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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笔记(5)

2022-12-25 10:58 作者:Amadeus-Hikari  | 我要投稿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罪与罚》,陀思妥耶夫斯基旺盛的表达欲总是在他的作品中恣意奔流,但在表面混乱的同时,其中又蕴含着某种了不起的结构(就像有一条隐藏的物理定律将各式各样的运动统合在了一起)。不论是《地下室手记》《罪与罚》还是《卡拉马佐夫兄弟》,他笔下的角色总是给我一种疯疯癫癫的感觉,由此,我猜测他在写作时应该是不存在十分细致的大纲的,因为这些神经质的东西不像是被刻意设计出来的。我认为文学是关于文字的艺术,他的文字中总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在喷涌,这是他的个性所在、艺术所在。

《罪与罚》的深刻不在学术命题的思辨上,而在对情景的阐述上,或许还包括对意识流等一些技法的启发?(不过没精力在学术角度研究文学的我对后者不感兴趣)


我经常看的一位gal评论者在bangumi有关《白日梦的构想图》中的评论如是说道:

不谈对緒乃ワサビ的攻击性,即使是对《白日梦的构想图》而言,从写手转进而否定作品本身的手段,依旧并不足够。因为,非常有讽刺意味的现实矛盾是:在评价作品时,喷比吹要难得多。
尽管追溯起来,这两者其实都只是个人主观下情绪的表达。当吹的时候,你可以说它的故事编织可以谈它的角色塑造可以聊它的画风音乐可以扯它的意象摘引,或者是那些别人根本无法共情的“因为它契合了我的性癖”“因为它里面的某个情节让我联想到我的现实感受颇深”“因为里面的一句台词如当头棒喝”,甚至说“因为这是XXX写的”“是XXX配音的”“是XXX作画”的等等都没有关系,哪怕在最后搬出一句“因为我对上电波了所以我就是喜欢!”都是无可厚非的,没人会来嘲笑和否定你基于这一切而做出的评价。但喷就不一样了。如果有人说“因为它不符合我的性癖所以它很垃圾”“因为它里面某句话很雷所以我要拉黑”“因为大概我电波不合看不懂所以肯定是它垃圾而不是我的问题”——那大概必定会惹来嬉笑一片了。群众总是宽容的,群众又总是苛刻的。不信你看,许多人吹捧着“神作”“超神作”却连它好在哪里自己到底喜欢它的啥都拎不清时,会有人来对此恶言尖酸嘲讽吗?但如果有人敢跳出来批判“粪作”“渣作”却照旧连它坏在何处自己究竟为何如此反感暴怒都讲不明白时,总不乏会有许多正义人士下场来批判他的批判再踩一脚的。吹的点可以落点于自己的主观认定,无人质疑;喷的点却一定得着陆于大众认知,否则必然群起攻之。吹是可以甚至是经常“主观”发散漫无边际的,喷则局限甚至只能以“客观”为范围小心翼翼于内踱步。这便是大众观念下对两者的双标之处。
我并无意对此指摘,只是想借此挑明——“喷一定要喷到点子上”——这样一个事实而已。如别人吹时那般的发散思维漫无边际是不对的,那样的喷词攻击只会是隔靴搔痒,没有一点效用。为喷者,当一针见血、一招制敌、一剑封喉、一击毙命,要稳、准、狠地攻击在作品的命门与七寸之上。

留言菲语173:《白日梦的构想图》 (bgm.tv)

要注意的是,该观点并不是说称赞和批判在本质不同,而是说大众观念对此的双标。

大众经常将“喜欢”“讨厌”与“褒扬”“批评”这两个概念混在一起。我可以很不喜欢甚至厌恶某位艺术家在作品中的表达,但又同时不得不承认他的表达是高水准的。而且在文学艺术领域,对于久负盛名的作品,即便是薄弱之处也有人能反过来将其解释成优势——毕竟是名作,吹总是没什么问题的不是吗?

赞美和批评都是一件技术活。所以,我不知道如何评价《罪与罚》。

我还觉得从当时的社会背景、冲突的几种社会思潮、小说主旨去评价一部作品没啥意思,因为它们把作品真正精彩的地方消解掉了——就像简笔画一样,只有脑袋和四肢,几十万文字传达出的美感荡然无存。换句话说,以读这些东西为目的去看文学作品,就好像一个美人站在面前却只对她的简笔画感兴趣一样......没什么意思。

绪乃在作品中还嘲笑了那些没看懂作品就擅自吹捧的读者们。什么是读懂呢?读懂到何种程度算读懂呢?有必要完全读懂吗?作家就一定读懂了自己的作品吗?我并不想为一些称赞者的肤浅辩护,只是说这其中实在蕴含着多种可能性。

不打算完全读懂的话,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可以试着去跳读(在这个过程中记得随时关注不要遗漏关键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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