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风同人】海天姐妹现形记（第二节：东行赴任思虑远，饭饱烟足难为情。）

不算平静的学习生涯结束，随着正式的拜官接印，海天级轻巡洋舰舰娘正式移交给大清帝国指挥。在接收人员签字验收、举办了宾主尽欢的宴会之后，姐妹俩离开了可谓刻薄的故土，也离开了爱恨交织的大不列颠。

“姐姐，你还想老家吗？”“不想，一点都不想。”

工业革命的土地固然有着纸醉金迷，却也有着如“工业革命之都”曼彻斯特等大城市工人区的死亡绝境。

肮脏的泥土只要落下一点似乎是果实的东西都会被争抢，不到十岁的孩童挺着怀孕大肚子光脚来回走泥地，伤寒、斑疹、痢疾、肺结核等病在此养蛊，隔段时间总有攒够钱赌一把、带着全家老小移民美国与澳洲的打工仔，泰晤士河成了重污染的臭水河，连带伦敦在重金属粉尘污染下成了“雾都”；

有钱的达官显贵们可以在包括怀特岛、诺森伯兰等处修剪整齐的庄园度假，固然不用在工作时间之外的闲暇再和工人们“共享”几乎所有大城市的污染，穿戴整齐的女仆乃至印度人男仆会恭恭敬敬做完全部的家务活，打猎、打牌、酒会、沙龙才是他们业余时间的主流，伦敦不同于工人“东区”的所谓上流“西区”也如此而已。

在19世纪打遍世界无敌手的军事经济强国大英，却容不下她们家安安静静过个家庭团圆的小日子。

两人出生于上述的贫民区、父母也死在工厂流行病肺结核，再没有往身后渐行渐远的故土回望一眼。

前往华夏的旅途是漫长的，纽卡斯尔、多佛尔、波尔多、里斯本......

“哇，姐姐，快看，这灯塔好宏伟呢！不知道当年拿破仑登陆这里是个什么样子呢...阿布基尔湾海战，不愧是纳尔逊元帅的得意之作！”

法国的拿破仑曾在督政府指挥下进攻埃及，在金字塔战役以后急于向埃及内陆及叙利亚扩张，把全部的海军舰队丢在了亚历山大港的这处海湾。纳尔逊率领的英国皇家海军地中海舰队随即赶到，把法国远征舰队全部堵在港湾，一战全歼了拿破仑与英国抗衡的海上力量。

不过，海天的眼神没有顺着妹妹兴奋的呼唤投向古战场，而是在与随行官员一起入港接受补给时，注视着港口内的阿拉伯埃及人。

“妹妹......这里的景象为什么看着那么像阿尔及尔？”

法兰西殖民下的阿尔及利亚，英吉利殖民下的埃及，两者此时并无什么不同。

反正海天最直观的感受是一样的：瘦成杆子的普通阿拉伯人肩挑头顶扛着重物搬来搬去，着装斯文的白人殖民官员悠闲地躺在遮阳伞下吆五喝六，但凡还能过得去的建筑物无一不是醒目的英文，阿拉伯语的标识倒像是躲躲藏藏在一些英文招牌里冒出个小脑袋......

她只是在一些激情似火的社会主义者小册子中听闻过，遥远的殖民地发生着何等可怖的事态，却第一次思考亲眼见到的场景到底是不是真的公平。

海圻顺着姐姐的视线望去，同样吃过苦日子的她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姐姐，我问个问题。”“什么问题？先说一下，你这家伙太跳脱，说个靠谱点的为好。”

“不是啦，我就问一下，姐姐，你喜欢社会主义吗？”“也称不上多喜欢，但是只是感觉有些话说得对。”

过去帝国主义征服了这些土地，靠的是武器代差与组织制度优势，那么，万一这些吃苦受罪的当地人学会了同样水平的武器与军事组织模式，人口较少的欧美白人还能继续维持在这里的统治吗？

偶尔一些愤怒的阿拉伯人被白人指挥下的殖民地巡捕捉拿带走，其他路人怒而不敢做声的气息说明武力在维系殖民统治的重要性。

“你说，一味用武力反对敌人，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海天的问题略带哲理，一时间海圻真有点辞藻羞涩，不过性格活泼的她更喜欢快刀斩乱麻，按着最直观的感受说出口总是没错的。

“我不知道啦，不过有了武力总是能改变很多事的。比如日本国打败了天朝（大清国），欧美列强就迅速取消了在日本的一切不平等条约。再比如缅甸历经三场战争而被英国武力征服，他们所谓善忍的佛教在洋枪洋炮面前照样无计可施，末代国君也被英国殖民军抓走流放。如果没有武力的话，我们又怎么会被人看重呢？你说是吧，姐姐？”

【我们失去的只是锁链，我们得到的是整个世界！】

振聋发聩的小册子重新浮现于海天的脑海。

以前还在孤儿院接受女仆教育的她偶然间得到了这本“不甚文明”的小册子，其中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着实令她大开眼界。

人压迫人的制度为什么要存在下去？如果不是这个制度，自己的父母怎么会无药可医？

“姐姐，你想什么呢？我们待会儿要吃饭咯，但愿这次的伙食能好一点吧。”

当地殖民政府尽主宾之谊准备了很有埃及当地特色的美食，烤鸽子、烤全羊、烤肉串、炖牛肉、茄子酿肉可谓无肉不欢，无论是对天性喜欢吃肉的海天姐妹，或者是不习惯吃西餐小分量的清朝官吏都称得上道地美食。

只不过对比一下此前亲眼目睹的普通阿拉伯人的困窘，这样一顿无肉不欢的盛宴确是他们享受到的殊荣了。

盛宴之后是阿拉伯特色的水烟品尝环节，过滤的水中撒上了苹果汁与哈密瓜汁，配上玫瑰花水烟核引燃后的阵阵香气扑鼻，虽说不如目前盛行于清帝国与伊斯兰世界的鸦片烟，却也能暂时带来一种奇香熏陶下的如梦似幻。

对于海天与海圻，这样的享受确实是平生以来难得的。

原本以为看看马戏、吃个馆子、去图书馆借阅图书之类的奢侈，与这样更加铺张的欢愉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凡人之所以是凡人正在于有衣食住行，有七情六欲，而且常常受到这些东西左右。

饱餐一顿，水烟迷情，暂时与先前的历次访问港口一样，忘却了太多高大上的东西。

等到她们重新起航，带着恋恋不舍的随行官员离开了亚历山大港，夕阳正在缓缓下沉在看似天涯海角的海平面，川流不息的船只正在前往或离开更远方的苏伊士运河。

“姐姐，我刚才吃得好饱呢，嘿嘿，烤鸽子好好吃啊。”

“嗯，吃得好就好，唉，我们现在可是端着饭碗的呢。”

海天的提醒点醒了有点晕晕乎乎的海圻，她如今能得到这些安逸的生活，靠的正是“拉大旗扯虎皮”，大清帝国毕竟还是个能让欧美列强谈一谈的国家。

之前在纽卡斯尔拿到的当地华侨传单，真的是那么无懈可击吗？

如果天下大乱，她的日子还能不能继续维持呢？她和姐姐会怎么样呢？会不会身首异处？会不会打回原形？区区两个舰娘在偌大的华夏不过是沧海一粟。

“是啊......暂时看看吧。”

幸亏姐姐早早把传单烧掉了，暂时不用纠结了，姐姐真好！

尾注：第三节不过审，所以需要的观众可以移步以下链接（Lofter）：

https://bumushiyu.lofter.com/post/4cde16ce_2b52a92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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