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095【冰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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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林子诚返回长安君侯府，与杨撷湲互诉衷肠。杨撷湲坦言心中仍有李撷扇一些影子，似乎挥之不去。
“我现在就算是立刻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林子诚突然道。
杨撷湲突然推开他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这么晦气的话？”说罢，她轻轻在他嘴上拍了一下。
“我真的很可能哪天就没了……与其那时死，还不如死在最好的时候。”林子诚默道。
杨撷湲瞪大了眼眸道：“你又中什么毒了？还是有重伤？”
“都不是，这次是会有别人来要我的命。”林子诚道。
“你说明白！”杨撷湲急切地道。
林子诚道：“哎，刚不是说了嘛，凌骢被绝音谷的乱石压下去，多半是给压死了……”
“那个设计陷害你的老东西，他死了不是正好吗？”杨撷湲插嘴道。
林子诚叹了一口气道：“嗨，他要真死了就好了。可他是个深藏不露的内功高手，我怕那些乱石压不死他。当时绝音谷众人怕官兵反扑，就急急忙忙离开了，没有机会去确定凌骢死透了没。万一那家伙没死，他恶狗回笼，必要置我于死地！况且，陛下让我接过长安治权时，命我一年之内筹集五十万两白银以充军饷。这些日子以来，我又是中毒又是受伤，哪里管过城里的事务？又哪里弄得来五十万两白银？这期限一到，我同样罪责不浅，很有可能被陛下以玩忽职守的罪名问斩……”
“你中毒，是凌骢害的；负伤，是为救长安城。因为这些事耽误了筹措军饷，这怎么能怪你呢？”杨撷湲十分不满道。
林子诚摇头道：“话虽如此，但陛下要的就是白银，银子不够，那就是我的罪责。至于中间在我身上有什么曲折变故，他可不管。”
“那这皇帝也太狗屁不通了！”杨撷湲失口大骂。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林子诚道，“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解决这两个难题。”
一边是恐怖狡猾的丞相凌骢有可能死而复生反扑一口，另一边是穷兵黩武的暴君杨俑有可能龙颜大怒降罪于己。虽然这“两座大山”正压在林子诚的心头，可是他好像并未因此太过烦恼……或者说，这种难题对于他来讲，远远比不上和杨撷湲闹别扭为他带来的痛苦。
杨撷湲只想了一会儿，便道：“先下手为强。”
“对，先下手为强。”
杨撷湲一拍桌子：“你去参凌骢一本，告他以权谋私，向燕国贩卖人丁！”
“咱俩终于想到一块儿去了！”林子诚笑道。
“对呀，你跟皇帝提这事儿，对皇帝自己不是也有好处吗？兴国的人力本就不如燕国，他还倒卖人到那边去，皇帝能不恨他吗？！”
可是，参倒当朝丞相，谈何容易？林子诚道：“话虽这么说，但凌骢绝对不是如此就能被参倒的。你想想，陛下他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耳目，丞相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他怎会不知？可他为何从来没有怪罪过丞相？”
“这……”这杨撷湲就不太明白了。
林子诚在来回的路上，其实已经仔细思索过这些问题。他道：“我觉着，陛下当年登基，受凌骢大力相助，欠了他的情，这是其一；凌骢当了这么多年丞相，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不说，光是凌氏的亲族，就有不少人安插在朝中各处。不管是官府还是军中，他们都已经身居高位。这些人差不多全都在家乡侵吞田产，参与了凌骢倒卖人丁的生意，所以兴国的流民才这么多。陛下若要此时将凌骢连根拔起，非得朝野大乱不可。如此的代价，恐怕陛下不愿意承担……”
“那这皇帝也怪可怜的。”杨撷湲听了他的一席话后，说了这么一句。
“怎讲呢？”林子诚问。
“他若明知丞相正在于国不利，而且越是留他一日，越是于国不利，他还不得已只能留着丞相，不是很可怜吗？就好像一个家中，仆人做大，反噬其主，主人却因为这个家只能被这个仆人打理，继续留他在身边……”杨撷湲道。
这正是帝相之间最为尴尬的冲突。林子诚也频频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
“哦！所以皇帝需要你！他需要你这样一个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去冲击丞相那边的阵营。我说他怎么总给你那么多赏赐，又许以高官厚禄呢……不会就因为你长得白净看着顺眼吧？”杨撷湲恍然大悟道。
“聪慧如你，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林子诚和杨撷湲顿时笑作一团。
可是道理想明白了，不代表问题就解决了。兴帝即使需要林子诚，但是他是否认为如今的局势已经到了要忍痛消灭凌骢势力的程度？
“弹劾凌骢，这招无论如何都要一试。可怎么参他，还得仔细想明白。等上官珑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去见他吧。”林子诚道。
“好，早该这样了！”
话及此处，管家黎小多叩门而入，呈上数张字条：“侯爷，各地军报，天下大乱哪！”
林子诚一一读来，内心如同黄河九曲：
第一张字条打开：西域联军退出玉门关。“嗯，看来西域短期之内不会再发难了。”
又开一张字条：燕龙鼎王赴金陵，整顿水陆大军。“不好，看来朱再青与杨昭惠之间，要有一场恶战……”
再看另一张：剑阁剑门关万余民夫造反，自称剑阁军。叛军声势浩大，肆虐一方。现蜀汉渠已断，汉中城告急。
“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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