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仏英〕别在我的坟前哭,脏了我的轮回路
*如题,是创人玩意儿,ooc,慎入。
*五千+,作者爆字数咯~
———————————————————
〔仏英〕别在我的坟前哭,脏了我的轮回路
“致弗朗西斯波诺索瓦,别在我的坟前哭,脏了我的轮回路。”
这是一向以严肃板正著称的,亚瑟·柯克兰先生墓碑上的一句话。
多么好笑的一句话!它以这仿佛是东方网文的风格出现在墓碑上可想而知是件多么荒谬的事,以致于被提到的那位波诺索瓦先生——也就是柯克兰先生相伴一生直至病逝都陪在床前的伴侣——当场就热泪盈眶,像当年高中他踹亚瑟腿骨那样悲愤地一脚踢在了这块碑旁的空气里。
“柯!克!兰!”我们不难看出也不难想到这位先生心情是多么激动,看上去有许多优美的话语要问候他已经躺在这块板正的白石头及土层的下面还有一个长条木箱子里头的爱人。可惜这里是墓园,黑白灰的色调平白将沉郁的气氛散发到空气里,其他家有人为了泉下亡人哭泣不已,更何况亚瑟那个能和野牛打架的表弟阿尔弗雷德冲上来抱往了他的腿,半大小伙子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呜呜咽咽地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看着琼斯家的独子哭得都气都喘不连贯的模样,弗朗西斯最终放下了另一条要踢出去的腿。
眼前这块墓碑很显然不能像一个活蹦乱跳的亚瑟一样回应他宛如精神有问题一样的踢打,于是弗朗西斯放下了手沉默地站在碑前,凝视着那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作沉思状。弗朗西斯的表弟马修抹了一把眼泪和一边的阿尔弗雷德咬耳朵:“阿尔弗,我仍然不敢相信这是亚瑟先生说的,呜,你说这句话真的要刻在亚瑟先生的墓碑上吗,呜。”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向那句话上瞄,可还是忍不住。他一想到再也看不见亚瑟先生那双祖母绿色的温柔眸子眼泪就不禁向外涌,但看到那句话时又忍不住想笑。
悲伤的哭泣与欢乐的笑容交错,真是一副奇异的图景。
被他问话的那人连喘好几口气才勉强缓过来:“谁叫这话真是亚瑟自己说的,我们总不能把那块石头掀开再刻一遍。亚瑟要是还在一定会气得大骂一声“荒谬”的。亚瑟严肃了一辈子就让他最后放纵一下子吧,老天,我真希望他回来再说教我一通, 只要他能回来就算算他要给我一盘他做的手工司康我也不会拒绝的。”
每个人在这块基碑前都会在淌下思念的泪水之余忍不住嘴角的勾起。这样一个真正疯狂的做法!每一个人都知道亚瑟和他的丈夫朗西斯是一对儿欢喜冤家,从恋爱到结婚他们没有一天不吵吵嚷嚷的,在亚瑟生病的那段日子里他们倒是是安静了下来,像一对儿普通夫妻一样过了一段温柔的时光。但被秘密叫去的阿尔弗雷德和马修做证,亚瑟其实一直在蓄着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亚瑟只会把对自己丈夫的嫌弃之情刻在墓碑上给所有人看,好像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丈夫站在那块切割方正的大理石前气得跳脚却又没法再和土层之下的人呛声的样子,并以此作为对自己那个打嘴仗从来不肯让人,打架水平也不分上下的丈夫的终极报复。
好你个柯克兰,不惜放弃自己死后名声也要气死我好让我早点去地下和你打一架是吧,哈,真够豁的出去的。亚瑟·柯克兰的丈夫本人表示有被攻击到。
我就应该让王耀早点算算,要是八字不合我就该早点跑路,对了,那个一脑子莎士比亚的伪绅士怎么可能想的出这种句子,肯定是专门去问来的,我就说为什么我之前动他手机时他那么恼怒,还学会了反来要我的手机,并在看到一通讯录的女名后冷嘲热讽了一天。法兰西绅士学某人翻了一个白眼以表示自己的愤慨。
…………………………………………………
这场葬礼很快就结束了,但弗朗西斯的悲愤远没有停止。这种悲愤一直持续到当天的半夜,弗朗西斯悲愤地起了床,认为自己该去做点什么。
穿好衣服,下了楼,弗朗西斯对着一层的马修和阿尔招呼了一声:“亚瑟那……人气死我了,我被气得睡不着,去买束他最恨的玫瑰气气他。”
并没有回响,两个小伙子白天哭到几乎晕厥,现在睡得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多大的动静都无法唤醒他们。弗朗西斯却并不在意,权当招呼过了,披上风衣,一脚踏进浓浓夜色笼罩的世界。
在深夜十二点的大街上找一家还开着的花店,对买花的顾客和已经歇息又被叫起来的老板都是一种折磨。但法兰西绅士今天对这种不礼貌又累人的行为有着格外的耐心,在大街上优哉游哉地一家家找着,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还心情颇好地买了一瓶红酒。
当然,在前面就说过,在深夜十二点的街上找玫瑰是一件困难的事,弗朗西斯到底没有找到一家还开着的花店,最后只好买走了一束摆在花店门口的花束,并为明天开门的店主留下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惊喜。
看着墓碑上那句话,他就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亚瑟·柯克兰!他要疯了!
………你猜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划分界………
白因为天早已经来过一遍,弗朗西斯轻车熟路地三拐两拐绕到了亚瑟的墓碑前。天色太暗怎么了,他光用手指感受就能分辨出那个人名的笔画走向。
“弗朗西斯……别在我的坟前哭……脏了我的轮回路……”弗朗西斯在夜色里咧开一个笑,搭配着周围缭绕的香火显得格外渗人。
啪嗒,啪嗒,夜很静,有液体滴入泥土的声音。
“亚瑟·柯克兰,你真是一个一辈子都没学会好好说话的笨蛋。”
“你让我不要在你的坟前哭,你听,我哭得够大声吗?”
眼泪沿着下颌流下,冰冰凉凉的感觉在衣领初弥漫开,像有个人把自己冻得僵硬的手伸进了他的衣领里。
弗朗西斯靠着那块冰凉的墓碑坐下,拿出了手机,一划划到通讯录,拉亮了给亚瑟看,手机微弱的荧光照亮一小片地方,处在光照下的泪痕泛着细细碎碎的光。故意用那种要气死谁的语气大声念起来:“南希……删掉……朱迪……删掉……曼迪……删掉……克劳迪娅……删掉……亚瑟·柯克兰……我将永远保留。”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红色的标,白的警告反复跳出,弗朗西斯却全然不在意,只是偏着头好像在和身旁的爱人低语。眼前闪过的,那日的情景。
“弗朗西斯,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这些女士都是怎么回事,不要再和我说只是一些温柔的或聪慧的或可爱的小姐,了,这些词语你已经用过无数遍了。”
手机摔在医院洁白的被单上,白亮的界面和苍白的床单颇有些相似。
“哦,那只是一些温柔聪慧可爱的小姐罢了。”
弗朗西斯毫不在意地把手机关掉揣进兜里,自然地一屁股坐到床边上。
“……弗朗西斯·波诺索瓦!你个红酒混蛋!你就是想早点把我气气死,然后找这些温柔聪慧可爱的小姐中的一个恩爱有加地度过余生吧!滚吧!”
亚瑟白着一张脸,十分不绅士地一根食指直怼着弗朗西斯的鼻尖。
“好了我的亚蒂,现在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你会好起来的,你看见这两条在你瘫在床上期间行动矫健的大长腿了吗?它们等着一个活蹦乱跳的亚瑟·柯克兰出院以后在他习惯的小腿中间狠狠来上一脚呢。”
弗朗西斯伸出双臂,把那双隐隐荡漾着水光的祖母绿色眸子捂进怀中,虽然亚瑟剧烈地颤抖着,抑制着,可还是有湿意在肩头弥漫开来。
“你……怕不是……个受虐狂。”高傲的亚瑟·柯克兰先生是向来不愿在嘴上认输的,弗朗西斯一下一下地在那头金发上抚着,半短不短的金发有点戳手,但摸起来是柔软的。
笨蛋亚瑟。
“笨蛋柯克兰!”
弗朗西斯忽的吼出声。亚蒂真的很不会演戏,连想逼他走的辞措都说得那么拙劣,拙劣地让人一眼就看穿。明明相伴这么多年,他一直关注着亚瑟,他的一丝动静都看得明晰。
亚瑟翻他的手机想气他,亚瑟旧事重提想逼走他……话里话外有意无意暗示他不要吊死在他这棵半截枯死的病树上,去找新的人,让弗朗西斯好好度过没有他的后半生。想推走他,让他过得好,又舍不得他,用最轻的力气拉住他的一截衣角,打定了注意要是他一走,就收起自己的所有惦念祝他远走。
可弗朗西斯还是注意到了那最轻的一点动静,舍不得让亚瑟的手落空,于是他转过身来,把亚瑟抱进怀里。
没办法啊,吵吵嚷嚷一辈子,弗朗西斯实在太了解亚瑟了啊。甚至知道他最喜欢玫瑰,知道他最讨厌玫瑰。
一开始喜欢玫瑰就是天然的喜欢;后来讨厌玫瑰是因为弗朗西斯的座位上总堆着女生们送他的玫瑰,亚瑟觉得自己送的那一支像是被遗弃在了花团锦簇的热烈背后,落(la↘)在边角处孤单直至凋零;后来又喜欢玫瑰了是因为弗朗西斯退回了所有女生的花,并送给了她们巧克力作为青春的补偿,只对他,弗朗西斯买了一大捧玫瑰和手作的甜点送到他面前,从花束最中央抽出那朵玫瑰插在自己心口。
想到这里,弗朗西斯笑了一下,害得他差点把一朵玫瑰插进亚瑟的香灰炉里。
现在他又背靠着亚瑟的墓碑坐着了。
“亚瑟,你知道吗?你的好多小秘密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哈,明明清醒着的时候严防死守不肯说的话,一瓶红酒下去刺猬的刺就醉软了,连我把红酒泼进了你的红茶包储藏箱这种事情都能原谅了,好说话得不得了,虽然你醒过来以后死活不承认就是了。”
弗朗西斯把红酒开了盖,然后抬起手臂,举起来——浇下去。
“嘿,亚瑟,亚蒂,弗朗西斯的小金色毛虫,现在我把你灌醉了,你该说真话了吧。说吧,其实是不希望哥哥喜欢别人的对吧?”
鲜红的液体穿过那修剪整齐的金色鬈发,滴到地上,滴到碑上,混着眼泪苦涩的味道,滴在这——抵在这掩埋他爱人的土层上。
他感觉自己有点醉了,怎么会呢,哥哥的酒量没那么差的啊,一定是为了照顾家里那个红茶精,多年没喝酒退步了吧。
“哦亚蒂,你不是不让我在你的坟前哭吗?你听,我哭得够大声吗?”
“马修和阿尔都成年了,我们身边的朋友都有伴了,就我孤零零地在世上,”他赖皮地断开自己与所有人的关系,“像多年前你收留那个在你门前睡着的醉鬼一样,把哥哥拖进家门吧,我知道亚瑟其实是不舍得哥哥孤孤单单一个人流落在外的对吧?”
八分钟前出发的阳光终于到达地球,第一束璀璨的金光爆开,落入弗朗西斯逐渐合上的眼底。
恍惚间,他看见亚瑟打开了门,在看见是他以后惊愕地向后跳了一步,然后对他伸出了手,嘴里还嘀嘀咕咕着“不是为了你”,而他想起当年那个表白后激动得一宿没睡,半夜跑去恋人家门口靠着的傻小子,想着,这次要多抱一会儿。
…………………………………………………
在马修和阿尔看到桌面上那封信然后发疯地赶去墓园时,弗朗西斯已经合上了双眼。额角的伤口滚下血珠,像一朵最鲜艳,最绮丽的玫瑰。
信件上仔细交代了弗朗西斯的身后事,还贴心地附上了几家推荐的机构,一看就知预谋已久。信件的最后是一句英文:
To My Last Rose.
致我最后一朵玫瑰。
…………………………………………………
后来呢?
后来啊,有很多人慕名前来这间墓园只为一睹那合葬墓,墓碑上刻着两句风趣的话:
“致弗朗西斯,别在我的坟前哭,脏了我的轮回路。”
“致亚瑟,你听听我哭得够大声吗?”
底下刻着一行两块碑连起来刻的字:
“致我最后一朵玫瑰。”
人们传颂,是他们的爱,浓烈到贯穿了他们的生命。
———————————————————
消息传到王家,伊万在沙发上倚着,表示唏嘘:“好歹那两个人死在了一起,按你们中国的说法,这就叫‘同归’,也算是圆满了。”
王耀磕着瓜子:“哪来的圆满,弗朗西斯找我算过,他俩就是个天生相合的冤家命,死了也要纠缠不休的。”
…………………………………………………
弗朗西斯被亚瑟一把拉进了门,他的恋人还是同以前一样老用粗暴的动作来掩饰自己强烈的感情波动,这害弗朗西斯的小腿狠狠砸到了门框,不过弗朗西斯全然不在意,只是微笑看着亚瑟。而亚瑟自从拖他进门以后就羞恼地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喝茶,只留给他一个挺拔的背影。
“亚瑟。”
“干什么,弗朗西斯?按地上的时间来算现在距离我的葬礼也不过才不到一天!没了我连一天都活不到,我怎么不知道波诺索瓦先生是个这么能干的人。”
“没什么。”能看到这样的你,不被病痛折磨的你,真好。我宁愿听一百句你健康的骂声,也不要你一句弥留之时的软语。
亚瑟杯里的红茶一滴没动,某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他知道这是亚瑟在担心他,他也知道亚瑟知道他知道,但亚瑟从来没改过,算是亚瑟一种独特隐晦的表达方式。
再隐晦也没关系。弗朗西斯笑起来,他会读懂他一切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爱意,亚瑟永远不用为了自己的寡言害怕,弗朗西斯会用最热烈的爱意包裹他。
“以及,为什么你跟着烧下来的只有一大束玫瑰花啊?你好歹烧一沓子英镑带下来啊?烧钱什么的多符合你的浪漫美学。”亚瑟一扬手,那捧玫瑰在空中画出一方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砸中了弗朗西斯的胸口,痛快!他早想这么干了!
“粗眉毛英国佬别侮辱浪漫美学,有本事你爬上来告诉我你在下面快饿死了,求我带点钱下去,那我肯定给你烧啊!”
“哈,死胡子你是不是想打架?”
“来啊!”
果然,无论在哪里,爱是爱的,和谐是不可能和谐的。红茶茶汤和玫瑰花瓣纷飞的现场,就是独属于你我的爱意颂歌。
…………………………………………………
伏笔和碎碎念: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后面,没有给出明确否认。
*阿尔、马修和弗朗西斯一起住是因为亚瑟生前的嘱咐,亚瑟太了解弗朗西斯了,知道弗朗西斯可能会殉情,特意让他俩看着(当然最后没看住)。
*弗朗西斯其实早就让王耀算过了。
*弗朗西斯白天表现那么暴躁是因为他知道亚瑟吩咐过那两个小的,如果他难过晚上一定会看牢他。
*亚瑟用的都是“半辈子”,弗朗西斯用的都是“一辈子”,亚瑟想的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弗朗西斯想的是我只有你这枝花。
———————————————————
*哈哈拖更鸽子汤回来咯!
*ooc致歉!是创人文学,各位就高抬贵手放过作者吧。(=v=~⭐)
*芜湖!只要心意相通就不算虐!我的笔下基本不会有不长嘴的情侣,所以我真是个妥妥的甜文选手啊(表脸)!
*嘿嘿,下一个会甜的!下一个(可能吧)我要迫害我的本命红色组!会是机场遇娃+夫人三年的混合梗!(邪恶地笑)相信我,会是沙雕(真诚脸)。
*写了一天,净四小时,作业写不完了要。QvQ
*求赞求评!用热度把这只鸽子煮了,她就只能从锅里爬出来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