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你【黑琴】（二十二）
“你看到的记忆里没有初春和佐天？”白井又确认一遍。
“嗯……”凉风迟疑着回答，本身就不自信的她面对白井神色的变化，加上这件事没有人能够帮她佐证，她说的就是一切。让她倍感压力。
“抱歉。”
她或许无法再继续帮白井黑子寻找御坂美琴。凉风忽然很害怕白井她们抛弃自己，她还什么都没有达成。
同是一团乱麻的白井没能立刻腾出精力关注凉风的变化。之前她期望凉风的内在能变成御坂美琴，又害怕凉风真的变成御坂美琴，两种矛盾的心情在她心底互相倾扎。此刻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失望。凉风没理由欺骗她，她看到的御坂美琴的记忆并不是完整的，白井黑子在御坂美琴的过去中占据的比例不大，就算全部灌输进凉风脑袋里，她也变不成御坂美琴。可是如若是此，昨天她经历的那一幕又是什么，御坂在她面前显现真的只是错觉吗？或者说是食蜂的手段？不对，应该不是，那家伙的话倒是真的没有假的。
难道是她们现在达成的条件只能让凉风看到御坂美琴关于白井她一个人的记忆？毕竟她们还完全不了解凉风为什么能和御坂的记忆连接，各种可能性都存在。
“白井学姐？”凉风看白井眉头越蹙越紧，不禁轻声询问。
“嗯？”
“你没事吧？”
“怎么了？”白井露出清爽的笑容，抱起放在身侧的刨冰准备继续吃。
看到白井不在意，凉风反而更加揪心，“我还能继续帮你们找御坂学姐吗？”
“嗯？”刨冰融化大半，白井正打算直接喝，“当然啦，我们又没有其他的线索。”
“可是……”
“只能想起一部分的记忆又不是你的责任，而且……”白井笑着安慰凉风，大概她心里不希望这个女孩成为御坂替代品的想法更坚定，同时她也不想看到凉风为她们的事情自责受伤，“会只看到关于我的记忆，不就是说明我在御坂学姐心中的位置很优先吗？”
说笑的。
到现在她仍旧不知道，在深爱的人心里，她占据多少空间。
可能凉风只能看到关于她的那部分记忆是因为那些根本不重要。
白井垂下眼帘，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怀疑，她存粹的爱意里面应该对御坂抱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即使她所有的付出都等不到回报，即使她只能在御坂的心中占据一小片天地，即使永远都无法让她理解真正的心意，白井对她的感情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可是……
时间也许真的会改变很多……
早知道，果然还是……
白井叹气，“凉风同学，你问过我的吧。如果能见到御坂学姐，我想对她说什么。”
白井虽然笑着，可是神情却异常认真，使得凉风不自觉正襟危坐。
“我或许……不，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只有一件。”白井抬眼，透过嫩绿树叶的间隙，循着金色光芒，蔚蓝的天空似是终点，却好像又是起点。
“我本来以为我想跟她说的话，接下来的一辈子都说不完，但是实际上我可能只是想确认，希望再一次见到她的理由只有，想要让她告诉我，在她心目中，我究竟是……”
白井黑子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是占据的地位，还是算什么……也许想知道她是否能回应她热切的感情。
又或者什么都不是。
“御坂学姐一定是喜欢白井学姐的。”凉风突然说道，她凭借直觉和迄今为止看到的御坂美琴的记忆想象接下去的话语。白井肩头一颤，像是要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凉风身上，可是眼瞳中却占据着悲戚。
凉风嗫嚅，“御坂学姐看着白井学姐的时候总是那么温暖，一定是因为喜欢才会在记忆里呈现的那么美好。”
白井掩饰不住失望，她比凉风更了解御坂，自然知道她深爱着这个世界，或许她大部分的记忆都是如此美好，而且这些记忆只是对凉风而言，仅有白井存在，实际全部的画面里还有其他人，御坂的温暖可能只是顺便。
纤长睫毛疏影落在清澈的瞳孔里，白井没有心思寻找现在心境悲伤的原因，越是深入回忆御坂的细节，不安的情绪就会成倍拍打在心头。
“大概她的喜欢和我的喜欢不太一样。”白井声音沙哑，她从未对凉风表达过她对御坂的真实情感，所以凉风理解的喜欢一定也不是她真实的喜欢。
“说起来，你好像也跟初春说过有想要见到御坂学姐的理由吧。”
白井话锋一转，继续讨论她的事情，她马上就该绷不住了。
凉风想了一会儿才挠着头说：“那个大概已经不重要了。”
“为什么？”白井不解。
“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像看到的记忆无法完全表达一样，凉风对自己的变化也不是特别了解，她只能用想象来弥补变不成语言的那部分，“可能是我这些天总是看到御坂学姐的记忆吧，她的坚强好像也传递了一些给我，尽管我还不能理解乐观面对这个世界的意义，但是总觉得以后我会理解，我现在正在往妈妈希望的那条道路上前进。”
白井的提问让凉风用第一次用自己的感情探索御坂记忆的神秘，身边白井瞪大眼睛，眼前明明就是凉风翼，却有御坂的影子若即若离，宛若路灯下长长的人影，在灯柱细长的黑影左右飘摇，一旦重合，淹没其中，就让人无法分辨究竟是哪一方在上，哪一方在下，又或者她们融为一体。
心脏颤动起来，期望的那部分蠢蠢欲动，凉风或许还是会在特定情况御坂完全重合，白井无法抑制膨胀的痛楚。为了知道答案，她或许真的会伤害，不顾一切，让结局的每一个人都痛苦。
如果凉风失去灵魂，如果御坂只有灵魂归来，如果她等到的答案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那个……
“啊，不好了，时间要到了。”凉风突然抱着刨冰站起来，神色慌张道：“抱歉，白井学姐，我要去看医生了，你有事再叫我。”
凉风匆忙离去，白井对她的背影伸手，挽留的话语却卡在喉咙里灼痛。手机突然想起来，是初春打来的。
“白井同学，不好了！有人被无能力者武装集团袭击，你快点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