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明唐）梦烟雨（一）

唐季隐从未想过和陆坞沉再见是这么一副场景。

“我只道你这唐门门主无情，却未曾料到，你门下的弟子居然也一般无情。”陆坞沉坐在那，眉眼之间尽是不羁，“唐季隐，你的嫡子杀了我明教圣子，你的下属又刺杀我明教护法，莫不是真当我明教无人不成？”

“陆教主说笑了，您有多少能耐，唐某自然是知晓的。”唐季隐再见故人，哪里有故人重逢之喜，思及在外的唐璟湫，更是猜不透对方来的意思。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陆坞沉沉声道，“既然唐璟湫杀了我明教的圣子，便还一条命给我明教好了。唐门主还年轻，大可再找个地坤，生个继承人试试看。”

“陆坞沉！你做了什么！”唐季隐一个健步冲到陆坞沉的面前，揪住了对方的衣领，“你对湫儿做了什么！”

“你的嫡子，我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派了些人取他的性命罢了。一个地坤，坐在唐门少主的位置上，不合适吧？”陆坞沉笑道，“唐门多得是看不惯他的人，本尊不过是顺水推舟。”

“陆坞沉！”唐季隐一字一字念着对方的名字，“他只是个孩子！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该——”

“本尊怎么不记得明教教主和唐门门主有什么恩怨？”陆坞沉打断了唐季隐的话，“用一个地坤的命，来换明教和唐门的交好，不是很值的买卖吗？”

“你知不知道他是——”

“本尊不想知道他是谁的孩子，”陆坞沉眼中带着恨意，“不过是个杂种罢了！”

“杂种？”唐季隐攥紧了拳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你是哪种人？利用我除掉自己的竞争者，还是为了稳固权势拿自己去赌？”陆坞沉嘲讽道，“唐门主莫不是还以为，我是当初那个一心一意为你的毛头小子，为了你口中的爱情可以不管不顾？从你离开成婚的那一天开始，我与你之间，便已是形同陌路。”

“这世上，你我之间，既有陆教主和唐门主，又何谈陆坞沉与唐季隐的可笑。”

我早就明白，这世间，从来就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道理。

天乾也好，地坤也罢，我们之间，两个天乾的相逢，从一开始，就被打上了错误的标记。

“你会后悔的，”唐季隐看着陆坞沉离去的背影说道。

陆坞沉离开的动作一顿，冷言道，“本尊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曾经爱上了你。”

……

“少主，看样子门主似乎并未与明教达成和解，这些明教杀手依旧紧追不舍，我们已经踏入了唐门的地域，但是地方似乎并没有撤退的意思。”力堂堂主在马车窗边，低声道。

“与明教和解？”唐璟湫轻拍了拍有些梦呓的师弟，“我们还有与明教和解的可能？师弟肚子里的孩子，绝不可能交给那个明教。”

“据说那是明教的护法，要保下唐烛音，恐怕有些困难。”力堂堂主又道，“地坤生育，没有天乾在身边，恐怕会很危险。”

“他要是想要孩子就让他自己去生，”唐璟湫冷言道，“我连明教的圣子都杀得，也不差那一个护法。”

“唐少主好大的威风，若非本尊亲自来，恐怕还听不到如此精彩的言论。”唐门的入口处，陆坞沉带着人拦下了车队，“何不出来一见，也让我看看他的好儿子。”

“少主，是明教教主。”车队警戒了起来，“少主莫要出来，想必门主很快就会出来接应。”

“明教教主，”唐璟湫并没有听堂主操碎了心的话，掀开车帘走了出来，“我不知道爹爹跟你谈了什么交易，但是我一个都不会答应。”

“你的性子跟你爹一点都不像，是随了你娘？”陆坞沉看到唐璟湫的一瞬间，只觉得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唐季隐，可惜……

唐璟湫有些讶异，视线便落到了匆匆赶来，脸色极其难看的唐季隐身上。

“你若是这般认为，那便是吧。”唐璟湫回到。

“呵，你应该庆幸你长得不像你娘，”陆坞沉眼中是难掩的杀意，“否则，本尊今天一定取了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