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抗美援朝
对一个国家、民族落后的痛苦体味最深的,莫过于她的军队。
五圣山前的两个小山包──597·9和537·7北山高地。这两个高地背后的□地里有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叫做上甘岭,这场战役我
方叫做“上甘岭战役”,美方称之为“三角形山战役”。
美国人至今也想不通,上甘岭为什么会打不下来。
十九岁的贵州苗族战士龙世昌,闷声不响地拎了根爆破筒冲了上去,敌人炮兵实施拦阻射击,一发炮弹将他左腿齐膝炸断。目击者几十年后回忆道:“那个地堡就在我们主坑道口上面,隔出四五十公尺吧。高地上火光熊熊,从下往上看,透空,很清楚。看着龙世昌是拖条腿拼命往上爬,把爆破筒从枪眼里杵进 去。他刚要离开,爆破筒就给里面的人推出来,哧哧地冒烟。他捡起来又往里捅,捅进半截就捅不动了。龙世昌就用胸脯抵住往里压,压进去就炸了。他整个人被炸成碎片乱飞,我们什么也没找到。”
黄继光爬到最后一个地堡前的时候全身也已经七处负伤。他爬起 来,用力支起上身,向战友们说了句什么,只有指导员冯玉庆省悟了:“快,黄继光要堵枪眼。”牺牲后的黄继光全身伤口都没有流血,地堡前也没有血迹── 血都在路途上流尽了。
随手抓把土,数出三十二粒弹片,一面红旗上有三百八十一个弹孔,一截一 米不到的树干上,嵌进了一百多个弹头和弹片。
我们没有足够的大炮,甚至于没有足够的反坦克手雷,当时前沿阵地上的战士们唯一希望的是多给配点手雷,因为这个东西“一炸一片”,炸碉堡也比手榴弹威力大多了。可是,黄继光手里仍然只有一颗手雷,因为这个东西我们造不出 来,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去进口。美国人可以动用B-29去轰炸一辆自行车,而我们手里的反坦克手雷只能留给敌人的坦克,用来炸碉堡就算是很奢侈了。当年 的美国随军记者贝文。亚历山大写道:“(中国)部队进攻时,通常主要依靠轻兵器、机枪和手榴弹。只有对付最有利的目标时,才肯动用迫击炮。”
这就是我们可爱的战士──他们从不和自己的中国讲条件,没有任何奢求, 决不会因为没有空中支援放弃进攻,决不会埋怨炮兵火力不够,决不会怪罪没有足够的给养,只要一息尚存,他们就绝不放弃自己的阵地……他们甚至可以在长津湖零下20度的气温里整夜潜伏,身上仅仅只有单衣;他们可以在烈火中一动不动;他们中的每个人都随时准备着拎起爆破筒和敌人同归于尽……
3·8平方公里的狭小面积,一日之内落弹30余万发;一万余人,要对抗七万多敌人;前沿阵地上,经常是一两个残破的连对抗一两个齐装满员的团,而且几乎没有炮火支援,弹药也常常补充不上,一桶水、一箱弹药、一个苹果常常 是牺牲好几条人命都不一定送得上去……
上甘岭战役中,危急时刻拉响手雷、手榴弹、爆破筒、炸药包与敌人同归于尽,舍身炸敌地堡、堵敌枪眼等,成为普遍现象。 普—遍—现—象
上甘岭的鲜血会不会被遗忘?七十年了,灵与肉都化为了清风明月,值此七十年祭,谨以此文悼念先烈于地下,希望大家能和我一道,摒除一会儿生命中的物欲,回忆一下那个不可思议的年代。
后记
今日为数不少的所谓“历史学专业的学生”,伊等尽可以在秋风萧瑟的十月,倚坐在华氏与摄氏温度均堪暖和的房间里,歆享伸手即得的吃食与饮料,轻点鼠标,柔抚键盘,大言不惭地诋毁这支军队,讥讽嘲笑毛主义大红旗恣肆招展下人海战术的愚蠢滑稽,呆板机械的战术指导下尸骨成山得不偿失的屡屡失着;尽可以在曝晒稍久便痛苦恹恹、听见炮仗响便心神惶惶的前提下,在对战争历史以及基本的军事常识一无所知——更多时候是不懂装懂——的颟顸浊腐中,在现今生活的滋植灌注的漫天豪情与自以为是的大气候氤氲下,上蹿下跳,手到擒来,矻矻然借助网络传媒,大哉伟哉,詈骂咒辱当年出国作战的百万大军,对涉及“合法性”种种的问题指手画脚,呕秽语以飨奸;尽可以戴上自诩公允客观的羽帽,手握戗残不全的所谓“解密材料”,在未有全面通览的情况下便断章取义,管窥蠡测,横加指斥,大张挞伐,将当年决策的内幕环节种种大而化之为战争的可笑与军队的可悲,亦即武装力量作为政治工具徒然损耗的无可奈何,在津液纷飞催人尿下的一番宏论后,将对平素不满生成的不堪呓语,一朝哄然喷薄,骤然宣泄至七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将化粪池般恶臭的痞子腔调熏香装裹,登时化作公知般犀利的金口玉牙,以窝里横的穷凶极恶、文化暴民的横肉嘴脸,恬不知耻地阉割军人的尊严,桡桡嚎叫,赳赳跳梁。伊等稍闻相左意见,即刻鬃毛冲冠,如喝满盆鸡血,厉声折辱,摧挞批判,戴帽盖戳,打棍喊号,不一而足,殊属拿手好戏,独门绝技!“五毛”、“粉红”云云纷至沓来,钩戟长铩,锐利无过于此,岂为言语所能尽述?非此即彼,非对即错,非东即西,翻来覆去,颠三倒四,推倒之后又推到,否定之后再否定。几十年循环往复,未见多少长进。自谓博览群书,实则腹中无物。真正的滑稽,真正的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