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呈现!审判庭合集——锁心(中)

第五十五卡皮克鹰队是优秀的部队,他们从战火中幸存。致命,忠诚,善于执行必须要用武力夺回人类资产的任务。这些品质使他们成为审判官工作的理想人选。
但格雷法克斯最喜欢的是他们的灵活性。作为培养她的同一个学院系统的产物,他们在事情走向开始变得陌生的时候不会变得软弱无力--而格雷法克斯知道,当涉及瓦蕾莉亚这样的叛徒的时候,事情的确可能变得非常不寻常。
“松口气,暴风兵达拉克。”她说,向站在门前的鹰队火力组点头示意。他们戴着头盔,当她走近时,他们的肩式单筒望远镜追踪着她。“我建议你们退到舷梯的尽头”
达拉克解开了他的头盔,把它拉下,所以她可以看到他那强壮的下巴。他对她说话时总是这样做,让她看着他剩下的眼睛,以示尊重。“你确定吗,审判官?”
“我想我能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异端,你说呢?”她说,让她的灵能本质流出一点。她看到达拉克的死眼在抽搐,船上潮湿的空气变得冰冷,他呼出的气冒着烟。
“我们将在十步外,”他说,戴上并重新密封他的头盔。他把头转向他身后的四个人。让你的武器做好准备。
格雷法克斯站在一旁,让这些大块头的战士过去。他们守卫的那扇钢门有一把内锁,没有钥匙孔或电子键盘。没有什么可以利用或颠覆的。
她用她的灵能去接触,用思想转动齿轮,把厚重的门栓销塞回它们的外壳里。
门开了。她走进去,在她身后关上门。
“还有谁成功了吗?”犯人问
海伦娜-瓦蕾莉亚坐在地上,一只带着镣铐的手臂撑在膝盖上。她说话时没有看格雷法克斯。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随从们。有谁逃跑了吗?”
“不会是那些留下来为你战斗的人,”格雷法克斯说。“克鲁特人抛弃了你,就像是一个人愚蠢到相信异形时所有的异形人渣都会做的那样。”
瓦蕾莉亚摇了摇头。“洛赫是个雇佣兵--他同意为我而战,而非为我而死。我们对这个安排都非常清楚。”
瓦蕾莉亚的脸色欠佳。她的左脸在暴风兵的震荡大锤把她打得不省人事的地方有着一个肿胀的瘀伤。她的金发,用别针别成一个发髻,已经开始松动了。她的海军大衣和剪裁得体的长袍被激光枪击中她的艾达护盾时的热量所灼伤
她看起来就像她经常假扮的那个流氓商人一人--而且她看起来已经被打败了。
格雷法克斯跪下来,以便她能与她的对手对视。她用自己的眼睛紧盯瓦蕾莉亚遥远的凝视。“你准备好忏悔了吗?”
“忏悔什么?”
“你是个异端。一个热爱异形的叛徒,背弃了你自己的同胞。”
“那么具体地说,我究竟是哪一种呢?”
格雷法克斯眨了眨眼。“人类。你已经抛弃了人类。”
瓦蕾莉亚笑了。“这个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抛弃了人类,卡塔林亚,而且不是我。”
“尽情玩你喜欢的所有文字游戏吧。你与异端的异形保持联系,使用被禁止的武器和神圣的古代遗物来杀死帝国的忠实仆从--”
“我承认,我那把重力枪的确把你的士兵(Scions)搞得一团糟。”
“--并且作为他的代理人为一个外星霸主服务。”
瓦蕾莉亚退宿了,如果不是接受过审讯训练,格雷法克斯不会捕捉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她的右下颌骨周围有一小块肌肉抽搐,就像一个压抑的皱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瓦蕾莉亚说。她板灰色的眼睛没有透露出任何信息。像所有审判官一样,她接受过反审讯的训练--良好的训练。即使是来自她意志的最粗略的一点暗示,也能让格雷法克斯明白,这个女人的心理防线太强大了,无法用心灵感应来突破。当然并不是说格雷法克斯需要走这样的极端。
格雷法克斯从她臀部的小包里面拿出数据板,并激活了它。
“亲爱的女士,”她读道。“让我对你最慷慨的礼物表示衷心的感谢。发现另一个欣赏我工作的同路人是非常罕见的....”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读什么。
“我不知道吗?因为他说到了一份礼物。一份关于五个团的卡塔昌卫军的礼物,他们从原来在杰瓦沙的部署中被转移,随后从记录中消失了。”她打开文件,将石板转向囚犯。“你觉得,那份命令上的审判庭印章会是谁的呢?”
“你不明白......”
“你知道我真的以为你会更聪明点的,海伦娜。玫瑰花环的覆盖,特别是在这种数量的命令上,会留下书面记录的。”
“他们不是一个礼物,他们是一只打击力量。我是想杀了他。”
“他说他们是一个礼物。”
“你相信一个异形的话,而不是一个审判官的话?”
“一个令人憎恶的异形说的是一回事,而一个异端叛徒说的是另一回事。”格雷法克斯耸了耸肩。“颇为两难,你不觉得吗?如果我有一个简单的解决方案就好了。”
格雷法克斯从她的臀部取下了爆弹弩。那是一个古董模型,长管且华丽,它的握柄向后倾斜,枪托上有一个钷弹罐的配重。
这不是一件战斗武器。是一种刽子手的装置。
格雷法克斯把指示灯打开,小小的火舌照亮了她宽边帽下的黑暗。
寂静无声。只有船引擎的振动,甲板在他们脚下颤抖。
'你想杀了我吗,'瓦蕾莉亚问道,小火苗在她的眼睛里反射着,'还是你想让我招供?
“跳过序幕,我想我说得够明白了。”
“他称它为礼物,”瓦蕾莉亚说,“因为他是个收藏家,这是他的工作。他已经从事很久了。也许在我们从泰拉海洋中爬出来之前。他就已经在捕捉并保存一切了。文物,独特的物种...人类。”
'他是某种动物管理员,就像德鲁卡里人一样?
“不是。”瓦蕾莉亚摇了摇头,把她的膝盖拉近她的胸前,用手臂环绕着它。“那是一个博物馆。它覆盖了整个星球,就在地表深处。它们被展览着,有的还活着,有的处于静滞状态,像蜡像一样摆在精致的透视画里。我们登陆时,我只看到了一小部分。”
“你们为什么要登陆?”
“起初,这只是一次小规模的探险。当贝希摩斯虫群舰队像水围着巨石一样在它周围分开时,他的世界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发射了一个探测器,认为它可能是因为大气或者特殊的地理,不管那里有什么,都可以用来阻止虫群远离人类居住的星球——探测器没有回来,但数据回来了。坟墓世界。”
“这就是你得到卡塔昌部队的时候。”
'提前出击是最好的行动。在一个世界完全觉醒之前入侵。也许那是狂妄自大--我仍然想要任何能够击退暴君的东西,并自欺欺人地认为,如果世界苏醒,虫巢舰队将首当其冲。她摇了摇头。'不要让我回想起我们在那里发现的东西,至少要对我好一点。
“那这个霸主呢?”
“那这个霸主呢?”
“战士们立即打击了我们。我们在第一次接触的15分钟内损失了两个连。然后他就来了。
“无尽者塔拉辛”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称呼他吗?瓦蕾莉亚的嘴角掠过一丝苦笑。“他不会永远死亡。我试过了。从他的标记中我意识到,他是行星的领主。我天真地以为,如果我们把他打倒,其他人就会陷入混乱。”
“罪恶的骄傲。”
“是的,自豪感。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我的重力手枪击碎了他的胸膛。第二次,我让一队激光热熔组将他分解。第三次,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她抬起手臂,露出一条笔直的手术疤痕。'现在这是用针固定的。总之,我用一把艾达匕首刺穿了他的颅骨。而他只是走出阴影,再次向我走来。
'你在撒谎。你不可能在那场战斗中幸存下来。
'问题就在这里,他并没有战斗。他从未试图攻击或伤害我。他是......问问题。我的军衔,我从哪里来。我们在疏散过程中杀了他11次。卡塔昌人没有成功。他只是举起一个盒子,然后... 他们就消失了。被收集了。
'而他没有收集你?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的逻辑很陌生,很诡异。你读的那封信,以及一个超相位迷宫,在我们升空的时候就在我的船上。他想让我离开。他把我看做是同行,或者是通讯员,或者...我不清楚。我打开了迷宫,尽管它让我用了一个审判官,它里面有....”瓦蕾莉亚眨了眨眼。“知识。研究笔记。从一个不应该存活的泰伦刽子手生物上得来的理论。它提供了对暴君生物学和虫群行为的近距离观察,而异形审判庭从未能在实验室条件下进行复制。”
'我敢肯定,你把它交给了你的主人,'格雷法克斯冷笑道。'这样他们就会提升你的级别,给你段更长的束缚。
“你认为我有那么蠢吗?”瓦蕾莉亚设法让自己看起来很自豪,尽管她被禁锢在枷锁和污秽中。“至少不会直接给他们。如果他们知道来源,他们就会把它埋藏起来。甚至有可能把我清除掉。所以我就把它泄露给了机械神教。”
“他是一个怪物。”瓦蕾莉亚把头靠在舱壁上,盯着天花板。“一个从古老的法耶故事中走出来的食人恶魔。古老且无情。你甚至比你还没良心,卡塔林亚,如果你相信的话。当他翩翩有礼地对你说话的同时,他的臣子却正在把你最亲近的朋友活活打死。但他却很吝啬,甚至很孩子气。你问他为什么把卡塔昌人称为礼物?这只是他想出的一个玩笑而已。”
“一个邪恶致此的东西能有幽默感吗?”
“我曾经说他邪恶,然后他告诉我,他的文明不相信这个概念。但他所知道的东西,格雷法克斯。那些他拥有的东西。只要其中一个到了正确的手里都可以拯救数十亿人的生命。他给我看了一些东西,卡塔林亚,他的黑石技术可以用来阻断亚空间。”
“异端。异形的巫术。建议使用异形的技术来对抗混沌就像....”
“就像用巫术来对抗混沌?那是你的工作,不是吗?告诉我这有什么不同?”
“我不需要向你证明自己。”格雷法克斯放下火枪,抚摸着扳机,将微弱的光芒培育成一团小小的火苗。她把火焰对准同事的脑袋,这样,在她眼里,瓦蕾莉亚似乎已经在燃烧。随着她思想的推动,她激活了天花板上的吸风机,将烟雾和气味排放到太空中。
“海伦娜—瓦蕾莉亚,曾经的异形审判庭的审判官,我已宣布你是被驱逐的叛徒,并谴责你--”
“他知道如何关闭恐惧之眼。”
格雷法克斯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她放下了火焰,以便于她能看到瓦蕾莉亚的脸,判断她是否在说谎。
“不可能。”格雷法克斯说、
“维度锻造器能够做到这一点。”
“埃米尔-达克哈默摧毁了维度锻造器。在卡瓦克。你当时在那里。”
“锻造器只是许多设备中的一个。黑石方尖碑、特拉辛的同类,他们制造1了它们。他知道有另一个类似的设备,一个有着大量黑石的设备。想想看,卡塔琳娅--一台可以创造出光年宽度的空域,能够阻止亚空间入侵的机器。这是对抗敌人的终极武器。你要怎么才能拥有它?与一个外星生物做交易吗?多么小的代价。”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格雷法克斯说,“如果你失去了你的灵魂,即使获得整个银河又有何意义?”
瓦蕾莉亚笑了。“是的,我也记得学堂里面的那句话。我一直认为他们把它弄反了。如果这样做,人类就会失去整个银河,那么保持我的灵魂又对我有什么好处?”
只有呼呼的风扇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如果你想要杀我。”瓦蕾莉亚说。“只要答应我,你会找到黑石并运用它。”
格雷法克斯发送了一个心灵冲击,关闭了风扇。
“它在哪?”她说
“我有一个吊坠。太空死灵制造的。一个灵柩样式,上面压印着一个有角的圆圈。那是测风杆何钥匙。它在弗拉杜斯二号星上”她眨了眨眼睛。“护身符,你没有毁掉它,是吗?”
“还没有。”
“请不要这么做,尽管你很害怕。”
“害怕?害怕一条吊坠?”
“害怕大敌的覆灭。”
“我已经烧死过比你想象的还要多的女巫----”
“没错,我了解。你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会很舒服吗?卡塔林娅?因为你无论烧掉多少,你都不会耗尽她们。银河总会制造出更多的女巫,而你和你畸形的天赋仍旧会被需要。”
“是吗?因为我认为在你内心深处,你知道如果有一天你设法烧死了所有的女巫--你将是火堆上的最后一人。”
护身符躺在隔离灵柩的厚玻璃镶板下,黑色的表面闪烁着彩虹般的绿色,就像是甲虫的壳一样。这种颜色让格雷法克斯感到恶心。它有一种无法识别的谬误感。仿佛它不是为人类的眼睛而准备的。
她的手臂穿过灵柩上的孔,将每个手指都放入厚橡胶手套里,这样她就可以在不沾污自己的情况下触摸到这个东西。她戴着衬铅的手套,笨拙地拿起盒子里的镊子,把护身符翻过来。
“物体有两英寸高,一英寸宽,”她报告说,听见她身后伺服头骨的咔哒咔哒的锤击声。她已经向它背诵过她的审讯报告--一共九页。她很快就得换墨带了。“链条是帝国制造的银做成的。护身符本身....”
她触发了她的灵能目镜中的过滤设备,用红外线、增强照明、热能来观察石棺的形状。她闭上了眼睛,让脑子里的涌动感觉静止下来。又睁开了眼睛。
“一种未知的合金或者矿物。肯定是异形产物。它没有给我任何反馈,尽管我能看见光在表面反射。但不管用什么过滤器,它都是死寂,空无,像黑洞一样吞噬着光线。然而,我看不到任何能量消耗,也没有任何产生的热量。经验分析表明......”
灵能目镜的巫师侦测器开启了。
当她看见它的亚空间特征时,她的手指在震惊中反射性的张开,镊子和护身符从手中脱落。
护身符“哗啦”一声掉到了灵柩底部。它重重地落在地上,仿佛跟铂金一样密实。
格雷法克斯从手套理抽出她的手,颤抖着。
“它.....它没有亚空间存在。完全没有。但它不像是一个不可接触者--它们在至高天中创造了一个真空,在亚空间中创造了一个黑洞。这...这是不存在的。”
格雷法克斯走到一边,躺在她睡的狭窄的铺位上。她突然感觉自己很累。疲倦,患病。她把夹在两膝之间,避免自己吐出来。
“我是.....”她拖长了声音,犹豫着是否要坦白,即使是对着伺服头骨。这些是私人笔记,是她供自己使用的辅助备忘录。但是,审判庭依然是一个纷争不断的无情组织,在那里她的敌人多于朋友。把弱点写在纸上,会让对手利用它来对付自己。
然而,这是程序。文件是任何起诉异端的关键,而保护自己的关键是,让异端审判庭知道我们遵守了程序,避免了腐化。
这不是什么弱点,她决定承认,自己有多么厌恶这个异形造物。
“我....我对这个物体感觉不适。看着它,触摸它。那种不可思议的错觉。我可以看到它,感受它的重量,但我知道,在一些关键的意义上,它并不存在。我的一生都在面对并击败“大敌”。异端是令人生厌的,但它是一种我能竭力阻遏的邪恶。而这个....这..对我来说是新的。”
格雷法克斯停了下来,口干舌燥。她伸手去拿水壶,咽下一口水,然后停下来。她应该对自己的手进行消毒吗?这个灵柩是被用来承载亚空间污染的遗物的。它能否压制这个东西散发出的邪恶力量?”
她左手无名指的指肚开始发痒。护身符掉下来的时候有没有擦到它?它会不会让她沾染上什么东西.....。
格雷法克斯压制住了日益高涨的恐慌情绪。简单地告诉情感,它无法拥有她。这是一种心理反应,一种对非自然事物的自然恐惧。
“也许这就是我们拥有审判庭的原因,”她说,拖起她的眼睛看向灵柩。她非常想把它们放在她鞋子之间的格栅甲板上。“这样我们就可以各自适应不同的敌人了。亚空间的低语,恶魔的力量,异形的承诺......”
她顿了顿,然后用力说:“命令:结束转录。”
骷髅头的打字锤停止了敲击声。羊皮纸轴现在刮到了地板上,被船上的陈旧空气循环搅动着。
'弹出墨带,关闭电源'。
骷髅头游荡到一个角落,沉到了地板上,它的斥力器循环下降。
“命令,”她说。“转录。测试。测试。测试。”
什么也没发生。它被关闭了。你永远不会嫌弃自己太小心的。
格雷法克斯站起来,把她的手压在桌子的两侧,直接盯着护身符。
瓦蕾莉亚的亚空间投影必须非常低,才能把这个东西戴在她的皮肤上。当然,格雷法克斯早就对她有这种感觉了。即使是在加维尔议会的第一次会议上。瓦蕾莉亚当时一直在老老戈尔修斯-拉文斯塔赫手下受训,她很突出。金色的头发和敏锐的眼睛,每当她那半老的主人想起一项不正确的审判官法令时,她都咬着嘴唇。当他忘记关门时,悄悄地在他身后关门,从他手中拿过眼睛,放回服务盘上,这样他就不会拿着它们走了。
她记得当时,她认为瓦蕾莉亚太聪明了,觉得拉文斯塔赫配不上她。也许她对这个职业来说也太仁慈了。那种燃烧起来太过明亮但又转瞬即逝的人,如果她能活到获得玫瑰勋章的话。
“但你做到了,不是吗?”她对护身符说。“你认为你能拯救人类,如果预先假定我们能被拯救的话。”
格雷法克斯皱起眉头。她压下不断涌升的呕吐欲,然后延展她的意志,像用手指一样戳着灵柩里的钳子。
她曾用比这还小的力量杀过人。
那工具纹丝不动。甚至毫无响声。
格雷法克斯把自己从桌子上推下来,冲向必需品室。把疏散人员的座位往后一仰,然后呕吐起来。
蛋白质棒和紫菜丁。那是晚餐。碳水化合物片和冷切格罗克斯。中午的饭菜。之后除了酸和胆汁,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上来,但她还是不停地反胃。它的烟雾刺痛了她的眼睛;当她照镜子时,眼睛已被染得血红。
她擦了擦嘴,看到自己黧黑的皮肤和眼圈。病魔已经侵入了她的头发。在她的高领之上。
也许这不是护身符的问题。也许她太惊慌失措,过于厌恶这个东西,以至于没有正确地推动它。
她聚集了她的意志。做了一次试探性的刺探。
镜子裂成网状,一打眼睛回瞪着她。
格雷法克斯看着这个盒子。
这就是黑石吗?瓦蕾莉亚说的那个可以帮助抵御亚空间污染,并将现实于至高天隔绝的物品?
如果它的一小部分就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么一大批黑石又会有怎样的效果?
“那是异端的道路,”她对她破碎自我的倒影说。“将一个人的信仰置于异形饰品上。”
瓦蕾莉亚说了什么?那个叫特拉辛的存在不相信善或恶。但如果那是真的,哪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呢?
“虚无。”她说。这就是她推动黑石的感觉。虚无。不是作为一种概念,而是作为一种力量。
格雷法克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船舱,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意识到自己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她好几天没有休息了,高度紧张。异形的存在让人不安。她需要沐浴,热饭,来远离这东西。
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休息。
她坐在床铺上,然后躺下。就一会儿,然后她就可以被这个受诅咒的玩意扔进虚空,再杀了瓦蕾莉娅。
除非....除非...她去了弗拉杜斯二号星。为了人类。为了帝皇。
她闭上眼睛,她恍惚间认为自己听到了抓挠声。
风在她周围喧嚣。黑暗伴随着寒冷。墓穴尘土的干燥气味中呢喃着非声之音,在哀号中歌唱,就像是破碎的通讯。
一个精神上的心境。一个幻象。它们之前已经发生。瞥见亚空间的疯狂,在一个个活体万花筒中变化呼吸,实体的存在并未出生却又像是三次出生,如同旋风中的碎片一样旋转翻滚。视觉,触觉,味觉都无法描述。一个感觉的幽灵。感觉就像是被羽毛触及或者被刀锋隔伤。她可以品尝到温度。她能感觉到色彩。有实体和质量的声音。
这不会是这样的,
那只是虚无。她的感觉很迟钝,甚至她身体的重量也消失了。
格雷法克斯试图移动她的手指,但却感觉重若千钧。想要哭泣,却又寂静无声。她意识到自己甚至无法呼吸。她被囚禁在自己的身体里。
格雷法克斯感到恐慌在她体内升起,便竭力克制住。她并非纯粹的躯壳,不是简陋的肉体。她的灵魂超越了物质。
她运用了自己的意志。咬紧下巴,她知道那里有着什么,但却感觉不到。迫使她铅色眼皮打开。把她的头拽向左边,在那里她感觉到....
翡翠般的眼睛,冰冷如火。从下面向外张望,只见兜帽上缠绕着一束束怪异的能量,像海葵一样伸向远方。
绿宝石。渗入她的本质。
“谁......”她哽咽道。
然后她的眼皮像防爆卷帘一样猛地关上,她的头脑一片黑暗。
“达拉克,”格雷法克斯说。通知舰长,我们将去维德萨克德瑞二号星。我已经做好导航图标,离低轨道应该还有两天时间。
“我....”达拉克的手指僵住了,半响才将一张牌放在桌上。其他卡皮克鹰们望着她的肩膀,吓了一跳。舱内陈旧的空气中弥散着LHO棒(一种帝国麻醉剂,很像香烟。)的烟雾。达拉柯慌张地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发出一阵阵刮擦椅子的声音。“是的,审判官,抱歉,审判官。”
格雷法克斯开始关上舱壁的门,这时她停了一下,又打开了门。'怎么了?
“只是......夫人,你通常都会召见我们。你以前从未来过这里。”
“哦。”她眯起了眼睛。尽管有烟雾,但光线非常明亮,这对她的头痛没有帮助。她可能已经脱水了“'就这些吗?”
“是的,夫人,除了....”
“是吗?说出来吧。”
“做...”达拉克停顿了一下,吞了吞口水。“您认为戴着那玩意是明智的吗?”
格雷法克斯向下看去。
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黑色的护身符,状如灵柩。
格雷法克斯的呼吸从收紧的换气器中滚到她身上。幽闭又干燥,就像是空气穿过虚无....虚无....
她失去了它。她有一个想法,一个感觉上的联想,然后失去了它。
弗拉杜斯二号在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