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义主义】随笔主义(1-3-4-2)—— 写日记的矜持少女,易于陷入的意识形态

随笔主义(Essayism),代表人物:穆齐尔、写日记的矜持少女。
场域论(1):世界
本体论(3):体验(对理念的体验),视角主义;人生体验不在于吃喝玩乐、旅游、交友等(这些在随笔主义者看来是结构化的现实),而在于体验可能性(现实被结构出来的那多种理念),例子:某女生谈恋爱,体验到她进门之后她喜欢的那个人一声不吭就退了出去,她就会把这个现实解读成各种可能性,回家就拿个小本本写随笔、猜他喜欢的人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原因、目的、想法等;现代女性基本上日常都处于随笔主义这种状态,现代男性一般在恋爱初期是这种状态。
认识论(4):悬置,主动地对感受到的事物的认识论意义/地位进行悬置
目的论(2):因果性现实vs理念性可能性;庸俗的时间性:过去(消失了的)—现在(确定的)—未来(不确定的),穆齐尔:过去(神圣)—现在/未来(多重可能性、不确定的)[现在和未来被并在一起],例子:薛定谔的猫。
“打雷要下雨”在刚失恋的随笔主义女生看来,不是有必然的因果性的,而是被看成“我失恋了整个世界都悲伤了”等;它使得主导的符号学秩序的效力被悬置了、符号学秩序与现实之间强的因果关系被悬置起来了,所以这时她能体验到某种自由,本体论的3是一种自由中介,调和两个冲突对立的力量;随笔主义是一种自由的乌托邦主义。
随笔主义是一种生命姿态,随笔绝不是随便写的,而是解释性的、是智性的尝试,首先摆出现实然后以各种可能性想要去片段化的解释它然后引出某些伦理规则、后果,随笔是片段化的,但它是严格的文体。
随笔主义是一种玩游戏似的姿态,但其底色是悲伤的,其症结在于对于过去的永恒化,这会让随笔主义者陷入一种绝望,因为随笔主义者的积极的、开放的姿态是朝向当下:当下是开放的、多重可能性的(在众人的话语中尚未定型、成为定局),一旦讨论定型,过去就会在本体论上闭合;所以随笔主义者会陷入小女孩似的莫名悲伤:过去发生的即永恒、永不会变(一般人理解的过去:过去就过去了,没有本体论上的地位了)。
ptsd+随笔主义=被爱妄想症。随笔主义在精神没有病理化时对于现代女性是良性的,但当遭遇精神病理化时,因为随笔主义有一定解放性的力量,主体就会抓住它不放,因而很有可能变成被爱妄想症;如,随笔主义女生追星追到精神病理化的程度即为被爱妄想症。因为随笔主义中既有解放性、安定性的力量,也有抑郁的、绝望的力量,这两个加起来即变成被爱妄想症,抑郁/绝望会变成双相情感障碍。
随笔主义以把朝向未来的意向性透支到现在(导致过去闭合)为代价,换取一个全能作者(解释者)的位置;它在时间性上玩了一个把戏:把未来的多重可能性/希望/解放性透支到当下,去松开当下的符号学秩序,实际是一种精神病(不是神经症),过去闭合,因而很难回溯性地重构过去的意义([辩证法]过去是在未来被建构的,[现象学]人无法在当下回忆过去,当回忆过去时就是在体验过去/在未来重构过去;人在回忆过去时是抵达未来的,抵达未来即松开当下的符号学秩序),随笔主义犯的致命错误在于,把现在看成可能性敞开的领域,透支了把符号学秩序松开的那种解放性力量;所以在这个意义上,不应该写日记,小女生写日记太勤以致她轻信自己的日记是没有失真的,因而过去被束缚住了、僵化了,她对于过去只有一种解释,这便是她付出的代价(而那种20年后写回忆录就会把过去进行重构、过去就可以被未来所救赎)。
随笔主义的问题就在于短平快地、不停地在离过去很近的当下来用多重可能性松开符号学秩序的束缚,这种短平快就会没力量,这里的多种可能性就会变成符号学束缚本身提供的虚假、廉价的选项,也即其实是没有松开符号学束缚,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放长线钓大鱼:在一个相对遥远的未来,让“过去”变得陌生了之后,再对过去进行随笔主义式的多重解读,这时就会产生/充满各种符号系统之间的不一致性,这时的多重解读才是有张力的、才能冲击现在的符号系统中折磨、压抑主体的那些东西,这时才有可能对过去有真正意义上的新的解读(往往这时不是被体验为新的解读,而是被体验为新的过去,甚至这个新的过去被体验为真正的过去“原来……”);这种回溯性的力量能够彻底地改变/颠覆过去本身(符号系统回溯性地建构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过去)。拯救过去的代价就是使得过去成为未来、“过去”只能在未来再次成为现实。
随笔主义者是做不了哲学家改行做文学家,瞧不起普通人(的时间性理解),但其实普通人的时间性理解中是有一定智慧的,然后随笔主义者就陷入了致命的错误,这种错误是西欧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时那种(瞧不起大众的)阴郁文人/知识分子所独有的主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