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金丝雀(二)帝王湛X金丝雀羡 强制 不虐 双洁
手中政务尚未处理完毕,内侍总管入内,恭敬道:“陛下,右相在外求见。”右相亲自前来,想必是有什么要事。蓝湛揉了揉眉心,道:“让他进来罢。”
右相年过五十,身体倒还硬朗,先帝在时他便已是股肱之臣。蓝湛赐了座,右相道:“陛下,庆国遣了使臣来,有意同我们交好。”蓝湛喝了口茶,听得右相继续道:“庆国皇室中没有公主,倒是有个郡主极为出挑,此番他们大抵存了和亲的意思。”自然,这位郡主所求只是贵妃位。陛下继位三年,后宫空悬,庆国郡主为妃,倒也不错。蓝湛放下手中茶盏,淡淡道:“两国相交是好事,只是和亲便免了。”
当今天下两分,姑苏同庆国各占一半。底下还有些蕞尔小国,仰仗姑苏或是庆国而活。十几年前庆国内乱,皇帝遇刺,庆国最小的皇子亦被叛贼掳走。后大将军率军平叛,庆国根基犹在。五年前,庆国太子魏墨染继位,厉精为治,庆国势力蒸蒸日上。姑苏与庆国,都没有胜过对方的把握。若两国修好,互通有无,于百姓也是一件善事。
在这一点上,蓝湛与右相不谋而合。蓝湛道:“这件事便交由老大人去操持。”右相领了旨意,自去备办庆国使臣入王都的一应事宜。
西南,安平寨。
寨内学堂里,已经到了散学的时候。魏婴站在学堂门口,看着最后一个孩子被母亲领走。那孩子牵着母亲的手,蹦蹦跳跳很是快活。他冲魏婴挥了挥手,道:“魏哥哥,明日再见。”魏婴笑着应了一声,那位夫人亦同魏婴打了招呼,母子二人便一道回去。孩子叽叽喳喳说着白日里学堂的事情,母亲微微侧首,听得认真。魏婴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倒是有几分羡慕。
温宁给魏婴披了件衣裳,道:“公子,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回去罢。”他憨憨一笑,“饭肯定已经做好了。你若是不在,姐姐都不让我们动筷。我看大当家现在肯定眼巴巴地等着。”魏婴笑了笑,点头道:“好。”温宁跟在他后头,虽平日里不开窍,却也知道眼下魏公子怕是想家里人了。三年前公子刚来的时候,大家也问过他这些事。说来公子也是个苦命的人,养父母死在了瘟疫中,姐姐又嫁得远,如今就剩了一个人。温宁叹了口气,一路无话。
等他们二人回了主院落,其他人果然早就在桌前坐齐了。
魏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温晁便道:“来来来,都开饭了。”他们这些没成家的人,晚间凑在一起,倒也不错。温晁喝了两杯酒,便开始同一众小弟吹些有的没的。魏婴素来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安静听着。他由衷觉得,温晁当个山大王可惜了。有这本事,不如去茶馆里说书。聂怀桑今日兴致也高,他消息一贯灵通,兴奋道:“前儿个我下山,在茶馆里听人谈起陛下的婚事。”
魏婴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面上却是如常。
一众人被聂怀桑的话吸引了过去,纷纷竖着耳朵听。聂怀桑抿了口酒,慢悠悠道:“我听说啊,庆国这次派了一位郡主过来,要同陛下和亲呢。”众人七嘴八舌开始议论,一人道:“我看这事倒也不稀奇,皇帝娶个妃子再正常不过了。”另一人道:“我记得二当家提过,陛下继位这些年,后宫都没什么人。”聂怀桑摇着扇子,笑道:“可不是嘛,我若是皇帝,准得娶个十个八个的。”
魏婴难得喝了杯酒,自嘲一笑:“是啊,他是该娶亲了。”这话说得极轻,坐在他身旁的聂怀桑没听清楚,奇道:“老三,你说什么?”魏婴摇摇头,掩饰道:“没什么,你听错了罢。”
这个话题很快便被揭过,无人将其放在心上。
夜间魏婴躺在自己的榻上,对着月光,转着腕上银镯。
那一年他出府办事,却在巷中遇见了恶犬。儿时的境遇,让他怕极了这些狗。这条巷子少有人来,他吓得在树上躲了半夜。
深秋的夜很冷,但那个人的怀里却是暖的。
谁又会想到,他久久未归,蓝湛竟会亲自出府来寻他。
后来他生辰那日,蓝湛将这银镯套在了他腕上,说是让他防身。
这镯子,他一戴便是四年。
如今,蓝湛要娶亲了。
原也是应该的。
魏婴收了心中所想,却是辗转难眠。
姑苏皇城。
养居殿内,蓝湛亦是独自一人。
他摩挲着手中玉佩,上头只简简单单刻着一个“婴”字。
这是魏婴,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一步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