他们送到中央广场，我们在那里审判他们。”阿芙乐尔认真道。
帕维尔点了点头，转身吩咐副手处理这些事情。那些在各个城门口早已准备完毕的士兵将会立刻把那些剥削者抓起来。
“我想想。哦，帕维尔将军，你知道哪里有印刷厂吗？我们需要印刷一些东西。”阿芙乐尔又问道。
帕维尔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答道：“在59区我记得有一家切尔诺伯格最大的印刷厂。”
“好极了，毕竟这是一个百万人口的城市......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先去处理那些剥削者。走吧，两位将军，我们去看看那些吸劳动者血的虫子。说实话，我还真没有见过很多贵族。”阿芙乐尔侃侃而谈，显得兴致很高。
一行人走在前往34区的路上。突然，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来，奔到他们面前。士兵面对帕维尔敬了个礼，气喘吁吁道：“将军！距离我们正南二十公里处有一处中型天灾，距离附近那三公里有一个近万人规模的城镇。天灾还在向那村庄移动，我们还有一小时时间处理！”
“......”帕维尔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旁边的阿芙乐尔。要是往常，他会立刻派部队救援。可是现在他不是总指挥了，需要阿芙乐尔来决定。
阿芙乐尔思考了几秒，缓缓摇了摇头。正当帕维尔失望得乃至有些愤怒时，他认真道：“我们要立刻派遣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去救援老百姓！放下别的任务，立刻出城救人！”
“我们是人民的军队。如果我们不救，那和白匪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救他们，我们打败所有白匪又有什么用？”
帕维尔很庆幸自己之前没有指挥部队伤害这只真正为了人民的武装。他认真道：“明白！副官，把各个城门口的守备部队和负责押送贵族和资本家的部队留下，其他的在1区北门前集合！”
“游击队也会派出所有的战士。”爱国者言简意骇地说道。
阿芙乐尔转向卡尔达舍夫，认真道：“小伙子，这次我要冲进去救人了，你不要和小李那小子一样跟塔露拉打报告啊。”
“长官，我会和您一起去。”卡尔达舍夫认真道。
就这样，上千名战士快速集结在城门口前。等到阿芙乐尔一行赶到，他们已经分发好了防粉尘面具和简单的防护装备。隔着面具，阿芙乐尔依然能够感受到他们的紧张和坚决。
一个士兵跑到阿芙乐尔一行面前，分发了面具和简易防护装备。阿芙乐尔毫不犹豫地套上面具，一边穿护具一边命令道：“呼——准备出城，越快越好，能救一个是一个。空降兵提前下车，先进去救人。”（泰拉空降兵是用喷射背包空降的，不是伞降）
“阿芙乐尔先生，您要亲自上去吗？那里的源石活性已经远超安全范围了。”帕维尔戴着面具，担忧地问道。
“当然。战士们能上，我自然也可以上。”阿芙乐尔坚决道。虽然已经五十几岁，但他仍然会冲在最前面。
他装过头，对卡尔达舍夫说道：“小伙子，待会我如果遇到危险了，不要管我，你继续救人。”
“可是我是您的卫兵——”“这是命令，卡尔达舍夫同志。”阿芙乐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还是个孩子，不能为了他这个老人犯险。
随着器械与齿轮的运转，大门缓缓敞开。士兵们登上军车，踏上危险到可能再也回不来的救灾行动。为了之前不认识的陌生人，战士们可以豁出性命。
一周前，白匪军控制下的一处村庄也有了天灾，但白匪军们全都撤离了，对那些百姓置之不理。最后，那座村庄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在留守士兵敬重和祝福的目光中，军车消失在阳光里......
......
李仁远跑到尼古拉团长以及他部队的驻地，他们正在庆祝胜利。
尼古拉捧着一杯酒，看到李远仁过来，笑道：“小伙子，有什么事吗？”
“阿芙乐尔同志说我可以到您这领几个卫兵。”李远仁认真道。
尼古拉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哦，是李远仁对吧？阿芙乐尔先生和我说过了。不过，小伙子，我这里只有一个兵给你了。”
“啊？为什么？”李远仁惊讶地问道。怎么突然变成一个卫兵了？我兵呢？
尼古拉和别的战士看着小伙子惊愕的样子，全都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尼古拉笑道：“我们人手太缺了，只能给一个。不过，小伙子，这个兵也是炎国跑来的。听他说，他还认识你呢。”
“认识我？”李远仁更加惊讶道。这时，一个黑影冲了过来，吓得李远仁差点拔出军刀砍上去。
黑影没有攻击李远仁，而是一把抱住了他，搞得李远仁一头雾水。
“六哥，还记得我吗？”黑影开口问道，是个男声。李远仁听了这个声音，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惊又喜地叫道：“小王？！”（李远仁在村里的孩子里第六大）
被称为小王的年轻菲林松开了李远仁，退后了两步，腼腆地笑了笑。李远仁仔细打量了小王一番，惊喜道：“小王，你也跑来参加游击队啦？哎呀，几年没见，你倒是高了不少。”
“嗯！我叫王长春，以后就是你的兵啦！”王长春在原地站好，有模有样地敬了个礼，引得周围人哈哈大笑，连李远仁也忍俊不禁。
笑完之后，李远仁拍了拍王长春的肩，替他整了整宽大的衣服，如同真正的兄长一样摸了摸他的耳朵。王长春闭上了眼睛，享受李远仁的抚摸。
“我爹娘......怎么样了？”李远仁小心翼翼地问道。王长春睁开眼睛，看着李远仁希冀的目光，犹豫了。
踌躇了一会，他才小心道：“我走的时候，李伯身体很好，天天都要去游泳。但是杨姨她......”
“......我知道了。娘是怎么走的？”李远仁沉默了一会，问道。周围的战士知道他们在谈论家事，自觉地离开了。
“肺痨病加重，送去医院后没多久就走了。李伯哭得很伤心。”王长春伤感地说道。
“杨姨走之前让我跟你说，她知道你跑来乌萨斯的事，要你注意身体，不要生病了。”他又补充道。
李远仁点了点头，还是沉默不语。王长春忍不住说道：“六哥，你——”
李远仁没有回应他，而是转向了家乡的方向，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他忍受着冰雪的寒冷，在雪地里磕了三个头。
“娘，儿子不孝，没法给您送终。等到儿子打跑那些欺负老百姓的坏人就回去看您。”李远仁喃喃道。之后，他久久地跪在雪里，没有再说话。
王长春没有阻止他，而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李远仁身上。
尼古拉喝着酒，遥望着冰天雪地里的两个小伙子。沉默了一会，他对旁边的战士们说道：“小伙子们，由这样的战士组成的队伍才能打胜仗。”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