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囚欢(二十二)帝王湛X傲娇公子羡 半囚禁 不虐
天已大亮,谢允的伤情总算稳定下来,人还昏睡着。
太医叮嘱这箭伤极深,又在要害之处,怕是要好生休养上几月。
魏婴默然点头,听得墨染道:“眼下挪动不便,就让他在王府休养罢。”不待魏婴反应,墨染已吩咐身边人道,“将这屋子好生布置一二,再拨人来伺候。”
底下人立刻领命去办,墨染看向姚大夫,继续道:“这几月,姚大夫便暂住在王府上,照看方便些。”
姚大夫一礼:“是,老朽明白。”
见墨染井井有条安排好一切,亦是眼下最好的选择,魏婴心中感激:“多谢王爷。”
墨染只道:“无妨,你且宽心便是。”
事情安顿完毕,魏婴总归松了口气,回到蓝湛身边。
熬了一夜,又为谢允悬心许久,此时魏婴自然疲乏,只是仍强撑着。
他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处置自己,也无暇去想,坦然面对便是。
皇帝愿意救下阿允,他心中是感激的。
蓝湛放下手中茶盏,道:“回去罢。”
魏婴低声应道:“是。”他话音未落,人已被蓝湛横抱起。
有了上回在怡湘楼的经验,这回魏婴倒是习惯些许。他身上疲累,又见蓝湛衣衫已然被他弄脏,索性又往蓝湛怀中靠了靠,微阖上眼休息。
简简单单一个小动作,让蓝湛这一夜的恼火散去了些。
回到房中,下人已经备好了沐浴用的温水。
蓝湛褪去魏婴衣衫,将人放入浴桶中。
在包围中厮杀小半夜,魏婴衣衫上尽是血污,好在他自己没受什么伤。
温热的沐浴水泡着,解了人身上几分疲乏。
魏婴自知犯了滔天大罪,也懒得再挣扎,此时此刻倒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由得蓝湛替他清洗。
沐浴完,蓝湛给人套上了干净的寝衣,将人抱回了榻上。
“可有什么要解释的?”年轻的君王淡淡开口,见人沉默,直接唤道,“魏婴。”
榻上之人讶然抬眸,旋即了然。
皇帝大概是早就知晓他的身份,才会布下今日圈套。
算了算,自己所犯罪责也不多,盗玉玺,挟持皇帝,欺瞒君主。巧的是,这些好像都是死罪,也没什么可辩解的。
魏婴认得干脆:“陛下处置便是。只求陛下能放阿允一条生路。”
若是谢允此刻醒着,听到魏婴之语,恐怕未必会感激这位一力承担罪责的好友。
蓝湛声音冷了几分:“你同他,是何关系?”
魏婴攥着寝衣衣角:“陛下,这些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谢允无关。”他正想一件件将自己的罪责和盘托出,将谢允保出去,蓝湛已冷冷打断:“朕问你,你们二人是何关系?”
他眸中划过几分危险神色,这样的蓝湛,饶是魏婴也止不住生了些怯意。
“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魏婴声音有些迟疑,似是知道说错一句,他同谢允就性命不保,“他此番来,是为了救我,并无旁的目的。”
言下之意,盗玉玺是他一人之过,谢允并未参与其中。
蓝湛未开口,犹豫了一会儿,魏婴继续道:“从前……从前我伤重濒死之际,也是他救了我,我不能连累他。”
“求陛下……求陛下能放他一条生路。”
他每说一句,蓝湛的神色便缓和一分。
看着榻上人小心翼翼求情的模样,蓝湛终是心软。
这些年,羡羡吃了不少苦。
“好,”年轻的君王道,“朕答应你。”
既是救了你的人,朕自然不会杀他。
得了君王承诺,魏婴安下心来:“那……陛下的条件?”
“什么?”
魏婴声音有些低:“陛下答应……放过阿允的条件。”
凡事皆有代价,皇帝既愿意饶过阿允,必定有所图。
屋中一阵沉默。
良久,蓝湛道:“魏婴,你就这么看我?”
魏婴一愣,蓝湛面上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在羡羡眼中,他们之间原来只有交易,只剩交易。
他果真,半点也不记得自己。
蓝湛眼中,难以克制的失望一点点浮现。
即使你易了容貌,换了身份,我依旧能一眼认出你。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心中没有我半分?
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在你眼中,究竟算什么?
魏婴察觉到蓝湛神情异样,却不知如何接话,只道:“陛下吩咐便是。”
好,很好。
蓝湛扬声唤来人,随行的总管甫一入内,见着君王神色,登时心中一凛,生了几分胆怯。
他可从未见过陛下这般动怒的模样。
“去,诏命御医院,配一副药来。”
……
褐色的药汁散着清苦的气息,蓝湛将药碗递到魏婴面前:“把药喝了。”
苦味弥漫在唇舌间,魏婴闭上眼,喝尽了药。
药力渐渐起效,才恢复不久的内力开始被强势压制,尽数封于丹田,难动用分毫。
封住了全部内力,除了身手尚在,其余皆与常人无异。
“朕要你,留在朕的身边。”
丹田之中归于平静,魏婴垂眸:“期限。”
我能离开的期限,或者说,你厌弃我,让我离开的期限。
蓝湛捏住眼前人的下颌:“到你能逃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