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纪事（五十四）---贡路断绝

虽然中原王朝和吴越之间隔着一个偌大的吴国，但是两者之间使节不断，吴越年年均有贡赋交于朝廷。主要陆路交通就是通过虔州（今江西省赣州市），此时虔州由于百胜军防御使卢光稠亡故陷入政局混乱的局面。

老成谋国的徐温自然不会放过此等良机，杨吴垂涎赣南久矣。控制虔州就可以将吴国势力范围扩张到赣南岭南一带，震慑盘踞广州的南汉政权，另一个则是可以切断臣服后梁的吴越以及闽国向中原的朝贡之路。

贞明四年（918）正月，吴国任命王祺为虔州行营都指挥使，率领大军南下。谋士严可求重金收买熟悉赣南地理山川的水工作为向导，于是大军抄小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虔州城下。

谭全播毕竟名将，在经历过最初的那阵惊慌之后，很快冷静下来。依托虔州高大坚固的城墙顽强抵抗吴军的进攻。王祺才略不及他人，吴军在城下空耗六个月，拿虔州完全没办法。同时军中爆发瘟疫，连主将王祺也不能幸免。

徐温只能临阵换将，急调镇南节度使刘信去替换王祺。但是还没等刘信到军中，王祺就咽了气。乘此良机，谭全播派勇士突围，向吴越、闽国和楚国求救。

钱王收到消息后，马上做出反应。虔州和吴越并不接壤，那就故技重施，给吴国来个围魏救赵，派九子钱传球为西南面行营应援使，统兵两万围攻信州（今江西省上饶市）。楚国则是派出大军一万屯驻古亭（今江西省赣州市西），闽国也是屯兵于雩都（今江西省于都县）以作呼应。

信州城中空虚，可战之军仅有数百，但是还是出城迎战。数百对两万，结果可想而知，几乎全军覆没，主将李师造被阵斩，偏将冯一被擒，而刺史周本仅以身免，狼狈逃回城中。这一战把信州城内有生力量消耗殆尽，似乎剩下的路只有一条束手就擒。

周本虽说对于吴越鲜有胜绩，这一次败仗好像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福至心灵的他将城门大开、在城门附近架设大量的营帐，然后率领下属官吏们在城楼之上大摆宴席、弹琴奏乐、饮酒作乐，几乎复制了六百多年前诸葛亮在西城县大摆空城计的场景。

钱传球也是懵了，试探性地向信州城楼轮翻发射箭矢攻击。但是周本等人安坐城楼之上，丝竹之乐并未被金戈之声盖过。这下钱传球误以为城内有伏兵，面对城门大开的信州逡巡而不敢进，坐失良机。一直等到了天黑，钱传球居然就这样引兵退去。

信州之围就这么戏剧性地解了，救援虔州最卖力的吴越一退兵，谭全播就更加孤立无援了。然而，谭全播的顽强程度和虔州城的坚固程度却令人难以至信，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军的悲摧局面下，虔州城居然又抗住了刘信的数次强攻，吴军除了在城下丢弃数千具死尸外，其它一无所获。

刘信攻取虔州城的自信心开始出现动摇，而这一现象被精明的谭全播查觉，于是谭全播不断地派遣使者出城和刘信谈判，一方面以假投降的方式忽悠哄骗刘信，另一方面则是大肆贿赂刘信，目的便是让刘信早点撤军离开虔州。但是老狐狸徐温岂是能敷衍的，让刘信的儿子刘英彦率军三千支援前线，并放下话来，要是再攻不下信州，直接造反吧，吴国留你们也没用。

刘信恐惧不已，率军连夜攻城，终于在十一月杀进城中，谭全播逃到雩都被俘获。徐温倒是没有为难他，一直荣养在扬州。

虔州失守，吴越彻底丧失了陆路上与中原沟通的方式，那钱王会如何解决这一问题？请看下期---阿育王寺。

参考书目 《十国春秋》（卷七十八）

《新五代史》（卷六十七 吴越世家第七）

《旧五代史》（卷一百三十三·世袭列传二）

《资治通鉴》（后梁纪四）（后梁纪五）

《吴越备史》（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