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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华晨宇水仙文(一)壳卷

2022-05-01 01:37 作者:宇官_  | 我要投稿

壳卷(飒),主角是卷卷。

be,一点点丑陋的现实,请勿上升。

*人口拐卖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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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告诉壳,他马上就要有个老婆了。

壳从西屋里收拾粮食回来,还跟没事人一样。他并不在意有个老婆意味着什么,只是母亲说有,那就有吧。


还没进屋,那瘦小的老妇人就踮着两只小脚上来撵他去洗澡。

深冬里的严寒天气,雪下得满院子白茫茫,几层窗户纸都挡不住冷风。母亲今天格外殷勤地烧了许多热水,又笑呵呵地灌了个热水袋塞进儿子的被窝里。

在他屋里转悠半天,四处看了看,拿旧报纸连窗户缝都糊上,这样两个年轻人闹腾起来就不怕羞了。


她急着给壳找老婆也不是没有道理。

丈夫死得早,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大儿子的老婆也是从老金那买来的,如今两口子在村那头单住着,有了活蹦乱跳的一儿一女,前段时间还生了一个小儿子,现在还在怀抱里吃奶。


壳脾气性格都好,又很能吃苦耐劳,按理说不愁没老婆的,可是那小子自从跟着他叔父去城里上了两年学,学得一套一套的,还知道反过来教育他老娘了。

这样可不行,她和村里的几个好姐妹一合计,就不让壳上那没用的学了,还是回家种地,在眼前看着强。


她们精明着呢,掰着手指头算计来算计去,都嫌这年头娶媳妇的彩礼钱越来越贵了,真不如买个老婆划算。

娶来的还要给她伺候这伺候那,买来的呢就不怕她懒懒散散不干活了,不听话就一顿打再饿她一天,比什么都省事。

老金找来的姑娘一直都很不错,年纪轻身体好又长得干干净净,因此宇村里有人需要的话就都找他。


因为做过一次买卖,老金和壳一家便熟络起来。昨晚打电话过来,说刚得了一个模样水灵灵的姑娘,问她要不。

她握着家里唯一的一部破手机,喜笑颜开的。

“要啊!怎么能不要?俺们壳长得好,不能是丑的。但是呀,也不能太贵,你知道俺们家穷。”


“那当然,不然也不跟你说这个。这姑娘老漂亮了,皮子也白,是城里上那个高中的年纪,刚从她学校门口把人弄过来。不过,是个哑巴,所以啊给你便宜点。”


“呦,哑巴好啊,哑巴省得她吵吵。就是不知道脑子灵光吗?”


“聪明着呢,差点给她跑了。她力气也大,两个人才摁得住呢,他们城里人吃得好,身体也都健健康康的。”


“哎呦!这可太喜欢了……”

她打完这个电话就兴奋得半宿没睡着觉。


壳洗完澡裹着一件破棉袄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今天大哥也来了,怎么说也是弟弟新婚,一家人要一起吃顿饭庆祝庆祝。

“嫂子没来?”

“让她在家看孩子了。”


壳知道那个女人刚来的时候总想着跑,被关了一段时间,打也打得怕了,就不敢跑了。后来生了孩子,更是不想跑了。不过此后就闷闷的,也不怎么喜欢出门。

不知道今天要来的那姑娘怎么样呢?


堂屋里,壳和大哥一起把方桌架到屋子中央,摆了满桌子酒菜。

这时门口就有了动静。老金和另一个男人一起,抬牲口一样把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从肩上取下来,放到院子里的雪地上。


果然是个哑巴,连叫唤都只是小声的哼哼。

但这姑娘从个子到力气都是女人堆里出众的,一沾到地上就挣扎着要起来,奈何双手双脚捆得结结实实又起不来。滚了好几圈,又长又厚的白色羽绒服粘上凌乱的雪粒子,黑亮的长发也缠着白雪。

干脆躺稳在地上,两脚一抬踹上老金的裤腿,踹了好大一个鞋印。


“臭娘们!”

厚底的板鞋踹人又疼,老金立刻就抬腿把哑巴踢到一边去。

哑巴知道自己跑不掉,脸贴在地上哼唧唧地哭。雪里冷,声音都是发颤的。


院门口邻居家的飒悠闲倚着墙,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一身干净的白线衣和棉裤,似笑非笑地看热闹。

飒一直是这样,谁家里买来新的媳妇了,他总是早早地知道,又总是凑过来观望几眼。


“饿了她一整天还是这么火爆,这身子骨绝对是好生养的。您看着,这雪天小村子山路也不好走,我把这么个小娘们弄过来可太不容易了。”

壳的母亲赶紧赔笑上前,把商量好的一千块钱塞进老金手里,又饶了一壶热酒,老金便满足地收工走人了。

飒知道人家要关起门来说家事,轻哼一声也走了。


壳站在旁边看,看他母亲蹲下去和那哑巴说话。“姑娘,你别怕。只要你乖乖的,俺们不打骂人。”


哑巴一双眼睛水亮亮的,湿漉漉的睫毛沉沉地眨着,一脸孩子气,还呜呜咽咽地拼命摇着头。

母亲禁不住拿手摸摸那张漂亮小脸,摸了她满手的眼泪。

“多好看的闺女啊。你点个头,俺就帮你把绳子解开,和你男人一块吃个热乎饭。”母亲把壳拉过来,让哑巴看见他,“壳,你来和你老婆说句话。”


壳看见那张受了极大苦楚的脸,一下子脸红了,好在屋外黑,谁也没发现。

他老实,就是出去上学的时候和同学呆在一块,也没敢多说话。而现在直接有了这样好看的老婆,更不知如何开口。吞吞吐吐半天,也只说了一个“嗯”字。

哑巴看见了他,委屈地把身子拧过来侧躺在地,慢吞吞点了头。


这哑巴比大儿子的老婆好看不说,人也乖,母亲早就高兴坏了,赶紧解了绳子把人扶起来进屋。

哑巴被绑了一整天,也饿了一整天,哆哆嗦嗦在角落里坐下,拿明亮的眼睛挨个扫过屋里的每一个人,眼泪还止不住地流出来。

母亲给她擦眼泪,帮她拍着头发上和羽绒服上的雪,还夸这衣服是好料子,脏了可惜。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了顿晚饭。

壳挨着哑巴坐,吃得有些不自在。哑巴一直哭,眼泪落进碗里一块吃进肚子里。


吃完饭他们手揣在袖子里闲谈的时候,哑巴突然跑起来,直冲到大门口去,长发被冷风甩在身后。

“喂!她要跑!”大哥叫唤了一声。


可是哑巴跑到门口,却发现门是锁上的,只能掰着那把锁急得直跺脚,弄得厚实的铁门咣当咣当响。


壳的母亲是个精明女人,为了以防万一,早把大门锁了两道。她花一千块钱买来的,可不能就这样跑了。

母亲又拿来那根绳子,黑着脸把哑巴赶到墙角,拴上双手就在大儿子的帮助下把人拖回来,又弄倒在冰凉的雪地上。


“这姑娘可太聪明了,吃了俺们家一顿饭就想跑了?”母亲先是往她身上踩了一脚,又抄过来一把扫帚,雨点一样地抽在身上。

嗖嗖的抽打声混着老妇人难听的骂骂咧咧,让壳有些看不下去。


“妈!你别打坏了。”壳夺下扫帚,把哑巴抱起来拍着背安抚,哑巴就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缓着疼。

当年母亲把大哥的老婆打成什么样他是知道的,可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


母亲见儿子这样喜欢她,怒气消了泰半,一手叉着腰一手敲了敲壳的脑瓜训斥他:“你个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娘,赶紧滚屋里给我生孙子去!”


这话弄得壳两颊烧起来。怕被人看见羞他,便揽着哑巴的肩膀,两人一起进了屋。

哑巴居然听他的话,没哭没闹地跟进去了。


壳的房间是在院子的东侧,站在院子里可以看见窗户中透出来的灯光,和隐隐约约的人影闪烁。

壳规规矩矩地把人送到床边坐好,解开她手上的绳子,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情急之下在她面前鞠了一躬。

“对不起啊,我妈就那样。”


壳也不敢看人家。

刚才不小心碰到她手指的时候脸上热了一下,说完这话觉得脸上还是热热的。只好也坐下来低着头,坐得离她远远的,好像哑巴身上有什么毒一碰就没了命。


干坐着也不是事儿,该做点什么吗?壳正想着,就看见哑巴自己抹干净了眼泪,拽着他的手哼哼唧唧比划来比划去,一会儿指指自己,一会儿又摇摇头。

想说又说不出话的样子就像小鱼贴在水面上吐泡泡,呜噜呜噜的。


壳只当她是不情愿,推开她的手说:“我也不想为难人的。你要是不想,就明天。明天要是不想,就后天……”

谁知哑巴又扯着他的衣服,把头摇得更厉害了,模模糊糊的声音也更大。

壳不解地挠挠头:“什么意思啊?”


哑巴急得快要哭出来,突然灵机一动哗地一声拉开羽绒服的拉链,脱了扔到床上,又要脱里面那件黑色的高领毛衣。

壳慌忙将那两只手按住在她的腰际。

“别!你不想就不强迫!不急不急……”


哑巴脸一横把他推开,自己一件件地脱光了上衣,终于让壳傻了眼。

没有女人那一对软软的奶袋子,取而代之的是男孩健康的胸膛。他戴着一条细而小巧的银色小熊项链,脖颈上还有因为吞咽口水而上下翻动的喉结。

那张脸还是太漂亮了,黑发拢着笔直的肩背,浑身上下又雪白一片,这样看着,眉眼里倒多了几分英气。


“你是……男孩?”

哑巴点点头。


是男孩壳也不敢看他,垂下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哑巴以为他是不信,又要脱裤子给他看,被壳及时制止。

“快穿上衣服。”


他便僵冷地穿好衣服,缩成一团捂着手,壳翻出了被子里的暖水袋给他。

两人沉默片刻。


一个偶然的错误,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受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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