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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弗·堕落勋爵》Cypher: Lord of the Fallen 第十章

2023-07-19 16:40 作者:真红の月  | 我要投稿

阿兹卡的精神世界


森林里下起了雨,沉重的雨滴使树冠瑟瑟发抖,空气中充满了窃窃私语。阿兹卡打开了他自认为是眼睛的东西。树干和树枝在他周围拔地而起,黑色的叶子和扭曲的树枝刮擦着灰色的天空。他站起来,走了一步。周围有一片清晰的光。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抬起头,水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落到他的嘴唇和舌头上,他知道这雨的味道。家的味道。

“原来它的景色是这样。”一个声音说。

阿兹卡转过身来。一个人坐在长满青苔的石堆上。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长袍,盖在头上的兜帽遮住了半张古铜色的脸。阿兹卡盯着这个人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把目光转向扭曲的树圈。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真实,又完全不可能。

“是啊。”阿兹卡说。他的声音很平静。之前刺痛他的愤怒消失了。

现在,他听起来就像一个意识到自己已经到达旅程终点的灵魂。“这就是卡利班,就像……在莱昂,卢瑟,帝国统治之前。在我们之前。”    阿兹卡瞥了一眼戴着兜帽的人影:当然了,你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它。”

“你知道我是谁吗?”戴兜帽的人问道。

“当然。你当时在皇宫的桥上。你是黑暗天使战团的智库,这个战团有着我曾经所属军团的名字和耻辱。”

“你依旧属于它。”莫达奇说:“我也是。”

阿兹卡笑了。他的脸在这里更年轻,更干净,没有了现实生活中那种冷嘲热讽。

“你真的相信,是吗?但你知道这是个谎言。军团早已灭亡。我只是它错误的遗迹,而你是它骄傲的回声。”

“不能这么说。”莫达奇站了起来,放下兜帽,他的皮肤上有服役钉和军衔以及修会等级的印记纹身。“你是我的兄弟,虽然你迷失了,堕落了,但你可以忏悔。你可以得到救赎。”

“我的?还是你的,智库?”阿兹卡指着他们周围的森林。“虽然我们正处在我的思想和记忆中,但实际上我们是在泰拉皇宫上的某个地方。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智库?你把什么新罪加在旧罪上,竟要为我赎罪呢?”

“我有宝贵的良知。”

“我也有。”

两人对视了很长时间。树在窃窃私语,雨落在这个地方,这是一个早已逝去的世界的梦境。

“你背叛了莱昂。”最后摩达奇说:“你背叛了你的弟兄、将你的忠诚献给了黑暗之物。你不觉得羞耻吗?”

“不。”阿兹卡说:“我个人不太会。他们都是傻瓜和骗子。忠诚于某人的前提是他们必须值得忠诚。”

莫达奇没有回应,而是看向别处,看着绿叶和飘落的雨水。

“这并不平常,对吧?你通常不会把我们带到过去的梦境里,在下雨的时候给我们救赎,是吗?”

“有许多事情你不知道或不明白,叛徒。”

阿兹卡面无痛苦地摇摇头。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表情的话,那就是理解。

“我从我们曾经抓获的你的一些兄弟那里听说过你的审讯。他们告诉了我们很多,尽管他们不想说。你们那些骷髅面具牧师是提供救赎和提出问题的人。但你们这种人是真理的助手和预言者,而不是救赎者。”

“残忍并不是获得宽恕的唯一途径。”莫达奇说:“只是大多数人决定采取的。”

“是这样吗?其他的途径是什么?”

“忏悔,补赎。”莫达奇的思维中出现了变化,一声雷鸣闪过,树木也在颤抖。阿兹卡环顾四周,脸上露出了笑容,

“因为时间紧迫吗,智库?你和我们一样都是皇宫里的逃犯。你花在我脑子里的所有时间,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你可能会发现,事实上你是……”

暴雨骤停,狂风忽起,树叶飘落,大地震颤。莫达奇的形象环顾四周。他的皮肤开裂了。风中有声音在呼唤。

“你是一个巫师,智库。在这里,在泰拉上,我很高兴我不必忍受接近黄金王座的负担。”

莫达奇现在能清楚地听到声音了。他想把它们拒之门外。他的意志很坚强,非常坚强。如果没有能折断钢铁的意志,你是不可能成为黑暗天使智库的星语官的。但精神压力在不断增加,即使是最坚强的人也无法阻挡一片汪洋。

“你不是来救赎我的吧?你没有时间来说服我承认我的罪过。你来这里是因为你需要我的帮助。”

莫达奇平息了他思想中的震颤,森林和风也平静了下来。

他的面容又恢复了完整。阿兹卡看着他,脸上仍带着一种几千年来从未有过的孩子气的微笑。

“因为他,是不是——塞弗?你想要他。我不怪你,我也曾追捕过他。我失败了。你看,你的同类可能会恨我们,怜悯我们,或者想要救赎我们。不过我也恨他,一直。”

莫达奇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艰难的维持着姿态和话语,它发出划过天空的闪电叉。

“那个被称为塞弗的人要去哪儿?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莫达奇试图维持与阿兹卡的心灵感应连接,但亚空间正在翻动,风中发出剃刀般的尖叫。

“你将杀了我,黑暗天使。”阿兹卡说:“救赎与否,早已确定。但我想我的身上还剩下一次背叛。”

森林消失了。阿兹卡和莫达奇的站在一片灰白的无限上。阿兹卡的笑容更灿烂了。

“你想知道一个秘密吗?”



刺客庭


克拉都斯坐在一间石砌的房间里。它位于刺客庭所在的高塔的一侧。灰色的雪花聚集在角落里。乌鸦的遗骨和羽毛在地板上跳跃和翻滚。这个房间没有门。它唯一的窗户是一个参差不齐的洞,那是很久以前被一枚导弹击中留下的伤口。没有家具。它只是一个被墙围起来的空间。克拉都斯弯着腰坐在一个封闭的金属容器里。他作为刺客庭看守者的袍子挂在他身上。他的眼睛仍然蒙着面具。他正在转变,骨头生疼,外表的年龄给他造成了沉重的负担。

你看,对于卡利都司神庙(Callidus Temple)的刺客来说,他们的脸蕴含着真理。当他们成为一个乞讨的孩子,或军阀时,他们也承担了那个人的生活。痛苦,语言,关注,所有的一切。他们披上另一种生活的厚重外衣,暂时和另一种生活连结在一起,两个人交织在一个身体里。他们既是刺客又是普通人;他们如同被模仿者一样生活,即使只是带着他们的脸。不然他们能不被发现吗?其他任何事情都是对他们技艺的妥协,而刺客庭从不妥协。

“我必须执行这个契约吗?”克拉都斯大声质问。他的声音是疲惫的,但那和他说的话都是仪式的一部分。克拉都斯存在的一切都是一种没有神的仪式。

它们被称为“刺客神庙”,记住,这不是平白无故的。它们是古老的实体,在帝皇统一泰拉时就已经存在了。卡利都司(Callidus),文纳姆(Venenum),文迪卡(Vindicare),邱利萨斯(Culexus),文努斯(Vanus),艾弗森(Eversor),它们不仅仅是谋杀方法论的分支,它们更是崇拜的信条。他们的技能不仅仅是为了杀人,而是以一种特定的方式杀人,在准备和执行中遵循一种艺术。

沉默回答了克拉都斯的问题。他想起过去的时光,以及他曾经经历过的生活。他还记得他们家失火时被带走的那个孩子。他还记得训练,致命的欺骗和速度游戏,他还记得他面对的第一张面孔。在泰拉的一座大教堂旁,一位向朝圣者出售蜡烛的老妇人,他仍然能听到她的声音,一个幽灵萦绕在他的嘴唇上,呼唤着那些经过的人。

“卖蜡烛!烛火能将你的祈祷带给帝皇!卖蜡烛!”她会向走过的人挥舞蜡烛。有些人会停下来,把一枚硬币扔进挂在她背上的铁盒子里,然后拿起一支蜡烛。她担心手指的疼痛,也担心五年前去了南区再也没有回来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她一直注视着朝圣者,直到那个被标记的人来了。

他看起来毫不显眼,他的长袍和凉鞋的粗糙掩盖了他拥有过多金钱和权力的事实。他们,就像这次朝圣一样,都是假的,是为让他的罪行付出忏悔。他犯下过许多残忍的暴行,但那些都不足以让他被刺客庭宣判死刑。真正导致他死刑判决的是,他利用职务之便从帝皇的什一税中榨取资源和人员,他正在一步步走向一个星球,甚至一个星区的统治者;他梦想着与帝国决裂。

他想要创造自己的帝国,但他的精明比不上他的野心,所以,他死了。当他弯腰从克拉都斯手中拿起蜡烛时,他被大教堂大楼上的一块石头砸死。

回忆起这段往事,克拉都斯闭上了他面具后面的眼睛。二十年后,这名男子的儿子来到了同一地点。儿子不是父亲,但他继承了父亲的罪行和野心。他比他父亲更危险,更狡猾,更小心。他来到父亲去世的地方,为他的灵魂点了一支蜡烛。一旦他这样做了,儿子就有了一条他要走的火之路。克拉都斯在那里把蜡烛递给儿子,看着他弯腰点燃蜡烛,看着他的头骨被击碎。这个儿子有很多种可能会死去的方式,尖锐而血腥的方式,但他和他的父亲一样,死在了那个地方,被同一块破石头上的碎片击中。这就是谋杀作为艺术的意义。这意味着仪式。这意味着每一个细节都很重要。

在石塔里冰冷的房间里,克拉都斯取下了他脸上的面具。光接触到眼睛,他现在不是盲人了。他能看见摆在他面前地板上的东西。第一个是黑色陶钢的碎片。它被我遇见的最后一个刺客从我的盔甲上割了下来。刺客庭把它和尸体一起找回来了。这是杀戮的信物,是刺客欠我的死债的实物象征。在它旁边的红色天鹅绒床上,放着一个注射器和一个装有液体的水晶瓶。克拉都斯看着他们。他的头脑是静止的,旧面孔的记忆在消逝。他的思想一片空白,就像一块蜡片在笔尖切入之前被刮干净了。

他摸了摸盔甲碎片,然后拿起注射器,把小瓶装进去,放在脖子上。他告别了他曾经的看守者身份,然后扣动了扳机。

一开始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他放下注射器。在脑海中,他有一个新的自我的形象。他身下的金属容器开始陷入地面。洞口在他上方闭合。黑暗包围着他。金属容器现在是一个沿轴向下滑动的平台。墙壁很光滑。他感到药物进入了他的血液。克拉迪斯的意识爆发了。记忆、形象、观念和思想在黑暗的虚空中翻滚。他的细胞在蠕动。克拉特斯的思想只有一条:自我的观念。如果他抓不住这根绳子,他的身体就会融化。骨头会变成黏液。肉会变成液体。他思想的爆发将在他死前化为疯狂的最后一声尖叫。他紧紧抓住那股线,黑暗便溜走了。

多态素(Polymorphine)…卡利都斯的神圣药物。将它注入一个正常的人类,他们会在痛苦中死去,因为他们的身体和精神会撕裂自己。肉体直到细胞层面对心灵来说是可塑的。对几乎每一个有知觉的生物来说,这意味着死亡。思想并不是用来控制它的宿主的。思想是变化无常的,而肉体则需要恒常性。所以把两者联系起来就是死亡。但对卡利都斯不是。多态素允许它们改变自己。他们可以变成任何人。他们可以像换了新皮肤一样给生活和外貌披上新的外衣。通过在骨骼和肌肉中灌输植入物,它们甚至可以变成与人类相去甚远的形状。刺客需要多年的训练才能掌握这种变形药。有人成功,也有许多人没有成功,而失败就等于死亡。

多态素令人印象深刻,但神庙的创始人是如何活到发现这种药物的力量并完善他们对它的掌握的?想想看。多态素是完全致命的。而且,它的杀人方式来自于梦魇之外。是谁第一个接受了它?第二个,第三个,还有其他的呢?他们看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并坚持了下来。那第一个幸存下来的人呢?卡利都斯有先例吗?一个被痛苦折磨,形状不断变化的人?一种恐怖和令人厌恶的东西却幸存下来并教导了其他人?也许吧。我是很好奇,但即使知道真相卡利都斯也不会说。

克拉都斯褪去了看守者的轮廓。那具躯体已经很老了,但取代它的不是。肌肉充盈,骨头变厚,皮肤光滑。他的背部和全身都有伤疤,像燃烧的白色的浪花一样。枪伤愈合后的组织结,刀口的纵横交错,它们都是克拉都斯在为神庙服务过程中所受伤害的记忆。他所呈现的形象不是别人的脸,而是他自己的脸。或者至少是他自己的形象。

他到达了竖井的底部。冷光取代了黑色。下降停止了。克拉都斯站起来,脱下了守护者的斗篷。他的背不再弯曲。肌肉在伤疤下流动。他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但他的眼神很苍老。

房间很小,呈球形。漂浮在空中的发光球破裂了。一串串的鸟和蜥蜴头骨从屋顶上垂下来。地板上散落着一些圆柱体。它们闪耀着能量场。当他把手放在沉重生锈的锁上时,锁的盖子啪的一声打开了。液体充满了内部空间,黑暗而粘稠。他从液体中取出工具和设备。生物惰性液体从每一个邪恶的东西滴到下面的地板上:相位剑(phase sword),小刀,植入式刺针(needle implant),神经粉碎枪(neural shredder),手指武器(digi-weapons),重力滑道(grav-chute),致盲手雷(blind grenades)等等。没有任何礼仪,他有时会把东西直接扔在石头上。仪式固然重要,但那些只是工具。克拉都斯才是武器。

他把一些东西快速的塞进皮肤上的裂缝和骨头里隐藏的洞里,几乎像是一种舞蹈,这些动作在他的一生中重复了很多次,就像呼吸一样。他把黑色的人造皮肤喷在他的肉上。他把脸裸露着,擦干装备,给武器套上护套。最后,他拿起破旧的看守者斗篷,披在肩上。脱离了刺客庭的环境,它只是一块肮脏的织物。

“我必须执行这个契约吗?”他手里拿着我盔甲上的陶钢碎片问道。

你看,他必须问这个问题。这是一个为死亡而生的组织的悖论的一部分。如果不是,那一定很不情愿,那么……这就是我们在这里终结的方式,与群星一起流淌着猩红的鲜血。

“这是意志使然,这是命中注定。”他把兜帽套在头上,自己回答自己,然后把我盔甲的碎片塞进他的腰带里。仪式完成,他被重塑了。他是赦免,他要来杀我。

我不知道他是否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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