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皮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用过一整块完整的橡皮,不是切了,就是扔了。”
这句话不知我是从何处听来的,只是觉得相当得认同。橡皮这种文具能用的地方实属不多,过了大概小学三年级,就都开始用水笔了。如果不是数学的绘图,谁又会去在意一块橡皮呢?它的出场率与各式各样的文具比起来,只比圆规尺子要高上那么一小点。
我此前也是如此得不待见它,哪怕是它换上了一种新颖的图案,变成了一个兔子的形状。但是那终究不是它,它在我的印象中永远是那么一块四四方方肉色偏白的软木疙瘩。
而且它在文具盒里放久了之后会和其它文具粘在一起,将它掰下后还会留下一层黏黏糊糊的东西,这点很是麻烦。
抛开对它的一些起于麻烦却难以言说的刻板意见,值得一说的也就是它的用途。与其说是对其不悦,不如说是幼年的我对它的用途不悦。
它是伴随着铅笔而生的,它是一个附属品。如果没有铅笔的话,橡皮就没有任何的用途。而“附属品”这个名字实在是不那么光彩,就像“人工湖”听上去没有“天然湖泊”要优美一样。
人嘛,要做就去做铅笔的笔尖。
看到包裹住笔芯的木头了吗?那在某种意义上是十分珍贵的材料;看到笔芯的笔尖了吗?那么长的一根笔芯只有笔尖才可以发挥作用;看到那块橡皮了吗?它都是专为笔尖而存在的附属品。
如果要画一幅素描,你问我选铅笔还是选橡皮?
那不肯定是铅笔吗?
当然,以上想法只出现在我裹着黑白色长围巾,戴黑色眼镜框,无忧无虑得穿着中性风服装犯中二病的时候……
那段令人难以启齿的日子很短,大概只持续了那么两个月吧,当时的我是一个初一的孩子,而现在的我已经变化很大了。
是的,时间和阅历总是能让人改变很多,就像我会把那条围巾给放在衣柜的最深处一样,我对橡皮的看法早已有了改观。
尤其是我在学了素描之后。
画室的美术橡皮长得与印象中的差异有点略微得大……也兴许不是那么大,只不过因为见得次数比较多,它已经成功得撼动了我对橡皮“肉色偏白”的固有印象了。
它有着一种棕红色的外观,使用久了之后会变得满是褶皱,褶皱中间夹杂着漆黑的石墨,搓起来有种磨砂的质感……
从外貌上来说是降级了,但是从用途上来说可是大大升级了。
现在问我画素描的时候选铅笔还是橡皮,我肯定会表示这完全就是一个流氓问题。
绘画时哪里有不画错的啊?尤其是在连线都画不直的阶段,简直就是一铅笔一橡皮,我能把一张纸给擦得模模糊糊的。
然而最神奇的地方,莫过于上色的时候,尤其是当需要画得较黑的地方画得过黑的时候。
只需要将手肘部固定,一点一点得用橡皮轻擦。漆黑的纸面就会像起了一层雾一样将颜色降下一个级别。
这时的橡皮就有了一种和铅笔平起平坐的认同感?它在此刻就像我的另一支独特的笔一样,它能让过重的,变回恰当。这是和铅笔能让纸面变得漆黑相同的作用。
后来开始画复杂的物品之后,橡皮的地位就在我的心中变得更高了。
有一些难以处理的高光部分,只有橡皮才可以擦出来。
在黑色的纸面上去绘画出白色的线条,而铅笔的存在只是为了去创造黑色的纸面。这在某一方面上使铅笔成为了橡皮的附属品。
这怎能不让人喜欢呢?
所以啊……
幼稚的人喜欢铅笔,成熟的人喜欢橡皮。
对吗?
兴许呢……
(原本是在和朋友聊天时说得……以“身边的事物”来写散文,结果很明显……我无法使“橡皮”优美起来,所以只能写出这么一篇“伪散文”了。要知道……罢了,想说的都在字里行间,希望可以被体会到吧。)
【……那条围巾啊?那条围巾?那条围巾是兔毛织的,你如果问我有什么回忆,我只能回忆起这点。剩下的……剩下的就不要提了……也不要问……(还好持续时间不长……突然有一天有了种想掐死昨天的自己的感觉……虽然我现在也常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