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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短篇翻译《旧伤新痕》上

2023-08-15 12:55 作者:帥的冰西瓜  | 我要投稿

"来自昔日英雄时代的声音

当生命被视为尘土

在命运天平上与更崇高的事物一起掂量

那迫近的荣誉、信仰与信任"

 

I

 

艾莉维亚最怀念的是泰拉的天空。

 

她还记得曾经是多么蔚蓝。多么宽广

 

从她的岛屿家园黑奎林山顶俯瞰,景色令人叹为观止:薄雾缭绕的峡谷、无边无际的森林和深邃的海洋绵延不绝,一望无际。

 

但最让她难忘的是,天空如此广阔,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艾莉维亚爬过旧泰拉上所有的山峰,甚至包括现在被石头和钢铁覆盖的高耸的白色山峰。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俯瞰寒冷海洋、通往新世界的美景。

 

艾莉维亚品尝着空气:松树的清凉芳香、野兽的湿润温暖以及荆棘丛生的石南花。

 

从那时起,她看到了其他的世界,其他的奇迹。

 

她攀登过奥林匹斯山的巨大山坡,游过塔拉萨尔的世界海洋,甚至探索过边缘空间的废墟。

 

任何奇迹都有,但王座世界的荣耀太强大了,与艾莉维亚的灵魂紧密相连,没有任何东西能让它黯然失色。

 

也许这就是荷鲁斯如此渴望它的原因。

 

情感是一种入侵。但这不属于她。

 

她记忆中的视线从一望无际的天空移到了高地冷杉林。树木长得很近,只有枝繁叶茂的树干间能看到夕阳的影子。

 

一只威武的雄鹿正在树线的边缘吃草。

 

这头雄鹿的壮观让她屏住了呼吸。

 

赤褐色的兽皮在夕阳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鹿角向上分叉,就像骨质闪电。这就是峡谷的主人,当野性的狩猎在山丘上雷鸣般响起时,它将引领这场狩猎。

 

艾莉维亚屏住呼吸,生怕哪怕是一点细微的动静都会打破这魔咒。

 

雄鹿的头抬了起来,鼻孔抽动着。

 

这只动物与她对视,在它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个不老的灵魂。泪水刺痛了她的眼睛,在它高贵的力量中,她看到了一丝怀疑。

 

森林深处回荡着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嚎叫,那是狼的叫声。其他人也加入了嚎叫的行列--几十只,然后是几百只。也许更多。

 

雄鹿转身就跑,有力的双腿带着它向山上跑去,在岩石上跳跃,在险峻的山路上攀爬。

 

一只黑毛狼从树上飞奔而来,它的眼睛又红又狂暴。狼群紧随其后,有红狼、灰狼和毛发脱落的狼。它们飞快地追赶着雄鹿,把它赶向悬崖,那里还有其他狼在等着。

 

她想跟着这只逃跑的动物大喊大叫。

 

警告它这是在往陷阱里跑。

 

‘我一直很喜欢你这一点,艾莉维亚;你的比喻总是那么漂亮。’

 

 

艾莉维亚醒来时,嘴里发出了一声啼哭。

 

她眨了眨眼睛,呼吸困难,雄鹿逃进山里的景象逐渐消失。头顶一片黑暗。吱嘎作响的走廊外闪烁着微弱的灯光。

 

莫拉克的启明号上的夜晚。在她的头顶上,是坚硬的、沾满油污的车厢天花板金属。她翻身侧卧,望向薇薇安和米斯卡躺着的地方。她的养女们他们蜷缩在临时铺位上睡着了。

 

在她旁边,杰弗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我吵醒你了吗?’

 

‘是的,不过没关系。’

 

她笑着说。‘他们都学会了一些老俚语。’

 

‘又做噩梦了?’

 

她点了点头。‘是的。’

 

‘关于毒蛇的那个?’

 

‘幸好没有,"她说,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杰弗用一只手肘撑起身体,指尖划过她的肩膀。

 

‘约翰是谁?"他问。

 

 

约翰-格拉马修斯。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的旧情人了。

 

她只是偶尔会想起他------如果她听到一个特定的语气词,或者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准确的嘲讽表情。她会转过身,期待看到他站在那里,露出会心的微笑,仿佛他只是离开了几个小时,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一样。

 

‘她最后一次见到约翰是什么时候?’

 

她在床铺上翻了个身,她确切地知道是什么时候。

 

开伯尔酒吧

 

那是开伯尔一家烟雾缭绕的酒吧,那时钢铁沙皇的坦克还没有把整个城市夷为平地。开伯尔酒吧靠近阿玛努拉汗宫,是一群异乡游子的聚集地,他们因犯罪、背叛和失落而漂泊不定。

 

约翰那天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三天前,他因为大声斥责酒吧服务员提供掺水的酒而被赶了出来,现在还在雅纳加拉克河边的工厂酒吧里喝酒赎罪。

 

艾莉维亚侧过脸,看到约翰站在百叶窗入口处,满头大汗,就像他第一次参加马拉松比赛时一样疯狂。

 

他刚开始喊她的名字,开伯尔就爆炸了。

 

部署在城外的军火炮发射的一枚 152 毫米炮弹穿过屋顶,在酒吧里爆炸,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楼里的所有人都被炸死了。

 

艾莉维亚还记得火焰和砖石倒塌的雷声。这种感觉非常强烈,她突然意识间中断了这种感觉。痛苦的记忆正在告诉她,在经脉内重温那悲怆的情感绝非是个好主意。

 

呼吸在胸中骤然停止,她知道自己很快就再次失眠。她摇摇晃晃地下了床,在黑暗中穿好衣服,就像一个知道自己一切所需事物确切位置的人一样有效率。

 

‘你要去哪儿,丽芙,"杰弗问道。

 

'去舰桥,'她说,系上沉重的靴子。'苏莱曼舰长和我需要想办法把我们的补给延长到足够到达泰拉的时间。’

 

'但是杰弗已经又睡着了。’

 

她很羡慕他的这种睡眠能力。

 

艾莉维亚俯身亲吻了他的脸颊。杰弗是个好人。他并不出众,也不英俊或富有,但他深爱着她和女儿们。

 

像她这样的人还能奢求什么呢?

 

她亲吻了女儿们。米斯卡,这个小天使脸蛋的捣蛋鬼,在睡觉的时候还能一脸天真无邪;薇薇安是个讲故事的人,和她父亲很像。

 

艾莉维亚看到女孩胸前紧紧抱着她很久以前从欧登塞多姆基尔克图书馆借来的小册子。自从艾莉维亚和月神狼族的塞维利亚(他很注意区分)救出薇薇安后,她就再也没有放下过这本书。

 

艾莉维亚离开了熟睡的他们,悄悄溜出了作为他们船舱的维修舱。这间小屋比法务部的牢房还小,但却比莫莱克启迪号上的大多数人拥有的都要多。

 

 

甲板走廊外只有微弱的灯光,艾莉维亚看到门周围又堆满了小饰品和小食品。逝去亲人的画像被钉在门框上,墨迹斑斑的纸条在从上方回收通风口飘来的酸涩空气中飘荡。

 

每天早上都是这样。

 

艾莉维亚跪在地上收集每一份礼物和每一个潦草的请求。礼物她会重新分配,每份请求她会在稍后阅读,并尽力提供帮助。

 

莫拉克的这艘飞船是一艘驱逐舰,按海军标准来说是一艘小船,但长度仍超过一公里。她速度快、机动性好,是一个没有背包的猎人,一个孤独的旅行者,一瘸一拐地回到她出生的星系。

 

在正常情况下,这艘船的满员人数约为一万五千人,但现在几乎增加了一倍。

 

这个时代并不正常。这艘飞船的船舱和空荡荡的鱼雷舱现在住着成千上万来自莫拉克的难民,莫拉克是荷鲁斯叛乱纷争银河系时占领的一个世界。

 

从他们逃出来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在这两年里,许多从莫拉克出发的难民都死在了黑暗中。还有许多人死于翘曲病或绝望的生存压力。他们似乎有可能逃过荷鲁斯的蹂躏,但却在返回泰拉的航程中慢慢消亡。

 

艾莉维亚挺身而出,与苏莱曼船长密切合作,使船上的条件变得可以忍受。她监督食物和水供应的定期分配,与诺玛-卡尔弗和谢尔合作建立了一个正常运作的医疗设施,并建立了一个系统来确保可居住空间的公平分配。

 

她找到了无数种方法,让数千人在帝国星舰中挤了几个月,不至于因为恐惧和绝望而自相残杀。

 

他们认识到是她让他们都活了下来,为此他们都很爱她。

 

有人给她起了个绰号,叫 "圣丽芙",虽然艾莉维亚不喜欢这个绰号,但她发现这个绰号挥之不去。这个绰号让她想起了她在一位感激她的病人留在他们药铺上的褪色笺纸上读到的内容。

 

这本《圣言录》是一本将皇帝神化的准宗教书籍,并将皇帝设定为人类黄金守护者的神圣角色。

 

她叹了口气,撕掉了它。

 

每当夜幕降临,人们总是向往更高的力量。

 

从那以后,艾莉维亚在飞船周围至少看到了七个神龛,她知道还会有更多。虽然她很讨厌把皇帝奉若神明,但这种新生的信仰还是给绝望的人们带来了一丝希望。

 

目前,这也是支撑一些人的唯一动力,所以她忍住苦涩,让他们相信不可能的事。

 

艾莉维亚向舰桥出发,隔着金属甲板感受着星舰引擎的震动。她能听到飞船上层建筑的呻吟声,就像远处传来的隆隆声,她停了下来,把手掌放在附近的一根支柱上。

 

裸露的金属是温暖的,这是盖勒场在抵御沉积物疯狂潮汐时反馈的副作用。

 

‘离终点只差一点点了,钢铁之心,"她说。

 

 

V

 

两千人把 Epsilon-77 号侧向伴侣舱当作自己的家。它的设计初衷是让快速反应部队能够迅速到达任何船体破损处;现在,甲板上的每一寸空间都被精心划分为睡眠区、配给站、医疗舱和食堂。环境清洁工即将离开,陈旧的汗水、未清洗的身体和回收空气中的氨气给每一次呼吸都增添了切实的质感。马戈斯-塞瓦里只给了他们百分之五十六的机会让飞船保持足够长的功能,以便到达地球空间。

 

艾莉维亚来到横跨同伴通道的宽大龙门架上,试图尽可能迅速、悄无声息地穿过通道。

 

但效果并不好。

 

当她从头顶经过时,人们都抬起头看她,随着她的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的人抬起头看她。

 

艾莉维亚低下头,与一位她曾帮助寻找食物三个孩子的母亲对视。她的名字叫奥拉贝拉,她亲吻了自己的指尖,然后将指尖放在心口上。

 

这个动作很快被其他难民效仿:一个男人的命是她救回来的,当时她找到了最后一瓶抗菌药来治疗他大腿上的伤口;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在她和诺玛的帮助下度过了难产期;一个孩子遭受了扭曲噩梦的折磨,她连续一个月每晚摇着他入睡,直到噩梦消失。

 

艾莉维亚听她们讲述了逃离莫拉克的痛苦故事,她们除了身上的衣服一无所有,她们留下了心痛和恐惧。当他们讲述失去丈夫、妻子、孩子和兄弟姐妹时,她紧紧地抱着他们。

 

她在 莫拉克的启蒙号上流过的眼泪比她记忆中任何时候都多。在一艘难民船上,作为一个逃难者,她对每一次伤害、每一次损失和每一次刺痛都感同身受。

 

但她将绝望转化成了希望。

 

希望很脆弱,永远都有熄灭的危险,就像风中炉火的第一缕火苗。

 

她用同情的心倾听每一个需要宣泄或了结的人,然后用治愈的话语回报他们,为希望注入了柔和的生命力。她帮助大家分担重担,同时也减轻了他们的负担。

 

艾莉维亚离开了同伴通道,离开了汹涌的情绪,向飞船上更远的地方走去,穿过了现在作为宿舍的集合点,以及作为浴室的军械储藏室。

 

她经过一队维修工,他们正在更换一系列管道,因为一根倒扣的支柱剪断了一根电力导管。苏莱曼舰长告诉她,帝国的星区变幻莫测的亚空间风暴正在汹涌澎湃,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就像飓风拍岸。他们都不知道亚空间会冲向哪个世界的海岸

 

艾莉维亚......

 

她痛苦地抽搐着,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穿过她的身体。

 

她在寻找说话的人,但只有她一个人,这在莫拉克的启蒙号中是很罕见的经历,这让她立刻觉得很奇怪。

 

艾莉维亚......

 

随着温度的下降,她用手捂住胸口。

 

她的皮肤触感冰凉,呼吸在空气中如羽毛般轻盈。她摸到了坚硬的疤痕,三道垂直的疤痕是战帅的利爪刺穿她的地方,还有一道是赛维里安用普罗西莫-塔尔琼的角斗士剑劈开她心脏的地方。

 

这一刻过去了,艾莉维亚挺直了腰板。

 

在翘曲中旅行,你学会了接受奇怪的喃喃自语的影子与其无源的低语。这当然不是她第一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这种无伤大雅的现象往往表明飞船即将转回现实空间。

 

艾莉维亚伸出手,用指关节在最近的舱壁上敲了三下,然后说:"如果你想吓唬我,就得做得比这更好。’

 

她继续向前走,拐进了通往舰桥的走廊。

 

在她身后,舱壁上回响着三声应和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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