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为了主上爬墙4
【主上快走!】
阿四深知自己这猫的身体终究比人差了太多,必不可能拦下几个,但至少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好给主上争取逃脱的时间。
一如前世。
蓄力,阿四的身影鬼魅一般刺入杀手之们之中,血随之从他们的要害处喷出,若非此事真实发生着,谁都无法想象一只小小的宠物猫能如同猛兽一般收割人命,她疯了一般进攻着,从未被打磨过的尖牙与利爪不输刀剑,展示着它们的主人这段时间从不松懈锻炼的成果。
但杀手的数量太多了,尽管阿四尽力牵制,仍有不少杀手围向了白言,并没有给白言逃脱的空隙。
还不够,还不够强。
阿四堪堪回到白言身边死死咬住一个杀手的喉咙将其扑倒在地,血液那粘稠滚烫的触感叫她几乎陷入疯狂。
她要杀戮,她要不停杀,杀更多的人,她要……保护主上。
身体里翻滚的血随着加速的心跳流动更为剧烈,仿佛要破出血管,阿四感到浑身滚烫,她似是发泄似是痛苦地撕扯着爪下的尸体,继续扑杀起来,她的身体也不断拉长变化,毛发逐渐褪去,人类的体征越发明显。
白言眉头一挑,不紧不慢从一个购物袋里拿出了一个兽人专用项圈,递出去道:“阿四,戴上。”
正在化形的阿四眨眼间回到白言身前,拿过项圈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戴上,衣物随之出现在了阿四身上,没叫旁人窥见半点不该看到的。
忽然化为人的阿四并没有迟疑太久,她随手拾起一具尸体手边的刀,不过是挥舞几下,前世那熟悉到麻木的专为屠戮而培养的技艺便都回来了。
狠狠将最近的一个杀手贯穿于刀尖,阿四还未变化完全的眼睛只余一条竖线,映在其中的人影都被斩为两半。
阿四的战斗力肉眼可见地提高,即便是刀尖上舔血的杀手们,也不可避免地开始害怕了。对方身上那仿若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气息,将死亡的感觉切实压在了他们身上。
杀手们退缩了,但他们的目标还站在那里,两手依然稳稳拿着她买的那些东西,神色淡然仿若在一片杀戮中不过是闲庭小憩。
想到他们主子给他们下的死命令,还剩下的几个杀手互相交换了眼神,后退了几步。
一股不祥之感让阿四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砰!”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刺鼻的味道伴随着灼热的温度袭来,阿四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那一刻她只觉自己的身体还是太过笨拙了,只能够堪堪来得及挡在白言身前,却又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道拉到一旁,那力道十足的滚烫擦着她的鬓角而过。
“他居然碰这东西。”
冷到极致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阿四下意识看过去,便见到了白言那难得一见的怒颜。
接下来的事情阿四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她好像只来得及接过白言递给她的购物袋,随后就是劲风而过,那几个残存的杀手应声而倒,白虎优雅地踩在尸首之上,漂亮的白色皮毛在漏下的阳光点缀下闪闪发亮。
阿四下意识想要俯首,但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无法从白虎身上挪开。
【很好,阿四,不要怕我。】
白言对阿四的反应很是满意,不急不缓地踱步向阿四,她的兽型称不上威猛,但被覆在皮毛下的肌肉每一块都充满了力量,只是寻常地靠近,就足以给对方带来窒息一般的压迫感。
阿四不例外地开始浑身颤抖,就在白言即将走到跟前时,她“喵”地一声变回了小黑猫,眼神带着茫然蹲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面前的大白虎。
白虎似是愉悦地眯起了眼睛,竟是低头舔上黑猫的脑门,一路推到尾根,叫反应过来的黑猫直接炸毛炸成了毛球。
于是再从无人小径出来时,白言依旧是那副清雅的模样,只是身后多了个面红耳赤低着头的黑衣女子,两只手里满满当当拎着购物袋。
出去的时候是避开所有耳目出去的,但这次回来,白言却丝毫没有要掩饰的意思,不仅从正门进入,还带着人形的阿四一起,而那些守卫似乎也没有惊讶的意思,照常恭恭敬敬放行,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阿四对此本就感到奇怪,但在真正进入老宅后,她发觉整个宅子里的气氛都很不对劲,里面的人和平时的人都不一样,一个个见到白言后都噤声垂首,可见异常恭敬。
“整顿一下家风罢了,阿四不必奇怪。”白言总是能够知道阿四在想些什么,“将这些东西放到我的房间去,还有一件事需要阿四去做。”
“是。”
听到主上有事情要吩咐,阿四即刻不再多想,加快脚步轻车熟路地……轻车熟路地跑向了她经常爬的那根水管,身体轻盈地运起轻功到达了那个熟悉的窗台钻了进去。
片刻后又钻了出来从窗台沿墙而下,乖巧在白言面前站定。
“你……”白言眼神复杂。
“主上请吩咐。”阿四并没有觉得自己方才用人形爬墙的行为有何不妥,照常低头请示。
白言舒了口气,只是轻轻抚过阿四那直直立起的猫耳,便道:“阿四,可要护好我。”
“在所不辞!”阿四即答,身后的尾巴愉快地卷出一个圆圈。
开道的活计称不上顺利,但对阿四来说也并不困难,那些反抗的人中并没有多少真正竭力的,很多都不过是象征性攻击几下,便被她家主上一个眼神压制在了地上匍匐。
他们都害怕她的主上。
阿四从这些不停颤抖的身躯与无不恐惧的眼神中清晰明白了这件事。
沉重而华贵的木门实际上也不过一击即破,与白言长相相似的青年蜷缩在墙角,一双虎耳向后紧贴着头皮,憎恨的眼神却是向着阿四的。
“你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厉害的人!”
青年近乎咆哮地说出了这句话,像是要掩饰自己的恐惧。
他恐惧自己的姐姐,恐惧到不敢将憎恨对准对方,只能憎恨起她身边的人。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碰那种东西的?”白言看向自己弟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物,锁定对方的金瞳泛着机械般的冷质感,“你想除掉我,就尽管凭本事来除,自己不敢,就培养杀手,白家向来如此,你做的没错,但……”
白言停顿一下,走到青年跟前,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来直接抵住了对方的眉心:“谁准你碰这种东西的?想毁了白家吗!”
枪支对兽人来说是绝对的禁忌,没有一个兽人被允许忘记百年前枪支对兽人一族带来的苦难,那是耻辱,那是压迫,一个兽人怎能持有枪支?
“我……”青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蜷缩在白言的脚下发出呜咽声。
他如何不知道他做了一件多么可耻下贱的事情,但他想要杀死恐惧的欲望已经超过了一切,他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欺骗自己不再害怕,告诉自己能够战胜,甚至就在几小时前还可以告诉自己她的姐姐不过是个平常的女人,但对方却只需要站在他的面前,就可以将这一切努力和幻想都轻易打碎。
她依然是他永恒的梦魇。
看到青年这样,白言却是笑了,笑他的弟弟软弱,也笑她分明什么都没做,只因血脉就足以让血亲待自己如此。
怕她,恨她,想杀她,甚至不惜抛弃尊严。
“走吧。”
白言像是忽然累了,手一松将手枪落到了地上,她转过身向外走去,即便青年已经将那把枪抢到手里对准了她,她也没有停顿分毫。
阿四在她身后。
青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落在那黑衣女人的眼中,她不会让他成功。
他的姐姐,从不会让他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