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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中的浮萍

2023-08-28 21:47 作者:乘客0001  | 我要投稿

    第一章 游思渺渺 天是奇异的紫红色,就像香水瓶中的流沙,我由此确认自己是在梦中。我的世界没有如此的天空。 顺着叮叮的水声,我见到一个小潭,沿着水找到了泉眼。泉眼旁的石头上刻着:灵思迸发之地。我又到处走了走,看见下游水中有一个瓶子,里面是空的。 水中倒映出我的面容,黑色的头发,证明我并没有睡一觉就变成什么公主。 我拾起瓶子,继续向别处走。突然我发现地上有一条浆果摆成的路线。 跟随浆果,我走到了一片森林。我看到几只狐狸在弹琴,琴声活泼,有自由的味道,我伤佛回到孩童时代的童话里。又往深处走,是在唱歌的仙人掌和百灵鸟。仙人掌的每一根刺仿佛如鸟的羽毛般舒展开,它们唱: 我们歌唱森林的早晨 宁静又美丽 我们喜爱金色的阳光 照耀着大地 勤劳的果实丰满多汁 最好的石榴花 应给远道而来的你 有一株大的咖啡花,手中拿着指挥棒。这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因此在清晨,它们会进行大合唱,以此来庆祝。 即使我羽毛不丰满 即使我生来不聪颖 我也贪恋甘甜的露水 追寻那一缕缕光 弱小的身躯有大的力量 羽毛洁白的鸟把一朵石榴花衔到我手上,花很新鲜,还带着露水。 我把石榴花放在手里,眼前的咖啡花和仙人掌变成了另一种模样。个头小小的,头上顶着两片叶子,姿态很悠闲。 它们领着我进了树上的小屋做客,摆上了我从来没见过的浆果。 “等过几天,就是甘露节,我们许久未见到客人了,如果你愿意与我们共度佳节,就留下吧。”唉,不好意思麻烦它们,我便谢绝了它们的好意。 “那你要继续往前走!前面有我们的家人,但是今晚就留下来吧。"我想了想又同意了,我对它们的住处很好奇。 我走在它们的小村庄里,这里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和黄色的蘑菇,有苹果树,以及莓子树。我在微风中聆听着它们的曲调,那是一种悠扬、震撼人心的声音。 我走近了看,演奏者的头上顶的是片荷叶,它看见我,吓得躲到石头后面。 “是没有见过的布森!”我想,布森是人的意思。 “你好。”我伸出手。 “哦哦哦!我叫多莱莱,你记住我的曲子了吗?” 我把曲调记录下来,说“你不要叫我‘布森’,不好听。” “那我要叫你什么?‘远道而来的客人’?” “我叫鱼小荷。” “好的好的!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叫过对方的名字了。” “为什么?” “我不敢说。” 我自然不好再多问,但疑感已经在我心中生根了。刚想往前走,一睁眼,却看到了白茫茫的墙壁,额上还有几滴冷汗。 回过神,墙上随意的涂鸦越发显眼,是用圆珠笔画的。 我的枕边放着一只小巧的瓶子,从外面能看到里面奇异的景观:一片水中的森林。 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凭空出现,但那一定是我再次进入那个世界的媒介。就像往常看的动画片那样。 一整天我的内心不都不能平静。 这次我一放假,就被送回奶奶家,因为我的父母早在我幼儿园时便离婚了。那时,我连“离婚”二字也不会写。 爸爸早就答应我,要带我出去玩。不过,他没有告诉我日期,于是我等了两年。我本来不高兴,但是我做了一个梦,有一个自称长大后的我的人,说许多大人会得一种病,他们会忘记自己曾经是孩子,也会忘掉许多儿时便明白的道理。于是我也就不记较了。 今天的天空很灰败。我一向不喜欢星期天,我只喜欢星期六。 我最爱的动画片下午两点开始。 片头曲一响,我就手舞足蹈起来。那令人激动的旋律! 我什么时候,也能与花交谈呢! 爷爷听着烧水声,闭上眼睛。他每天下午都要泡茶。电扇嘎吱嘎吱转,奶奶躺在凉席上,已经睡着了。 晚上,我摆弄着瓶子,怎么也睡不着。等到我困了的时候,耳边似乎传来呼救声。 再一清醒,我吓了一跳。眼前是一个少女,提着把剑,在同面前的猛兽生死博斗。弱小的精灵手无缚鸡之力,而少女已然全身浴血。 我来不及多想,随手搬起石块便砸,也许是伤到了弱点,怪物长啸一声飞走了. “得救了!”但是那名少女的状况并不好。 “她是我们的朋友。”多莱莱打开自己空空如也的药箱,“请你帮我们采一些药,好吗?”我答应了。 通过一路上的谈话我得知,那名少女身上有贵族的血脉,然而却被抛弃了,原因是她有一对红色的眼睛,被视为不祥。但我却认为她很漂亮,即使她一直冷冰冰的。 “那只怪兽是什么来头?”我问。 “是辛特顿一族的宠物。”那名少女开了口。“拥有他们的血脉,是我最遗憾的。” “格瑞丝!不要和她说这个,会害了她的。” “我们是一边人,对吧?”格瑞丝问我。 “是的。” “如果你愿意与我一起战胜那些家伙,我们就继续走下去。”她石榴红的眼中是坚定的情感。 “等我把它摘到手。”我爬上多莱莱指给我的树。树上的果实是一种能止血的药材,然而等我把它摘下来时,它却变得干枯了。 “不要用手碰它。”多莱莱踩在我的肩上弹奏了几个曲调,果实便自己掉了下来。 “好了,你做出决定了吗?虽然你身手不怎么样,但我会教你的。”格瑞丝把捣烂的药材涂在伤口上。 “当然,但是你必须和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多莱莱它们是善良的精灵,无忧无虑地生活,但是是却很弱小。其实以前不是这样,这些精灵身上蕴含了古树的力量。 几年前为了腐朽对抗,赤果果身受重伤,所有精灵的力量都被封印了。那些魔物从腐朽的污泥中而生,它们在被污染前也是森林中的居民。那些污泥,只要沾上就会疼痛难忍。” “赤果果是谁?”我问。 “是‘生之莲’的化身。”我就知道,她最喜欢打哑谜了。 格瑞丝见我不说话,并不意外:“赤果果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也会尽己所能守护这里,直到祂苏醒,我死去。” “所以说,你要我…” “生之莲和死之莲之前是一株并蒂花,是树神多茱其种下的。时间一长都有了灵性,也有了分歧。死之莲被有心人利用,成为了腐朽的根源,但是听赤果果对祂的评价,却没有那么坏。”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是唤醒祂?”我问。 “这有些难。她就像落了叶的树,要经历漫长的冬天才能复苏。”格瑞丝把手放在胸前,“我们一直生活在寒冬中。” “那我把春天的声音给她听,可以吗?”我听说过之前的一个事件,一位妻子每天向变成植物人的丈夫说话,时间一长,她的丈夫的手指居然动了。我把这个事讲给格瑞丝听。 “嗯……说不定可以试一试。” “交给我吧。”我想立刻让自己醒过来,“过一段时间我会回来的。” “头上。”多莱莱指指那朵石榴花,“用它留声。” 这一次,我要录下春天的叶子沙沙的声音,鸟鸣声,溪流声,小雨声。 夏天要到了,到时候只会下暴雨。 况且,时间一长,我会逐渐淡忘。 看动画片时,我发觉它已近结局。春之神止住了肆虐几个月的寒潮,而祂却陷入沉睡,万物复苏之时,响起那段优美的,生气勃勃的音乐。 我的哭泣,也被石榴花听见了。 “你怎么在这儿?”眼前是格瑞丝的脸,“你上次好像是突然消失的。” “现在你又突然出现了。”多莱菜补充道。 我把石榴花递给格瑞丝。“在我的世界,是夏天。” “她就在那边的树下。”格瑞丝领着我过去,“在花苞中。” “叮叮叮…” 首先是泉水的叮咚声,接有是“好鸟相鸣,嘤嘤成韵”,还有风声,雨的淅淅沥沥声,悠扬的琴声.… “我听到了,痛苦的声音。”她就这么在我们的身边出现了,神灵没有肉体的束缚,这当然不奇怪。 “痛苦?”我并不能理解。 “刺耳的,电流声,以及飞鸟互道家长里短的,嘈杂的.…” “所以你是被吵醒的?”虽然说不管怎样,我们的目的都达成了。 “不完全是,我还听见一个小女孩在哭,虽然她很努力在忍住了。” “石榴花没有哭吗?” “接下来,我们把封印解开。赤果果之前给力量的源头设了三道锁,当然,这是担心辛特顿他们把力量拿走,不过也造成了诸多不便就是了。”格瑞丝向我解释。 “赤果果?那是谁,你给我取的外号?” “是多莱莱给你取的。死之莲的话,叫'黛拂尔’,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应该是叫‘莱拂尔’吧。”我找到了奇妙的规律。 “我们的名字都是这样的。兰芝芝,苹派派,悠琴琴,杨梳梳,朗诗诗,除了多莫菜。”多莱莱说。 “都是ABB式的啊。”我想,如果考试时写上它们的名字,能不能得分?之前我们都是:亮晶晶,金灿灿,绿油油… “好了。”格瑞丝打断了这番话。“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你们的力量被赤果果上了三道锁…” “其实,不只是三道锁,而是一个死结,我必须这样做。它的源头不在我这里,也不在某个地方,而在每个精灵心田中,等待着被唤醒。力量不应是被谁赋予,而需要从心底发出,自己去领悟。所以,它们其实没有失去力量,只是失去了勇气。” 我从心里生出疑问,懦弱的勇气,称得上强大吗? 多莱莱陷入沉思。 它总是在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地躲在格瑞丝的背后,她坚定又可靠,以至于让自己忘记了血的恐惧。但是,无论是格瑞丝还是赤果果,都不可能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它听前辈们讲过家族往日的荣光,但它也知道,那是从前。 “别再忧伤了,会好起来的,靠自己,不靠神明。”格瑞丝说。 “多莱莱,你的琴呢?” “已经丢了。”它以为赤果果指的是那把会开花的琴。 “不是我送你的那把,是你目前用的。”多莱莱现在用的琴,是多莫菜做的。 赤果果抚摸着那把琴,很快,一首极美的曲子弹出来,这与多莱莱的风格不同,有些凌厉的感觉。像是寒风化为无形的针扎入皮肤,但却没有痛苦的感觉。 “你们感受到的东西肯定是和敌人不一样的。” “多莱莱,你不必想那些曲谱,有感而发的曲调是不会凋零的。” “你的即兴演奏,很不错。”我说。 “我目前没有灵感…”多莱莱并不打算也演奏一曲。 “好啊,说都说累了,坐在一起喝杯茶吧。”赤果果向小村庄走去。 “那就来我这里吧…”多莱莱还没有说完,苹派派便端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盘子走来,里面是我从没见过的点心。 “好吃的‘点睛牌’,多茱其吃了都喜欢!” 这东西好不好吃,我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一定不舍得吃,因为它足够精致,像极了我曾经见过的角色卡牌。不过卡面上的角色却都在我身边,一张是黑发红瞳,提着把剑冷冰冰的格瑞丝,一张是轻柔得像一片月光,只露出侧面的赤果果。 看来,苹派派不只是一个喜欢烹饪的精灵,还是画家和艺术家。 “喜欢的话,就送给你,想打‘点睛匠’的话,可以去问琴悠悠和朗诗诗。” 对于食物制成的卡牌,我确实很感兴趣,于是便高兴地接受了。 但又转念一想,我在这里还能停留多久呢?徒增忧伤罢了。 “过几天就是甘露节了吧?我会让森林重新焕发生机,到时候,大家都会好的。” “我们永远都不能摆脱腐朽,毕竟就连最纯洁的水也会侵蚀万物。但是…我决不会让这里被他们肆意践踏。” 我看着赤果果,祂已经像一张很薄的纸了。 格瑞丝给我一把剑,以我的眼光看,它并不锋利,反而笨拙。 “勇气是最好的剑。”她说。 “一切都太仓促了。”我听见一声叹息。 “我生来有治愈的能力,但真正擅长战斗的是死之莲,祂的刀法简直…”赤果果没再说那个词。 “并且她还能永生。生命需要代代守护,可死亡却是永恒不变的。在我眼中你们不是谁的子民,而是自由的生命。” 听说, 多莫菜曾经算出会有人同他们并肩作战。这也是甘露节得以举行的原因。 “你的话总让我想到一个哲学家,他认为智慧是从内心而生的,而不能为外人所传授。不过,我认为真理的诞生是离不开实践的。”我对赤果果说。 “那个哲学家?我知道他是他谁了。唉,旁人的夸奖与贬低总能影响一个人的观点。” “像那种卡牌游戏,你要进入一个棋盘,虽然其他卡牌对你有提升,但取胜的关键仍是你自己…” “进到棋盘里?”话音刚落,我感到自己变成了一缕光,快速地穿梭。 棋盘里面的环境不错,我待了一段时间便出去了。 “这不是卡牌游戏吗?”我吃惊地问。 “卡牌只有你自己看得到。” “这是我们最后的战场。”赤果果神秘地笑笑。“只不过,我们需要更大的棋盘。” “不怕会失败?” “这是最好的办法,以肉相搏太不明智了。” “哦!我的神明,你怎么这样虚弱?” “可没有人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神明。”黛拂尔冷冷地剜了眼前的女人一眼,“你们想穷尽我的力量,是吗?不可能的,你们永远赶不上我恢复的速度。” “想继续上世纪的残暴统治?放弃吧,我和他们都不会允许。”黛拂尔说完就又闭上了眼睛。 一百年前,这座城堡并不是如今破败的样子,相反,它是整个王国最华丽的地方。这里的女人个个貌美如花,过着极乐的生活,每天换上丝绸的裙子,戴昂贵的首饰,举行她们的舞会。 这样和鸟笼里的金丝雀一样。 快乐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这些女人也感到忧伤:窗外的鸟儿自由地飞翔,渐渐飞出了她们的视野,变成一个黑点,最终消失。 它们只是去了更远的地方。 有一次,商人向王座上的男人进贡了一只镶嵌了宝石的夜莺,它的声音无与伦比。之前歌声最动听的女人失去了依靠,变得迷茫。 平日里,夜莺一直被放在阁楼的最高层,同一个会魔法的女人十分相近。这个女人总人是被人称作歇斯底里的疯子,因为她拒绝嫁给任何男人。 “夜莺啊,飞吧,飞吧,飞向更远的地方…” 夜莺变得像一艘船那么大。会魔法的女人把头发变得很长很长,长到让所有的女人都爬上来,她们乘着夜莺,飞向远方。 她们见到困苦的百姓,感到十分愤怒和羞愧。她们联合所有人进攻了那座城堡,这里的人无论是守卫还是仆人,都贪图享乐,并未挡住这次进攻。 城堡中的巫师怒吼道:“大逆不道的女人们!我诅咒为首的那个不老不死,面目全非!” 塞伦斯惊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 “水?我不喝水,它像镜子一样可恨。” “你先摘下面具。”黛拂尔说。 “怎么?想看看我这副丑陋的样子?”塞伦斯扯下面具,碗中清澈的水映出她苍白的脸,她现了一种幻觉,一百年来她从未受到诅咒。 "我的神明大人!"塞伦斯俯下身子,“求您,保佑我们!”“你们身上还有一道诅咒,我并不确保其他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塞伦斯愤怒地来到气若游丝的巫师前时,他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知道,那些老女人会变成有鳞甲和毒牙的怪物!除非有人重新登上王座,不然你就会被撕成碎片!” 塞伦斯几乎落荒而逃,她想起一百年前被居民们推到火海中的场景,她饱受煎熬。 可谁让我享受了那些荣华富贵呢! 如今,一株巨大的树拔地而起,树根上的污泥就是最厉害的毒药。 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白色的花朵飘落,不过那并不是真正的花朵,而是“雪。” “真是个…炎热的冬天。”塞伦斯直视太阳,丝毫不顾自己的眼睛像灼烧一样痛。 多莱莱接着讲故事。 “在森林有一位美丽的姑娘,叫格瑞丝,她是个人,却像神一样守护我们。十几年前她被遗弃在这里,善良的生之莲为她提供居所,好让她顺顺利利地长大。那次污染来临,我们把她藏在水中央的荷叶上,这个地方宁静又隐蔽,死亡嗅不到她。” “她终于长大了,眼睛像石榴一样红,她像生之莲一样守护着我们,同时也守护着生之莲。她说,莲应该闭上眼睛睡,一切交给她。” “但其实,我们知道她的来历,她是辛特顿的后裔。为了不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流着仇人的血液,我们应该一辈子也不告诉她。” “她迟早会知道。” 甘露节如期举行,星星的灯冲我眨眼睛。 “过后,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前提是胜利。”赤果果说。“看,石榴花,我们就用这个联系。” “多莱莱,再为我唱一首歌吧。” “好,你要仔细听。” “世界上有许多国度, 泡影般的梦乡 千斤重的生活 原来这里是心灵的荒漠 却孕育出多茱其这智慧的花 在这里她挥洒了三滴泪水: 一滴带来了河流 一滴带来树木 一滴带来生命与法则 爱的萌芽在这里生长 智慧与哲学在这里起航 生命何曾不是死亡” “我明白了,这是我创造的世界。” 开始合唱了。 “梦之城有个女孩 听说她住在忘忧谷 为何不卖花而生 我与他有个约定 黄粱梦啊黄梁梦 你孕育了我们的技上玉盘 忘忧河呀忘忧河 你让纯洁的素娥药代代相传 热烈的赤焰蝶随风而行 莲叶上的甘露不是繁星” 狐狸们的琴声在我的脑海中回荡。 多莫菜把一滴凝固的,晶莹的露珠给了果子种得最好的兰芝芝。 “我想和多莫菜说话。” 多莫菜缓缓地呼吸着。 “你是谁?” “我只是一株很老的植物。” “这个世界有多大?” “取决于你的心胸有多广阔。对你而言,两样东西最值得探究,一是心中的法则,二是更广阔未知的世界。没有完美无缺的事物,能做到的只有尽力平衡。” “为什么没有完美无缺的事物,却有十全十美的摡念?” “你眼中完美的事物,在别人眼中并不是这样。” “好了,我走了。”我看着地上的大棋盘,直接进入了梦之城。 “这是对你的考验。”我听见一个声音。 我看到一个少女,她不停地画画,画上都是花,有的淡雅,有的在空中飞舞,像火红的蝴蝶。 “只有她能进忘忧谷,换作别人早就迷路了。”我听见别人说。 “这姑娘听不见我们说话?” “对,她听不见。” 赤果果为我指引方向,然我走到一个小屋前。“小心点,尤其不要贪心。”我直接推门而入。 屋里并不危险,相反气氛十分温馨,有壁炉,餐床上的火鸡还着热气,庆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个门。 我不爱吃这些乐西,也不喝葡萄酒,便进入下一个房间。 我看到了满屋子的糖果,点心。真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巧克力做的柜门,柜子里都是棉花糖做的衣服,衣服上的配饰是水果糖,切开椅子,居然是蓝莓慕斯,就连蜡烛都是奶油做的。 实话说,我很心动,甚至想尝上一口。 但我劈开了巧力门,进入下一个房间,屋中央是个老人,他说:“远道而来的人,我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许你至高无上的权力,财富.…” 耳边传来赤果果的声音:“这样的骗局,对你来说只是雕虫小技吧?” 我再次闭上眼睛,捂上耳朵,但他的声音却在我的脑海中响起,迷惑着我,但我深知,即使成为这里的主人,我也不会幸福。 走出去我说:"这里的幻象,怎么说呢?很虚假,一看就是梦里的东西,我低头看向满屋的金币和丝绸。 “那是因为这些东西,是一些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他们可能吃蛋糕吃到撑破肚皮,或是在金币堆里睡一觉一一我相信你不会这样。” “嗯…” 突然,地上出现了一条裂缝,随即变得更大,我掉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 “醒了?"妈妈在一旁叠被子,“点了灌汤包还有奶黄包,吃完我们去爬山玩。” 我不敢相信,回了回神才如道,现在是暑假,这是我在和妈妈待在一起的的第二天。心中的喜悦化为泪水涌出。 "你爸爸让你待多久?" “半个月。” "那就好好玩玩。" 我拉开窗帘,看着久违的阳光,回忆起那个梦,说:“我做了个梦,就是一片森林,有好多精灵在弹琴,它们让我救那个地方,我听它们讲故事,但是忘记内容了,我还进了一个屋子,里面都是好吃的,但是不能碰…你听懂了吗?” 妈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大概听得懂! 我又说:“我要把这个梦写成一本书,因为我的梦想是当一个作家。” “好,我支持你。” 突然,一股寒意蔓延到心头,我问:“你不是说作家不够赚钱,想让我当医生吗?” “你做自己就好。” “嗯。”我无力再说话。 到了山脚,我们买了几瓶可乐和培根肉松的饭团,准备路上吃。到了半山腰,山体突然发出巨大的响声,我们周围被黑暗笼罩。 “妈妈!你在哪里呢?”我带着哭腔问。 我感受到了一双温暖的手,我不想这么快醒来,贪恋着最后一点温暖。 这次我是真正地醒了,梦中的东西忘了大半,只留下脸上的泪痕。手心里干枯的石榴花却提醒着我,我确实去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我努力回想着,写下一句又一句话。 我改写了这个结局,我经受住了考验,摧毁了城堡,叫塞伦斯的女人又哭又笑,最终化为了尘灰。 赤果果的神情是悲悯的,在最后的时刻,黛拂尔对她说:“我们会再次相见。” 赤果果付出自己的生命,她彻底成了摸不着的月光。梦之城重新被阳光笼罩,鸟鸣声不再被阻隔在高墙之外,赤焰蝶与蝴蝶一起飞来。 森林中,枝上玉盘的清甜香味弥漫着。 多莱莱想起什么似的,弹出的曲子像在呜咽。一只小狐狸叼来一个枝上玉盘给它,多莱莱咬了一口,汁水直流。 一株并蒂莲悄然绽放,它会守护并见证这个地方的欣荣。 “生命是一朵短暂又苦涩的花,是慢慢凋零还是向上生长?”这个问题格瑞丝决定用自己的一生来回答。 写完这些,我如释重负。后来我忙于生活中那些无聊的琐事,渐渐地,手稿落了灰。 “学习这条光明大道你们不走…” “女人啊,尽早找个人嫁了吧…” “妈妈,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 “拍个照会死吗!这就是人情世故!你坐下。”男人充满酒气的声音袭来,“我还不愿意上班呢!”过了一会儿,“你简直有病!” “我想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们这么大的小孩也没什么病,就是想太多了。” 女人的声音不急躁,却如雪上加霜。 直到我死去,我都没有好好看一次晚霞,听花怎么绽放。 我感到眼前白茫茫,轻飘飘的,我恍然间看到一个身影,洁白的裙子,纤细的背。 “赤果果!”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和声音都与少女时代别无二致了。 “你回来了。”赤果果转身。 “格瑞丝她们还好吗?” “格瑞丝给了我一个答案,生命的苦涩,使她甘之如饴。多莱莱在素娥号上,在识海中旅行,那可是个走不完的地方。” “如果你也想踏上旅途,三天之后来找我吧,我有一张浮萍号车票。” 我回到了那片森林,多莱莱的房子里住了一群小狐狸,并蒂莲开得也很旺盛,多莫菜依然是乐队的指挥。 在梦之城,一个贤人联合所有居民制定了公正的律法,从此不再有残暴的君主。 忘忧谷这么多年都没变,这是我的内心世界,所以我能在这里行动自如,同时我也能见到故去的灵魂,并与之交流。 我看到一望无际的花海旁有个姑娘在发呆,手中捧着一支竹笛。 “我能听见了,但是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 我看了她很久,她发现我之后,在地上写了一个字,“这是我的名字。” 我一看,是“蕴”字。 “我叫鱼小荷。” “你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念吗?”她的话说得并不熟练,像是担心出错。 “蕴,你叫蕴。” “这是他给我起的。” “‘他’是谁?” “这里的守护者,他太累了,灵魂散到各处,像蒲公英一样。” 我读取了一朵素娥药的记忆,全凭赤焰蝶的美丽有些短暂了,不过,花朵里能开出诗来,这是真的。 一滴水修炼成了人形,但是她太纯粹了,很快被人伤得遍体鳞伤。最后,她躲进了忘忧谷。 忘忧谷以花海闻名,它曾被肆意践踏,即使花上的刺再尖锐,也躲不过镰刀的收割。 于是,一个强烈的意志诞生了。他每天吹响竹笛,使人们迷失方向,最终回到起点,从此,再也没有人来过,他忍受着漫长的孤独。 有一天,他于沉睡中被唤醒,忘忧谷又出现了人的踪影,竹笛又一次发出响声,那个人并没有反应。 于是,这个遍体鳞伤的女孩,与一个孤独的少年,在每天的沉默中交流着。 有一天,一朵赤焰蝶飞到她头上,但她没有察觉。当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出这里后,一个商人注意到了她。 “你头上的花…是赤焰蝶!”他祖上就是靠这种花发家致富。 她听不见,自顾自往前走,之后,头上点缀了赤焰蝶的神秘少女登上了报纸。在人们看来,它的出现是神圣的,代表着忘忧谷重新接纳了世人。 她被软禁起来,通过手语看懂了:只要她画出那种花的样子,就不会受到伤害。 她每天像个艺人一样在街头画画,名声像插了翅膀一样,飞得很远。 后来,大伙看腻了,商人拿走所有的报酬,让她回去了。 她便只能回忘忧谷,那个人有可能在等她。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不怀好意的目光。 守护者刚看到她的身影便不由自主地愤怒起来,因为她后面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的目光十分贪婪。 笛声响起。 他第一次看清这个人的模样,很瘦,但是眼睛很清澈。 他给她起了一个名字:蕴。 他又吹起一首曲子,是欢快的调子,蕴听不见,但还是鼓起了掌。 几十年后,少年的生命逐渐流逝,直至消散。 蕴在无比悲伤的时候,听到了风声与鸟鸣,以及花绽放的声音。 这大概是他送给自己的,最后的礼物了。 “你这么匆忙吗?”蕴开始和我聊天。 “我想去天涯海角。” “带上我吧,我能在所有画作和梦境中穿梭。” “好,你能先带我去坷坷沙漠吗?” 蕴拉起我的手,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我的眼前就黄沙一片了。 我在唯一的绿洲休息了一下,并看到一只耳朵很大的小狐狸。 我在最干旱的地方种上一颗顽强的种子就离开了,那只狐狸在我的肩膀上不肯下来。 之前在灵思迸发之地捡的瓶子也有了用处:充当蕴的居所。 “我要替他看看这个世界,把美好的东西写下来,让花记下来,这样,他就不会无聊。” 三天后,浮萍号落在水面,它的形状像飞艇一样,飞起来犹如一条慢吞吞的大鱼,在时海中遨游。 登上浮萍号,我观察了这里的乘客。 有一个女人,她仿佛把星光穿在了身上。艇长白何白告诉我,她来自一幅叫《乌卡王国》的画里。我看了那幅画,在漫长的黑夜中,只有天上的星星给人们慰藉。在这个时候,太阳是黯淡的。 坐在她身边的是曾经的灵界列车长,去往灵界的票价很贵。灵界,就是能让灵魂安息的地方,但是灵魂想去那里必须搭乘列车。她说:“死亡并不昂贵,昂贵的是幸福与体面,只有痛苦是廉价的。” 我想起刚才赤果果说的话。 “我希望你们快乐,在离别之后依然向上生长。” 白何白的粉色头发飘扬着,她扯了一嗓子:“亲爱的乘客们!我们的旅途开始!” 我们将迎接新的世界。 第二章 刀光剑影 “答辩这个词,很好笑吗?”白何白推荐给我一个网站,我看后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就是一种谐音梗啦。”我看她的表情,似乎有一种悔意。不过说实在的,我挺佩服她,因为无论问出些什么问题,她总是能说出答案,仿佛已经等待了很久。 “你很纯粹呢,不应当受到这些东西的冲刷。旅途很漫长,试试我们的时间长河系统吧。” “你看看,这里是你可以体验的历史,离当代越近,时间线也更完整,唉,我不确定你是否愿意体验这些,毕竟太危险了。” “这个哪用担心,我们死了这么多年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白何白的头发染成了紫色。 “哎呀,到饭点了。你等一下,有一条指令。” 一行很大的字出现在我的电脑上:禁止用冰淇淋打雪仗! “冰淇淋和雪仗?我可能猜到是谁了。”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使我想到一个故人。 那人抬眸,我才发现,她的眼睛居然也是红色的。 “你是?” “刀光。”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名字,我正欲开口,她又说:“我与日军有血海深仇,如果你与他们亲近,那我们不必深交。” “那仇恨我也忘不掉。”我做了自我介绍:“我叫鱼小荷。” “想当初,我一家十口人,全都沦为了…算了,我不愿再回忆了。我来这里也并非是放下过去,而是为了找到我的哥哥,我要踏遍每一个角落。” 刀光不是她的本名。而她的血亲或许通过某种途径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她才要执着地找下去。 这时,我又看到了粉头发的白何白走来。 “你的发色换得好勤。” “哎呀,艇长的任务这么繁重,我总不能只用一具身体吧。来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乘客,我得知道他们从哪里来,要去哪里呀,尤其是你身旁这位。”她说这话时,耳朵上的星星饰品一晃一晃,好像站在我面前的是个话生生的人,哦不,灵魂。 “此话怎讲?”刀光漫不经心地翻开报纸。 “比如你,随身带着枪支,刀剑,虽然这很常见,但是你的表情…” “表情?”刀光笑了一下,白何白后退一步,大叫:“对,就是这个笑!” “好了,鱼小荷,我问你一个问题。”刀光的表情变得严肃。 “你说。” “时间长河系统不是个游戏,而是逝去的往日,换言说,我们只是回到了过去。如果你愿意,能否与我一起,回到那个时候?你不要勉强,毕竟九死一生。” “这还真是把我问住了,给我点考虑的时间。” “确实是我唐突了。” 我回到休息室,蕴说要在瓶子里织出一片花海来,那只小狐狸正安静趴在她肩头。 我对她说:“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你要用这个瓶子做泡菜吗?” “不。我打算回一趟家乡,很久之前的家乡。” “很危险是吗?” “没错。我本来不想回去,可是我在这里待太久的话,恐怕会忘本。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旅行,而是我想加深自己对故土的印象。” 蕴凝思片刻,同意了。但她决定把狐狸留在浮萍号。 于是我们找到刀光。“我和你介绍一位朋友。” 刀光仔细端详我的周围,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但还是说:“你好。” 蕴朝她挥了挥手。于是我对刀光说:“她在和你打招呼。” 我们几个就算认识了。 白何白皱着眉头,说:“危险程度高,需要系统跟随吗?”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阵,刀光不需要这个,但她担心我们的安全,蕴让我告诉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不会瞻前顾后,我并不听她们的,对白何白说:“需要。” “我,五千年,可是见证过青铜时代的…”出发前,系统絮絮叨叨地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可别把那时候当儿戏,想我当初…” 我们都变成了虚影的状态,这是为了不改变历史,对此,五千年又开始说:“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胜利…” “鱼小荷,你知道吗?我是南京人。 ”刀光苦笑着,紧接着,她脸上没有了表情,仿佛麻木一般,眼里仍湿润了。 我们在人群中。人们不得不前进,穿过我们透明的身体,耳边的枪声十分清晰。我把五千年也封在瓶子里,捂住刀光的眼睛。 “其实你已经找到哥哥了,对不对?但是他变成了那副样子。”我向上望去,看见一个男人,也是那样一双红眼睛,可是透着兴奋的杀意。 “我不认识他。”刀光的眼睛里,是陌生。“也许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哥哥。我来,只是为了斩下他的…” 我全然不害怕子弹,只是面对这些冤魂,我从心底里憎恨侵略者。 离开了那里,我使了个法子蒙住刀光的眼睛,免得她触景生情。 五千年发出一声声叹息:“胜利的光啊,要用鲜血来换!” 我们来到一家照相馆,因为我们知道,罪人们会把罪恶洗成照片。 “我们要保留证据,至少要让他们受到制裁。” “五千年,你有留影机吗?” 收集完证据,我又提出寻找慰安妇受害者受到伤害的证据。 蕴对这一切感到熟悉,但又恐惧。她告诉我们,她将铭记。 我们又在照相馆中遇见了那个男人。 “吴君,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既然是战果,那就更应该记录下来,这样就能随时欣赏了!” 二人大笑起来。 刀光离开了这里。 “我不愿再回忆了,她们明明才十几岁…” 我去了那个充满罪恶的地方。一个女孩,看起来十五六岁,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我哭起来。 “别…哭了。我…”她只能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外边…哥…” “外边在打仗,不过,我们最后会赢。” 女孩说:“回家…”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也是回家。” 阿瑶坐在石头上,抚着一把旧木琴,吟唱道: “我的家乡美如画,那里有甜美的葡萄,不像这里放不下脚。” 刚截肢的伤员虚弱地问:“你的家乡在哪里?” 阿瑶又唱:“中原是我的家乡,东有大海鹏鸟,西有马儿飞扬,南有烟柳画桥,北有冰雪寒霜。” 衔着橄榄枝的小白鸽问她:“你为什么来这里?” “战火飘进了我的家乡,花不再芬芳,鸟儿不再歌唱,大地在哭泣,汇成了湖泊,我们的泪也已经流尽。” 阿瑶的琴声又变得优美动听,大家仿佛看见:蒲公英飞了满天,阳光毫不吝啬地带来暖意,有小桥,流水,人家。 “薄公英说,不要再哭泣,总有一天,阳光会照在此地。” 我们到了多年后的审判庭,打算把证据留下,只是不知道该交给谁。 一道倩影出现在我们面前,她戴着头纱,似乎能看见我们一样,说:“可以把证据交给我吗?” “你是?” “我是一名慰安妇受害者,新改了名字,叫剑影。” 我们把照片给她,问:“你能看见我们?” “我曾经在濒死之际听见一个声音,那声音让我活了下来,可能是这个原因。”她笑了笑,“总要有人站在阳光下的。我很喜欢你的故事。” 说罢,她走向今天的战场。 第三章 赤焰蝶 回到了浮萍号,刀光的状态不佳,但仍和我们讨论。 “我算是了却了自己的执念,以后为自己而活了。”刀光翻看着《星火燎原》。 “我叫垚枫,是这里的副艇长。”一个男子走过来。 “艇长让我和乘客们聊聊天。”他俊雅的面容上有一丝窘迫,看来他不擅长和人交往。 “你好,我是鱼小荷。” 刀光冲他打了个招呼。 “垚枫,能不能讲讲浮萍号的历史?”我确实对这些感到好奇。 “这个说来话长。意识世界接近于无限,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都有可能成为这里的一部分,而识海则连接各个小世界,在识海中必须谨慎航行,不然就会不小心进入陌生世界。 每到‘黑夜’,也就是休息时,我会把飞艇停在没有时空漩涡的地方。” 我想象着他望着那些璀璨或黯淡的星球,回忆起过去。 “看遍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也就愿意走得更远些,一些人发现了识海的存在,发明了能遨游识海的飞艇。” “据我们的艇长所说,她没有肉体,那些只是一比一还原的人偶,她当初从二十层楼摔下去,也忘了很多东西,只能重新为自己取名字。” “而我之前在一个叫赤焰蝶的组织工作。” “赤焰蝶么?我在报纸上看到过,骇浪牺牲了。”刀光找出那份报纸。壵枫没有看里面的内容。 看来垚枫还很年轻。 “你看过〈飘〉吗?”我在重读这本书。 “听说过,但一直没有时间看,不过,我看过电影。”垚枫开始放松下来。 “报纸上有个故事,要我念给你们听听吗?”刀光放下了《星火燎原》。 “当然了。” “ 我曾捡到一束光,它不如快乐王子的宝石耀眼,也没有黑幔上的月亮皎洁,它更像一只萤火虫,又微弱又渺小。可这却足够照亮我心中的天地,我一直在寻找它,我相信,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 我一听,这不是我上学时写的故事吗?怎么上报纸了? “你见过玫瑰花吗?”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她一看就不是玫瑰,她是充满活力的蒲公英。 青鹤不会说话,它掠过田野上的每一朵花,都没有找到玫瑰。 “我们这个世界没有玫瑰花。”她嘟着嘴。 回应她的是风声。 背起行囊,收起思乡,蒲公英将要飞向天涯,她铁了了心,一定要见到梦里的玫瑰。 鸟徘徊在侧,她坐在陌生的大船上,如豪风声浪花拍打在礁石上,蓝天快要与海融在一起了。 礁石上有几个人影,她们在唱歌,歌声中有珊瑚珠,有贝壳群群,心灵纯净的人听会感到美妙,心术不正的人会认为这是盎惑人心,而普通人什么也听不到。 “你听到美人鱼的歌声了吗?”先生甲问。“当然。”随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那是美人鱼吗!她们的眼泪会变成珍珠吗?” “不,孩子,珍珠在贝壳里,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的,我想亲眼见到玫瑰花。” “玫瑰花很常见的。” “那它是什么样的呢?” “有红的、蓝的,白的、粉的,红的像醉酒的美人,蓝得像海上的浪花儿,白色是初长成的少女,粉的是情窦初开的心。” 她沉思了一会儿。 “ 我还是想亲眼看看。威尔林说,玫瑰花是最美的。” “他是你的榜样吗?” “是,他开始我智慧的大门,他给予我莫大的安慰。” 她咬牙道:“我不会放弃的。” “ 好吧,等上了岸,一路向西,会有一大片玫瑰花,什么什么颜色都有。” 她下船后一时竟分不清方向,青鹤飞来站在她肩膀上。 “你也来了吗?“ 青鹤向西飞去。 夜晚她遇见了一座山,不过很高清荷变大,以后让她伏在身上,直向山顶飞去。 山顶上有积雪,天上有星光,却没见月亮,湖十分清澈,把夜色和星星映照。 “我们就在这儿过一夜吧。”她躺下来看着星星,想起一首歌。 天上的月亮摇啊摇 水里的星星在闪耀 你在树下轻轻笑 这大概是摇篮曲吧,可她怎么也睡不着。谁说飞出去的蒲公英不能思念家乡,当下她只有身旁的青鹤可以依偎。 第二天,她自己走下山。 第三天,她到了一片相当大的草场。 “吽一一吽一一” “嗯 ,你是从哪里来的?”挤奶工有着粗壮的手臂。 奶酪和面包被摆上,她问:“这附近有玫瑰吗?” “有是有,不过它们的主人十分古怪,她不准别人靠近自己的玫瑰,却又生气,没有人懂得欣赏。” 她走到玫瑰田,立刻就惊呆了,红玫瑰娇艳欲滴,在风中轻轻摇曳,香气被风传到很远的地方。 天呐,简直是花香的海洋,她拿出画笔和纸,绘出了这片海,几片花瓣落在地上,她也捡了起来,她恨不得马上和青鹤分享,可是茫茫花海却找不到它的影子,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以后的路该由自己走了。 如果我能找到那束光,一定不做玫瑰,我只做那蒲公英的种子,与他一起飞往天涯。 “青鹤去哪里了呢?故事里没有说啊,而且旅者突然明白了什么东西?”作为作者本人,我也有很多问题想问问学生时代的自己。 “为什么这么执着玫瑰呢?”我又问。 “因为好奇?或者是有什么寓意吧。时间一久,历史会赋予事物意义。”垚枫又仔细看又了一遍那个故事,笑着说: “我小时候总是仰望着天上的飞机,只要声音在,我就一直抬着头,哪怕它已不见踪影,后来,我不用再仰望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孩子,也望着我驾驶的飞机。 蕴又去织花海了。 我开始重看《营盘山上橘子红》,我上学时曾经在午休时偷偷看。 我为这些故事动容,尤其是治理蝗灾那篇。 尤其是战士们吃不上盐时,我的心也像被揪了一把。 在公祭日那天,我低下头,感受着衰伤。 后来,一个乘客问我:“你总是在回忆过去,不累吗?” “我由衷地感谢他们,也赞美红色的大好芳华,他们总是激励我向前看。我的故乡曾经受到欺辱,但如今它屹立着。” “我热爱和平,因此也憎恶和平的破坏者。” 刀光很赞成,告诉我:“越是爱和平,我们对英雄的赞歌就要越响亮。” 第四章 能够飘扬 “那颗星球看起来很美。”我从望远镜中看到一颗紫色的星球。 “看起来你想去那里。”白何白说,“只要你愿意,无论到哪里,浮萍号永远是你的归宿,毕竟大家都在漫游,也没有固定的目的地。 “你可记住,不是所有地方都公平公正,未知的东西可能会有危险。 我问刀光是否愿意与我同行,她很快答应了。 白发的白何白驾驶小艇把我们送过去。“有什么事联系我。”她笑了一下,我的心似乎有电流钻过。 当我们出现在有人的地方时,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我们。 我以为他们是因为见到了外地游客,所以好奇,于是一切如常。 不久,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知廉耻,快逮补她们!” 于是有几个人打算把我们拷起来,刀光见了这驾势:“可能是因为我们非法入境,早知道就买票了。” 于是我护住瓶子,和刀光一起跑。 不知不觉跑到一家村庄,一个包头巾的女人见了,赶紧招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躲进屋里后,我们长叹一声气。 “你们…不戴头巾?我们这里女人穿这种衣服犯法。”我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感到无语:“这只是一条普通的裙子。” “之前早有人来宣布,女人不许穿露胳膊和腿的衣服,不能露出头发,不能穿西装,不能去游泳池,在公共场合喝牛奶…” “我猜还不能发表音乐作品。”刀光说。 “你怎么知道?”我问。 “有几个拿乐器的女人,在逃跑。”我朝窗外看去,果然,她们身后的警察不断挥舞枪支。 “最近有好多男女平权的游行,不过发起人都被判了刑。”女人眼底有些黯淡。 “没想到,从外面看起来很美,结果一堆窝里横。”刀光有些生气。 “你们在我家歇几天,就快走吧,这个地方容不得女人好。” 我心中愤懑难平,给白何白发消息:[你知道这星球的名字吗?] [紫光星] [这地方歧视女性很严重] [你要回来吗?] [不,我要帮她们] [我认识一位朋友,他或许和你有相同的话题] 通过介绍,我让蕴带上我们去海边,她和风交了朋友。 只不过,地址似乎在水下,风带着我们跃进海洋… 我屏住呼吸,很快有泡沫把我裹住。 一眨眼,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贴进了我。 “!!!”我被吓了一跳,这“人”抓住我们两个,而我搂紧瓶子,向下沉去。 悠久的历史在我眼前重现。 过后到了一个水下的像宫殿一般的地方,不过它本质上仍然是潜艇。 我被引着到了一个中间有水池的厅中。 “你们不是这里的人。”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有了表情,“除非你们本来就不怕死。” “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 “白何白看人很准,我暂且相信你,先说明我的立场,我支持男女平权。” “这里的律法可真莫名其妙。”刀光翻了个白眼。 “那些人的理由驴唇不对马嘴,‘为了防止男人被蓄意勾引,以至于不慎犯下错误’,他们之前还说自己是正人君子,不会理会那些‘不怀好意的诱惑’呢!”男人翻了个更大的白眼。 “这还真荒唐,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国…”我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是?” “我叫时风,是此族的制秤人,也就是负责修订法律。欢迎来到波宇。” “你们如何保证律法公正呢?”我问。 “虽然说不偏不倚的公正不存在于世,但是倾听民意总没有错。我们坚持人人平等,也保护弱者,遇到案件公平审判,虽然有偏差,但是支持者仍占大部分。之所以叫制秤人,是因为我们必须造出人们心里的秤。” “你们一直在水下吗?”刀光问。 “也不是,毕竟还是要呼吸的,就像鲸鱼一样。况且,这里的族人在陆地上生活很危险。” “时月族人有两个特点,一个是无论性别如何都拥有的美丽面容,一个是能洞悉人心险恶的明镜瞳,虽然说不缺善战的,但终是寡不敌众。我们都不知道,天赐予我们的,是福泽,还是诅咒。” “陆地上的民族对我们的同胞犯下滔天罪行,那些罪人一日不受到惩治,我心难安。” “看来你们已经认识了。”和时风八分像的女人走来,“我叫时雨,是这里的审判者。” “你好,我是鱼小荷。” “我是个和平人士。”刀光说。“不怕死。” 时雨笑着说:“这里的人也都不怕死,因为他们都可能为这场运动付出生命的代价,如果没有人站出来,这世间将污浊不堪,直到被侵蚀得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但是史书不会记住每一个人,纪念碑更不会刻上所有的名字,他们明明知道这些。这是我看到的希望。” 她把一本杂志给我看: 翡翠第一次踏入地球时,就感到了这颗已经有几十多亿历史的星球的孤独。 翡翠是个探险家,她去过月球,火星和智慧星。 “快看,我发现了什么?” 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原来是个时空胶囊。 翡翠打开它,看到里面有一段录音,一个视频,还是一枚翡翠戒指和几枚硬币。 她打开视频,里面是一场时装秀,视频有五分钟,视频里的人似乎知道自己时间不多,有以冰舞姿态滑走的,有跳着芭蕾走的,还有吊威亚的。 如同一场舞蹈。 翡翠又打开录音,一个女声响起: “你好,我的朋友,虽然你并不认识我。不过我还是想请您听听我们的故事。” 接下来就是机器人毫无感情的声音: “南枝子回了趟老家,去送祖母最后一程。 大约是回光返照,老人家说了许多话。 ‘你看现在,外星上都能住人了,有的人连上班也只能骑电瓶…还不如二十一世纪…’ 祖母为南枝子留下了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还有一个很旧的珠宝盒子。南枝子打开一看,是一枚做工精致的翡翠戒指,还有几枚硬币。 现在已经不发行现金了。 祖母年轻时买的立牌周边,以及实体书,都将随着她埋入泥土。当然,他们会一起被烧成灰烬。 ‘这戒指也是我祖母留给我的,你一定好好留着。’ 南枝子没有哭。 回家后,南枝子打开了全息游戏放松身心。 睁开眼,是长满奇珍异草,阳光明媚的庄园。 ‘你的未来,光辉灿烂。’ 南枝子停止了游戏。 与此同时,手机推送了一篇文章:天星品牌Lian即将举办一场时装秀,并且希望地球也能带来优秀的作品。 网民十分愤怒,尤且是中国人。 想当初,Lian推出了一款裙子,却被曝出抄袭了中国的齐胸襦裙。后来接连曝出其“护头皮头盔”抄袭了中国凤冠,还是低配版。毕竟才不到一百年历史,根本没有自己的特色文化。 地球的资源确实不再丰盈,不过也不是区区人造星能比的,几十亿年的演变与沉淀,不可仿造。 只见照片上的衣服印着神似双龙戏珠的图案,不过龙换成了鱼。 可惜,和刺绣不能比。 阿银梨笑着滑过Lian的新款。 她设计好了衣服,只是还缺一个模特。 阿银梨打开门,久违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一眼就看见了南枝子,缘分就是这么神奇。 气质清冷,长相大气,这就是南枝子给人的感觉。阿银梨急忙说: ‘你好,小姐。’ ‘有什么事?’ ‘我是一名服装设计师,您愿意当模特吗?’ 于是阿银梨被请进了屋。 ‘我答应下来,是想让Lian知道,东施效颦是什么意思。’南枝子倒了杯茶。 ‘我想,您需要看看衣服。’阿银梨笑了笑。 ‘这是我的名片。’南枝子打开手机,两个人加了联系方式。 ‘一个月以后就开始了,您什么时候有空?’阿银梨问。 ‘现在就可以。’ 两人去了一个相当古老的地方,里面的人都是在高处织布。这里的布料华丽又名贵,看起来价值连城。 阿银梨接过老人递过来的衣服,带南枝子去了更衣室。 ‘这可是限量版中的限量版,云锦。 ’ 衣服有两套,一套端庄大气,一套素雅秀丽。 第一套按以前的话来说,就是红配绿。衣服上绣了凤凰戏牡丹,凤凰用金丝织就,丝毫不土气,反而显得十分雍容华贵。 第二套上绣了白莲和月亮,主要的亮点是首饰和妆容。 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 ‘真不错,这才是奢侈品。’阿银梨觉得南枝子就是天仙,‘到时候,你肯定能把外星人的眼闪…目光都夺走。’ ‘上半场,我会给你梳高髻,画桃花妆,贴上花钿,你要拿的是一个金丝牡丹团扇,记住表情!下半场,你要换发型,画珍珠妆,然后拿油纸伞…’ 珠钗步摇,牡丹金凤,珍珠光华,翡翠芙蓉,眼花缭乱。 南枝子有些不好意思。 谁知道过了几天,一则消息像瘟疫一样传播开了:由于地球资源衰竭,已经不适合生活,人类联盟决定发起移民大行动。 有不支持的,说离不开自己的家,有支持的,说想有更好的生活环境。 南枝子依然在练习各种动作,她将携带几样文物去时装秀。 时装秀前三天。 ‘你觉得移民计划是真的吗? ’阿银梨问。 ‘无论怎样,事实都是不变的,我们只要做自己的事就好了。’ 飞船上不只有南枝子和阿银梨,还有各国家和各民族的人。 ‘我们只有五分钟。我们的时间是最短的,但是我们一定是最惊艳人的!’ 起飞了,他们将用自己的色彩,绘制出一部无与伦比的史诗。” “后来,现场的一位观众说:‘我仿佛见到了一幅活的画,有神妃仙子降世,有公主从书中走出来。’” 女声再次响起。 翡翠觉得,地球没那么孤独了。 “意识世界并不是永恒的。它会被冲刷掉,因此,哪怕留下一点痕迹,也是好的。”时雨这样说。 “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这个。”我按了按眉心。 “很少有人亲眼见过的,但我就是少数人之一。繁衍了千年的文明,像尘土一样被擦去了。” “或许它是终点,或许不是,既然迟早要来,就不该失态,这是我对它的态度。” “时雨,别再说了。”时风站起来,“我们本来就不是为了这个。” “你甘愿这历史被遗忘?”二人之间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好了,你们先想想,要不要吃草莓。”我随便扯了一个话题。 这二人一听,却都停下来,愣愣地望着我,也忘记生气了。 蕴这时对我说:“我种的草莓已经熟了哦。” “草莓…是什么?”时风对听到的名词并不了解。 “一种能忘掉烦恼的果子。”我从瓶子里拿出几个草莓。 “尝尝嘛。”我又给了刀光一个。 “请问你有没有多余的种子?”时风问。 “当然。如果你们最后取得胜利,我会让以后每年的今天都成为它的节日。” “我妈总说,这件事让别人去做就好了,可是每个人都这么想的话,还有谁能坚持呢。” “所以你还是加入了波宇?”阿木是我新交的朋友。 他叹了口气:“是啊,我妈因为这个要和我断绝关系,可是其他战友也有家人,有爱人,不也一样来了吗?” “你确实很勇敢。”我说。 “其实我给一些人写了信,如果我没有再回来,就由它们来告别了。” 他也不避讳,直接拿给我看了,说是如果信丢失,我还能代为转告。 第一封信是他给母亲的。 亲爱的妈妈: 我一直知道,你想让我成为最优秀的人,而我并没有让你太失望,取得了全市第一的成绩。 我们不断绝关系好吗?因为我爱你。 我长大了,你也依赖起我来,但是我必须加入他们,为了像你这样的女性,也为了未来。 我从小就想当英雄,哪怕我的名字不被刻在纪念碑上。如果你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 木腾云 “这样写不知道合不合适,你帮我拿拿主意吧。”阿木皱起眉头。 “你的家书,我不方便插手。” 第二封给一个小女孩。 小叶: 我已经不在了。这是事实,你要懂得面对生死。 人都会死,但是我们能看很多花开,听每天的风声,还能读很多书。 你问我为什么活着,我不能告诉你,每个人的理由不同,我为了平等而活,有人为了金钱而活,有人为了艺术而活。 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活法。 一名奋斗者 第三封给世人。 你们好: 我是个波宇人,我一生为获得平等而奋斗,当然,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了受到不公平对待的人们。 如果我不选择这条路,那么我会度过一个不太失败的人生,拥有一定的财富和地位,但是我不能。 当我知道女性甚至不能露出头发时,我意识到了律法的荒谬,见到反抗者被行刑,我并不害怕,而是为她们哀伤,我知道我与她们志同道合。 我希望,总有一天,那头发也能随风飘扬。 木腾云 “你读过这句诗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似曾相识。”阿木接过一片落下的叶子。 忽然听见急促的哨音,阿木直接停下手里的动作跑去集合。 波宇这条海中的虬龙,终于出现在了阳光下。 反抗之战即将打响。 三个月后。 阿木的母亲戴着眼镜,逐字逐句地看着他写的信,仿佛过了很久,她才开口。 “我总是拿他和别人家的孩子比,即使我知道,他很优秀,但是我总觉得,他仍然有缺点。我受尽压迫,一心想培养出一个人人称颂的儿子,可当它如意以后,我却一点也不高兴。” “我知道,他不怨我,可他越不怨我,我的心里就…抽疼啊。” 离开阿木母亲的家时,我看见了一张贴在公告栏的海报,海报上的人我有些熟悉。 是了,那几个曾经被通缉的女音乐家。 希望今后,她们的秀发可以随风飘扬。 当然,没有人忘记第一届的草莓季。 第五章 须臾 回到浮萍号,刀光安慰我:“不必太难过,说不定你们以后会在识海见面。况且,你要自豪。” “我知道。我心情不好是因为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是我第一次去花店买花。” “我还挺好奇的,都没去过花店。” “那时候我和她很好,路过了花店,也想买一枝花。” “储存花的地方很冷。我记得她送了我向日葵,一大束呢。说是看见向日葵,心情也会朝向太阳。” “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就挑了一种颜色很粉嫩的玫瑰,那天我们是走回家的,因为车费提前花掉了。” “第二次,我一个人又去了那家花店,也买了向日葵,但是我看着它,并没有变开心。” “她骗我。” “那枝向日葵一直在枯萎,于是我狠下心扔掉了。” “她约有有机会一起看山荷花,可是自己先抛下我走了。” “要我说最有灵性的就是山荷花,下了雨之后,花瓣玲珑剔透的,有机会一起看!”这个人根本不在乎什么疾病,只留下一个张扬的笑。 我为什么要突然回忆这个?我看着刀光一边听,一边打开自己的新口粮《茶花女》。 突然,所有的显示屏上都出现了一行字:警告,停留位置异常。 “非常报歉,各位乘客,浮萍号出现故障,不慎被卷入时空漩涡,请坐稳不要走动。” “怎么回事?操作失误了?”刀光额上一滴冷汗划过。 我却知道得很清楚,因为过后会发生的事全部被输送进我的脑海。 其实意识世界还有一种怪兽叫幽容,虽然不是人形,可人们给它的形容词是优雅和美丽。它来自一颗玻璃做的星球,专门侵入识海中的飞艇,并使其坠毁,然后召唤同伴,一起把物资带回家园。 这次,它们盯上了浮萍号。 我把这些告诉刀光,她很疑惑:“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可能是个聪明的大脑。” 我转头看自己窗边的花,我记得很清楚,本来它是白色的,可是现在变成了紫红色,花瓣十分晶莹。 “你,赶紧的,现原形。”我冲它倒竖了大拇指。 它也没有犹豫,直接动了起来。 “小心。”刀光死死盯着它。 幽容似乎使了个幻术,我看见屋中的盆栽花像魔豆那样向上生长。 然后,她刺穿了我的胸口,我知道自己不会死。 但是我一直呆呆地坐在那里,根本不会开口说话。 我仿佛躺在的草地上,天上下着暴雨,肆意地冲刷我的伤口。 我仿佛过了几个月。 直到耳边传来道谢声,不知道是谁送了我一个毛线做的心脏,居然很好用。 我一看,是来自某部剧本杀的缝心熊。 “谢谢你…” “鱼小荷。”我抬头,发现她已经是长大的样子了。 “我在花店见到一种名字很好听的花,叫蓝星花。”然后她匆匆放下什么就走了。 “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是个好日子。” “发生什么了?”她走以后,我问刀光。 “那怪兽捅了你一爪子,我当时眼睁睁看你躺在那里像死了一样,不过,那位小姐来了后,它们都被制止了,她还帮忙让浮萍号摆脱了时空漩涡。” “她好像留了联系方式。”刀光给我看了手机。 她没有变,还是叫黑绮。 我第一次见她时,她比我大两岁,我读错她的名字,她得笑着纠正。 我父母吵架时,我就偷偷跑到她家,和她分享耳机。只要是从她这里听到的歌,我都很喜欢。 忘掉太多,但是那些旋律,我现在还会哼唱。 后来她得了重病,某一天,我发现病床空了。 几年后才知道,她是出国了。 这样也好,我们之间还有一段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第六章 诗心 我独自一人来了灵界散心。 桥头上的人虽然打扮闲散,但还是有一番风骨在。 “你是在等人?”我问。 “确实,我在等每个人。我有三不知,我是谁,身处何地,去往何方,后两个问题,请姑娘解惑。” “这里是灵界,灵魂安息之地。至于你去往何方,我不能回答你。” “多谢了,方才我见一石立于水中,甚为巧妙,你叫我灵石便好。” “我叫鱼小荷。” 我们二人便在一起旅行 。 “山越高峻,就越气势磅礴,就越有诗意。”灵石这样说。 “大河滔滔,不知在倾听哪位英雄的豪言壮语。” 这天,他终于下定决心告诉我,他要寻找最高的山,站在山顶,俯瞰众峰。 “我必须找回自己的诗心。”他这样说。 或许他记起什么了吧。 由于不放心他的安全,我一直偷偷跟着他。 雪是寒得刺骨的,风是刮得人生疼的,他不肯停下半分。 全凭坚强的毅力,我和他都爬上来了,我在原地歇着,一抬头发现他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以我的体力,无法将他带下山了。 当我犹豫之际,一个轻盈飘逸的女子出现。 “我乃凌霜,奉知尘仙君命,代管玉极峰。” 她把我们送下山。 “此地危险,还是少来为好。”她清孤冷傲得像不俱寒冬的白梅,内里还是善心。 “对了,你说的知尘仙君是?” “其实仙君有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泥巴神。”她只说了这么多。 灵石看起来不妙,他醒不过来。 “他被心结困住了。”凌霜道。 “我或许知道怎么帮他了。”我得进入他的梦里,这对我来说很简单。 “好,我会在你们身旁。”凌霜点点头,投出几朵霜花,四处飞去。 “李兄,我新写了首诗,你看。”灵石说。 “谢兄的诗越来越好了。”男人温润地笑笑,“我一个词人,竟也想吟诗一首。” 他们乘的小船慢慢地划着,天色渐沉,几颗疏星露出来,酒也温好了。 “多谢李兄,陪我赏尽这世间美景啊。”灵石抬笔,洋洋洒洒,竟是一幅画。 “这山水似乎少了点什么,可是少了什么呢…” 我知道,这画少了一条小船,一壶酒,两个交心之人。 后来,烽火台不停歇,灵石的书稿大都损毁。 他的好友也不幸身亡。 只有那幅画,灵石放在贴近胸口的地方。 我看见他颤抖着拿起笔,却迟迟不落下,我只好握着他的手,画了一只小船。灵石沉思片刻,又画了两只飞鸟。 等灵石醒来,凌霜便离开了。 他笑着对我说:“我做了个好梦。”可他明明在抬手擦眼泪。 第七章 神迹 白何白开始变得颓丧,起因是一道“神迹”。 浮萍号不得不改变路线。 神非常奇怪,祂们有的能一拳击碎星球,有的像花蕊一样脆弱。 当愿望过于强烈,不同的神的反应不同,有的降以恩泽,有的置之不理。 神的差别,比如慈爱之神拉乌斯平等地爱着每一个生命,至美之神奥奈撒下美与善的种子,激情之神多阿拿赐予心上的火种,厌倦之神切总是鄙视世间一切。 “你信神吗?”白何白问。 “我不信。”我笑了笑。 “从前我们家讲究个半信不信,信,但不完全信。”白何白说。 我暂时到达了此次旅程的终点,也就是我的起点。 听一听合唱,心情得到了缓解。 是谁那 眼泪洒在路上 还要再 继续往前走 擦干泪 不要害怕 相信吧 我自己也能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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