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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3/丐明】重生明教宣布摆烂但失败(二)

2022-10-25 12:42 作者:羊驼废品仓储  | 我要投稿

关于陆棉为什么要和沈清溪交朋友,那完全是凭直觉。

开玩笑,沈清溪是什么人?上辈子的江湖大魔头,顶尖的武功高手,是重来一次陆棉也不愿与之再战的敌人。

上一世的沈清溪,江湖一战成名时才十四岁,比陆棉还小一岁。少年横空出世,多少人钦佩羡慕,陆棉也是其中之一,甚至曾按暗自将沈清溪当做激励目标,日复一日地刻苦习武,执行任务,积累经验。

只是后来,沈清溪的名声越发不好。江湖传言他成名后被招揽进了恶人谷,因手段毒辣,冷血残暴而颇受器重,协助恶人谷不断开辟新的战场,所到之处生灵涂炭,不仅是武林侠士,甚至连平头百姓、老幼妇孺都难逃厄运。沈清溪在恶人谷地位越来越高,江湖中对他的讨伐也声越来越多,最后,浩气盟派出了明教第一次刺客,前去暗杀沈清溪。

陆棉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去的,但他忘了自己为何放弃暗杀,而是选择与沈清溪堂堂正正地对决。他恍惚间想起那天的情形,恶人谷高崖之上,狂风卷起红褐色的尘土,只有他和沈清溪二人持武相对,激战了整整一日,战得酣畅淋漓。对方仰头喝酒,大喊痛快,感叹为何没有早日结识陆棉这样的好对手,否则定能做个朋友。陆棉嘴上说着道不同不相为谋,心中却也有些感慨,若对方不是人人喊打的恶人,若自己没有接下击杀对方的任务,说不定……

至于这一世,陆棉想换种活法,不想面对敌人,那就把敌人变成朋友。只要和沈清溪成为朋友,就不会有上辈子那一场决战,自然而然也会避免被同门趁人之危捅刀子。

至于将来江湖腥风血雨什么的,与他何干?天塌下来个子高的顶,他已经躺平了,压不着。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好巧不巧,竟会在西域碰见了小时候的沈清溪。

不该出门瞎溜达的。

不过,这应该是那个沈清溪吧?陆棉看着对方稚嫩的脸,又有些不确定了。上一世的沈清溪,身材高大,面容俊逸,头发不羁地束在脑后,将脸上的三道疤痕毫不避讳地展露出来,身上纹着张牙舞爪的霸气龙纹,压迫感十足。可眼前这个,瘦弱矮小,灰头土脸脏兮兮的,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陆棉东想西想,抓着人家的手一直没撒开。沈清溪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着的小手,抿着嘴,没什么表情。

“好啊。”沈清溪说,“反正你很强,我们做好朋友,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啊?啊……对。”都要当朋友了,陆棉总不能直接拒绝,多不近人情。“不过吧,刚刚真的不是我救了你,巧合,巧合你懂吗?”

沈清溪盯了他半天,半晌哦了一声。

“没关系,反正我也只是猜的。”

猜的?什么嘛,害他紧张了半天。陆棉放下心来,抬头看了眼太阳。耽搁了这会儿功夫,日头已经升得很高,空气开始炎热起来,再过会儿,玛伊应该也会下工回家了,自己得回去帮忙准备家务才行。

可这人怎么办呢?虽说要当朋友,却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说到底,为什么沈清溪会在西域,还是这么落魄的样子,陆棉并不了解,甚至上一世,众人对沈清溪成名以前的情报也少之又少。

“我得回家了,一会儿该吃午饭了。”陆棉指了指天,犹豫了下开口问道,“你呢?你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吗?”

沈清溪扯着头发,那里沾了泥土已经打结。他不是很在意地说道:“不知道,应该没有吧。爹娘早就死了,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但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不记得现在是谁在照顾我,但我好像在找一个人……是谁……”

对方皱了下眉,似乎有些烦躁,陆棉揣着手安静地等他想,过了半天,沈清溪憋出一句不记得了。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有空再出来找你玩。”陆棉挠挠头,“你最近应该不会离开这里吧,平时都在什么地方呢?”

沈清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问道:“有空是什么时候?”

“呃,我不太确定啊,”陆棉见对方死盯着自己,只好定了个时间。“那傍晚吧,太阳下山之前,那会儿凉快,我出来找你玩好不好?你找个阴凉的地方躲躲下午的太阳,不然会中暑的。”

陆棉往后退了两步,沈清溪站在原地没动。

“那我真的走啦……?”陆棉挥了下手,见沈清溪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犹犹豫豫地转身离开了。

太阳已经开始直直地晒下来,晒在皮肤上火辣辣地疼,陆棉挑着阴凉处走,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最后叹了口气,开始快步往回折返。

折返回刚刚的小巷子,沈清溪已经不在那里,陆棉才算松了口气,刚刚自己走时对方一动不动,他真怕那沈清溪是个实心眼,干站着等。说实话,有一瞬间,前世江湖上关于沈清溪执拗狂妄、施虐成性的评价,和刚刚那孩子固执难解的眼神重叠在了一起,他忍不住想到底是什么让沈清溪后来长成了那样的人,这一世是否又会重蹈覆辙。

回到家时玛伊刚刚进门,见陆棉一脑门汗地回来,以为他又去哪儿刻苦用功了。陆棉接过玛伊递过来的温热的湿帕子擦汗,突然想到,自己会成为刻苦努力的性格,大概和玛伊的教导分不开,有勤恳老实的父亲言传身教,孩子自然有样学样,学着宽厚待人,助人为乐。而沈清溪……小小年纪就在街头流浪,长歪成什么样子都不意外吧,若是幼时能有个正直善良的人带带,是不是日后也不会那么糟糕?

可自己也是个孩子啊,陆棉帮忙摆好碗筷,坐在桌边啃馍馍,吐槽起自己又开始操心些有的没的来。

父子俩在家歇了个午觉,又趁着太阳好洗了衣服,晒了些蔬果。傍晚,玛伊提前留好晚饭,自己又出门去田里上工,陆棉看了看自己的那份饭,寻思了下,找了块干净的屉布,把馍和肉一包,出门去了。

拐过墙角,沈清溪果然已经在那里等。陆棉晃晃手里的包裹,咧嘴一笑。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陆棉住着的村落挨着一处绿洲,这处绿洲很大,但并不完整,周围零零散散着一些面积不大不小的水洼,从高处看,像是散落在大地上的青绿色葡萄。陆棉勉强按着幼时的记忆带着沈清溪拐来拐去,突然眼前一亮。

“找到了!”

他依稀记得有一处秘密基地,陪伴了自己的童年时光。那是一处水草繁茂的小块绿洲,旁边支了一个用破衣服和木棍搭起来的帐篷,还存放了些野外用得到的工具。

“果然还在,好怀念啊……”

重新找到记忆中的宝地,让陆棉太过高兴,话脱口而出才发觉似乎与年龄不符,他干咳了两声,当没说过,又跑到水边探手试了下水温,晒了一下午,这会儿温度刚刚好。

“先好好洗个澡吧,也舒服些。我还给你带了吃的,等洗完一起吃。”

陆棉伸手一指,沈清溪点点头,也不忸怩,三五下脱了身上的脏衣服,跳进水里开始清洗。陆棉则回小基地里翻了下自己留下的物资,时隔太久,他已经不记得当年的自己都在这边留下什么了。不翻不知道,陆棉从里面翻出来一套换洗衣服,一对小刀,一块打火石,甚至还有一些铜板和伤药。压在最下面的则是一块薄石板,上面用滑石做了记号,貌似是每天跑步的距离……

陆棉想起来了,有段时间,他学着那些明教弟子每天跑步锻炼体能,还不知道从而听来,说明教的杀手野外生存能力都很强……小小年纪的他竟然已经有如此自我管理意识了吗?怪不得要被同门刀。

陆棉抱起自己存放的旧衣服,转身正好看见沈清溪洗完澡从水里站起来,身上白了一圈,只是头发还乱糟糟的打着结,怎么搓都搓不顺,挡着脸,让沈清溪有些无可奈何。

“先把这套衣服换上吧,昼夜温差大,一会儿就要冷起来了。”陆棉把衣服递过去,“你这头发……要不剪短点吧?”

沈清溪点点头。

“我帮你?”

沈清溪又点点头。

夕阳西下,将两个孩子的身影拉得老长。陆棉十分熟练地点了篝火,将馍和肉塞进沈清溪怀里,自己用石头稍微磨了下小刀,跪在盘腿坐着的沈清溪背后,给人理头发。

对方刚开始似乎有些紧张,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陆棉没太在意,仔细把那些打结的头发理出来慢慢割掉,再把剩下的头发修个大概的形状出来。

沈清溪啃着手里的馍,看着地上二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开口问道。

“你一直是这种烂好人性格吗?”

“烂好人……你好歹也用个好一点的词吧,比如温柔体贴啊,助人为乐啊之类的。”陆棉咂舌,“没办法,我就是爱多管闲事咯,好嘞——我手艺真不错啊。转过来我看看呢。”

沈清溪摸了摸已经半干的头发,打结的部分被剪掉,整体修短了一些,现在摸起来清爽又顺畅。

他转过身站在那让陆棉看,陆棉笑眯眯的,跪累了坐在地上,脸上带着可爱的得意与满足。

“没想到嘛,洗干净才发现是个可爱的小弟弟呢。”陆棉完全忘了自己也才是个六岁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搓了一把沈清溪稚嫩的脸。

“你怎么知道是小弟弟,说不定是小哥哥呢。”沈清溪眨着眼睛。

“我确实比你大啊,大一岁呢。”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陆棉抱着肩膀一脸得意的笑,“我啊,有天生神力,能算命,我还能算到你是腊月生的,对吧?我可是正月生的呢,比你大了正好一岁。”

“我确实是腊月生的,不过,是我比你大两岁。”沈清溪不急不慌的说道。

“……怎么可能。”

陆棉不信,他记得清清楚楚,上辈子,情报显示,沈清溪比自己小了整整一岁,他还感叹了半天自己要被后浪拍在沙滩上,十分不安地加训了好久,当时师父甚感欣慰,带着同门一起加训来着……对了,他就是因为这才渐渐被同门记恨上的。

“怎么不可能,我就是比你大两岁。”沈清溪逼近了一步,“叫哥哥。”

“——你骗人!”他丫的是谁给的情报。

“没骗你,叫哥哥。” 

洗干净了的沈清溪挑着唇,气场全开,把陆棉唬得一愣一愣的。其实,只要陆棉冷静下来想想,自己是被捡回来的养子,对方是街头流浪的孤儿,到底谁比谁大,女娲娘娘显灵都不一定说得清楚。

可沈清溪已经逼到了脸跟前,突然伸手一推陆棉的肩膀,轻轻松松将陆棉推倒躺在沙地上,自己则撑在陆棉的身体上方。

陆棉与沈清溪的第一次“交手”,输赢已经很明显。

“快点,叫哥哥。”

“你——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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