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风》华晨宇水仙文（二十七）新鲜感
十今天下午肉眼可见的开心，去教室前接水喝的时候都恨不得转着圈圈。
午休之后的数学课用来小测验，不少同学下课了还没做完，而他踩着下课铃拿着乒乓球拍出了教室。让飒飒去操场也是这个原因，下节是体育课。
绒绒潦草写着最后一题。
“十辰于见色忘友！过分！”
往常这个时候十都会等着绒绒一起去操场，一起打乒乓球。今天绒绒很明显被撂在一边了。
哼，要是我男朋友和我在一个班，我也秀。男朋友是什么稀有物种吗？谁还没有了。绒绒心里越想越憋屈。
飒飒一个人乖乖坐在操场旁边的树荫下，阳光燥热，他像是一只散发清凉的树精灵，被茂盛枝叶的影子托举在一片黑色的海上。
可惜海上很没意思，手机也不敢玩，怕四处转悠的体育老师看见，只能盯着一些同学跑步或者打篮球。
谁知道遇到了那个小胖子。他刚好上体育课，跑过来问飒飒会不会打乒乓球，无聊的飒飒就被他拐走了。
所以十兴冲冲跑到操场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飒飒，绒绒便过来嘲笑他。
“你正牌男朋友呢？怎么不见了？”
十有些郁闷，这傻小子该不会真的跑厕所里躲着了吧？他只好和绒绒一起走进体育馆的侧门，找个地方坐下等上课铃响。
“喂喂喂！”绒绒拍了拍十的肩膀，往远处几张乒乓球桌的方向指了指。
那不就是飒飒吗？正拿着球拍，和隔壁班的一个男生打得热火朝天，笑声尤其具有辨识度。
小胖子原本是想八卦一下隔壁十辰于，却被飒飒拿硬实力堵了嘴。飒飒秉着尊重对手的精神，一个球都没让。
“你欺负人！这啥啊？我怎么接？”
小胖子打不过就开始抱怨。
飒飒只顾着哈哈哈，完全没注意到自家男朋友在远处看着他快要吃人的眼神，和小胖子勾肩搭背地走出体育馆的侧门。
“你下节什么课？”
“万恶的数学，害，我先走了。”小胖子向飒飒挥挥手就不见了。
飒飒正打算回到操场旁边继续无聊的打坐，就感觉到往前走不动了，腰部有牵拉感。向后低下头看见腰上的带子被人拽住绷直。
“嗯？！”抬头看见男朋友扔给他一副球拍。
“等会我们俩打。”
上课后，体育老师日常啰嗦了几句就让大家解散了。大家三三两两散去，十辰于却脱了外套，和他男朋友又凑在了一起。一人一个球拍，去占领了一个乒乓球桌。
他男朋友比十辰于矮小半个头，微微的卷发，白得像个小雪人。
大学霸和他小妖精一样的男朋友一起，势均力敌地打起了乒乓球。
“飒飒，咱们多久没打球了？”
飒飒专心接着球不敢放松，心不在焉答了一句：“好久了吧。”长这么大，也只有哥哥的球需要他这样认真对待了。
他们从小一起练球，最熟悉彼此的球路，飒飒却突然一个踉跄，没摆正球拍，偏了。
十等着飒飒捡球回来。
“果然是生疏了吧？不稳。”
“我中考欸，太忙了。”
在场的大概没人看过这样好看的乒乓球赛。
两人都赏心悦目的长相不说，那颗很少落地的球也是以极快的速度来回旋转翻飞，有时甚至找不见球在哪，只听见厚实的击球声，以及球触碰桌面的清脆撞击声。
倒真有人在认真讨论这个球怎么刁钻了，那个球怎么漂亮了。那些不是很懂的都眼睛劈叉，不知道该看球还是该看人。要是看人吧，又该看哪一个呢？
“哈哈！”飒飒这一拍是十足的把握，果然那球颤颤巍巍擦了网，歪扭七八地滚过去沾了下球桌，冲刺着地落在了地上。
落到地上还是像陀螺一样转了好久才慢下来。
“嗯，好球。”十也不禁赞叹。
球滚到围观群众之中，一个女生拾起来扔过去，在桌子上弹了一下，随后被十接到。女生还兴奋不已。
飒飒这才注意到四周已经围了一小堆人看他们打球，撇了撇嘴，向对面的十挤挤眼。
十会意，把球举在左手。再打最后一个球吧。
飒飒点点头。
这最后一个球极其漫长，不知几个回合过去，以飒飒胜利而告终。他们收了球拍，打算远离众人的注视。
绒绒走过来说“你们俩可真能打”的时候，十正忙着和飒飒说话，飒飒拿手背擦着额头的汗。
“带纸了没？用手擦不干净。”十问他。
“早知道来之前就从你床头抽几张了，忘了。”
飒飒对上绒绒惊讶到呆滞的眼神，才意识到他刚才这句话的份量。并且这话不只是绒绒听见了，还有后面几个同学。
“……床头？”你们打到床上去了？
“不是不是……”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连摆手的动作都相当同步。
绒绒立刻清除脑中过分的幻想，想多啦，人家是邻居，彼此串串门也是有的。他掏出口袋里的两张纸，给他们两个擦汗。
偏偏这时候飒飒又补了一句：“我们只是晚上睡在一起……”
十揪着飒飒转身就走了。
笨蛋，自家的事还往外说。睡在一起这种话说起来多羞耻，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算了，那就让他们非非吧。他现在倒是想做一些羞耻的事。
把人揪到洗手间，抵着门板就疯了一样亲吻。
运动带起的兴奋感让这个吻缠绵而热烈，伴着微汗烘托出的暧昧气氛，舒展开的身体更渴望将彼此平等地占有。两个人很快忘了刚才的尴尬，都异常珍惜这难得的一刻。
最近一个个小插曲让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刚刚在一起时的新鲜感。
文似看山还不喜平呢，大概感情也是这样，不可能永远新鲜，也不可能一味平淡，总要起起伏伏的，不知不觉这山就看完了，不知不觉就是一辈子了。
他们吻了好像一辈子那么久，然后一起笑着走出来。
十拧开气泡水的瓶盖，飒飒夺过来喝了一口，喝得太猛顺着嘴角流出来一些，刚要拿手背去擦就被十制止，然后那几滴水被某人不知好歹地拿舌尖舔走了。
“好喝。”
飒飒差点将整瓶水泼到他身上，却止不住笑意地把雨点一样的拳头砸在他头顶骂骂咧咧。
十喜欢他嗔笑着打骂人的样子，抱着头连连求饶。
这一幕是在角落里，不过被一些八卦人士看见了。一向“德高望重”的大学霸十辰于谈恋爱的样子居然如此不正经，果然是一物降一物，这个弟弟可太有本事了。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学习恋爱两不误啊？这个世界对咸鱼们真是有太大的敌意。
十把瓶盖重新拧好，两人的打闹像被封住的气泡水一样回归平静。
“早上几点吃的饭？”
“十点多。”
“中午饭没吃吧？”
“没有。”
十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掏出几包饼干给飒飒。
“要是饿了吃这个。别再傻乎乎跑来找我了。”
想了想又把校服外套脱下来一并给他。
“下午放学以后来教室门口等我，晚上操场风大，别冻着。”
十可不想飒飒一个人在操场上坐到天黑，于是今天的晚自习和老师请了假，打算下午放学就回家。成绩好的人似乎总是有很多特权，老师笑着点了点头。
放学的时候果然看见飒飒穿着略显宽大的校服外套等在门口，袖子太长，袖口处只露出几根纤细的手指。
暮色快要降临，一下午的呆坐让飒飒很疲惫，一边后悔今天闯进了校园，一边却为这个决定而暗自窃喜。
从教室里先出来的同学一看就知道那个校服外套是属于谁的，被八卦了一下午的十辰于已经麻木，一并握住飒飒的手和他的袖子，把人慢吞吞牵回家。
今天有晚霞，颜料一样涂在天边很美。
“我好饿。”小馋猫已经把饼干都吃完了，满眼亮片片地看着哥哥。
“别看我，我不能吃。”
“我们去小区门口吃米线吧？我回家还要被骂昨晚喝酒的事。”
“好。”十苦笑一下，早晚都得被骂，躲不掉。
“今天要多放点辣椒和醋。”
“行，都听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