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说德云】孟鹤堂:那朵初看惊艳再看失色的花
《德云斗笑社》第二季前八期,我都写了相声点评,第九期和第十期我没写,不知道该怎么写。
尤其不知道,孟鹤堂这相声该怎么写。

第九期《三打白骨精》,主题是讽刺影视剧里乱加广告。虽然主题过时(现在该讽刺的不是乱加广告而是流量当道),但演绎得还行。
可是到了底,突然来了段rap,这运镜、这滤镜,这是相声?
相声是什么来着?他们刚才说的什么?
这歌怎么这么长?是不是太喧宾夺主了?
行吧,相声用歌做底不少见,也许是对这首歌太得意,所以没舍得切。
抱着这样的猜测,我想看过这一期的《相声全纪录》再下结论。
然而伴随着全纪录的上线,是孟鹤堂单曲的发行:

原来如此。
不是喧宾夺主。
这一期的相声是宾,孟鹤堂的单曲才是主。
这还有什么好评的?评什么?评相声有没有很好地达到为孟鹤堂打歌的效果吗?
没有达到又怎么样?人家不是还有一首突然来灵感、晚上聊创作、一个小时出词出demo、现学现唱现录音的歌吗?

孟鹤堂对相声、对歌曲的敬畏,原来是这样的。
第九期相声是为了打歌,第十期又是为了什么?试验?试验这年头的买卖是不是真的好干到请个观众上来给他穿个大褂,相声演员就能挣着钱吗?
看来孟鹤堂这试验是成功了。
他成功地让我确定,孟鹤堂,他只是一朵初看惊艳的花,再看,就没了颜色。
花朵娇柔无根系,孟鹤堂的根没扎下去。

2018年的纲丝节,老郭给大家介绍小孟孟,说他“马上就红,就差那么一丁丁点儿”。
那时候,我也觉得孟鹤堂该红,要红,一定会红!
《相声有新人》里的孟鹤堂何等令人惊艳,有礼貌有规矩,说学逗唱扎实规整,要嗓子有嗓子,要演技有演技,要口齿有口齿,要身段有身段——这么优秀,他怎么可能不红?
论外形,孟鹤堂不说芝兰玉树吧,起码也是盘靓条顺、端庄周正。没有攻击性、没有距离感,很容易博得观众的好感。
论功底,孟鹤堂说学逗唱没有短板。
论经验,孟鹤堂是头鹤,舞台积累丰富。
论眼界,孟鹤堂跟着于谦,往来有没有白丁不知道,但谈笑一定有鸿儒。
论学历,孟鹤堂应该比岳云鹏和张云雷强点儿?
然而,具备了这些条件的孟鹤堂,没能成为继岳云鹏、张云雷之后,又一个给德云社拓开某块疆域、突破某种限制的小角儿。
几年过去,孟鹤堂技巧熟练了,经验丰富了,只是从“技”到“艺”的这一步,孟鹤堂始终没有突破。
截至到《德云斗笑社》第二季第八期,我以为孟鹤堂没突破的原因是他的心态没放对和文化太低。
然而,看完第九期和第十期,我觉得文化高低对孟鹤堂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缺的不是文化,是敬畏。
没有敬畏之心、献祭之志,他成不了。
如果孟鹤堂对相声有敬畏之心,就不会用相声的舞台去给自己打歌。
德云社出过单曲的孩子不止一个,甚至还有出过专辑的、上过音乐会的、要开演唱会的、拿过音乐奖的,哪一个不是返场的时候给粉丝唱几句,谁用相声给自己打过歌?
如果孟鹤堂对唱歌有敬畏之心,那他就不该现学现唱现录。这么着急出成品,是怕赶不上团综的热度吗?
在孟鹤堂心里,只有他自己最重要,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个人服务的,相声如此,唱歌也如此。
在这种心态下,孟鹤堂于艺术境界上不会再有寸进。他会是一个不错的相声演员,至于曾经对孟鹤堂大红的期望,终究是错付了。
说相声要敬畏这个行当,敬畏语言文字,敬畏祖师爷,敬畏师父、师哥,甚至,敬畏搭档。
相声是口头文学,语言文字是相声的载体。德云社不止一个年轻演员有过工整的手抄文本,字里行间一笔一划是演员的恭敬心、虔诚心,这是敬畏。
孟鹤堂文化有限读书不多是现实情况,但是,发微博的时候把字写对、把词用对,发现不妥了,把微博编辑一下,把不合适的词修改了,这难吗?他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到?

过去相声艺人摆知拜师要顶小贴问三代,了解了朝上数的三代,基本也就了解了相声的近代史,了解了本门的艺术脉络和风格。
知晓先人的不易,懂得相声这个行当从一开始就伴随着卑贱和血泪,知道“既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懂得谦卑忍耐,学会放低自己抬高观众,这才能说好相声。
而孟鹤堂的这两期相声,真是大写的讽刺。
没有舞台的人想说相声而不得,有舞台的人,却是这样对相声的。
当初老郭因为没有相声的师承,哪怕一身好本事,也无法靠相声谋生,只能在一些小剧团搭班唱戏。
那真叫苦。“远瞧逃难的,近瞧要饭的,走近留神看,梆子剧院的。”水卸不掉油彩,就顶着大花脸睡觉,旧妆上画新妆,几天下来,脸红肿得没个人样。
老郭放弃说相声了吗?
他唱戏挣钱,说相声。做编剧挣钱,说相声。上综艺被关橱窗挣钱,说相声。娶个老婆花老婆的钱,说相声。
孟鹤堂的师父就是这么把相声班子养起来,为祖师爷传手艺的,师父的成功是偶然吗?

还有孟鹤堂那个饱受磋磨的师哥,恨不得把“相声是根”写在脸上,哪怕屡遭磨难,依然敬畏相声、敬畏祖师爷、尊重别的艺术门类,师哥的走红是偶然吗?
师父和师哥的榜样如此。然而到了孟鹤堂,相声可以做打歌的工具,唱歌可以速出成品。
孟鹤堂的敬畏在哪里?
对他而言,一切都是为他自己服务的,包括相声,包括唱歌,包括搭档。

相声演员要敬畏搭档,除了单口,相声演员的每一个作品都是和搭档共同完成的。
2018年的《相声有新人》,孟周夺冠,孟鹤堂哽咽着说“还要感谢我的搭档,最感谢他。”
热烈的掌声里,孟鹤堂和周九良相拥在一起,流露的真情打动了多少观众的心,让多少观众和他们一起绽了笑容湿了眼睛。
然后,味道就越来越不对了。
去年团综,老郭对九良说“听说你有些观众骂小孟骂得狠着呢”,游戏环节,安排孟周互相守护。
接受了师父的敲打,孟周二人却一路朝着人工撒糖精的奇怪方向走去。什么样的情感是真心守护、什么样的情感是矫揉造作,对舞台报有期望和憧憬的观众分得清、后台一排排挂在墙上的老祖们辨得清,那些一直盘桓在舞台之上、护佑着这一尺方寸的神灵们也都看着呢!
老郭尽力了,也有点尽不上力了。
今年团综,老郭说孟鹤堂很适合演戏,给了他一个词:双腿。一条腿说相声,一条腿演戏。
老郭给九良的期许是“弦良”,希望九良的三弦弹得越来越好。
到了结尾赐扇面,“曲径通幽”,老郭说希望九良能在弹弦方面有些发展,相声也就那样了。
九良的相声也就那样了,孟鹤堂的相声能好到哪里去?

“龙马春风”不是老郭对孟鹤堂的评价,而是老郭对孟鹤堂的一个愿望,“好好说相声,好好演戏”。
所以孟周这一对,到了了,也只能一个靠两条腿走路,一个弹三弦去吧!对相声、对舞台没有敬畏之心的孟鹤堂,终究和老郭不是一路人。
而这样没有心存敬畏的孟鹤堂,也明显不适合做管理。孟鹤堂说自己心软,心软的概念是什么?是指被外界事物感动而生怜悯或同情。

去年团综,老郭让徒弟们给他提意见,自我标榜“心软”的孟鹤堂提的是让老郭多给徒弟们立立规矩:“现在霄字的,还有一些九字的,就是在队里我能看到的,有一些越来越没规矩了,应该给立立规矩。”
说好的怜悯和同情在哪啊?
当众给师弟们上眼药、当众给师父提要求,好一个“心软”!
管不住队员、当不了队长可以让贤啊!不想让贤又不愿唱黑脸伤人缘,那也可以一忍到底啊。
二者都不想选的孟鹤堂毫无职责概念,当众把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扔给既是师父又是领导的老郭,还要说“像我们这当队长当师哥的”立的规矩没师父立得有威慑力。
“我们”?谁是“我们”?“我们”是谁?放眼望去八个队长,谁好意思跟他一样,把职责之内平不了的事儿、扛不住的责任一股脑在电视上扔给老郭?!整个德云社,立规矩立得没威慑力的队长师哥,除了孟鹤堂还有别人吗?
不嫌丢人不觉现眼,只有自己心软人缘好的陶醉和得意。
从管理的角度,领导者的能力和气质决定了队伍的样貌。
看一队,是“直眉瞪眼奔着老艺术家去”。
看四队,是低调踏实不作妖。
看五队,是队长孵化器。
看六队,是敬业小园子,且提携师弟。
看七队,……是什么?网红?蹦迪?迟到?裂穴裂出一地鸡毛?裂到连总队长都得出来说话、老郭都得出来表态?队长做为直属领导干什么吃的?
相声演员裂穴是个人自由,但是,谁允许演员裂穴以后不乐意同台就不同台?都说戏比天大,七队最大的是什么?情绪?流量?还是私人关系?这是工作还是过家家?队长履职尽责了吗?
曾经的神仙七队,现在却只余断壁残垣。
倒是这“心软”的七队队长孟鹤堂,当着广大观众,该上的眼药上了、该甩的锅也甩了,独留他自己一个好人。
这自私自恋的劲头啊,就别糟践“心软”俩字了。
从三个人到许多人,从北京相声大会到德云社,从文德到云鹤九霄,老郭带领的这支队伍经历了许多风雨,一步步兴旺壮大。
老郭看重的徒弟,要么爱相声,要么能扛事儿。
爱相声,懂敬畏。
能扛事,敢担责。
这二者孟鹤堂都没有,他只是一朵初看惊艳、再看失色,飘无根系的花。
再见,那个2018年惊艳过我的少年,依然愿你得偿所愿,梦想达成。
只是那梦想,和相声,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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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一周可能没文,一是我下周忙,二是要存稿。
发文前一天我会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