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之物》【all卷】（32）
all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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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儿在中途去了一家花店，他很喜欢花店的氛围，满是芬芳和露水的新鲜气息，他挑了红色杜鹃，没让店员帮他，亲自用里头长势最好的花朵扎成一束，一捧鲜红如血的红杜鹃被他拿在胸前，离开时有客人进来，惊慕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这位美得惊心动魄的长发男子。
卷儿出门后闻了闻花束，很是满意，赤红的小巧花瓣映着他的脸庞透着些红润，面带微笑地上了车，看起来像是去约见某位心上人。
到了华氏，被人引路，有高层部门的人见到卷儿，不禁疑惑，上前问怎么回事，接待他们的员工说是和飒总有约。
直到待客室，卷儿有种旧地重游的感觉，他和助理在待客室安静地等待合作对象到来，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半垂着眼，交叠着腿慵懒靠着，腿上放着个绑了金色蝴蝶结的深蓝大礼盒，看包装是份很精心的礼物。
立风本是该迎接他的合作对象的，只是被一个西装老男人绊住了脚，在办公室里听些几年如一日的唠叨。
“壳这些年不行了，保他的那些人已经开始摇摆立场，在观望你和他，所以现在是你最好的机会，证明你的能力给他们看。”
这年纪年迈的男人是公司里的守旧派，叫华冲天，坚持长子继承这一观念，自从立风上任华氏总裁一职，和壳平起平坐后，华冲天和他的左膀右臂更是三天两头地在立风身边教育，一定要把壳的气焰打压下去。
立风看了看时间，对华冲天笑了笑：“华董，我还有事要做，约了人谈工作，您说的我都知道，我会认真做事，就不送您了。”
立风起来后离开了办公室，脸上的笑变得冷漠，他深知华冲天只不过想找个傀儡控制华氏，壳我行我素嚣张跋扈，所以就一直盯着他，说什么长子有更高的继承权，不过是借口，只因为他看起来比壳听话而已。
壳也是消极怠慢，从卷儿死亡后，大受打击，三年来对公司疏于管理，随意由底下人做决定，才让他有了机会坐上和壳一样的位置。
立风到了待客室，准备好的职业微笑在沙发上的人看过来时逐渐消失，一向善于隐藏情绪的他，此刻也双目震住。
做梦梦了三年的人，今天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
壳一蹶不振，他连松懈的机会都不能有，一旦再回到那个充满监视的环境，他就真的永永远远会失去双腿，没有行走的能力，只能做个被监禁的“大少爷”。
卷儿去世后，他在黑暗的房间里心痛到不能忍受，密密麻麻的无形触手撕扯着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道凌迟都牵扯着他的心脏，他后悔的事太多了。
他后悔不该对卷儿那么轻视，后悔用欺骗来回报卷儿对他的真心，后悔每一次次卷儿在等待他的心意时，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贪心地不肯放手，又用龌龊的手段把人送到他人身边，他看不起自己。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但是没有机会了。
卷儿死了，在三年前的流浪杀手执行任务事件当中遇害。
面前的人和卷儿同样的脸，却完全不同的神态。
卷儿恭顺，眼前的人张扬。
“飒总，你好，我是我们雪花公司来和你商讨这次入驻你们集团的副总裁，海鸥，也是朝你们发出合作意向的人。”
卷儿站了起来，将立风的反应敛入含笑的眼底，又朝旁边的助理伸手说：“不知道飒总喜欢什么花，我根据我的喜好给你准备了一束红杜鹃，望你笑纳。”
立风走了过来，深邃的眼眸上下扫了一眼卷儿，卷儿左手压着小腹的衣服，右手递交着花，很是绅士的行为，他接过来那束花后交给了身后秘书，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询问：“你就是雪花公司的副总，海鸥？”
卷儿挑着眉淡淡一笑，有些调侃：“飒总，刚刚我不是介绍过了？”
两人坐下来后，卷儿从旁边拿起那只蓝色礼盒，依然彬彬有礼地递给立风说：“飒总，这是我们公司这次主打的新产品，有六种味道，还在预热宣传，没有正式上市，也拿来送你一份试试。”
立风看了看这盒子问：“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卷儿笑道：“当然可以，你还可以试用一下，哦对了……”
卷儿起来坐到离立风不远的距离，右手在自己身上轻轻扇了扇，眸色认真，又带着期待：“我身上喷的香水，飒总有闻出什么味道吗？是送你的礼物其一。”
立风暗了暗眼神，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回答道：“闻到了，是牛奶。”
卷儿忍俊不禁，低头笑了笑，又坐了回去：“飒总真是的，这是我的信息素，我问的是香水嘛。”
除了刚进来时那礼貌的笑容，立风从始至终都没怎么笑，他一直在观察着卷儿的每一个动作，在打开盒子时，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卷儿放在腿上的右手，那只手白皙小巧，未脱稚气，他记得，卷儿的右手心有道粉色疤痕，是被玻璃割破导致。
卷儿抬起右手勾了勾耳朵旁的碎发，笑得很是开心：“和你们这么顶尖的集团合作，我自然是要准备充分，我带了我们公司产品的业绩和所有详细资料，通通给你过目，只希望能有这个机会。”
礼盒内是六瓶手指长的香水瓶，每一种颜色代表了一种植物，立风拿起里面一瓶黄色系的说：“海总身上用的香水，是这款对吗？”
卷儿露出佩服神色：“是的，就是这款桂花香。我个人很喜欢桂花，是一味初闻朦朦胧胧，再闻又有丝甜蜜围绕呼吸间的清爽味道，不知道飒总喜欢吗？”
立风把香水放了回去，扣上盒子抬头淡雅一笑：“月色清且冷，桂色落人衣，我很喜欢。”
卷儿弯起眼睛笑着，立风看了看桌子上卷儿带来的厚厚的一沓资料说：“你的诚意很充足，我也有意向和你们合作，这件事我还要开个会决定，不过我可以告诉海总，结果是……”
立风朝卷儿伸出右手，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卷儿接收到立风表达的意思，回握住那只手说：“我很期待和你们华氏合作，一定是双赢。”
立风抓住那只手翻了过来，露出卷儿的手心问：“海总的手曾经受过伤？”
卷儿的手心上还留有那道粉色疤痕，不过已经比三年前减淡了许多，也没那么难看了，快要和复杂的掌纹融在一起。
卷儿看着那道浅疤，语气有些感伤：“是啊，三年前被划伤过，到现在也消除不了痕迹，真是难看。”
立风问：“怎么划伤的？”
卷儿看向立风，眼色微微变化，寒芒一闪而过：“比刀子还锋利的一样东西。”
合作谈完以后，立风亲自送卷儿出了大楼，在门口再一次进行告别时，立风提议道：“不如一起吃个饭吧，海总来这里，送了我一大堆东西，我倒是没什么好招待海总的。”
卷儿笑笑：“饭肯定是要吃的，但这次就不用了，我回去还有事要做，等我们签合同那天，一定要好好吃一顿。那么飒总，我先走了，有问题再联系，我给你的名片可别弄丢了哦。”
卷儿古灵精怪地眨眨眼，带着助理上了车离开，立风站在原地久久没动，拿出那张黑底金字的名片看着，署名是海鸥，名称是雪花公司副总裁。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见了谁，是还魂归来的卷儿，还是一个单纯相仿的人，因为两人太不同了，唯一相同的点，就只有那一模一样的躯壳，只是，连手上的疤痕也一样吗？
卷儿的车子离开不久，壳的黑色轿车就来了。
壳来公司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最近也是好不容易恢复些心神，只是却发现公司里的人，对他意见已经很深了。
壳下了车见到立风站在大楼门口，寒着脸过去冷冷一笑：“我来上班，兄长还亲自迎接我。”
壳只是随口讽刺一句，甚至没有停留一下脚步，说完就直接进了大楼。
大会上，立风提出了要和雪花旗下品牌合作的这个项目，要让雪花香水入驻他们百货公司的高档区域，被壳否决了，理由是已经没有多余的门店给一个名不经传的低档东西抬高档次。
立风不急不躁，缓慢道：“三层A区的清风阁，从入驻以来，流水业绩就不够看，壳总说雪花是低档货，清风阁又高贵到哪里去了呢？不过是咱们刘总靠不正当关系硬塞进来的，不仅租金给得低，到现在，也没有利润可言，我们华氏可不是做慈善的。”
立风坐在椅子里挑了挑眉：“清风阁要是落在普通地方我自然是无异议，但是却被某些人以私利强捧到不属于它的位置，到时候它自己的脸不好看，我们华氏也无光彩。”
壳微微皱眉，立风说的他当然明白，清风阁这事他当初因为无心工作没有插手，刘总私自决定，恰好有个店面空了出来，没有怎么商量，这才给刘总钻了空子。
立风凛冽的目光看向座下的刘总，缓缓勾唇：“据我调查，清风阁是刘总一个亲戚创立出的牌子，那亲戚可真是好命，有刘总这个善人当亲戚，刚成立就给了这么高的一个位置。刘总，你在里头拿了多少分红呢？”
刘总脸色难看，听到立风这样问他，不由大怒：“飒总，你少妖言惑众！”
立风嗤笑了一声，居然用“妖言惑众”来形容他，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点了下开关，会议幕上展示出了一份优秀的业绩曲线图。
“这是我提的雪花，他们公司把从出产到目前的销售图都给了我，里面还有市场调查和客户调研，前景可观，我是为了公司利益才提出这个项目，不过你们的意见也不太重要。毕竟刘总都能靠壳总关系塞一个负盈利的杂牌子，那我当然也要利用我的身份，把我看好的东西摆在我想摆的位置喽。”
各位董事看了图后，对雪花也挺看好，只是立风的发言太过强横，又碍于壳的冷脸，不好表态，大怒的刘总沉不住气，质问：“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店面，飒总你怎么让雪花进来？！”
立风笑眯眯，很是和善：“当然是把清风阁请出去。”
立风起身悠然：“散会。”
刘总气绿了脸，看向壳时，壳的目光更是要剜死他一样凌厉，更是羞愤，甩手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