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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未熄之火与所爱之人》(斯卡蒂x博士)

2022-10-13 13:55 作者:松露松针  | 我要投稿

轻度ooc、渣文笔、一时脑洞、随笔预警。

封面与头图均来自于网络,不作任何商业用途,侵删。

前篇:

续篇:




  博士不记得自己已经被紧抱着多久了,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或许已经习惯了原本被过于用力抱着而有些难受的感觉,现在的他只感觉自己吹了太久的海风有些着凉以及聆听了太久的海浪声而感到犯困。

 

  身后之人的哭泣在不久前就已经彻底止住,然而对方却依旧紧紧地抱着自己不肯松手。博士原以为对方只是哭得累了就顺势睡着了而已,但当他轻声开口询问的时候对方又能够立即给予他回应,因此他也只得全当作对方还不舍得松开手罢了。

 

  然而坐在原地许久也不曾活动筋骨难免会让身体不适,在长时间坐在原地之后身体相对较弱的博士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有些发酸。在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之后,他自觉差不多也该到准备回罗德岛的时间了,便微微侧过头去向身后的斯卡蒂轻声提醒道:“该松手了喔,时间差不多了,该准备回罗德岛了。”

 

  一场噩梦已经结束,丈夫的声音真切地回荡在耳边,熟悉而安心。尽管已经身处于现实,但噩梦破碎后的余音还萦绕在斯卡蒂的心头尚未彻底消散。即使心中的所有苦痛已经伴随泪水早已倾泻而出,此时她已经不会再感到害怕,但她还是忍不住依赖起对方。

 

  “好……但我想再多抱着你一会儿。”她紧贴着男人的背低声说着。在经历过失去之后才懂得珍贵,一旦失而复得便会紧紧抓住不放,人便是这样的,此时的斯卡蒂更不消说。

 

  毫不压抑的哭泣固然畅快,然而时间一长,嗓子难免会变得红肿。那原本轻柔的嗓音此时显得有些沙哑,在男人听来便难免心生感慨。他充分理解对方想要抓住珍视之物再多留恋片刻的感受,但他此时确实需要活动一下,也确实有些事要尽快做,因此他只得顺着对方的意以寻找起身的机会:“但我还有一些事要做呢,那么……你想怎么做呢?不如我背着你,你再趴在我的背上休息一会儿?”

 

  或许在罗德岛的许多干员眼中,平日的斯卡蒂沉默寡言,做事离群且不合理。但实际上她并非是个不讲理的人,在她人际交往的舒适区中倒是喜爱交流也明白事理。她虽然不知道丈夫接下来要做什么也可以理解他确实很忙,但她只是希望自己可以留在对方身边多一会儿,而正巧对方的提议让两人的想法都得到了满足,那自然不需要过多商议。

 

  “嗯,可以。”斯卡蒂笑着松开紧抱着对方的手并先一步站起身,好让对方能更好的活动。而原本紧紧抱住时萦绕在胸口的温暖伴随着双手松开而陡然散去,竟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无端的落寞。

 

  同样的,在背后的斯卡蒂松开抱住自己的双手后博士顿时觉得自己的呼吸顺畅了许多。他其实并不讨厌对方的拥抱,然而过于激动的情绪配上深海猎人的力道实在是让他有些难以承受。好在现在总算是轻松了些,他得以缓缓站起身后背对着对方再蹲下来,等待着对方重新趴到自己的背上。

 

  见对方已经准备好,虎鲸也没有过多犹豫便俯下身趴到对方的背上。胸口再次传来紧贴在一起时才能够感受到的温暖,刚才在心中激起的无端的落寞几乎立刻就被抚平了下来。她就这样趴在对方背上,头靠在对方的后脖颈附近,让对方的双手兜着自己的腿缓缓将自己背起来。而现在的她则只需要享受这片刻的时光就好。

 

  背上再次传来熟悉的气息,男人抓稳对方后缓缓地站起身来。也许确实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活动,关节已经变得有些僵硬,在背着妻子起身时身上多处关节竟接连发出了哒哒的脆响,而身上的那股酸痛感也伴随着脆响幸而得以舒缓许多。

 

  “真重呢,这就是体重一栏被打上未知数的深海猎人吗。”稍稍挺了挺腰,男人故作难受地用着艰难的语气抱怨着,转身离开海岸并朝着伊比利亚镇内的某处走去。

 

  突如其来的一声调侃像是戳中了斯卡蒂的软肋似的,使其心头一紧,有些不满地嗔怪着丈夫的同时轻轻地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脑勺以示警告:“怎么这样!你以前可没有这么说过......”。

 

  想来被人调侃体重应当是大多数女性所不愿意的,对于斯卡蒂来说也是如此。她听得出丈夫的话仅仅只是一句毫无恶意的调侃,但让她忍不住嗔怪对方的原因是一来在罗德岛的体检档案上体重一栏她的体重确实是未知数,二来则是对方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今天突然如此一言她确实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对对方造成负担,特别是在她还背着一柄巨剑的情况下。

 

  几乎毫无力度和痛感的拍打从后脑勺处传来,男人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生气,但他似乎也早就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一样,没有等对方开口询问就先一步安慰道:“别紧张。以前我确实没说过,因为你确实不重,现在我觉得重可能是因为你的巨剑,又或者是我没怎么休息的缘故。不过加起来的重量也处于还可以接受的程度,放心好了。”

 

  “……”博士的话让斯卡蒂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博士的话并不假,他比自己要先一步醒来,再结合离开安全屋时那满地的血迹以及战斗痕迹也不难想象在博士醒来后几乎是没有任何歇息就立即投身于指挥工作中,没有休息好甚至压根没有休息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虽然这件事斯卡蒂知道不是自己的错,但在某种意义上也确实因自己而起,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半垂下眼睑,带着愧疚轻声地在博士耳边致歉:“对不起,让你们……受到了不少本不应该遭受的伤害……”

 

  “你看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对于斯卡蒂的致歉男人只是满不在乎的哼笑了一声,一边走着一边继续道,“我们之前不就已经意识到了么,这些事迟早都会发生的,我们避无可避。虽然这次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我们确实冒了不小的风险,但我们都认为这一次的事件其实已经将可能带来的灾厄用最小的代价阻止了它的到来,所以你没有必要道歉。不过……如果你硬是要道歉的话,待会先跟艾丽妮和郁金香道歉吧,她们为了争取时间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嗯,我会的。”斯卡蒂轻声回应着。这确实是她该做的事,然而除此之外她也在仔细的回味着博士的话。她能猜出对方口中的争取时间其实就是指争取在噩梦中拯救自己的时间,而这种事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上一次由于自己完全被束缚住而无法真正确认梦中拯救自己的人究竟是不是博士,而这一次梦中的事情她倒是看得真切,能够清晰的分辨出对方的容貌,进而一连串的疑问便也由此在心中萌发。

 

  “其实我很想知道,平日的你和罗德岛内的大部分干员相比算不上强壮,也没有见你施展过所谓的源石技艺,你为什么能够进入我的梦境,去击败那些在我梦中徘徊的怪物将我拯救出来呢?”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发问,然而在提问结束后又像是在担心自己的问题会让对方为难似的,临了又补充道,“就像我上次说的,别太在意,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

 

  “唉……”男人叹了口气,他深知事情不可能永远在最亲密的人那儿瞒下去,上一次对方问及相关的问题时他就已经做好了回答的准备,如今在经历过一系列的事件之后再被问及时心中难免五味杂陈。

 

  既然早已决定不做过多隐瞒,那么就趁现在四下无人时诉说吧:“我也曾被困在梦境中,那个梦境可能要比如今的泰拉要可怕,也可能不如。在那里我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也见识到了各种各样难以理解的噩梦。为了在那个几乎到处都是敌人的梦境中生存下去,我在他人的帮助下学习猎杀,和噩梦中的怪物做斗争。我在梦境中逐渐获得了力量,但那些本来就不属于我的力量也让我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地逝去。直到最后仅剩我孤身一人,真正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这里。”

 

  “听起来就像是小说里的情节。”诚然这是每一个人听到这番话之后都会有的反应。但当这番话确实有亲身经历的事实加以佐证的话,这样的反应也就随之变成了意味复杂的感慨。

 

  “哈哈哈哈哈,其实有些时候我也觉得这不就是某些小说里的情节么。”男人自嘲似的笑着,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可能确实失忆了,凯尔希和阿米娅提及关于我的过去时我完全没有印象,但梦境里所经历的事我却记忆深刻。所以我有些时候觉得可能是我的灵魂来到了这里,来到了一个可能早已失去灵魂的身体中。也有可能以前被困梦境太久,已经将曾经的梦境当成了现实,真正的现实已经被我遗忘了。当然,也可能两者兼有。只不过当初醒来时我就在想既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曾经的那些事情也就都当不存在过,一切重新开始吧。但谁知世事难料……”

 

  “为什么要当做不存在过呢?你很厌恶那段记忆,还是很厌恶那些力量?”斯卡蒂就这样趴在对方的背上,嘴巴凑近对方的耳边轻声询问着。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丈夫的脚步随着他回答自己的问题而变得沉重而缓慢了起来,仿佛此时背着不是自己,而是某些尤为沉重的事一样。

 

  “都有,但可能更倾向于后者,在那里度过的时光在我看来很真实,认识的很多人也是如此。为了生存而获得的力量并不弱,但是却仍然无法让我拯救任何人,即使是现在,进入他人梦境的时间最长也只有一个小时,在一个小时内我很难彻底除掉你体内的那个东西,只能让它无法再对你以及其他人造成威胁。所以这种力量……在某种意义上什么都做不到。”男人半垂着眼睑,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悲伤的事一样。他很坦诚地向妻子坦露自己的极限,又或者是唯独在和妻子相处时,他才会说出这些话来。

 

  “并不是这样的,你确实拯救了我。如果没有你的话,只靠我自己是无法从噩梦中挣脱出来的,现在和你说话的也不会是我。单凭这一点,在我看来你确实做到了。”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提及的过去,斯卡蒂自己也是如此。她不知道博士说的这些话算不算失落时的自哀,也不知道他所经历的过去究竟是何种模样。但作为一个妻子,也作为博士最亲近的人,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职责是聆听对方的话,在需要的时候给予合适宽慰。而事实上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她双手轻轻地环住博士的脖颈,仔细地倾听着对方所说的每一个字,将自己的感受在对方的耳边诉说出来。

 

  就像两人都知晓的那样,这些时日的相处让两人在很多方面都有了默契。既然丈夫想将以前发生的事都当做不曾发生过,现今因为解答自己的疑惑而稍有提及那些旧事,自己现在该怎么做心中自然也有分寸。

 

  “你和我说的这些我都会替你保密的。”斯卡蒂如此说着,她也顿时明白了此时博士脚下所走的路和即将要做的事究竟是什么,继续问道,“所以你打算去找艾丽妮和郁金香,想让她们也保密么?”

 

  既然是艾丽妮和郁金香两人帮博士争取的时间,那么自然也不难猜出两人对博士的所作所为有所知晓。而博士回应也印证了这点:“是啊,她们现在应该都在伊比利亚镇内医疗资源较为充沛的安全屋内,得赶紧去看看才行。”

 

  “你是担心她们会把你的事写进报告里?”按照任务完成后需要写任务报告的规矩,作为罗德岛干员的艾丽妮与郁金香确实有很大可能会在事后将博士的事写进报告,而这也就恰好是他所不愿意的,对此斯卡蒂也是无比清楚。

 

  “对啊,我可不想被凯尔希那个老女人问东问西。我本来答应她会把你们安全带回来的,但是现在一个重伤一个相对来说伤势轻点,猎人们也受了不少伤,跟那个老女人交代已经够麻烦了,如果再把我的事掺和进去的话我恐怕这几天都别想睡了。”一旦提及凯尔希,博士的语气便尽是无奈与不耐烦。对他来说凯尔希似乎与谁交谈都总是在绕圈子将谜语,且所作的事虽然都有其道理但却又是那么的不讨喜。再加上以前的他似乎做了什么让凯尔希难以原谅的事,这就更导致了即使是博士失忆之后两人的相处也不甚融洽。

 

  凯尔希与丈夫的关系不融洽是斯卡蒂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在听到丈夫的话后不免轻笑起来。正好她也想尽快找艾丽妮与郁金香致歉,再加上刚才答应过要帮丈夫保守秘密,那么如今便应当快些赶到目的地才是。念及至此,她便开口道:“让我下来吧,接下来的路我和你一起走会更快些。 ”

 

  见妻子如此一说博士倒也没有急着立刻将对方放下,毕竟刚才说还想多抱着自己一会儿的人是她,现在又忽的想要下来,这让他一时间不好拿定主意。“怎么了,刚刚你不说还想再抱多一会儿么?现在觉得我的背太瘦了,趴在上面不舒服吗?可先说好,下来了再想让我背你的话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噢。”博士扭头瞥向正趴在自己背上的斯卡蒂,尽管口中说的是提醒的话,语气却满是笑意和调侃。

 

  对于这笔买卖斯卡蒂自然不想吃亏,自己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建议就是为了博士着想,可现在对方反倒是调侃起自己来了,这无疑激起那颗被掩藏起来的小小的好胜心,微微鼓起腮来回应道:“哼,我当然想你一直背着我。到时候进了镇里,镇里的路人和熟人看你背着一个深海猎人会是什么眼神我可概不负责,先说好了,我可不会尴尬。”

 

  “好你头小鲸鱼,竟然这么大胆了?”如果单纯是背着对方去往目的地抛开体力不谈他是无所谓的,但伊比利亚内终究还有熟人,倘若被某个好事的干员看到了再传到凯尔希耳里,那么博士也无法想象那头老猞猁会如何唠叨自己。基于此博士便提出了一个较为折中的建议:“那么你看这样如何,咱们干脆牵着手一起走过去吧?”

 

  见男人提出一个相对折中的建议之后,虎鲸无声地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同意,在对方松开手的同时灵巧地落到地面上。若要说对方背着自己进入镇内也不会感到尴尬的话那必然是假的,之所以说出那些话也基本只是那莫须有的好胜心在作祟而已。如果对方真的同意并且那么做了,届时脸红的必然是自己。

 

  博士微微侧过身去将自己的手递向对方,后者则依照刚才的建议会意地伸出手来让两人的掌心交叠在一块,手指稍加蜷曲为其“套上枷锁”。她的噩梦逐渐远去,不好的回忆伴随着早已消止的泪水和海嗣的血腥味一同逐渐淡去。年轻的虎鲸细细地品味着掌心处传来的温暖,自然地观察着四周变换的景色。鬼使神差般的,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想起了曾经见到的恋人们。她不知道自己的婚姻与爱情是否与其他人的有所不同,但她觉得自己与博士之间的爱既不像热恋时期的情侣那般热烈,也不像相处已久的老夫老妻那般淡漠而深刻。

 

  “呼......”虎鲸轻轻的呼了口气,帽檐下暗红色的双眼瞥了一下旁边的丈夫,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或许确实是有点不同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如翻涌的波涛那般激烈,也不如平静如镜般的湖水那般静谧得失去了应有的热情。倘若硬是要去形容的话,可能像是沙漠中的绿洲,亦或是草原中流淌着的溪流,滋润了已经干涸的心灵,平淡而又绵长。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会逐渐消磨淡去,会像所有夫妻那样被各种琐碎的事困扰甚至是发生争吵,但虎鲸仍然希望这种变化来得慢一点,慢得让他们始终可以走在前面,这样就好。

 

  不过眼下,伴随着进入伊比利亚镇内,距离暂时安置伤员的安全屋也越来越近,斯卡蒂自觉还是应该先将对艾丽妮和郁金香道歉的话语在心中打好腹稿比较好,免得届时道歉不成发到引起对方恶感。至此,原本还在观察着周围过往的行人与景致的斯卡蒂便微微低下头去,将大半的思绪都放到编制即将用到的话语中。

 

 

 

  幸运的是艾丽妮与郁金香被安置在同一件病房里,这样既可以节省伊比利亚内罗德岛有限的医疗资源,二来也可以让伤势较轻的郁金香帮忙照顾一下艾丽妮。

 

  原本斯卡蒂对自己打好的腹稿没什么信心,心中盘算着可能得花上不少时间才可得到两人的原谅。可当实际操作起来时却发现意外的顺利,她一开口年轻的审判官与郁金香就立马原谅了她。

 

  兴许两人根本没有要责怪斯卡蒂的意思,此次事件的责任也并不在她,自然也没有要作何原谅的必要。相比于斯卡蒂的道歉,博士请求两人就此次事件中关于自己的那部分内容进行保密的过程则显得漫长且繁复得多。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艾丽妮与郁金香是知晓这一点的。然而如何在不透露任何关于博士本人的特殊信息的情况下完成这次行动的任务报告以瞒过凯尔希的眼睛,其难度不亚于现场编撰一个逻辑缜密而合理的故事。

 

  当博士完成所有事情,且让艾丽妮与郁金香两人报告陈述的内容一致时已经过了大约么2个小时。先一步坐在房间外长椅上的斯卡蒂看到从房间内走出来的博士此时也已然是面容憔悴神情疲惫。

 

  “看来这不是撒一个简单的慌那么简单。”看着疲惫的丈夫从房间内走出,斯卡蒂稍稍挪了挪位置为丈夫空出了足够的空间。后者会意地坐到了前者身边,将脊背完全依靠在椅背上,头颅无力地后仰着,以求得到最大的放松。

 

  在缓了好些会儿之后,博士才开口就妻子刚才的话给予回应:“是啊,毕竟要骗的人可是凯尔希......虽然我们都不觉得我们一起编出来的话能够真的骗过她,不过能骗多久骗多久,等她开口来问我了再说吧。”

 

  见博士如此一说斯卡蒂也就没有再过多提及,凯尔希与博士的时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得靠阿米娅来调和,自己就是想帮恐怕也不会起任何作用。更何况现在的博士已经太累了,忙碌了几乎一整天的情况下都没怎么休息,原本积压着的疲惫在坐下放松后便再次席卷而来,使之交谈的过程中眼皮就已经开始打架。

 

  虎鲸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再次挪动了一下位置,在长椅上腾出一个可以让人侧躺在上面的空间来,熟练地将柔软的长发铺到大腿上随后拍了拍,道:“躺下吧,你可以简单地睡一觉,时间差不多了我会叫醒你的。”

 

  此间并非四下无人,两人之前也只是在办公室亦或是自己的卧室中这么做过,如今要叫一个大男人公然把头枕在女人腿上歇息,若是被哪个嘴碎的人瞧见了必然少不了散播各种闲话。想到这里博士其实是很想婉言拒绝的,然而正如对方所察觉的那样,自己已经太累了,如果不趁现在休息一下的话恐怕很难熬到晚上。

 

  在极度疲惫下原本萦绕心头的各种顾及自然也变得微不足道,见妻子开口邀请,自己也实在没有拒绝的道理,所幸心一横,便顺着对方的意思将自己的头枕在对方那铺着柔软白发的腿上。

 

  “凉凉的,枕着舒服。不像我的腿那么硬,枕着肯定难受。”略带潮气的白发柔软且夹带着丝丝凉意,枕上去后非但不会觉得粘,头与柔软的大腿间多了一层头发反而给博士带来了一种别样的体验。

 

  这种休息的方式虽然到目前为止只试过几次,但斯卡蒂明白这是博士顶喜欢的,她本身也不讨厌这么做。而此时既然需要就地休息,那么就算并非四下无人她也觉得没什么。她将一只手放在博士的头上轻轻地抚着,摸索着对方的头发,连说话的音量也降低了少许:“之前我枕在你的腿上,现在轮到你枕在我的腿上,这样子我们也算是扯平了呢。好了,就算再短暂也好,快些抓紧时间休息吧。”

 

  刻意降低的声音与头部传来的舒适触感很快就将体内积攒的疲惫推向了顶点,博士没有开口回答,那耳边的各种声音就因为涌起的睡意而逐步变得模糊起来,进而毫无自觉地坠入梦中。

 

 

 

  梦总是那么的扑朔迷离,人们永远都不知道一个即将到来的梦它究竟是何种模样,所经历的又会是何种境况。这对所有人如此,对博士也是如此。人们或许能做的只是在梦中尽可能地保持清醒,做一个所谓的清醒梦罢了。

 

  而梦对于博士来说是一个复杂的概念,也饱含了复杂的情感。他总是希望自己可以做一个美梦的,但事实往往又不尽如他意,就像现在这般: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此时的自己仍然身穿罗德岛的制服,可腰间却别着熟悉的火铳,右手拿着锯刀。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兆头,每当自己是这番装备时那就预示着自己免不了要在梦境中经历一场厮杀。然而与往常的不同的是自己的着装却又是罗德岛的罗德岛的制服,此番区别不由得让博士深感奇怪。

 

  他确信自己是已经进入梦中了,而且只是简单的睡去而已,怎的会出现现在这般情况了?带着疑惑他环顾四下,发现自己正身处于海岸边,阳光充沛,海面上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风吹动着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扬起粼粼波光。回过头看向身后时,远处的内陆则是一眼无法看到尽头的广袤树林。树林一直延伸到不远处,在缺乏营养的石滩上绘制出一条平整清晰的分割线。

 

  梦境中的场景总是诡谲的,对于在这石滩海岸边上为何会有树林这一点博士并没有过多深究。更准确的来说是在他准备展开思考时,远处传来的歌声便打断了他的思绪。那歌声悠远绵长,却又如同塞壬一般带着相当强烈的蛊惑性,仅需简单一听,博士心中的诸多疑惑便顿时解开了不少。

 

  博士认得这个歌声,这无疑是伊莎玛拉的歌声,仅仅过了半天的他对这个歌声仍然印象深刻。唯一让人略有不解的是此时的歌声并非从海洋深处传来,而是从那广袤的树林中传出,像是在呼唤着谁一样。

 

  “……”博士无言的握紧了手中的锯刀,他清楚的认知到这是自己的梦境,先前自己在斯卡蒂的梦境中由于时间紧凑未能将伊莎玛拉杀死,只是将自己的血液强制授予伊莎玛拉,对其做了一定程度的约束。那含有梦境力量的血在被授予了一个暂无实体的生物之后,以伊莎玛拉的能力闯入到自己的梦境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纵使没有被那歌声蛊惑,博士还是选择顺着歌声的呼唤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迈步靠近———他要看看这头未被他彻底杀死的海嗣进入他的梦境中究竟要做什么。不同于在其他人的梦境中受到时间的限制,在自己的梦境中博士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彻底消灭这头海嗣,而现在或许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踏入看似广袤的树林,越是往树林深处前进面前的树便越是稀疏,而越是朝着深处前进,那歌声也越是清晰。再行进百来米,面前的愈发稀疏的树木此时只仅剩一片宽敞的空地,脚下的道路也由原本的石滩转变成松软的草地。

 

  这似乎是一片在树林中央专门清理掉部分树木之后所腾出来的空地,空地的四周都被树所包围,看上去还是颇有意境的。这片空旷的空地上,博士则看见那个让他既熟悉又厌恶的身影。

 

  是的,此时的伊莎玛拉就坐在这片空地的中央。它没有显露出庞大的身躯,而是依旧保持着人形的模样。即便是人形,它也依旧使用着斯卡蒂的模样,除此之外它只是在外貌上做了些许调整,而这种调整不外乎于它的皮肤上保留着少部分难以消去的鳞片和海嗣的部分特征。

 

  博士还记得上回见它时并不是如今这般模样,再看看现在的它,既不是以庞大的真容示人,也不是以先前的那副完美无缺的躯体做虚假的掩饰,想来没有了大群的联系,那恐怖的恢复能力需要在人形的姿态下才可以勉强跟得上外来血液对它的破坏速度。

 

  体内时刻折磨着的伊莎玛拉的血液让它的歌声也掺杂了一丝痛苦的情绪,然而它就是这样唱着,直到博士出现在空地上它才逐渐停下。它看向不远处那个正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即使他的手中提着足以让它从本能上感到恐惧的武器也未曾挪动位置,只是微笑着看着对方,话语中带着隐隐的痛苦:“你来了,博士......”

 

  “这里是我的梦境,我想呆多久都可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男人皱着眉头朝着坐在空地中央的伊莎玛拉靠近,他能感受到现在的伊莎玛拉相当虚弱,虚弱得可能没剩下多少战斗能力。但男人的双眼依旧紧盯着对方,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提防着随时都有可能袭来的攻击:“我不在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但现在已经失去了大群的你还想做什么?”

 

  是的,伊莎玛拉在断开了与大群的联系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它已经失败了,不会再被谁需要,从“初生”变成了一只落单的海嗣。而现在的它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只是注视着面前正靠近自己的男人,让自己的声音在对方的脑海中响起:“我已经不再能感受到我的同胞了,曾经的同胞已经离我远去。我的血液里多了新的东西,我能感受到它们在我的体内流淌,不断地伤害着我。但是它们却可以让我清晰的感受到你的存在,所以我来了。”

 

  “笑话,”男人如此说着,脸上却不见得一丝笑意。他来到伊莎玛拉的身前,熟练地将锯刀的锯齿贴着另一只手的手掌快速划过,让手掌产生一条足够不断涌出血液的口子。

 

  “本来你仍待在我妻子的梦境中我短时间内便也难以将你彻底击杀,然而你自行来到了我的梦境,那么要让你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简直易如反掌。”冰冷的声音与淡漠的眼神同伊莎玛拉脸上挂着的微笑形成鲜明的对比。男人对这种生物没有过多好感,只是为了生存而不断地学习进化繁衍,完全遵循本能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生物不值得他去关注和同情。

 

  然而伊莎玛拉对于博士的话却显得无动于衷,她只是看向那被划伤的手,本能地去关怀着博士:“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呢,博士?你的血已经在我的体内流淌,虽然它们在时刻折磨着我,但是也是因为它们,让我成为了你的血亲。现在我能感觉到的,能看到的也只剩下你,你无需再这样伤害自己了......”

 

  “血亲?那我想你搞错了,海嗣。”伊莎玛拉的话语中流露着它出自本能对同胞的关切,然而这种关切只会让博士感觉到厌恶。他抓住伊莎玛拉的肩膀将其摁在地上,收起锯刀后一手掐住它的脖颈,另一只流淌着血液的手缓缓没入它的头部。

 

  “我的血亲早就已经离我而去了,现在的亲人只有我的妻子和罗德岛上的人。而你,伊莎玛拉,你什么都不是。”没入头部的手已经触碰到了伊莎玛拉的大脑,但与其说那是海嗣的大脑,倒不如说一个执掌生命机能的核心在人形状态下的另一种表现形式罢了。但无论如何,现在伊莎玛拉的生命已经在真正意义上被博士捏在手中,只需要像上次一样用力握拳,那看似强悍的生命顷刻间就会被粉碎殆尽。

 

  “啊......就和之前一样,那么地痛......”更多的血液在握住大脑时被强行注入伊莎玛拉的体内,纵使破坏性没有增强,但这样的感受依旧让它感觉到疼痛。可它依旧微笑着,注视着这个因为掐住自己的脖颈紧握自己大脑而变得近在咫尺的男人。

  

  声音因疼痛而颤抖,却依旧流露着来自本能的关怀:“如果你觉得我没有资格的话,我可以去学习,即使我无法拥有真正的实体我也依旧可以通过你的眼,你的梦去学习,了解你的需求,你的感受。你的血液确实在我的体内流淌,你就是我的血亲,我理应爱你……我从斯卡蒂身上学到的一切也在告诉我,我应该爱你。我现在无法伤害斯卡蒂,也不会伤害你,博士……”

 

  “我不需要你了解我的需求和感受。你终究只是海嗣,一日只遵循本能就一日不会得到认同。”说着男人开始加大握住对方大脑的力度,他本不需要对面前的这头海嗣废话,但既然是自己的梦境那他不介意再多花一些时间。而现在,也许是时候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忽的,男人的动作停住了。他看到清澈的液体从伊莎玛拉的眼眶中溢出并滑落在地。那是泪水么?他不知道,他并不完全理解海嗣,他也不知道面前的伊莎玛拉究竟是何种状态。

 

  男人看着面前的伊莎玛拉,它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近乎溢出的幽怨与哀伤。晶莹的液体不断流出,伊莎玛拉的声音没有再直接从男人的脑海中响起,而是从微微颤抖的嘴唇,以及那被窒息和哽咽影响着的咽喉传出:“为什么,博士......难道你就这么的......讨厌我吗?”

 

  “斯卡蒂爱着你,我也爱着你,明明我和她的爱没有任何区别,你对她关怀备至,而你却如此厌恶我,急切地想将我置于死地......我就那么地让你觉得厌恶吗.......”伊莎玛拉颤抖的说着,声音与眼中的哀伤与幽怨夹带着冤屈,是那么的如出一辙。倘若那仅仅只是为了生存下去而所作的求饶那未免过于可怕,然而它的话却又不像是在继续寻求生存的机会:“如果我接近你会让你觉得困扰和厌恶的话,那我以后便不再会像这样来打扰你。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透过你的眼和你的梦静静地看着你......但是这样也依然会让你很厌恶吧?如果现在这样真的......是你想要对我做的事的话,我也能接受......”

 

  “你是想让我放过你?还是想用这种谎言来博取我的同情?”是那不断从眼角滑落的泪水和哽咽的声音扰乱了判断,还是满是冤屈与凄苦的话语动摇了心智?也许两者皆无,也许两者皆有。男人提高音量质问着面前的海嗣,可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时他的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我是海嗣,所以你总是不信任我的,博士……你不信任我的爱,不信任我说的所有话。但你心里是清楚的,海嗣不会欺骗自己的血亲……”是啊,海嗣不会欺骗自己的同胞。伊莎玛拉将博士视为自己的血亲,倘若这是真的,那它又如何去欺骗博士呢?它可以为了大群而夺取斯卡蒂的身体,自然也可以为了它现今唯一的血亲去做任何事。

 

  这些话对于一个曾经经历过各种蛊惑与欺骗的人来说又怎会分不清是实话还是为了赢得生存机会的逢场作戏?也正是如此,此时的博士才会感到难以置信,以至于原本只需要再稍加用力即可终结掉伊莎玛拉的手也在不经意间地减轻了些许力度。

 

  它不是在说谎,那么现在还要动手吗?他看着面前这头流泪的海嗣在心中如此想着。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一头离群的海嗣产生动摇。曾经的记忆此刻又涌上了心头:在满是敌人和恶意的世界中摸爬滚打,小心地提防着时刻到来的危险和侵蚀自己的疯狂,只有那些为数不多肯对自己施以援手或善意的朋友能够提供仅有的安慰。

 

  然而曾经那些让博士无比珍视的人却因为各种事一个又一个地逝去,甚至其中不少由博士亲手送上最后一程。被迫手刃亲友的痛苦与折磨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时刻地折磨着博士的身心。本以为从石棺中醒来之后好不容易拥有了重新再来的机会,也拥有了爱自己的人,曾经那些逼不得已的事也不会再次发生。可如今这样,伊莎玛拉所言皆是事实的话,他要主动去重蹈曾经的覆辙,杀死一个爱自己的“人”么?他又是否能够背负相应的痛苦呢?

 

  博士不知道,也不敢再细思下去。他的信念未曾发现动摇,思绪却因知晓何为真相而混乱不堪,甚至连眼前的伊莎玛拉的容貌在他的眼里都发生了改变:一个个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友人取代了伊莎玛拉的面容,不断地变幻着。逝者们凝视着博士,纵使未曾说过一个字,那容貌与不堪回首的过去便不断地冲击着他,仿佛在耳边不断地质问着:“真的要这么做吗?”

  

  诚然博士对伊莎玛拉没有任何感情,但他又知道伊莎玛拉的话都是事实,这样一来自己一旦动手,就将意味着自己主动杀死了一个爱自己的“人”,主动抛弃掉重新开始的机会,重蹈了曾经基于被逼无奈才作出的覆辙。

 

  “......”逝者们的脸已经在男人的恍惚间散去,男人凝视着身下的伊莎玛拉,这看似漫长的迟疑实际上是如此的短暂,伊莎玛拉已经做好了被杀死的准备,只是那满是幽怨和哀伤的眼中倒映着的男人的身影却变得犹豫了起来。是,他犹豫了,他没办法想象自己一旦下手之后那些早已被他抛弃了的痛苦是否会重新找上门来,让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灵。

 

  良久,一声长叹夹带着愤恨从男人的口中传出。他猛地将没入海嗣头颅内的手抽出,站起身来像是在无声地倾泻着愤怒一样将罗德岛的制服外套脱下后再猛的摔在地上。

 

  他凝视着躺在地上还处在愕然中的海嗣,强烈的愤恨在胸口中激荡。他愤于自己竟然在多了牵挂之后变得如此畏首畏尾,恨于自己因为畏惧曾经的记忆竟无法对这个曾意图伤害自己爱人的生物痛下杀手。

 

  愤怒,无力,恐惧等情绪激得他紧握双拳青筋暴起,其中有对伊莎玛拉的,也有对自己的。他在心中咒骂自己多于咒骂伊莎玛拉,而此时越是凝视着伊莎玛拉曾经的记忆便越是侵扰着他,最后他索性背过身去不再看它。

 

  紧握的双拳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缓缓松开,又一声长叹从男人微张的嘴唇中吐出。他听到背后的海嗣捡起了自己的衣服,像是想要还给自己似的,便开口打断道:“自己收着,然后离开吧。今日我杀不得你,你也不要以为就此可以伤害我身边的人,一旦你敢,即使我主动重蹈曾经的覆辙也必定要将你撕成碎片。”

 

  他没有回过头去看对方究竟如何,也没有再去听对方如何回应,他便已经心知肚明。他仍然恨不得用腰间的火铳朝着自己的太阳穴来上一枪,然而他知晓他爱的人还在等自己,自己也是时候该醒来了。于是乎他开始转身离开,离开这空地,离开这树林,直至离开这个梦境。

 

 

 

  相较于入梦时的征兆,梦醒时则显得要平稳的多。面前的景色伴随着意识逐渐清醒变得模糊,最后重新归于黑暗。在那黑暗之中来自现实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开始传入耳内,促使着博士睁开双眼。

 

  “嗯?你醒了?你睡了只有半个小时左右,真的休息够了吗?”感觉到腿上的人有了动静,斯卡蒂低下头来看向枕在自己腿上的博士,声音尽可能地放轻些许以免音量过大伤了对方刚刚醒来时脆弱的耳朵。

 

  男人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边缓缓地将头离开妻子的大腿重新坐起,一边带着些许尚未散去的睡意回应道:“唉,肯定没有和你一起躺在柔软的床上来的那么舒服了,而且好死不死还做了个噩梦。不过算了吧,只睡了半个小时也可以了,不然睡久了今晚可睡不着了。”

 

  他不想对妻子撒谎,但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让好不容易恢复些元气的妻子担心。因此他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将方才梦中的事总结成了一场噩梦。幸运的是斯卡蒂看上去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端倪,只是对他的精神状态略有担忧:“希望今晚凯尔希和阿米娅不要给你安排什么临时工作才好。嗯......那现在你想做什么呢?”

 

  见斯卡蒂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博士便也不再做过多理会。他爱的人就在身边,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他快速地思考了一下,随后又看了看附近墙壁上的挂钟道:“其实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也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吧,咱们先去吃晚饭吧,吃完我们再尽早回去休息。”

 

  “深海猎人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一段时间不进食,但......”说着,虎鲸可以顿了顿,笑着站起身来才继续说下去,“还是听你的吧。”

 

  这般先抑后扬似的话语再结合虎鲸的动作在博士看来不知为何竟有些好笑,他笑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摸了摸对方柔软顺滑的白发道:“行吧,那现在赶紧去晚饭吧。以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记得按时吃饭,不然给你饿瘦了,我以后躺倒你的腿上就没那么舒服了。”言毕,他很自然地牵起虎鲸的手,朝着伊比利亚境内距离自己最近的餐馆走去。

 

  “呵......”感觉到手上传来温暖后,斯卡蒂跟上了丈夫的步伐,将身子贴得距离对方更近一些,“这样的话,那你就负责填饱我的肚子,我负责帮你放松哄你入睡。这笔买卖觉得如何?”

 

  “买卖吗?听起来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我接受了。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吧,待会儿你可得吃饱一点,晚上才有精神帮我放松一下不是?”落日的余晖筛撒在伊比利亚的城镇内,将路上行人的影子拉伸得很长很长。风吹拂着远处的大海,在海面上吹起层层波浪,海中汹涌的大潮已经销声匿迹,剩余的只有阳光落到波浪上荡起粼粼波光。阳光的温暖与存留于心的美好驻留与人们的心中,那前不久才迫在眉睫的灾厄在此刻仿佛又变得那么的遥远,远得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至于微咸的海风记录着这一切。

 

 

 

  “......”已经结束的梦境仅剩一隅微光,照着孤独的生物。它独自坐在还未再次铺陈开来的梦境的角落,搂着那并不属于它的外套,一边感受着熟悉的气息一边哼唱着未知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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