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难求——弑神】柏麟&昊天（六）
前言：全员ooc，不上升，圈地自萌
六、情念双生
“斩荒？！”天帝为斩荒的话惊地睁大双眼。
“放开天帝！——”柏麟帝君的声音和法诀突然接踵而至。
斩荒瞥眸一看立时放开扣着天帝的手，旋身一闪掠至一旁。
与此同时，柏麟帝君快步飞掠落至天帝身边，将将扶住天帝被甩开后踉跄的身形。
天帝的脸色略显苍白，连唇色也较往常灰白了许多，额间密布着一层薄汗，脸上肌肤的细腻触感肉眼可见……
这还是他第二次如此近距离看天帝，第一次……是在棺椁中。
天帝扶着柏麟的手稳住了身形后，不着痕迹地避开。
站在天帝身侧的柏麟帝君有些怔忡……
而天帝却径直看着斩荒目露伤痛，胸中亦满是闷结。
有些话，斩荒说的并没有错，是他为了顺应天道抛弃了他；是他自以为是为他好擅自给了他万象令，让他背负了妖族的重担，那时他还觉得自己那算是弥补了他；如今，又是他纵容了事态的发展，让别人伤他至深。
斩荒是该愤怒，是该恨。
可是，他又该愤怒、他又该恨谁呢？
他素知，这三界种种事情发展至此，人界无错、妖魔无错、柏麟无错，他亦无错，错的是这世间的不公。
他有心想要改变，却自己也受人类信仰和天道的掣肘而无能为力。
斩荒恨天道不公，他恨我的抛弃，他更恨我们生来便是妖、而我身居九霄他便要屈居在北荒不毛之地的差别！
天道？
宿命？
是啊，什么是天道，什么又是宿命呢？
这些不都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吗？
天帝的心乱了。
他看着斩荒满脸的悲愤、狂妄和不屈，他开始动摇了。
冷不防，他身体一抖，内腑突然一痛，他的嘴角便溢出了一抹血丝。
“天帝？”柏麟帝君见到情急地环住他的胳膊，生怕这人就那样倒下来。
天帝推开他，轻轻摇头。
柏麟帝君转而把视线放到斩荒身上，他冷道：“妖帝！若非天帝仁慈饶你们一命，你以为你还能安然站在这里吗？！”
“呵！说的像你们饶过了妖族，”斩荒冷笑，眼睛像是毒蛇一般盯着柏麟帝君，“可笑那罗喉计都对你一片痴心，却被你毒害，成了天界的走狗，倒戈灭了同族，又来追杀我妖族，你说你们仁慈？”
“妖魔天生——”“好了。”
柏麟怒起，却被天帝轻飘飘的两个字阻止。
“柏麟，勿要多言了。”天帝看向斩荒，“你走吧。”
“天帝？”柏麟帝君见天帝维护妖帝，很是不解，但又见他面色不对，继而不由担心起来。
站在远处的斩荒看着天帝苍白的脸色和突然吐血的模样，神色有瞬间凝滞，半晌，他转过身，才抚着自己的胸口断然离开。
“昊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
斩荒离开后，柏麟帝君又是不解又是心痛地看着天帝。
面对柏麟的目光，天帝捂着胸口盘膝而坐，兀自疗着伤。
盏茶过后，灵力运行一周天罢，天帝的脸色才稍稍好转。
柏麟帝君掏出一方帕子想要为他擦去嘴角的血，天帝偏开头顺势接了过来。
“你听到了多少？”他一边淡淡说道，一边擦了自己嘴角的血迹后又将那帕子收入自己的袖中。
柏麟帝君盯着天帝的嘴角，“天帝想让我听到多少，我便听到了多少。”他星眸微紧，天帝不可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蓬莱。
闻言，天帝却似乎略感讶异——想不到柏麟居然会这么说……
下一瞬他又再度释然。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柏麟帝君看着天帝的脸色，瞳孔微张，看天帝方才露出的神色，倒真像是不知道……
而他方才又突然吐血……
难道……
迟疑了片刻，柏麟帝君最终还是没有问他关于妖帝的事情，而是对他的伤势颇为关心。
“可否让我看看您的伤势？”他言辞恳切。
他怀疑天帝有伤在身……
“是上次雷刑后，您的身体还未恢复吗？”柏麟帝君很快想通了此中关键。
天帝目光深沉，何止没有恢复……
了无草的药力怕是……
天帝勾唇一笑，收回看着天空的深邃目光，转而看向柏麟，
“你应听到了，本座和斩荒，原是这世间罕见的五色麒麟，是天道选中了本座，让本座成了这三界之主。为了顺应天道，以达无我忘我的境界，本座饮下了无草，化去了一身妖骨妖力、弃情绝爱，也抛弃了他。
若当初本座对他多些关心，也不至于他执念深重，酿成如今苦果。”
柏麟帝君忽然想起来那日天帝看向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歉然的神色……
“所以……”柏麟帝君恍然开口，却被天帝直言告破。
“所以，接受雷刑，亦是本座应做的。与你、与他人无关。斩荒是本座的……胞弟，他做错了事，理应由我承担，而非你、或是其他人。”说到这里，天帝刻意加重语气，“你明白吗，柏麟？”
天帝言外之意就是他甘愿受刑与他无关，他并非关心他是否能承受得住天罚，换做其他人，他也会这么做……
他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为什么……听到他这样似乎在和他撇清关系的话，他居然觉得心中莫名难过……
柏麟帝君皱眉深思。
看着柏麟还没有想明白的模样，天帝抿唇，转过头不再看他，“明白也好，不明白、最好……回去吧。”
神，注定不该有七情六欲。
下界的斩荒犹不死心，他找到了在人界历劫的罗喉计都，干预了他的命数，和他在人界再次推动着、激化着人族和天界的矛盾，为此又再度造下无数罪孽。
误会渐生，人类苦不堪言，被派到人界的二十八星宿和药神医仙尚不清楚是谁在作祟，便被他们收割了生命……
于是误会绵延更迭，人类终于推倒了神明的法相，摧毁了供奉神明的庙宇，他们逐渐背弃了神明，被妖魔蛊惑，举起了刀指向了神明。
斩荒和罗喉计都笑着将人类的怨念收集起来，锻造了一把布满了怨气的、专门攻击神明的利刃……
神明悲伤不已……
中天神殿
柏麟帝君看着递上来的奏折，气的摔在阶下众仙官神将的脚下，怒斥不止。
“二十八星宿遇袭不知所踪，药神医仙命断北郡，本座派下界的人接连丧命，如此祸事接连发生你们却告诉我还未查出幕后凶手！本座要你们何用？！——”
“帝君息怒……”
阶下的群臣纷纷拱手，见柏麟帝君依旧气的甩袖坐到神殿中的宝座上支额不语，他们又霎时噤若寒蝉。
片刻后，柏麟帝君抬起头，看向四神兽，又想起了战神……
他内心不由感叹：我泱泱天界居然无一可用之才……
“帝君……”一旁的司命害怕地看着兀自苦恼的柏麟帝君，声若蚊呐地提议：“您何不召战神回来……”
柏麟帝君朝他瞥去一个利眸。司命吓得顿时捂住自己的嘴往后连连退了三步。
战神尚在历劫……
天界无可用之人……
人界的事又诡谲难辨……
天界势气越发微弱……
难道，神明终要泯灭于世间的命运真的没有办法改变吗？
不……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
柏麟帝君伏案而起，迅速整肃，“四神将听令！”
“属下在！”
“青龙、白虎随本座下界探查，朱雀、玄武兼守四大天门，若有妖魔进犯立刻来报！”
“遵命！”
“帝君，这怎么能行？您怎么能下界冒险呢？”司命等一干文臣忍不住发声。
但全被柏麟帝君一个几乎可以杀死人的眼神瞪了回去！
“本座若不亲自前去，你们谁能担任此事？！——”
临行前，柏麟帝君再次来到蓬莱仙岛打算和天帝告别。
却发现天帝并不在蓬莱。
失落的柏麟帝君矗立在桃树下打算再等一等天帝，可是他等了许久，直到青龙、白虎给他传讯问他何时下界，他才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