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桑】未展眉107/108+番外一
CP:曦桑 聂瑶 澄宁 宋薛 轩离 忘羡。ABO有生子 *大量原创情节 大量原创人物 大量ooc 大量与原著不符 大量胡编乱造 大量不较真不走心不走肾 存在过度美化人物 存在严重滤镜 存在严重的放飞自我与写high了的乱拉郎 不要较真 不要较真 不要较真 *【缺失部分可以去企鹅:二九四 一四四 六四 零六】 ----------- 一百零七、 金子勋回去后仍是觉得十分窝火。这些时日他处处被限制不说,子轩也同他越来越生分,只顾着和那小杂种兄弟情深,非但如此,还将他手里正在做的事全部收回,给了那小杂种。就算金广善将他保下,可手里没有实权,在金麟台就什么都做不了,等同于一个废人。 金子勋一想起金光瑶就火冒三丈,连带着对通风报信的莫玄羽也恨得不行。他一脚踹翻桌子,正要发火,忽觉背后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疼得他登时站立不住,倒在地上翻滚。 “疼,好疼,疼啊!好疼啊!!来人啊!救命啊!好疼!好疼!!”金子勋不住哀嚎着,却没有人来,最后他疼得实在受不住,以头抢地,生生将自己磕晕过去。 躲在暗处的苏悯善知道咒已经生效,不觉露出一丝畅快的笑意。薛洋说得对,若是无人来主持正义,那他便自己去讨回来。 这世间没有真正的公平。即是如此,那便自己去讨要! 金子勋在地上一直躺到晚上才被来送饭的门生发现,待醒来后却又得知自己身中恶咒的消息。他脑海中立刻冒出魏无羡的脸,登时恨得牙根发痒。 一定是他,一定是魏无羡! 他对自己一向颇有偏见,屡次下他面子。他到底哪里惹了他?竟要对自己下恶咒! “魏无羡!”金子勋咬牙切齿道,“我要你不得好死!” 若是平时,魏无羡躲在夷陵,他还真不好下手。但他知道,金凌满月那天魏无羡一定会来金家。不若,就在路上设下伏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金子勋暗中谋划,却不知这一切都被金子泽报告给了金广善。金广善悄悄嘱咐他,那日一定要多带人去。金子泽得了命令,却是生出了一些小算盘。 他故意在动手那天让莫玄羽看到自己带人跟着金子勋出去,他料想那小傻子一定会将此事告诉给金光瑶。最好是告诉给他,他好趁机将人除掉。若是金子轩也一同赶到,那更好,一网打尽,省得他再想办法。明明他才是金广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儿子,凭什么金麟台要归了金子轩! 他心中早有愤懑,只一直忍着,眼下正好有这个机会,何不利用一下?到时,也能将过错都推到魏无羡身上去。他与金子勋在穷其道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魏无羡来投。 事情倒真如金子泽想得那般发展,金子勋压制不住怒火,蹦出来大声质问魏无羡,而魏无羡也果真失了理智,要对他动手,更妙的是,金子轩也御剑赶来。 好啊,真是太好了。 金子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带着人加入了混战,正是打得难解难分之际,他悄然移换脚步,向着金子轩身后跑去,猛然出手,趁机偷袭,将人打得吐血,直直倒了下去。 混战之中,谁都没看到是谁出手,金子泽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扑上去抱着金子轩,大喊:“子轩!子轩你怎么了?!” 金子勋还以为是魏无羡伤了金子轩,登时气得失了理智,拔剑就往上冲,趁着魏无羡失神之际,一剑将人捅穿,正要再刺,忽听铿锵有力的琴声从半空中传来,合着箫音,定住在场所有人。 蓝忘机单手持琴落在魏无羡身侧,见他受伤不觉面露焦急之色,忙将手捂了上去,企图用灵力止血,只可惜并没有作用,魏无羡早已失了金丹,就算输入灵力,自身没有能够运转的金丹,是无法自行修补伤处的。 “忘机,这样不行,快带他去金麟台。我记得温姑娘在那边。”蓝曦臣提醒道。随后过去将金子轩扶起,与蓝忘机一起御剑而行,疾驰而去。 四个人一同落在金麟台上引得宾客瞩目,随即又被满身的鲜血吓到。温情得到消息忙指挥他们将人抬到屋子里,随后与温宁及金麟台上的所有大夫全力救治,才总算是保住金子轩与魏无羡的命。只二人失血过多,暂时昏迷不醒。 满月酒变成这样,实在是出乎人意料。江厌离哭了一阵,便将小阿凌交给乳母照顾,自己去到厨房熬汤。她不能这样伤心下去,她要照顾弟弟和丈夫,不能这样什么都不做只知道哭。他们会醒过来的,他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熬好汤后,她端了几碗给温情等人,免得他们先体力不支倒下去。而后才注意到,蓝忘机一直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呆呆地望着屋子里,一身血迹早已干涸,却没有换上干净的衣服。 对于这位含光君同自家弟弟的事,江厌离大致能够猜到,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将汤端过去一碗,放在他面前。 “喝些吧。”江厌离低声劝道,“若你这样一直不吃不喝地守着,他醒来知道后会心疼的。”她见蓝忘机仍是目光呆滞,不觉将一手握拳,举到胸前,好像在加油打气一般,“我们不能让他们担心啊,如果他醒来后看到我们伤心的样子,一定会非常愧疚的。我相信,一定会好起来的。但在这之前,我们也要有信心,去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蓝忘机目光微颤,怔愣许久,才低低道了声:“多谢”,然后端起汤碗慢慢喝着。一定可以的。一定没事的。他在心里不住重复道。 凌晨时分,金子轩先醒了过来。醒来后望着床边坐着的江厌离许久,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阿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 他这一哭,倒是把魏无羡给吵醒了。醒来后见自己和金子轩躺一张床上,吓得差点没直接原地起跳,一脚把人踹下去。只可惜他刚一动,腰腹间的疼痛就让他又倒了回去。 “师姐啊,就不能再给我重新弄张床吗?”魏无羡哀嚎道,“会做噩梦的啊!” “啊,这个,都在一起好方便照顾嘛。”江厌离笑道,“再说,刚刚也没把床收拾出来,这会儿应该是好了,我去叫人来。”刚说完,门忽然响了一下,接着是一阵有些慌乱的脚步。她回头看向来人,微微笑道,“不知含光君可否帮个小忙?帮我把羡羡带到后面的隔间去?” 魏无羡吓了一跳,慌忙道:“不不不,师姐,要不算了,我在这儿躺着挺好的!” “我不好!你走开!!”金子轩嚷道。 蓝忘机走过去,将人从床上抱起,稍微用了些力气压制,把人抱到里面的小隔间,轻轻地放置在床上,又取来被子为他盖好,之后就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魏无羡方才的视线都集中在蓝忘机脸上,此时倒是不好意思再盯着看,目光向下,却是将他一身的脏污都看在眼中,顿时感到有些愧疚。 “弄脏了你的衣服,真是对不起。要不,你脱下来,我给你洗干净?” “不用。”蓝忘机顿了顿,像是怕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补充了一句,“兄长派人回去取了,很快送到。” “哦,还是泽芜君想得周到。”魏无羡嘀咕一句,躺在床上想了一阵,仍是觉得奇怪,“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气归气,可没有下指令去伤害金子轩,而且,方才在他身上,我也没有感受到任何被鬼物所伤的痕迹。不是我出的手,那他是怎么回事?” “是金公子。兄长也看到了。”蓝忘机垂眸道。魏无羡一下睁大了眼睛。 “是金广善认回来的那个儿子还是那个金子勋?” “认回来的。” 好啊,原来是为了夺权。魏无羡心中愧疚去了大半。金子轩不是他伤的就好,若是他死在自己手里,师姐会难过的。 他心中想着事,一片静默中,只能听到蓝忘机浅浅的呼吸声。魏无羡纷乱的心绪随着他的呼吸慢慢平复下去,忍不住偷偷从眼角瞄着蓝忘机。却见他嘴唇微张,有些欲言又止。他想开口问他,却也有些猜得到他要说什么,便垂了眸,只做不知。半晌后,还是蓝忘机先开了口。 “魏婴。跟我回蓝家。” “诶呀,怎么又提这些?难道一次失控就次次失控?再说,我这不是没有失控吗?是有人栽赃陷害。你啊,还是别担心我了。”魏无羡懒懒道,不欲多谈,作势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将被子拉上来把头盖住,故意打起响亮的呼噜。他侧耳听着,蓝忘机似乎是起身走了,才小心地将头探出一点,见人真的不在,一下把被子掀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蓝忘机那么执着于要带他回蓝家,难道真的嫉恶如仇到这个地步?一定要把他关起来用家规引导着向善?蓝忘机应该不讨厌他吧?难道是把他当成了朋友,所以想引导他改邪归正? 倒也不是不能听,只是,只是,他已经失了金丹,若再没了鬼道之术,又该用什么方法来保住性命?又该用什么方法去辅佐江澄?他们说好了要一起打拼,他做家臣,江澄做宗主,云梦双杰怎么能有一个是废人?要是他真的成了一个普通人,别的人不说,师姐和江澄肯定会非常自责。江澄那性子,说不定一辈子都走不出来。好不容易他给人劝好了,怎么能让江澄再钻牛角尖。他不能看着他们两个愧疚。 所以,也只能硬撑着。 倒也不是没有法子。金丹重塑,温情说过这样构想。只是要重塑金丹,自要散了一身鬼气。倘若再出什么事…… 不,不是现在。还不是现在。等局面稳定下来,等温情真的研究好了,再提这件事。 魏无羡将手放在丹田之上,缓缓抚摸着。 他不是不想,他当然想。只是不能是现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还能嗅到蓝忘机身上那股清冷的檀香味,心口微微泛着痛。 再等等我,蓝湛,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找出一个法子重塑了金丹,到那时,我会向你表明我真正的心意。 或许那个时候,他和蓝湛之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 放下一只洋洋,大家都开始黑化。现在已经为第三卷的宋薛铺垫了。他俩关于公平正义的讨论会非常的多,看谁能辩论过谁了。辩论不过直接BE吧,累了,毁灭吧。 一百零八、 金麟台上,惨叫连连。金子勋一口咬定是魏无羡下恶咒杀他,极力为自己辩解,口口声声道若不是他先对自己下手,自己是不会带人去伏击的,他不知道是谁伤了子轩,他不知道。 他喊得情真意切,还将自己的衣服掀开,给众人看身上的恶咒痕,气得魏无羡伤都没好利索,就要蓝忘机抱着他到堂前,一把将上衣脱了扔到他脸上。 “妈的,看好了,我身上可没有任何痕迹!” 魏无羡身上除了昔年在温家受过的烙印和些陈年旧伤外,一丝痕迹都没有。恶咒若是生效,两个人身上都会有的。 “不,不是你,就是你身边那个小流氓。” 薛洋闻言也把上衣脱了,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只是他不像魏无羡那样有人抱着给暖,冷得直打哆嗦,赶忙把衣服又穿了回去。 金子勋一下就懵了,不是他俩,那是谁?他又将目光对准金光瑶,正要哭嚎,金光瑶把衣服一解,只是还没脱,聂明玦就给他摁住了。 “他身上没有。”聂明玦皱眉不悦道,“今早温宁刚给他换过药,若是有,温宁早就发现了。”这有没有的,他不清楚吗?有病吧这人。 “……”你们他妈真是把路都给堵死了是吧!金子勋噗地吐出一口血来,将素日可能与自己有过节的人想了一遍,想到一个喊一个,喊到一个人家就开始脱衣服,到最后口不择言,连蓝忘机和聂明玦都喊了出来。 魏无羡不禁咋舌道:“好家伙,你这是得罪多少人啊,难不成只要你一受伤,我们这一百多人就都得负责任是吧?哪有这样的道理?死个人要算我头上,走路跌了跤也要算我头上吗?是不是哪天失手摔个杯子还要算我头上?我每天忙得很,夷陵经济发展计划才刚开始,哪里有时间搭理你们?”他打算发展一下夷陵,再带上周边的小城镇,最后一块并到云梦的大版图里。 只是金子勋完全没有在听,抱着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不是他,也不是他,是谁?是谁?是谁?”说着说着忽然大喊一声,状似疯魔,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是谁?是谁?!!不是他,也不是他!是谁要杀我!!”最后一个音喊出来,他身子一僵,直直倒在地上,已然是断了气。 众人不觉呆住,金广善摆摆手,要人将他抬下去。 “罢了。这事是子勋冲动,但他现在已经死了。也算是给魏公子一个交代。不过,子勋身上的恶咒和你没关,子轩的伤总不会也和你没关了吧?” “就是和我没关系。”魏无羡有些冷,只是他的衣服刚才扔了,现在又染了血,才不想再穿回去。忍忍吧。他刚这么想,身上忽然一暖,清冷的檀香气瞬间将他包裹起来。他知道是蓝忘机怕他冷,将外袍脱给他穿。他偏过头,对他说了一声多谢,之后才又继续道,“我在他身上并没有发现鬼物侵蚀的痕迹,若是不信,当时有许多人是被鬼物所伤,只要检查一下他们两个的伤口再一对比,就能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诸位要是怕我安排温情说谎,就让我们大家都信得过的人去看。况且,是谁伤的,有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休想赖在我头上。” “看到了?谁看到了?”一人失声喊道。 “自然是在下与舍弟。”蓝曦臣向前一步道,“伤了金公子的,正是,金公子。” 先前说话那人神色一凝,心中惊骇,但掩饰得极快。只是在场之人心中都好似明镜一般,自然将这变化看在眼中。 金广善果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叫人来将他摁住。金子泽还未开口替自己辩解,就被堵住嘴拖走了。 魏无羡洗脱掉嫌疑,轻轻哼了一声,道:“以后,还请金宗主管好自己的人,可别什么事都赖在我身上。我们走。”他看向薛洋,薛洋往后退了一步装没看见。他看向江晚吟,江晚吟摆摆手,示意自己还要留在这里商讨后续。最后,还是蓝忘机把他又抱回去的。 金子轩在他回来后也得知自己受伤的真相,不觉出了一身冷汗。他将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他那些兄弟姐妹可不一定都是善良的。那金光瑶呢?他在这件事上有没有什么谋划? 不过他刚这么想就自己给否掉了。通风报信的是莫玄羽,金光瑶当时要跟他一起过去,是他叫他留下来陪阿离,自己主动去调停的。可,若是这里面有他的谋划,那在所有的事情里都完美地将自己摘出去,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金子轩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会儿觉得可怕,一会儿又觉得不应该这样怀疑。倒是江厌离悄悄对他说了一件事,打消了金子轩的疑心。 原来在他受伤昏迷的时候,聂宗主最先从泽芜君口中得知了真相,未免打草惊蛇,便暗中派人盯着他们。 据监视的人描述,当时他们聚在一个屋子里,莫玄羽垂头丧气,十分愧疚地对金光瑶道:“要是我没有去告诉兄长就好了,兄长会没事吧?”他越想越自责,难过得直掉眼泪,小声哭了起来。 金光瑶摸摸他的头,耐心安慰道:“一定没事的。再说你也是好心嘛,兄长不会怪你的。” 只是这时,金子意却忽然开口道:“他可未必是好心。” 金光瑶微微皱眉,有些不悦道:“玄羽还是小孩子,你莫要污蔑了他。” “哼,小孩子怎么了?越是无辜,越是可疑。坐在这里的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知我知,莫说自己没有想过。可惜啊,若是那位死了,最有可能继位的,不就是你吗?” 金光瑶猛地站起,罕有地发了火,怒气冲冲道:“我的心并不在家主之位上。你自己心里有鬼,别把其他人想得和你一样。玄羽,我们走!” 莫玄羽被他拉着,呆呆地走了出去,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敬意,他做了自己想做但不敢做的事。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好的。也是,都是金广善的儿子,好能好到哪里去?那他自己,也不是好的吗?莫玄羽忽然有些迷茫,对自己生出一丝怀疑。 金光瑶将他拉回自己的空谷斋,让他先在这里住着。等莫玄羽在厢房睡下后,金光瑶才回到自己房中。 待四下无人,金光瑶轻轻呼出口气,在心里暗道可惜。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这样的机会。难道,果真是天意如此?可惜啊,这样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任谁都不会怀疑到自己,可惜啊可惜,居然失败了。莫说他们失望,自己也是有些失望的。若是成功,谋得那个位置自然是极好,谁不想身处高位?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之后,金子轩一定会提高警惕,再想下手可就难了。罢了,再说吧。好歹死了一个金子勋。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不过,金广善这次栽赃不成还差点赔上自己的儿子,想来和金夫人有的闹了。 金光瑶默默露出一个微笑,闭眼睡了过去。 原想着此事到此就该了结。魏无羡在金麟台养了几天伤,将准备好的满月礼送给小阿凌后,就跟江晚吟一起回到莲花坞,只是还没等他将伤彻底养好,忽然听闻一件极其离谱的事。 金广善竟然广发英雄帖,号召仙门百家围剿夷陵。 没事吧你???你儿子也不是我伤的,你讨伐我做什么?魏无羡气得直想骂人,把那檄文一撕,理都不想理。 金广善要做什么,魏无羡可能不大清楚,但金光瑶却是明白。 “他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啊,他不过是想当仙督,拿魏无羡立威呢。”金光瑶落下一子,同苏悯善笑道,“什么誓师大会,不过是借着穷奇道之事随意发挥,急于在仙门百家面前树立自己的威信,让人都听他的。魏无羡去不去都不重要。不过是个由头。” “我们怎么做?” 金光瑶微微笑着,将手中棋子放下,淡淡道:“你输了。” 苏悯善心领神会,也笑了起来。 岐山,不夜天。 金广善坐在炎阳殿之上,俯瞰着曾经美轮美奂大气辉煌的仙都,心中甚是得意。 温若寒啊温若寒,枉你费尽心思想要当仙中之王,统领百家,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我做成了这件事。你不知道也无所谓,我很快就会送那小杂种下去,到时,你们两个慢慢聊。 他心中早有打算,这次誓师大会魏无羡来不来都无所谓,但金光瑶必须来。出发前,他特意点了他要他随行,为的就是借此机会,趁乱将他除掉。 那小杂种知道那样多的秘密,只要他活一天,就会对自己构成威胁。虽说虎毒不食子,但金光瑶也未必将自己当成父亲。那便除掉好了。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金广善不觉笑了起来。只等着明日在誓师大会上出尽风头,让大家认了他的仙督之位。 正是得意,忽听一阵乐声传来,身子不觉一僵。接着,他的目光忽然迷离起来,眼前破败的炎阳殿逐渐模糊,变成另一个模样。华美,奢靡,随着熏风,不断有脂粉柔香涌入。他顺着那香风和乐声一步步走到偏殿,入目是一张极大的床。 高床软枕,美人在卧。如玉一般的美体横陈眼前,香软无比。 是百花洲的花蕊?还是万香楼的燕儿?抑或是碧春楼的红柳? 金广善脑子晕眩,完全不记得身在何处,眼中只有这白玉做的美人。(……) 目光同样迷离的金子沁用力攀着身上人,(……)娇吟出声:“(……),我,我第一次见你,就对你,芳心暗许,泽芜君,泽芜君(……)——” 一旁的金光瑶都替蓝曦臣感到恶心。忽然间失了看下去的兴趣,他对正在弹琴的苏悯善点点头,顺着密道走出去。 屋内,乐声阵阵,邪曲惑心,蛊惑着他们尽情(……),最后一同在极乐中死去。 也算是,如了金广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愿。 这样多好,他就死在曾经温若寒调教他的大床上,距离温若寒死去的炎阳殿不过百米。这样也好,一下去就能碰上温若寒。这么多年不见,也让他们叙叙旧吧。 毕竟地狱里的熟人,可不多呢。 金光瑶端着一张温柔无害的笑脸,悄悄隐入黑暗。 金广善暴毙的消息是最后才传回兰陵的。不过,其中内情,却只有随行的几个亲信知道。对外只说死因不明。 在讨伐夷陵的节骨眼上,组织者却忽然离奇死亡,是个人都会怀疑这背后有魏无羡的手笔。众人觉得,这可能是一种警告。原本只是说说的围剿,却忽然一下认真了起来。 魏无羡气得半死。他在夷陵种地招谁惹谁了这是?当即就想去不夜天跟他们打一架,但被江晚吟给拦下。 “你急什么?哪有你这样的?就算是走程序也得我先出头。正好,我这一肚子的火气还没处撒呢。”江晚吟杏目微眯,眼中闪跃着熊熊怒火。 魏无羡瞧着,江澄这次是真生气了,也就没再言语。这火气,不怕撒出来,就怕憋在心里,江澄肯生气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件好事。但对那些惹恼了他的人来说,就不一定了。 不过,情况倒也不是非常糟糕。 首先围剿一事,江厌离和江晚吟不同意,所以江家是不参与的。金家人自己知道内情,金子轩也没那个脸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压根也不打算追究。蓝家一向中立,此时明确表示不参与。聂明玦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也没立刻没有表态。 没人带头,就没人敢真的去触这个霉头。 魏无羡在旁听了这些天,没少和他们吵架,气得都想单方面和他们决裂。这破仙门谁稀罕啊,唧唧歪歪全凭臆想做事,明明他什么都没做过,全往他身上推。 到了最后一天,吵架越演越烈,到最后有那莽撞的竟真的动起手来。混战之中,江厌离却是受了重伤。她来誓师大会本就是放心不下魏无羡,怕他真的冲动和人打起来,就想着从旁安慰,稳定他的情绪,但不想,有人偷袭。她想也没想,直接挡上去,就这样受了伤。而伤她的,竟然是金广善认回来的儿子之一,金子意。 他整个人吓懵了,连连喊着“对不起,我只是想杀魏无羡!”然后被赶来的江晚吟粗鲁地推到一旁。 “姐!姐你撑住,我带你回去找温情!”江晚吟抱着江厌离,将手覆在她的伤口上,不住输送灵力。又不放心想回头去拉魏无羡,只可惜三毒撑得住三个人的重量,但他没有多余的手,正想调出紫电,忽见蓝忘机跑到魏无羡跟前,也顾不得许多,吼道,“魏无羡!你振作点,含光君,麻烦你先带他回莲花坞去!”随后,便带着江厌离御剑而起,飞去兰陵找温情救命。 蓝忘机将人抱了起来,这一动,才叫魏无羡回过神来,猛地一个哆嗦,紧紧抓住他的手,颤声道:“我不回去,我要去找师姐。我不回莲花坞,我要去找师姐。蓝湛,你带我去找师姐好不好?” “嗯。”蓝忘机点点头,招来避尘,紧随三毒而去。 如此一遭,金家和江家倒是达成了一致,那就是不同意。 金夫人是觉得,现在自己儿子和儿媳都需要温情救治,这个时候翻脸,不是逼温情死吗?再者,金广善体内没有任何中过术法的迹象,金子轩也知道此事,所以他知道自己父亲的死根本不可能是魏无羡搞的鬼。再说,魏无羡杀自己父亲做什么?无仇无怨的。 围剿一事,就这样暂且搁置了。 只有魏无羡十分生气,单方面和仙门百家决裂。 事情了结后,金家简单举行过葬礼,将金广善葬入金家祖坟。有些心细的人发现。金广善曾经认回来的那些个孩子除了莫玄羽和金光瑶外,其他的都不见了。 金子泽因为伤害金子轩被金夫人秘密处理掉了。金子沁是和金广善一起死在了不夜天。金子意伤了江厌离,被江家问罪,在金夫人的暗示下投水自尽。而金子章不知所踪。 金子轩虽是承袭下宗主之位,却因伤势严重,目前只能和江厌离一起在同心院里养伤,事务方面都是交给金光瑶去处理。 “可惜出了这事,若是不然,你同聂宗主也能早些完婚,何必再等三年。”金子轩心怀愧疚道。对自己父亲的死,他并不是完全没有伤感。只是那样的死法,还是和自己的亲生女儿(……)伦,想想就觉得好恶心。所以渐渐不愿再多提。 “无妨。也不差这点日子。”金光瑶抿嘴笑道,“不过,还请兄长早些康复,莫要偷懒,这里里外外这么多的事情,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莫要说笑,我还能不知道你的能力?能者多劳嘛。”金子轩道,掂了掂手里的儿子,小阿凌啊啊地晃着肉嘟嘟的手臂,固执地要去抓金光瑶的帽带。金光瑶笑着逗弄一阵,然后就回去忙了。 待得夜深人静,金光瑶熄了灯,在黑暗中静坐许久。 其实在穷其道时,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趁机弄死金子轩。他自己清楚,只要金子轩在一天,他就无法出头。可是金子轩竟然没死。还好,自己没有贸然出头,而是暗中挑拨那几个蠢货,有人替他做了,也替他担下黑锅。 可让他无法平复心绪的是,在江厌离伤重病危那几天,他有想过,就让她这么死了吧。不是死在他的手上,也不是死在他的谋划上,就这么出了意外死去。只要拖住温情,让她来不了,或是在药里动动什么手脚,她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江厌离的死,势必会分化金家江家同魏无羡的关系,金子轩必是恨死了魏无羡,这样讨伐夷陵之际就能悄无声息地让他死去。 多么完美的计划。但就是这样才叫他自己心惊胆寒。 他竟然也会冒出这么危险的想法。 他竟然也会盼着曾经对自己好的人死。 他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为了权势和地位,他真的要如此吗? 可他本来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为了能攀到高位之上,他杀了那么多挡路的人,为什么现在会生出这样多迟疑?他心软了?还是说,他已经不在乎那个位置,有了更想要的东西?他想要的是什么?这一回,却是连他自己也不能够确定。 清河,不净世。 聂明玦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写在纸上,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对劲。 太巧了,毫无破绽,天衣无缝。但就是这样,他越发疑心是一场算计。金光瑶前科累累,他现在也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假的。 怀疑就像是一颗种子,原本就存在于他的心里,只是暂时被爱意压制。现在,却被打破了一个缺口,转眼间长成参天大树。 如果,他都是在做戏呢? 假如,他从来都没有悔改过呢? 倘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早算计好的,又该如何呢? 不能细想,越想,可疑之处就越多。 聂明玦摁着额角,悄悄叫了聂云安来,要他去调查些事。 好在,现在还有三年时间。足够他安排了。 岐山,不夜天。 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断壁残垣之间,他身着白衣,信步游走在昔日辉煌无比的仙都之中,飘然若仙人一般。他一面走,一面细心察看,探索到此地不久前刚刚发生过一场动乱。不觉有些迷惑。 “我来晚了吗?可卦象上显示,来得及啊。” 他低头思索一阵,决定还是先按照卦象的指示去看看。 “希望来得及。” ------------------ 汪叽:是金公子伤了金公子,莫名想到皇后杀了皇后。救命。不要再玩梗了。 感觉(仅限本文)都死了之后,老温会拍着金爹的肩膀说:看,我就说你儿子是顶级恋爱脑。谁碰聂明玦他杀谁。 瑶:恋爱脑怎么了?恋爱脑也要搞事业!事业男人两手抓,他不香吗? 番外一、缱绻 某天,蓝曦臣站在书柜前翻翻找找,想要找到自己那本看到一半的诗集。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就把书放在这附近,怎么转眼就找不到了?难道是被怀桑当成他自己的书给收起来了? 蓝曦臣想想觉得很有可能。虽然怀桑看着有些粗心大意,可他对诗书画集宝贝得很,平时也都很用心地收着,所以大概是拿错了。他见怀桑正在睡午觉,便没有打扰,自己去到他的柜子里翻找。 聂怀桑的柜子里什么东西都有,蓝曦臣翻了半天才找出几本诗集,打开一看,顿时好似被蝎子蜇了一般,想也没想,抬手将书给了扔出去。 那,那,那,一本本的哪里是什么诗集啊,分明是(……)宫画册! 骤见此书,蓝曦臣吓得心脏犹如擂鼓一般砰砰作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只是一张脸仍红得好似滴血。他虽与聂怀桑成亲数月,也常做那事,但不过是正常的亲亲抱抱,哪会像书上描绘的那般大胆放浪,还,还那么多的花样…… 蓝曦臣抚着心口,小心地凑过去将那书拿在手中,仿佛这书是什么会吃人的凶猛妖兽一般。他心中念了几句罪过,实在止不住好奇,悄悄将书翻开,只看了一眼,又吓得将书丢了出去。 如,如何能将那个东西放,放在人,人口中,这,这真不是在折辱对方吗? 但,但是,为什么怀桑要看这种东西?都已经成亲了,想要和他说不就好了? 蓝曦臣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危机感。 成亲还不到一年,怀桑就已经对房事失了兴趣,在床上非但不会主动配合,态度也冷淡非常,每每都是他缠了好久,怀桑才许他一次,且做完后好几天都不许他再碰。难道他是觉得,自己不能满足他了?难道他是,他是觉得厌倦了??这才成亲多久啊!难怪他要看这些东西,想必是觉得不够刺激。 蓝曦臣思考许久,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情将书翻开,忍着耻意认真学习。 看完之后,极为震撼。并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二本。 他转头看了看寝室方向,小心将这些书全都收走,准备留下来自己研究一番。 聂怀桑这几天总觉得蓝曦臣有些奇怪。盯着他就算了,反正他平时也总是盯着自己不放,但盯着他欲言又止就有些恐怖了。 难道是他这几日做错了什么?没有啊。他什么都没做啊。哦,对,确实是做过。但,但那是为了给曦臣哥哥准备生辰礼物才倒不出时间陪他的,难道他误会了,觉得自己冷落了他,所以在生闷气?嗯,有些像。 聂怀桑想了一阵,蓝曦臣没有表现出来,他也不好直接去道歉,忽然想到已有一段时间没做那事,按照往日的时间推算,曦臣哥哥应该快要忍不住开口了。要不,等他开口求了再耐心哄哄,免得他多心。如此一想,倒也不急了。 这一等,便到了十月初八。 今年的生日,蓝曦臣也是特意避开众人,带着聂怀桑去到那处温泉庄子。山庄平时有门生过去打扫管理,待他二人去了,门生便告辞离开,只留他二人独处。 聂怀桑知道今天是他生日,等人走后才将自己准备许久的礼物拿出来。是一个小小的荷包,上面绣着一簇簇绿叶白花。蓝曦臣拿在手中细细看来,觉得有些像桂花,可又不大像。 “这是……” “是,是我自己做的。绣得不大好,你,你别嫌弃。”聂怀桑心有不安道。“生辰快乐,曦臣哥哥。” 蓝曦臣只觉胸中似有暖流涌动,一时无比感动,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将他紧紧抱住。 “只要是怀桑亲手做的,我都喜欢。” 往日生辰,他曾见过无数珍稀奇玩,也曾收过许多奇珍异宝,可没有哪一个,比得上这小小的荷包。他心中柔情涌动,竟比往日更加爱重他。 蓝曦臣将那荷包小心翼翼收在怀中,又忍不住捧着他的脸细细摩挲,只觉往日待他的心思没有白费,自己当初的决定并没有做错。怀桑是值得他这般真心对待的。 “怀桑,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我能不能……”蓝曦臣小心翼翼道,心中忐忑无比,生怕怀桑不同意,“我,我有想做的事,只是怕你不肯。” 聂怀桑脸蓦地一红,知道他说的是那件事。因想着借此哄哄他,便含羞点头道:“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但,就今天一天。” “嗯,就今天一天。” 聂怀桑见他高兴,也就没说什么。反正他翻来覆去只会用那两个姿势。一个只会用正常体位的人,就算折腾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新花样。他哪里知道,他高兴得太早了。 蓝曦臣经过这段时日的学习,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正常位的蓝曦臣了,他准备尝试更多高难度的东西,而聂怀桑对此一无所知。 (……省略四千多字车车) “谢谢你,怀桑。”蓝曦臣紧紧抱住他,满怀柔情道。 聂怀桑心想,幸亏生日一年才一次,不然他真的要死在这床上了。太累人了实在。所以说他才不愿意做这事啊。 ----------------------------- *莫名联动一波自己之前写的那篇《如果你的恋人喜欢看小黄书代表着什么》 *这篇的时间线是在玄正二十四年十月份。他俩是二十三年成亲,正好一年。没多久十一月左右金凌出生,接穷奇道截杀。荷包的梗承接五十七章,孟瑶调侃蓝大,问蓝大想不想要怀桑亲手做的东西,这里圆上了。荷包会在番外三再度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