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欢喜》7
7
楼下很快进展到了群访环节,程真真接过话筒挤出营业性假笑,正要挽住身边井然,就被后台突然窜出来的人一掌推飞,“哐当”倒地。场面突然便乱了套,台下安保人员吓得赶快往这头冲,兴奋的记者更是争先恐后拼命往前挤,程真真吓得不知所措,挣扎着往后缩。
紫色卫衣白裤子,陈一鸣!
赶在保安按住陈一鸣之前,井然一把将人扯过来,夹抱着冲回后台休息室。
很快“程真真线下遭遇anti粉殴打”的话题登顶热搜,井然的助理灵机一动,趁着别人澄清,顺势反手带着品牌大名又买了几个新话题。这个代言人请的,宣传效果远超预期。
“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没有?没有干嘛请她当代言人?还让她挽你胳膊?往你身上靠?她是树懒吗,一直挂你身上!什么意思你说说?我还是真是看不懂了,离了大谱了都!”陈一鸣自顾自气得不行,在井然怀里闹得跟条活蹦乱跳的鱼似的,帽子很快甩飞。一进门,井然把人放下,口罩也给他扯下来扔地上,正要跟他说个究竟,面前就是扑面而来的信息素冲得他一阵懵。
陈一鸣总是猝不及防给所有人惊喜。
刚分化的Omega还没有稳定的发X期,距离上次搞进医院才过了一个月,谁能料到到陈一鸣越想越气,情绪波动异常无法控制汹涌的信息素,直接喷发来了个当场发X。
井然心中警铃大作,手忙脚乱去翻陈一鸣的包,根本没有抑制剂。陈一鸣的信息素和他一样都是诱导力极强的类型,在他们一墙之隔的外间是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再往外一点是仍然混乱的千人会场。所以只能起身拉过陈一鸣,撕开阻隔贴,先来个咬痕标记稳定他的状况再带人转移。
这一次的陈一鸣神志清醒,他还在生气,虽然身体难耐得违背他的意愿想往井然怀里蹭,但依然推拒:“不用……不用你。别管我!”
“她妈妈和我妈是大学同学,所以请她当代言人确实是走后门。但走的是我妈的关系,跟我是真的没什么关系,我和她一点儿都不熟。”一面说,一面把陈一鸣往沙发里按,试图安抚,“她这种职业根本不会把这些接触看得很重要,可能只是觉得靠着我站得轻松一些,是你想多了。”
这话气得陈一鸣试图从沙发上弹起来跟他吵,可惜实在有心无力,只能扭着身子往沙发里躲:“说了……不……不要你……”
井然被拖得也有些难受,只能跟着附和:“好好好,不管怎样,我往后肯定和她保持距离。现在我们先咬一口,保证轻轻的,你别乱动了,乖一点。”
这头程真真在记者面前盛赞井然舍身护她,徒手解决歹徒勇猛无比,自己非常感谢。那头井然带着信息素稍显平和的“歹徒”狼狈撤退,留下工作人员替他扫尾。等到程真真回到后台羞涩询问情况,试图亲自表达谢意时,只得到歹徒跑了井然走了的噩耗。
带陈一鸣回家已经完全不可操作,井然只能带人去了自己不常住的公寓,Omega抑制剂也送来了。但陈一鸣拒绝使用抑制剂,嘟嘟囔囔说会坏会坏,井然也没弄清楚到底什么地方会坏,更不明白为什么会坏。抬头询问,却只看到俨然失魂的陈一鸣,迷蒙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瞄他,瞄得他忍不住喉结滚动。陈一鸣看得入迷,试探着伸出细白的手指小心翼翼拨弄那颗不听话的果子,井然心里生出一股一种不祥的预感。忙抬手抚着陈一鸣后颈的阻隔贴,试图让这玩意儿更加贴合,最好严丝合缝,千万不要漏出一丝甜味儿。
陈一鸣被他摸得舒服,也学着他的样子往上俯趴在他肩上,揽着脖子隔着他腺体上的阻隔贴轻轻舔舐。一下一下,又轻又软,连自己舌尖都带了痒,都这样了,还记得时不时起身对井然笑,循着本能努力发散着自己的气味。陈一鸣的信息素里搀着井然的味道,这也是个不能被发现的秘密。清甜的蜜桃还未成型,就已经被玫瑰花香彻底浸润,分化后陈一鸣已经没有独属于自己的味道,他的信息素混合了两人的特征,可能是全天下最独一无二的玫瑰蜜桃。
就算没有信息素互相诱导,估计也没谁能受得住这种程度的勾引,反正井然不行,他也是认命了,就算真被发现,被他妈砍成条撕成细丝儿,那也得是自己先过了眼下这要命的一遭。
阻隔贴明明是橡胶制品,他却有一种被陈一鸣打湿浇透的错觉,必须撕下来自己才能顺畅呼吸,随着阻隔贴撕下,丝丝缕缕的信息素久别重逢热烈相拥,一如此刻的他们。
井然已经做好了被他妈锤死的准备,可他运气就是这么好,他妈有事突然去了别的城市,说是给朋友帮忙,就这样又逃过一劫。
事后井然认真研究了Omega抑制剂说明书,又搜集了一些相关论文,终于得出结论。虽然他仍然不懂陈一鸣说的会坏是什么意思,但已经决定了以后就靠自己吧,反正已经这样了。可是避孕这个事情也很重要,得偷偷买点儿装备以防万一。万一陈一鸣有了,井然可能就没了。
时光飞逝,转眼间最紧张的那一年多总算是过去了,陈一鸣终于迎来了自己的18岁生日,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成年人了。可惜今年的生日,他父母和姐姐都不在身边,也是他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没有亲人陪伴的生日。当他知道大家都有事不能陪他的时候,先是生气后是落寞。
这两年发生了很多看起来与他关系不大的事。家里的生意逐渐不景气,父母四处筹谋,姐姐更是花样百出搞新兴产业,但似乎一切仍然朝着颓败的方向发展。与之相反,年仅23岁的井然学业完美落幕,事业更是蒸蒸日上。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上的井然,渐渐让陈一鸣发现自己和他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有时候不大能听懂井然和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更不喜欢表现出来。
没有人知道,无忧无虑的陈一鸣在18岁这年也有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烦心事。可是他自己知道这些烦恼与父母的、与姐姐的、与井然的比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估计也不会有人放在心上,更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人随着年岁渐长,总是会增添许多烦恼,可是大家都说陈一鸣这个人,总也长不大,真羡慕他每天那么开心,一点儿烦心事也没有。
有的。
陈一鸣想。
但也还好吧。
毕竟陈一鸣的每一个生日,井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