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幽灵室友同人（10）
行走在莫斯科河两侧行人道上，安东尼双手插兜，眼神里的忧郁始终挥之不去。
“现在的年轻人…宁可流浪街头也不愿踏踏实实工作，真是没救了。”
一个老者的话语吸引了安东尼的注意。
安东尼看向老者话语间批判的主人公，一个躺在长椅上打盹的青年。
“你有什么困难吗?”
安东尼走上了前，对着青年询问道，同时打量起了对方，从面孔的特征那一头黑发来看，似乎不是俄罗斯本土的，但也不排除是混血儿。
“这是一个交易，不要问交易的内容是什么，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无论是什么方面的都可以，但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青年睁开了眼，用胳膊撑起头部，从神色来看，似乎有些兴致泛泛。
“有趣…我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幽灵。”
安东尼思索片刻，对着青年问道。
“emmm…有趣的问题，看你的样子，一定是有你在乎的人死了，而你又听到了一些灵异的事吧。”
青年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有些慵懒地说道：“可以有，也可以没有，关键是，你无法见到和接触，那么对你便是不存在的。”
“那么怎么才能见到幽灵呢？”
安东尼目光闪烁，这位青年也说了可以有。
“你说…怎么才能见到黑洞呢？幽灵是一个未知的事物，是一种来自于古代的猜想，就像现代对于黑洞的猜想，也许确有此物，但依旧缺乏认知和理解。”
“但黑洞有着严谨地逻辑和论文支持，幽灵没有。”
安东尼反驳道。
“但也没有逻辑和论文支持幽灵是不存在的这一理论，既无法为大众所证实，又无法为大众所证否，所以，假如你能接触并得到反馈，那么就是存在的，反之则假。其实你自己有答案，你只是受限于过去的认知不愿意相信罢了。”
青年背着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姑且算你回答了我的问题，你的问题呢？”
安东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
“你能收留我吗？我指的是解决我的吃住问题。”
奇怪的是，青年似乎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并没有带有明显的期许，不像是对于生活感觉到窘迫的人。
“为什么？在现代，找到一份工作解决自己的吃住问题很简单。”
“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就按照你的想法，回答能…或者不能，就那么简单。”
“…好吧，我会暂时收留你一段时间，不过你还是要尝试着独立生活。”
安东尼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李林，纯粹的中国人。”
青年朝着安东尼伸出了手。
“安东尼·斯泰勒…”
安东尼伸手，两人握了握手达成共识。
“为什么你一个中国人会来到莫斯科，留学吗？”
“…不知道，只是觉得应该过来，我就过来，我更喜欢把这种行为叫做命运中的必然。”
“命运？…”
……
“没人喜欢迪马…不是吗？”
德米特里垂头丧气地走在学校的走廊上。
“当然不是，至少我觉得你很好…还有你的女朋友伊莉莎…真巧，我妹妹也是这个名字，如果不是我妹妹的头发和性格不一样，我真怀疑你找了我妹妹谈恋爱。”
以利亚安慰道。
“拜托…我找了几份工作了！没有一份坚持到最后！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嘿！”
德米特里抱怨到一半，一个人撞到了他，他顺势看去，黑发黑瞳，外国人？
撞到德米特里的人是李林，他的目光没有率先放在德米特里身上，而是看向以利亚。
以利亚指了指自己，看着李林的视线，尝试左右挪了挪，对方的目光也顺带着偏转始终锁定了他，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对着李林问道：“我？”
“看上去很眼熟，在某个照片上见过。”
李林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可不是么…莫斯科大学著名的书呆子。”
德米特里努了努嘴。
“迪马！…说了多少次，我只是懂得多，不是呆子！”
以利亚反驳道。
“你能看得见我？”
以利亚来到了李林面前问道。
“看不见。”
李林嘴角微微上扬，肯定地回答道。
“…别开玩笑了。”
以利亚有些无语地说道。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有很多，我不想参与你们的事，所以我看不见，不过小小的建议还是可以的，也许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教育相关的行业，一个聪明的幽灵和一个健壮的监护者…”
李林说着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书，径直朝着远处走去。
“迪马！他说得对！我可以根据学习内容编写一些教材，然后你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执行，顺便注意学生们的学习进度…这就是大部分家教老师做的。”
“确实值得一试，但问题是，怎么去寻找需要家教的家庭呢？”
德米特里点了点头提出了疑问。
“这…也许发个帖子什么的？”
“还有一个问题，莫斯科大学有那么多的优秀学生，为什么那些家长会花钱来请我，而不是请别人。”
“呃…”
以利亚戳了戳手指，“也许你可以免费…?”
“噢！”
德米特里捂着额头，瞪着以利亚说道：“我的目的就是赚钱，你让我免费？”
“我的意思是…先免费，等产生一定的效果有了名声以后再收费，就像…那些视屏，总能试看一些片段，等到大家觉得好看的时候，就需要花费一定的卢布解锁全部内容。对…我的意思就是这个。”
以利亚解释道。
“再说，你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已经没有新的面试留给你了，而且你受伤了，也不适合那些与体力相关的职业。”
“…好吧，我猜测…试一下也不会有问题…”
德米特里点了点头，
在网上发布信息，备注自己的学校是莫斯科大学还有免费这个重点后，很快就有家庭联系上了德米特里。
德米特里和以利亚对视了一眼，各自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以利亚负责整理教授的学生那个年级段的相关知识的整理，并根据知识的类型进行了教学方式的标注。
而德米特里则是根据以利亚提供的材料对学生进行指导。
……
“不不不！迪马！你说错了，仔细看资料。”
以利亚提醒道。
“哦…哦！抱歉，让我们再来一次，忘记刚才我说的。”
德米特里拿起资料仔细看了一遍，连忙对着学生道歉道。
“真是太谢谢您了！我们一直想为孩子找个私教老师，但是支付不起费用…也许留下来吃个饭？”
学生的家长端来了一盘糕点和几瓶饮品，感激地对着德米特里说道。
“这…”
德米特里和以利亚对视了一眼，虽然是免费的，但至少食物方面的问题解决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我应该的…”
伴随着德米特里的教导，准确来说是以利亚这个优等生提供的教导，这些学生的成绩都有明显的提升，德米特里的名声也逐渐大了起来，也开始有人花钱请德米特里教学，事情似乎好起来了。
……
德米特里结束了今天的教学，拿着资料准备回家。
“老师，你说，我长大以后应该成为什么呢？”
有些稚嫩的声音里，是对未来的迷茫。
德米特里的脚步一顿，看向了以利亚。
“我…实话来说，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我想成为宇航员，青年时期又想成为演员，父亲希望我掌管公司…真的上了大学以后…我似乎什么都不想…”
以利亚犹豫了片刻，依旧没有给出准确地答案。
“索菲亚，老师也不知道，也许过几天再给你答案。”
德米特里揉了揉这个小姑娘的头回答道。
“…”
“你呢？你对于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以利亚问道。
“就像你一样，我也不知道…也许，成为摇滚巨星？但我知道这不太可能。”
说着，德米特里感觉到淡淡的忧愁，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
“不不不，你现在可是老师，得戒掉这些不良的习惯！”
以利亚抽走了烟盒，对着德米特里摇了摇手指。
“嗯哼？那又怎么样？还记得我的任课教授吗？他也抽烟，我不止一次见到…”
德米特里手疾眼快，接住了烟盒，反驳道。
“但…”
“行了行了，总是那么麻烦…”
德米特里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笔记本，不过烟盒还是塞回了口袋里。
“…”
重新恢复平衡的以利亚瞪了眼德米特里。
“回到之前的话题，说实话，长大以后似乎也没什么选择吧，正常来讲，我觉得我的父亲应该是要陪在我们身边的…但我没见过他。父亲…应该都是喜欢自己的孩子的吧…”
德米特里坐在了长椅上，靠在椅背上，看向莫斯科河，平静的水面因为风掀起阵阵波澜。
“也许你的父亲有什么苦衷…”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去思考成为什么真的有意义吗？日子一天一天流逝，你没有成为演员，我也没有成为摇滚巨星，虽然有少部分追逐梦想成功的，但更多的似乎总是我们这类失败的，最后还是由命运安排了最终的结局…”
德米特里甩了甩夹在诸多资料中的吉他琴谱，有些感慨地说道。
“我觉得你还是成功的，至少成功了一部分，你能够弹奏吉他，也和乐队合作过，我从来没进行过表演相关的事…即便我本来想过，现在也没有机会了。”
“不，你可以表演给我看——我也想看看一个书呆子能表演出什么样的惊世大作。”
德米特里调侃道。
“迪马！”
“好了…好了…说实话，这段时间下来，我觉得当老师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呢。这是我从没有想过的。”
德米特里枕着胳膊，微笑着说道。
“别忘了，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整理资料，你是做着最简单的执行。”
“有什么区别呢？你和我，我和你，你是我，我是你…”
“迪马…我是个幽灵，总是需要重生的…我们的约定就是你帮我完成愿望清单。”
“…”
“迪马？”
见没了动静，以利亚奇怪地看向德米特里，对方躺在长椅上睡着了。
“呼——呼——”
“…好吧，我猜测…得看护一会儿…就一会儿！然后叫醒他…”
……
“你能不能不要乱翻东西！你到底在找什么？”
安东尼有些无奈地看着不断在他家里乱翻的李林。
“帮助一个人的前提…了解对方，我对你的了解不够充分…”
李林眼一亮，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正是之前的幽灵，顿时心里有了猜测，举着照片对着安东尼问道：“藏得那么深，你的挚友？死于意外？”
“那是我的隐私，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安东尼冷着脸夺过了照片揣进了口袋。
“这个宅子很大，很华丽，普遍来讲，你应该是花花公子…”
“嗯哼…很符合仇富者对于富人的幻想。”
“但能从社交，还有目前为止你的行为看出来，你有着一些不符合你身份的想法。”
李林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然后呢？”
“每个人必然会做些什么，可以说是命运，就像牛顿留下了经典力学，米哈伊尔罗留下了质能守恒和热力定律…在这有限的一生，你想做些什么呢？”
李林一步一步逼近了安东尼。
“我…”
安东尼左右环顾，确定无人后。
“确实…我有些看不惯一些东西，享尽荣华富贵的那些人…往往不是他们所享受物品的生产者…尽管我也是一个富人…”
安东尼选择性地回答道。
“你想要击倒什么？还是说…想要创造什么？”
“…”
“需求产生原因，行为产生结果…你——看清楚需求和结果了吗？”
“我有着坚定的意志…”
“生活不是靠着意志持续的…坚持不是生活的本色，大部分情况下，大家都没得选，但依然需要活下去，但这不是为了生活本身，而是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所热爱的一切。”
“…”
“我们的相遇不是偶然…咳咳...”
“没事吧…”
看着猛烈咳嗽的李林，安东尼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很多事情…并非是偶然…而是在无限的轮回之中，都发生了一遍…直到永恒的出现…”
李林断断续续地说着，面色有些苍白。
“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
安东尼递上了一杯温水，示意对方坐下慢慢谈。
李林喝下了一口水，缓和了许多。
“…如果想要完成你的想法，需要看得再深入一些，正如你所言...还有很多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