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霸歌ABO】相知情（一百八十八）
“你该不会觉得我进了阎罗狱就是脱离苦海了吧。”
“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是啊，那本就是个人吃人的鬼地方。你不想杀人，就只能被其他人杀。没有道理可言，只有强者最尊。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与人搏杀。稍有松懈，便会受到他人的攻击，因为只有最厉害的人才能活下来。”
“我不记得我前后杀了多少人，只记得最后一次的厮杀，只活下来五人。当时我的代号是十七，所以我在阎罗狱中算是五位堂主中最末的一席。在其他人看来，当时我重伤差点死了，实力应该是不如其他四人的，所以觉得我名不副实的人很多，不服气的更是不在少数。”
“其实是有内情的，不过只有寥寥几人知晓罢了。”
“什么内情？”
“我被抬回来的时候分化了，而且还是分化成了地坤。”
“……”
柳霜眠有些难以置信，他或许不懂阎罗狱的规则，但地坤在世人的眼光中从来都是不受重视的。即便他拼死冲出重围，也可能因为他是地坤的缘故而遭排挤，所以他会伪装成泽兑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因我情况特殊，狱主不得已请来了云叔为我医治，说什么也要留住我一条命。因为狱主本想留下至少十人，可结果却大跌眼镜，毕竟杀红了眼，谁又能真正控制得了局面呢。你不是说我杀人的时候特别狠吗，其实就是在那时候锻炼出来的。唯有亲身经历过，才能出手快狠准，稍有迟疑，死的便是自己了。”
“我们五人在伤愈之后，狱主派两位护法亲自教导我们。凌叔教导我们武学修为，叶叔负责权谋心计。我启蒙较别人晚，兼之我是地坤的身份，哪怕有云叔为我特制的药粉掩饰气息，但终究还是与人相去甚远，所以只能加倍努力。”
“几乎每一场行动我都跟着，为的就是有更多的亲身实践。可后来有一次，我们在埋伏敌人的时候，我脚下的冰层裂开，我甚至来不及反应就随之跌落冰湖中。等他们发现我不见了，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虽然后来我被救了起来，但在寒冷刺骨的冰水泡了太久，寒毒入体，差点要了小命。多亏云叔悉心调养，我总算恢复了过来，但体质的话，你应该感受到了，我的体温比正常人的偏低些。”
“哪怕我不愿意承认，可现实却迫得我低头，我只能选择退居幕后，成为操控一切的那只手。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许多事情不用自己亲手去做，有的是人代劳。我也有更多的机会去调查燕荣泽的过往，为复仇多一分把握。”
“……那你、你为何又要回长歌门呢，是因为挂念你师父吗？”
“不，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见光的身份。你以为你那天见到的我，是你人生中的一束光。其实并不然，我不过是个披着人皮从炼狱里爬出来向世间复仇的恶鬼罢了，而你……”
你脸上那纯粹而美好的笑容，才让我觉得这世间并非皆是丑恶，还有值得眷恋的东西存在。后面这句杨若清没有说出口，何必让柳霜眠觉得自己是在故意讨好他呢。自己本就不是一个纯真善良之辈，手上所染性命更是不计其数。
“别这么说你自己，若清你不是个坏人，你只是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如果没有遇到我的话，你是不是打算报完仇之后就一死了之呢。”
“是，我是真的累了。我是靠着仇恨熬到今天的，深陷仇恨之中活得有多绝望，也许只有我自己清楚。被各种情感纠葛撕扯，我也是很为难的，你知道吗？明明已经让自己的心变冷变硬，可是为何还会为了那些无足轻重的人或事而心痛呢？”
“若清，你想哭就哭吧。这些年你过得太压抑了，什么都自己扛着，你会把自己逼疯的。”
“你肩膀借我靠一下。”
“嗯。”
比起嚎啕大哭，这样心死般的垂泪更让柳霜眠痛心不已。他没有大家看起来的那么坚强，只是必须学会坚强。不管他过去做了些什么，自己都没有资格置喙。换作是自己的话，未必能做得比他更好。
彼此互相依偎着，心倒是离得更近些。曾经他以为自己很了解杨若清，看到的不过是他光风霁月的表面。如今他将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过往尽数道与自己，他得鼓起多大的勇气啊，还要担心自己是否会接受他这阴暗的一面，想来定是不好受。
“若清，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怕，有我在呢，谁也别想欺负你……”
“……”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柳霜眠的轻哄下，杨若清哭累了睡了过去。柳霜眠怕再弄醒他，便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下盖好毯子。他的眼角边泪痕仍在，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而自己的肩头也濡湿一片。这都不要紧，只要他心里舒坦便好。
柳霜眠从怀里取出一方帕子轻轻擦拭那一道道尚未干透的泪痕，之后他蹑手蹑脚地从马车里出来，手中还拿着那一沓被揉皱的纸。小七已经睡下了，江大夫正在往篝火中加树枝，见柳霜眠走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东西，倒有些好奇。
“哎，好端端的，你怎么把这些给烧了？”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纸，还差点让我失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人，烧了正好。”
不管那纸上的内容有几分真，现在都不重要了。他只要杨若清好好的，其他的他什么都不在意。失去过，才明白拥有是多么得可贵，尤其是他们之间的这份情，是他拼了命跟老天那里讨来的。
“明日就到霸刀了，你打算怎么跟你父母说杨若清的事。”
“什么？”
“你现在就跟我装傻充愣吧，他师父什么性子你会不知道？他必定要你对杨若清始终如一，今生绝不负他。”
“这我肯定做得到啊。”
“可你别忘了，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怕是终生难有孕。你可以不在意这点，你爹娘也不是那么重视子嗣之人，可你那无良的舅舅怕是会给你找麻烦，硬把他那刁蛮任性的女儿嫁给你以延续柳家的香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