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峰回路转

新学期开学后不久，廖棣赓的母亲便打来电话称，此次比赛的初试将在2月27日举行，而坎墩省西部的参赛者均会在坎州进行考试。

廖棣赓听后，便焦急地问道：“那您知道初试考什么内容吗？”其母答曰：“据说初试考的是高中的文化课知识，科目是三科加物理。而且，重点应该就是物理和数学。”“既然是高中内容，那我应该勉强应付得来。”他微笑道。其母继续说道：“但他们具体要往哪个方向考，那还是未知之数。”“那惟有见步行步了。”他无奈地说道。

“还有一件事，就是初试是用电脑答卷的。”其母补充道，“我记得廖广膺以前考领军班之时也是电脑答卷，所以我建议你可以问一下他。”

次日，其母又打电话将考试的时间与题型告之。

2月26日下午第一节课结束后，廖棣赓便带好复习资料，准备启程。在临走时，他记起母亲的嘱托，遂走到廖广膺面前，恭敬地问道：“我明日要去坎州考试，而且是电脑答卷，不知你能否将其要领告知我？”廖广膺此前已对廖棣赓之事有所了解，便热情地跟其介绍注意事项。

到坎州安顿好后，廖棣赓与母亲先去考试的学校考察了一番。随后，他便翻开资料，开始进行复习。

次日早上9点半，他来到了考场门口。此时距离开始时间尚有半个钟头，考生们只好在外等候。

此时，廖棣赓发现有个人身着敏慕校服，便拍了拍他的肩头。那人转头发现廖棣赓后，便欣喜地说道：“原来学长也来了。”廖棣赓好奇地问道：“你是哪个年级的？”“高二。”

“那你可要加油，为你们高二数学组正一下名。”廖棣赓微笑道，“而且你比我更年轻，机会应该比我更多一点。”那人听后，也热情地说道：“学长，您也要加油啊。”廖棣赓笑着点了点头。

到了10点钟，第一场考试开始了。这场考试考的是中英文阅读，全是选择题。

廖棣赓点开第一套题后，顿时傻了眼。只见第一套题里面的小题问的竟然净是某字的造字方式，这是高考题中从未有过的。他只好强行将自己以前参加汉字听写培训时的所学提取出来，这才勉强答了这几道题。

到了后面，他又发现了几种此前从未见过的题型，顿时急得抓耳挠腮。

到了11点20分左右，他终于答完了中文阅读的部分，便长舒了一口气。但在看见时间仅剩40分钟左右时，他又顿时紧绷神经，开始继续答英文题。

此时由于时间不足，他便加快了回答速度。

到了11分55分左右，他终于答完了最后一题。在粗略地检查几题之后，他便看见倒计时归零了。

接着，他便瘫坐在座位上，过了一阵才缓过神来。

出了考场后，他发现母亲正在校门口焦急地等待他，便走到她的面前，抱怨道：“那些题目实在是太奇怪了，根本不按高考的方向来走。”其母听罢，只好无奈地安慰道：“没事的，你尽力就好。”

在食过午饭并小睡了一会后，他就来到了考场外面。

到了下午1点半，物理考试正式开始，考的仍是选择题。

他凭借其扎实的物理基础，轻松地解出了前面的十几题。但到了后面，他发现了几道与简谐振动相关的题目，这也是坎墩高考中从未有过的题目。

幸好在做外省的八省联考卷时，他曾经见过此类问题，遂一边苦笑，一边寻思道：“不想他们竟用外省的标准来标准我们。”另外，他以前与姜塱荃探讨物理问题时也想过这一方面，并曾向唐振启请教过。因此，他并未被这些题目难倒，反而勉强解了出来。

后面还有几道涉及微分方程的题目，不过他曾经看过与强基物理相关的书，因此也磕磕绊绊地解了出来。

到了3点钟，物理考试结束。他揾了揾额头上的汗珠，感慨道：“虽然我是做完了，但是完成得还不是很顺利。唉！不知他们会将数学题出成何种模样。”

过了半个钟头，数学考试正式开始，考的是15道填空。

他点开题目，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不定方程题。他微微一笑，便迅速在草稿纸上算出了答案。

接着，他又很快解出了第二道题，这是一道与函数不等式相关的题目。“我还以为他们会下狠手，原来也不过如此。”他自信地寻思道。

第三题是道排列组合题，第四题是道与函数零点有关的问题，第五题是一道与函数极值有关的题，这三题均被他解了出来。

但点开第六题后，他却发现这是一道求极限的题目，便半信半疑地想道：“这么快就开始考大学内容了吗？”

接下来，他又受到了与求导、积分、矩阵、群论相关的题目的洗礼。这些题目中算式杂乱者极多，以至于他不得不跳过几块难啃的骨头。

在解这些题的过程中，他时不时地忆起王菊让其预习大学数学的嘱托。幸运的是，他确实涉猎了部分相关的知识；而不幸的是，在从华磊中学回校后，由于忙于搞高考，他很少再翻过那些书，以至于手上的解题工具很少，而且工具也运用得很不熟练。

到了5点10分左右，他总共解出了11道题。此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20分钟，他面对那4道难题，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在草稿纸上疯狂地演算了一番后，他终于算出了其中两题的答案。此时相距考试结束已经不足3分钟，他默默地长叹一声，无奈地用已经颤抖着的双手在剩下两题的答题区内打上自己猜的答案。

随后，他又检查了自己不确定答案的几道题目。检查结束后，倒计时也清零了。

考官宣布离场后，他颤颤巍巍地走出了座位，一边走，一边不舍地凝望着座位上的电脑，一边暗自说道：“题目之难，题官之狠，乃见于兹。”

他沮丧地走出了考场后，便看见母亲早在校门口等候多时。其母见到他汗流浃背、魂不守舍的神态，便连忙安慰道：“这次就当是做个体验吧，你勿要太放在心上。”“不知水深而试之，该有此罚。”他苦笑道。

在回去的路上，其母继续开导道：“你觉得难，其他人也会觉得难。你不清楚考试题型，他们也不见得就清楚。”“这种说法也不无道理。”他点点头，回道，“但是考试结果到底几时能出？我不想夜长梦多。”

“据说3月8日就会出成绩了。”其母回道。廖棣赓听后，满意地说道：“那他们的出成绩效率还是挺高的。若坎墩省数学联赛的出成绩效率有他们那么高的话，则敏慕之数竞幸甚、坎墩之数竞幸甚！”“他们用电脑改，当然不同了。”其母淡淡地回道。廖棣赓听后，尴尬地说道：“也对。”

3月8日中午，他一回到宿舍，就守在电话的旁边，但直至打铃都未等来消息。接着，他又希求能在下午或晚上得到结果，然而并未等来其母的电话。但他在晚上临睡前，还是乐观地想道：“或许我妈是忘记告诉我了。”

次日中午，他苦苦地等到打铃，却依然未能等来电话，遂沮丧地上床躺下，想道：“看来我是肯定过不了这一关了，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搞高考吧。况听说考试在即，我定要认真对待。”

到了下午第一节下课后，他便一把揽住廖广膺，凄怆地说道：“领军的结果昨日就出了，但是我妈今日还未告诉我。看来，我妈定是不想让我失落，故而如此。唉！我还是过不了这一关啊！”廖广膺听后，也只好拍了拍廖棣赓的肩头，用略带同情的语气说道：“没事的，你已经尽力了。放心吧，你在高考上也可以取得好成绩的。”“罢了，罢了，我就先好好搞听说吧。”廖棣赓淡淡地回道，“反正现在除了高考，也没有其他路线可以走了。”

而就在此时，吕晴晴正在向周边的人抱怨道：“怎么办啊？我现在不太想给黑板画作业分割线了。”廖棣赓听罢，连忙说道：“你怎么现在才说啊？你不想做，就给我做好了。你之前几次忘记画线，我都想上去帮你画的。只不过……”“你是觉得这是我的爱好吗？”吕晴晴好奇地问道。“不是，我当时是觉得这是你的职业，我若是上去帮你画，只会让你更加消极怠工。”廖棣赓摸摸下巴，回道，“不过照你的说法，这件事应该不是你的职业吧。”

“那确实不是，黄部长未对这方面有要求。”吕晴晴回道，“只不过原来18班有这种线，我就搬过来了。”“好吧，你若真是觉得倦了，那就我来做吧。反正我在19班也没有职务，我也想为班级做点事情。”廖棣赓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说道，“毕竟我来此近半年了，也未为班级做过什么贡献。”“好的。”吕晴晴微笑着说道，“不过写课表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我自有分寸。”

“真就一点贡献也没有吗？”此时，廖广膺突然出现在廖棣赓身后，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寒假前夕主动给班级搞卫生的事？虽然我没有看见，但姜塱荃已经跟我讲了。”“那不是吴主任安排的吗？”廖棣赓问道，“我在执行任务而已。”廖广膺听后，拍了拍廖棣赓的肩头，笑道：“话虽如此，但是当时吴主任安排了好几个人，而你在班上就做了比平均任务多一倍以上的卫生任务。另外，据我所知，你把隔壁空教室也打扫了。”

“哪里哪里，我妈来得迟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搞搞卫生，打发一下时间。”廖棣赓挠挠头，苦笑着说道，“不过我后面还把我妈拉过来了，想想还挺惭愧的。”廖广膺听后，笑道：“你就勿要谦虚了，反正我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你挺重视卫生问题的。”

廖棣赓听罢，只好摆摆手，说道：“但不管怎么说，我寒假前做这件事，主要原因不是我多重视卫生问题，而是我想给自己赎罪。包括现在我愿意代替晴姐去给黑板画线，那也是跟我想赎罪有关。”“赎罪？”吕晴晴好奇地问道。“我感觉我这两年应该做了不少错事，才会导致自己陷入如今这个窘境，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机会都流失了。”廖棣赓郁闷地叹道，“但愿我往后能够时来运转，后面的听说考试，还有坎一模，乃至高考，都能拿个理想的成绩吧。”言讫，便走到讲台上，用三角尺丈量黑板的尺度去了。

廖广膺见他这副模样，也只好默默地摇了摇头。

听说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即3月15日的中午，廖棣赓刚到宿舍门口，黄钰就焦急地说道：“赓哥，令堂打电话给你。”廖棣赓立即接过电话，只听其母说道：“阿赓，你已经过了初试了，到时你要去北京考试。我在大后日下午就接你走，记得向班主任和年级主任请假。”

“我过了？”他半信半疑地问道。其母点点头，说道：“你是通过了。”他随即又疑惑地问道：“那您为何不在出结果时就告诉我结果呢？”“我怕会影响你进行听说考试。”其母回道。他淡淡地问道：“所以您就愿意让我心情忐忑地去参加考试吗？害得我都以为自己肯定过不了了。”“好吧，看来是我错了。”其母连连道歉。

挂断电话后，他就露着平淡的表情回到床上了。

后人有诗感慨道：

忽闻奇赛试题来，忙赴云端展腹才。

阅读中英肝作木，演推数理脑成灰。

孤身不惧浪疯起，苦诣唯求雾渐开。

魂断犹思荆棘斩，谁知墙角发新梅？

到了3月18日下午，在进行完集体锻炼后，廖棣赓便回到了教学楼。在经过18班门口时，他发现姜塱荃正在里面看书。他似乎记起了什么，便立即跑回班内，将一张纸条翻了出来。随后，廖棣赓将纸条递给姜塱荃。

“你在做什么？”姜塱荃困惑地问道。廖棣赓回道：“年级主任不是让我今晚找你们英语老师答疑吗？但是我今晚不在学校，所以希望你能将我的诉求交给他。”

“你今晚为何不在？”姜塱荃摸了摸头顶，说道，“哦，我记起来了，你准备去北京参加考试。”

“想不到消息如此灵通。”廖棣赓笑道。

“你可要加油啊。”姜塱荃说道。

“我能够过这关已是幸运至极，至于下一关，我不敢肯定我还能否如此好运。”廖棣赓摆了摆手，说道。

“你去年运气那么差，今年好运定会数倍奉还于你的。”姜塱荃说道。

“那多谢你的好意了。”廖棣赓说道。

接着，二人又紧紧地揽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廖棣赓说道：“不行，我现在必须要走了。”言讫，便一蹦一跳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