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窦玄书

与窦玄书

    汉·窦玄妻《艺文类聚》

【原文】

弃妻斥女，敬白窦生：

卑贱鄙陋，不如贵人。

妾日已远，彼日已亲。

何所告诉？仰呼苍天。

悲哉窦生！衣不厌新，人不厌故。

悲不可忍，怨不自去。

彼独何人，而居我处！

                《艺文类聚》

【今译】

我一个被遗弃的妻子，一个被排斥的女子，在此敬告窦玄：

我卑贱，我鄙陋，不如你的贵人新妻，你离我越来越远，而那个女子却越来越和你亲近。

我还有什么所说的呢？只有仰起头长叹，高呼苍天。

你其实很可悲呀，窦玄。

衣不厌新，人不厌故。

衣服当然是新的好，人却还是原来的好。

我的悲痛无法忍受，痛彻悲怆难抑，怨气也无从可泄。

她算是什么人，而居我处，竟占据了我的位置。

【赏析】

窦玄： 字叔平，东汉平陵人。窦玄生来“形貌绝异”，被皇帝看中，招为驸马，因而遗弃了他的结发妻子。

本文作者窦玄妻，生卒年、姓名均不详，是窦玄的结发之妻。

这封书信，是弃妇诗，是窦玄的结发妻子在丈夫另寻新欢后写给窦玄的一封短书，是对丈夫负心背叛的严厉谴责，也是一段悲怆难抑、痛苦淋漓的独白，她爱得深沉，恨得痛切，悲愤凄婉，字字血泪。

然而在那样一个夫权至上的社会里，又有谁能理会一个弱女子微小的声音呢？“何所告诉，仰呼苍天”，透着怨妇充满怨恨以及绝望的呐喊！

“彼独何人，而居我处”，是作者出于无奈的叹息，使我们仿佛见到了一个近两千年前古代怨妇的悲貌泣容，是对封建礼教的强烈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