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战利品(4)【占有】乱世美人公子羡x杀伐果断战神叽,强娶豪夺
乱世美人公子羡x杀伐果断战神叽
强娶豪夺,双儿文学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金子瑶闻知金子轩被刺身亡的噩耗时,正在姑苏的问心殿里弹琴,以准湛王妃的身份——半年前,金光善决定派使臣到姑苏国恳谈两国联姻之事,为了表示诚意,嫡公子金子瑶也随着队伍一齐去了。
兰陵国三公子与姑苏湛王联姻,这门亲事蓝启仁斟酌不久便点头同意。蓝涣做大,他需要加重蓝湛的筹码,平衡好双方势力。当初蓝湛回朝后用“受误导故错失玉玺”的理由上禀,蓝涣并未替他求情,还暗地派人鼓动不少大臣参奏“西宁侯不听君令、肆意攻打魏国”“因攻魏姑苏税赋过重,民怨沸腾,军队亦损失惨重”……弹劾奏折一摞一摞地传到御前,朝堂上也开启了对西宁侯及部分将领的攻伐。蓝湛为保追随自己出兵的将士,当朝揽下所有罪责,并主动交出蓝家军兵符,接受处置。此消彼长,西宁侯一‘低头’,世子便‘势强’了。
蓝启仁自有办法,他为作警告,直接收下统管蓝家军的兵符,却只下令申饬了蓝湛一顿,命他回府禁足反省,并未做其他处罚。且说是“禁足”,他又时不时送些赏赐到侯府,还常与左右臣属忆起龙家人来,甚至派人将龙钰将军(蓝湛外祖父)的牌位请进了武帝庙接受供奉。
蓝启仁满意了,却让本就敏感的世子蓝涣愈发不安,他是董侧妃之子,虽为长却非嫡,与蓝湛只差一岁,虽有侧妃娘娘及董家助力,可他从不敢对多疑的蓝启仁有过多期待——在他看来,董家和他只是一把除去龙家、压制蓝湛的刀!虽然董侧妃很受宠,但王府内宅这种情情爱爱的东西,从来靠不住。他可没有董侧妃那么单纯好骗,真以为蓝启仁对他们母子多么上心多么宠爱,要是真宠爱,便不会同意蓝湛进军营掌兵权了!蓝湛继承了龙家出众的率军之能,不过十六便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十七岁因军功彪炳被破例封‘西宁侯’,还组立了属于自己的西宁军……已然成为自己平生大敌,这个敌人还是他父王亲自给他打造的……君父之爱,莫过于此,先是‘君臣’,再论‘父子’。
好不容易抓住蓝湛把柄,还使计缴去他军中兵权,眼看着太子之位唾手可得,父王却意向不明……蓝涣决定‘趁热打铁’,誓要在姑苏立国后拿下东宫之位。在他和董家多番努力下,颇见成效,世子一派的势力在朝中独占鳌头;而蓝湛母妃龙氏早逝,龙家虽曾是姑苏大族,多出武将,也曾为蓝启仁上位立下赫赫战功,可惜龙家子息凋零,龙王妃逝后,西宁侯还未长成,龙家便已败落。
西宁侯在战场上可谓所向披靡,是三国公认的‘战神’,但姑苏朝堂上依附他的朝官却不多,便是有一些,基本上都是只会打仗的武官一派,但时值乱世,大部分实权将领皆在外领兵,除了征战相关,他们无力干预其他朝政大事,且粮草兵器皆受人控。故此次西宁侯吃了挂落,朝内武官在兵部也更受打压排挤……
直到姑苏立国,蓝启仁称帝后按功行赏,蓝涣果然被立为太子,而西宁侯蓝湛则封了王爷,号“湛”。太子党和湛王党势力看似有所平衡,实则不然——因兵权不在手,湛王如同拔了牙的老虎,太子蓝涣虽奈何他不得,却在朝堂上死死压制了他的势力,令湛王党几乎无发声的机会。
后来,兰陵国提出联姻一事,蓝启仁考虑后专门传蓝湛进宫询问,也有试探之意。蓝湛对这门亲事并未推脱,但也没多热衷,表示全凭父皇做主。蓝启仁看他表情不是作假,好像挺满意,便笑着拍板定下了。金子瑶成了未来湛王妃,被恩准暂住问心殿,一是熟悉姑苏风土人情,二来也想与湛王培养培养感情。只是湛王‘政务繁忙’极少入宫,两人见面次数不多,见了也一脸疏离。故金子瑶入住问心殿三个多月,两人仍算不得亲近。久而久之,倒是给了住在东宫的蓝涣可趁之机,两人背着他人暗通款曲。
“太子殿下,我阿兄的死,真的是湛王做的吗?”金子瑶冷静后去了一趟东宫。
蓝涣劝慰道:阿瑶,你无需与我如此生分。此事应是谣传,湛王旧伤复发,已报病半月未上朝,他一直在王府不曾出门,父皇也派太医前去医治,并未有假。
“湛王旧疾复发一事本就蹊跷,谁知道王府里躺着的那个,究竟是不是他呢?若不是他做的,有谁能那么本事几乎将我兄长的凰卫杀光?那可是太子亲卫!还有,为何那里会出现西宁军之物?刺客所用箭矢,其锻炼之法也是出自姑苏军中……你们莫是当我们兰陵好欺负?!”金子瑶越说越激动。
“阿瑶!此事一下便传得沸沸扬扬,肯定有诈。太子轩在云梦境内出事,说句难听的,湛王我很是了解,若真是他下手,绝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且那些弓箭皆是旧制……”蓝涣对此有些怀疑,但没蠢到直接认下,在金子瑶面前,他会维护姑苏的利益。至于对方听了这番措辞信不信、会不会更笃定凶手就是蓝湛,他可不管。
金子瑶注视着蓝涣恳切紧张的眼神,心里难受得不行,他从身上取出一个玉佩摩挲了下,慢慢移至蓝涣跟前:“物归原主。”
蓝涣看着两人的定情玉佩,张嘴欲言。又听金子瑶低声道:“殿下,父皇有令,兰陵和姑苏的联姻作废。我要回兰陵了,以后……未必有再见之日。兄长之死,父皇和兰陵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好自为之。”
蓝涣眼神悲伤,不舍地低唤:阿瑶……
金子瑶起身,出门前又突然转头问:“太子哥哥……你说,是不是湛王已发现阿瑶情衷于你,故以此报复?”
蓝涣一愣,讷讷不得言。金子瑶也不在意他的回答,落寞地转身离开。
蓝涣看他孤身只影远去,神情转为淡漠,心里有些惋惜废了一枚好棋子,难得能从蓝忘机手里抢一回东西……不过能换蓝忘机与兰陵不死不休,对自己好处更多。他想了想立即吩咐心腹去查:究竟是蓝忘机马失前蹄,还是云梦挑拨离间之计?无论哪样,都得把此事按死,不能给蓝忘机有翻身机会!
姑苏兰陵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江澄正兴奋难抑地领着魏婴走进自己为他特地准备好的含章殿:阿婴,你看这片荷塘,虽远远不及曾经的岁盎宫,但本王命人寻来了一样的荷花种下去,到了花期,荷花盛开时你一定喜欢。
“挺好。”魏婴看了眼并未露出多少欢喜之色。但江澄还是很高兴,又带他去看那棵老杏树:此杏树已有八十多年树龄了,好不容易从灵州移栽过来的,已受当地百姓几十年的香火供奉,想来积了不少福。现在还开着花呢!
魏婴望着有些萎靡的杏树,心里叹了口气,只“嗯”了一声,神色有些倦怠。江澄看到忙带他回殿休息:阿婴你累了吧?怪我,都忘了你刚进宫,这几晚又没休息好……肯定难受。我送你回去休息。
“你……”魏婴被一把抱起时受惊不小,立刻挣扎着。
江澄已迈步往殿里走:别动,本宫抱你回去休息。
魏婴手虚虚搭在他肩膀,垂眸道:在外面呢……
江澄看他害羞地不敢看自己,好似大热天里干了一桶冻糖水,甜滋滋的,不以为意道:若有谁敢乱嚼舌,本宫定然重罚!
魏婴不说话,任他一路抱着回了内殿。江澄把魏婴放下来,看他难得乖顺地躺在床上,那俏模样十分引人遐思,心一动就要低头,却被一根手指抵住:我累了。
江澄神情有些可惜,还是抬身坐直了:那爱妃好好休息,本宫还有事要忙,晚上过来陪你。
“嗯。”魏婴看着他离开后轻轻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停云轻轻地走进来拨了拨炉子里的香,又转头看了一眼床上闭眼休息的魏婴,踟蹰了会又出去了。魏婴确定殿里没人,才悠悠叹了口气。
“公子,可要除去他?”
“不必,随他去。”魏婴仍旧闭着眼:便是传了信,蓝忘机的手也伸不进这云梦皇宫。姑苏和兰陵那边反应如何?
“联姻作废,已生罅隙。”
“玄机怎么样了?”
“主子怜悯。玄机已安全逃离,金子勋那边不曾怀疑。”
“暂时不要联系玄机,宫里眼线多,你们多加小心。尽快查出金子轩的下落,应该还在云梦,绝不能让他活着。”
“是。”
玄策、玄冥、玄机、玄界是兄长留下的死士,魏婴早先并不知他们的存在。直到那日蓝、金、江等叛军攻破王城,他已备好匕首决定先杀他那好父王,再干干净净地去寻阿兄。玄策却突然出现欲带他离开王宫,说是兄长生前吩咐,定要守护他余生安稳,此令至死方休。虽然这批死士只有四人,但于魏婴而言却是意外之喜……离开王宫隐姓埋名安度余生?不!他选择让阿兄瞑目!故等魏王宫被包围时,他命令玄策火烧岁盎宫,引开西宁侯蓝忘机的注意——那晚他不是信誓旦旦定能得到他吗?他偏要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朝阳宫这个至高无上的地方,是一切的终结,亦是一切的开始……
只是没想到蓝忘机这般难缠,如今看似三国鼎立,实际上姑苏势力最强,为今之计只能主动出击——知道金子轩来云梦后,魏婴派玄机伪装成温国余孽温晁的人去寻金子勋合作,表示愿用金子轩做‘投名状’。借金子勋的贪婪愚蠢,他们便轻易得到了一批姑苏军制的弓弩。之后他们再潜伏进江澄派出的人中,直接杀了金子轩嫁祸给蓝忘机,正好一箭双雕——既破坏兰陵和姑苏联盟,若兰陵支棱起来,捉住此等良机与云梦一齐对抗姑苏,未尝没有一拼之力;又能挑起姑苏皇帝对蓝忘机的猜疑,让他百口莫辩,若金子勋再给力些……迫于兰陵的压力,蓝湛未必能继续掌兵。只要他不出战,江澄这边的赢面便大了。
为了保证伐蓝计划的顺利,江太子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抱得美人归,得魏婴点头后他声势浩大地将其迎进了东宫的含章殿……全然不顾准太子妃萧氏及萧家的脸面。
为此,魏婴还劝他:含章殿……婴一个小小侧妃,殿下不该不顾萧家颜面,让陛下难做。
江澄却振振有词:我的阿婴就该得最好的,一个小小的宫殿算什么?若非为了你,本宫怎会答应娶萧氏入东宫?能做太子妃已是她的福气,至于其它,她自该知趣些,不要强求。
“太子这话却是婴的过错,是婴不识好歹了,殿下也无需困扰,婴不过一亡国之奴,窃居别庄已是天大福分,不该强求其他,失了本分。”魏婴冷着脸道。
江澄最怕魏婴对他不理不睬,立即道:好阿婴,是本宫说错话了。你既已把自己交托给我,本宫怎能负你?你放心,入了东宫后你只管弹琴读书,其他人不想见便不见,本宫保证无人会去打搅你的清静。
“还是算了,太子若喜爱婴,婴便在别庄侯着;太子厌了烦了,便容婴自生自灭罢!好叫太子殿下知道,婴是个宁折不弯的小气鬼,若是太子妃这等贵人非给婴立规矩,婴却是受不来的,倒不如呆在别庄,至少得些清静。”魏婴微微皱眉,显然想到了入宫后会遇到的糟心事,打起了退堂鼓。
江澄盼了一年、想了一年,好不容易有希望拥有心上人,没尝过甜头还能忍,如今尝到了怎肯放弃?为了给魏婴一个侧妃之位,他甚至不得不同意娶别的女人……他不顾魏婴冷脸握紧他的手不停保证:阿婴你放心,本宫定会护着你,谁若伤你气你,本宫定不轻饶!
“厌离公主也是吗?”魏婴冷不丁问。
“阿离?”江澄一顿。
“呵!太子莫非当婴是傻的!昏迷了一月,太子取走的帕子……厌离公主到底是不喜我曾与太子轩定亲,还是恨我的存在损了太子殿下威名,我倒不在乎。只是恨她为何不直接杀了我!倒害如今我生,不如死,我今日方知自己竟对杀父仇人动了心,真是妄为人子!太子你说,婴是不是很可笑?”魏婴笑着,却是泪如雨下。
江澄已从惊愣转为狂喜,他紧紧抱住魏婴:阿婴,你心里有我了是吗?你爱上我了是不是!阿婴对不起,我杀了你父王,你可以打我骂我,对不起,让你如此痛苦,我犯的错让我会用一生偿还吧!我会爱你宠你,对你好一辈子,绝不负你,你别恨我好不好……阿婴……
“我真的好想杀了你,可我如何下得了手?江澄,记住你说的话,你若违誓,我绝不会原谅你!”魏婴流着泪恶狠狠道。
江澄轻轻抹去他眼泪,也哭着立誓:好,我江澄在此发誓,若有一句假话,不得好死!
魏婴这才破涕为笑,答应了进宫。
江澄果真说到做到,对魏婴有求必应。连迎娶萧氏入主东宫那日,他都先来了含章殿一趟,把魏婴哄好了才去喝合卺酒。
那日东宫内张灯结彩,一片喜气。停云看魏婴站在窗前静眺,便宽慰道:公子,江太子嘴上说只要您一个,可迎您入宫不过一月,又娶太子妃萧氏,可见男人的话根本没几分可信,您大可不必为他伤心。
“哦~这些可是你的真心话?”魏婴看着他挑眉。
停云点头:奴是您的人,自然该为您着想。若您不愿留在宫里,咱们便回别庄去吧!
魏婴好似笑了一下:别庄不也是太子的?那有什么好,倒不如呆在宫里。
“可太子妃以后欺负您了怎么办?听说太子妃与厌离公主一齐长大的,太子总得看顾她的颜面……”停云露出担忧。
“住嘴!阿澄哥哥对我那么好,才不会这样对我!他说过,我是他最爱的人~我相信他不会背叛我的。停云,以后你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就别呆在我身边了。”魏婴大怒道。
停云当即跪下来:公子息怒,是奴说错话了,您千万别赶我走。
“哼!念在你曾伺候我一场,这次便饶了你,记住守好自己的本分。否则我绝不轻饶!”魏婴冷斥完,甩袖回了内室。
停云慢慢站起身,咬咬唇便退出内殿。他不知道该不该冒险联系外面,魏公子进了东宫做侧妃,此事可瞒不住主子……还是再等等吧!皇宫里到处都是眼睛,一着不慎极可能被发现。若能想法子回别庄便好了……
魏婴很好心情地取下床帐上挂的梦网,一边将它扔进火盆里烧掉,一边选出大红色丝线编了个新的:啧!红色应景些~
过了好几日,江澄才期期艾艾地走进含章殿,一副羞愧难当、深怕魏婴生气的模样。
魏婴却难得笑了:太子为何做这等神态?可是太子妃服侍不好?还是不敢见我?
江澄紧张地猛摇头:不是……本宫其实……
魏婴轻哼一声:太子不必如此作态,魏婴还未多情到要求太子为我守身如玉。
“阿婴,我……”江澄更加心虚了。
“婴有何资格怪太子您呢?若非为了我,您本不需向任何人服软的!您是堂堂的云梦太子,要何人不可?如今被逼娶一个不爱的女子,是婴拖累了您!”魏婴苦闷道。
江澄连忙坐下来亲自给魏婴揉肩:阿婴不是拖累,是本宫不对,你别生气了,本宫保证,再不去萧氏那了!
魏婴却冷道:太子如果实在厌烦婴,不必如此麻烦,送我一杯毒酒便是。
江澄急道:阿婴这是什么话?本宫何曾有这想法?
“若不是如此,太子怎会说出这番话?您是觉得婴命太长了么?您把太子妃丢弃一边,以为是在踩谁的面子?是太子妃吗?都不是,是陛下、是皇后!到了那时,婴焉有命在?”魏婴咄咄逼人。
江澄也知自己那话不过脑子,却还是不爽:阿婴,你真舍得将本宫让给别的女人吗?你不吃醋吗?
魏婴却推开江澄的手,转头紧紧盯着他直言不讳:太子殿下,您当魏婴是什么人?是因为贪恋权势,所以可以跟杀父仇人滚在一起的人?还是为了一己之私,哭哭啼啼霸占你不放的菟丝花?我告诉你,我魏婴再落魄,也曾是魏国公子!我不会乞求任何人的怜悯。你若疑心我,现在便杀了我!省得我在这碍你的眼!
魏婴说完,用力推开江澄便要走。
“阿婴,好阿婴,我错了,是我吃醋,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怕你会离开我,才用这些蠢话试探你的!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了!”江澄一把抱住要走的魏婴,不顾一切地解释道:都怪我,我不该听别人胡说八道,怀疑你对我的心意,我错了。我是患得患失,这几日,我没有跟萧氏在一起,我骗你的,我只是想你吃醋……
“呵!就为了试探我让我吃醋?江澄你让我走吧!你不信我……比亲自动手杀我更让人心寒,别逼我恨你!”魏婴直挺挺站着,任江澄抱着也不动。
江澄把无声哭泣的魏婴翻过来抱住: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再没有下次了!这种蠢事我不会做了……求你再信我一次!
魏婴不说话,听着江澄翻来倒去地许诺。哄了半日,魏婴才大发慈悲地点头翻过这篇,江澄松了口气,立马叫人传膳。
用过膳后,江澄踟蹰了会,便说有事要走。
然后便看到好不容易缓和了脸色的魏婴冷嘲一笑,冷若冰霜地赶人:想来太子殿下政务繁忙,可不必来这含章殿平白受气。
“阿婴……”江澄咬咬牙,还是实话实说了:你别多想,真的是正事,金子轩……他此时便在云梦,这几日我都在……
“哇~兰陵太子死而复生,的确够忙的。公主怕是乐坏了吧?”魏婴似笑非笑。
江澄一时好气又好笑,只能认真解释道:阿婴你真是……金子轩遇袭后重伤濒死,本宫派去的人知晓事关重大,若他在云梦出事,对我们十分不利,无论如何得保住他的命,否则云梦便成姑苏兰陵砧板上的肥肉了。
“外面不是都说,是姑苏蓝忘机下的手吗?”魏婴惊讶。
“不是,蓝忘机还没那么蠢。此事应是金子轩自己引来的,本宫怀疑是金子勋下的手,且金子轩中途醒来曾直言不能回兰陵……但这口锅云梦不能背,好在那些东宫侍臣不算蠢,立即祸水东引——利用刺客所用刀箭做计,及时将此事推到姑苏那边。不得不说是一箭双雕,兰陵和姑苏的联盟已然破裂,这对云梦可是大好事。”
“太子轩保住了吗?”魏婴有些急切地问。
江澄脸色微变:伤到心脉,还未脱离危险,怎么?阿婴很担心他?
“倒也不是。”魏婴懒懒地歪在塌上,突然笑道:若我是太子,绝不会让他活着。
“此话何意?”江澄惊讶,他还以为魏婴是担心金子轩出事。
“既已将此事嫁祸给了蓝忘机,为何还留下最致命的把柄?太子可知,一旦金子轩露面,世人便皆知姑苏是冤枉的,到了那时,这言论如刀,可致命……难保不会反噬云梦。殿下,太子轩活着的价值唯有他坐稳兰陵太子之位才能体现——他成功做了兰陵新帝,且愿依约娶云梦公主为后,方有利用价值。但如今的他身受重伤,能不能活下去都不一定,更别说活到继位了。一个身体有损的太子,竞争力可是大大减弱啊~但如果他死了……”魏婴眼神深不见底。
江澄被这样的魏婴深深迷住了,不由自主地低喃:若他死了……
“姑苏蓝忘机便是罪魁祸首!云梦公主失去了心爱的未婚夫、兰陵失去了最得民心的太子,何不一起讨伐姑苏,逼蓝忘机以死谢罪?至少毁了他的掌兵权!只要没了他,姑苏如何能敌江金联盟大军?待灭了姑苏,兰陵二皇子弑兄嫁祸,窃夺储位之举传遍天下,再难堵住天下百姓悠悠之口,只要兰陵乱起,云梦便一举攻之,天下……便是您的了~”魏婴眯着眼轻笑。
“在阿婴嘴里,本宫好似无所不能。”江澄笑道。
“太子殿下,在婴心里,您自然是最好的。否则如何值得我倾心?”魏婴黑黝黝的双眸注视着江澄:莫非太子觉得自己不如那金子轩和蓝曦臣?
“那阿婴舍得金子轩死吗?”江澄握住魏婴的手问。
“这种蠢话,没有回答的必要。”魏婴抽出手,恢复了以往的冷淡:至于如何决定,殿下自便!
“阿婴真是本宫的智囊,这几日听了那些幕僚的法子,本宫是一肚子气,好在还有你这朵解语花。”江澄恭维道。“阿婴好好休息,本宫忙完再来看你。”
看着江澄迫不及待的背影,魏婴暗嘲:蠢货。os:不过,也只有这样的蠢人,才更好控制。希望他真的有用,能替我杀了那蓝忘机。
一月后,太子金子轩的尸体终于被找到运回了兰陵,通过验查,致命伤果真由姑苏军刀所致,于是“姑苏湛王刺杀兰陵太子轩”的消息火速传遍三国,而姑苏国的回应是把湛王关进大牢,称需调查后方能处置。兰陵国上下对此极为愤慨,兰陵皇帝金光善更是连发三封诏书质问姑苏皇帝,却如泥入大海。愤怒之下,他很快同意与云梦结盟,欲共同讨伐姑苏。
又过几月,三国情势愈发严峻——兰陵二皇子金子勋攻其不备,率大军完全夺走了姑苏国在夜国的领地。江澄也开始整备云梦大军,驻守旧温属国的姑苏军队死亡惨重,姑苏皇帝震怒。
战场硝烟仿佛近在眼前。魏婴却心情极好,甚至还把扔了几年的冰荷香调了出来。
“公子,近来开心许多……是因为厌离公主落了太子妃脸面,专门向您示好么?”停云笑道。
魏婴瞄了他一眼,一边亲自夹了香片放进香炉里,一边微笑:当然……不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何时值得我费神?
“那是何缘故?”停云双眼带着好奇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太子殿下昨晚对我许下承诺,若他做了皇帝,定让我做他的皇后,你说,我怎能不开心呢?我可要乐死了!”魏婴陶醉般地吸了一口荷香,笑道:“连这讨厌的冰荷香,都觉得好闻了呢~”
“……”停云听了勉强接道:那是极好……公子,您信他?
魏婴笑眯眯地拉着停云的手温柔劝道:停云,我知你是担心我被殿下骗了,你放心,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况且这么久了,太子对我如何,你也看在眼里,他不会负我的。
停云自然知道,江澄虽娶了萧氏,但除了初一十五,绝不会踏进她宫里;平日里东宫若得了皇上恩赏,一应好物太子都会先挑出最难得的送到含章殿,供魏婴赏玩;他甚至为魏婴重重叱责驱逐了上门寻衅挑事的厌离公主;且还在云梦陛下那替魏婴求了封号“宸”——此字所承极重,往深了想,“宸极”指北极星,喻帝王。可见他对魏婴之宠爱。至少云梦王城,无人不知太子侧妃魏氏是太子心尖宠。
“‘宸妃’,呵!”蓝忘机拿着情报冷沉一笑,“传令下去,全军加快速度,今晚攻下源城。”
“是!”传令兵快速往后跑去。
江澄带人冲进含章殿时,魏婴正在编新的梦网,那是个漂亮的天蓝色蛛网形状的。抬头看到江澄惊惧紧张的神情,魏婴愣了愣,站起来问:殿下,您是落下了什么吗?
“蓝忘机来了。”江澄的声音十分干涩,面色犹带一丝迷茫。
“你说……什么?”魏婴眨了眨眼,抿唇轻笑:您不是要去淮州与兰陵军队汇合吗?怎么都出发了还特地回来开这等玩笑?
江澄快步过来紧紧箍住魏婴肩膀:本宫没开玩笑!蓝忘机带兵攻进来了……至多三日,便会打进王城……
“住嘴!”魏婴叱道,江澄被他的叱声吓得手上力道一松,魏婴轻松一抖肩,往后退开,冷静道:“殿下,若他真的来了,那您还在这做什么呢?”
“什么?”江澄呆问。
魏婴按下不耐,放轻了嗓音:殿下很怕蓝忘机?
江澄下意识回道:本宫自然不怕。
“那便拿起武器,备战迎敌!将蓝忘机的人头割下来送给我。”魏婴上前整理好江澄有些凌乱的衣袍,眼睛温柔地注视着他:阿澄,你是云梦太子,更是我心中的英雄。蓝忘机算什么?他敢来云梦,咱们便让他有来无回!
“可是,他是……”
“他是战神?”魏婴不屑道:殿下,他这次能不被察觉地深入云梦,定然未带多少兵,就算他是什么战神,又能敌几人?百人?千人?万人?您手下可是有十万云梦大军!车轮战都能耗死他了。
“阿婴说得对!本宫如今十万大军在手,何此必怕他蓝忘机!”江澄恢复了几许信心。
“既如此,殿下赶紧出发吧!战机不可拖延。”魏婴轻轻推了推他。
“不,阿婴,本宫要带你一起走,你在这里我不放心。”江澄拉住魏婴的手道。
“这里是云梦皇宫,是含章殿,是云梦最安全的地方……殿下担心什么?且这是迎战,若带我上战场,您让帝后怎么看?又让臣民怎么想?”
“本宫……”
“殿下!”魏婴提高音量,不容置疑道: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等您凯旋归来!
“阿婴……”
“莫要再婆婆妈妈!大事为重!去吧,我的殿下。”魏婴最后轻轻抱了江澄一下,“诸事顺利~”
“等我回来。”江澄郑重承诺,不舍地看了魏婴好几眼后,留下一队精兵团团守住了含章殿:“本宫未归,不许任何人进出含章殿。”
“喏!”所有士兵用枪杆重重点地,领命道。
魏婴抓住脖子上那枚玉坠,暗道:江澄,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这一等,便是两日。魏婴这两日几乎未眠,一直挺直腰身坐在外塌上等着,无论停云怎么劝,他都不理。第三日凌晨,一阵巨大的喧哗声传来,实在熬不住正靠在桌边打瞌睡的魏婴瞬间惊醒过来:怎么回事?
殿里没人,殿外也无人应答。
“停云?”魏婴下了塌往殿门走。
“魏婴!”一声尖锐的女声传来,带着绝望恐惧,随即殿门被重重拍响:快开门!
魏婴!!
只短短一瞬,魏婴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仔细辨别,却是江厌离的声音。
他没有贸然开门,而是朗声问道:公主殿下?是您吗?
本已停下的拍门声又重重响起,伴着江厌离的哭腔:“是我!魏婴你快开门啊!王宫已被蓝家军攻破了,其他宫殿都不安全,你快开门放我进去!求求你了!”
“公主玩笑了,若其他地方不安全,含章殿又岂是安全之所?你真的是厌离公主么?你是如何进来的?守在外边的御林军呢?”魏婴不但没开门,还一边说一边后退,退到桌边双手拿起了茶壶茶杯,一脸警惕地对着殿门。
“我当然是江厌离!你要我如何证明?难道你分不清我的声音吗?你为何不开门?他们都在抵抗叛军,只有我在外边,你快开门吧!
“只有你在外边?”魏婴重复着,心中一紧,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来,他原本以为是江厌离趁江澄不在,带着人来寻他报仇……
“你到底在等什么?是不是要我死在外面才甘心?魏婴!!!”江厌离语气里已带了怨恨。
殿里一片沉默。
“呵呵~小公子果然聪明得紧。”一声不容忽视的低笑传开。魏婴死死抓住了茶具,手背青筋暴起:蓝!忘!机!
“砰——”殿门被狠狠踹开,一身浴血铠甲的蓝忘机带着微笑站在门外,江厌离被士兵用剑指着,浑身发抖地跪趴在他脚边,哭得满脸是泪。
魏婴眼疾手快地朝着蓝忘机扔出茶壶,壶里还装着滚烫的热水,若是浇在人身上,不死也脱层皮。
蓝忘机一侧身,轻松便躲开了,茶壶摔碎在殿门外,散开冉冉白烟。下一瞬几个茶杯打过来,蓝忘机用剑或拍或挑,将其一一打落。
魏婴扔完了又要去拿塌上的垫子、靠枕,刚回身却被蓝忘机近身拦腰,魏婴立刻又踢又打:放开我!滚开!别碰我!
“小殿下不想知道云梦太子的下场么?”蓝湛一边扛起他往内殿走,一边心情颇好地问。
魏婴死命捶手蹬脚:放我下来!蓝忘机你去死!
蓝湛把他扔在床上压住,在他愤恨恼怒的眼神里低笑:本王将那江晚吟的四肢一根根剁了下来,还把他的双眼挖出来,嘴割下来……
“变态!恶心!tui!”魏婴恶狠狠地唾了蓝湛一口,趁他惊住瞬间曲腿用力一蹬,将蓝湛蹬退两步后,他立刻在床上一个翻身,拉出了藏好的匕首横在胸前:有本事你就过来,看看是你的皮硬还是我的刀快!
蓝湛轻轻抹了一下脸,掀开身上的染血外甲扔开,笑得越发开怀:小殿下发起脾气来真辣,不过越辣本王越喜欢。待会儿你若能一直这般生气勃勃才好。
魏婴心下胆寒,更握紧了匕首,若不能同归于尽,便给自己一刀得了!绝不便宜了这变态!
心里打算极好,却是低估了蓝湛武力,还未看清他的动作,手上匕首便被夺去。魏婴一急就要咬舌,下颌却瞬间剧痛,魏婴眼泪哗啦啦直流。
蓝湛卸了魏婴的下巴还不放心,还把他双手一扭,魏婴痛苦尖叫:啊——你杀……了我吧……
“小殿下这么讨人喜欢,本王怎么舍得杀你?”蓝湛温柔地亲亲他的眉眼:本王疼你都来不及。
魏婴见硬的不行,便艰难地放软声音:王爷,我错了,你放开我,我保证不跑……
“哦?小殿下想本王放了你?”蓝湛的手顺着魏婴细嫩的脸颊滑下来。
“这样……也不方便,对吧?您也没在别人床上欢爱的怪癖吧?我都两日未曾洗漱了,脏得很,怎么也得洗香香了,再点个熏香,更有情趣不是吗?”魏婴挤出甜笑。
蓝湛低低笑了好几声,在魏婴愈发难看的表情里勉强忍住笑意:本王也多日未曾洗漱,不嫌弃小殿下。况且,在江太子的床上宠幸‘宸侧妃’,本王会特别有感觉。
“那……那便点个冰荷香……我最爱这香了,湛王应该不会不答应吧?除非您喜欢件事。”魏婴退后一步。
“本王有自信,让小殿下欲仙欲死~绝对不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香,这个东西只有江晚吟才需要。”蓝湛一把扯下床帐上几个梦网丢到地上,随即在魏婴惊恐的眼神里压了下去。
软玉温香抱满怀,春至人间花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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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殿下还是个雏儿呀,瞧把您激动的~”
“本王要杀了你……杀了你……”魏婴不停喃喃道。
“本王恭候殿下大驾~”
魏婴再醒来,已是在轻轻颠簸的马车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蓝忘机竟能在半月之内攻下云梦!难道他真的是战无不胜吗?还有蓝启仁,就如此轻易将兵符重新给他了?不怕蓝忘机功高震主吗?
“殿下想知道?”魏婴轻轻扭头侧目,发现蓝湛就坐在一边饮茶,他看着魏婴笑道:“殿下不必怀疑,您舌头伤了说不了话,只是你想问的都写在脸上了。其实很简单,本王跟父皇说——要在云梦和兰陵联盟前灭掉云梦,否则姑苏危矣!只要云梦一破,玉玺到手,再用联姻之法安抚兰陵,如此软硬兼施,父皇自然会答应,稳赚不赔的买卖,不是吗?
魏婴动动唇,抽了一口冷气,瞪着蓝湛心道:死变态!王八蛋!
蓝湛放下茶杯坐在魏婴旁边,拉了拉他被绑在床头的手:殿下又在骂本王了……这也是没法子,谁让殿下太能跑,本王只怕没看住,您就溜了。只能辛苦殿下忍一忍,等到了姑苏,本王自会放了你。
魏婴扭开脸不再理他。
“殿下,好好享受这暖荷香,本王特地命人调制的,能保殿下时时登上极乐~”蓝湛强硬扭过魏婴的脸,在他欲杀人的目光中,吮了吮他的唇峰:真甜~
要不是动不了,魏婴能把蓝忘机活撕了。
“哈哈哈,本王还有公事要办,小殿下乖乖等我回来。”蓝忘机神清气爽地下了御驾。
江厌离和婢女们挤在一辆臭兮兮的囚车中,她至今不能接受,云梦没了,父皇被杀、母后自尽,皇兄江澄也死在了乱箭之下……而自己成了阶下囚。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不久前,她还是尊贵的云梦公主,要什么有什么,除了婚事不顺,还有在含章殿那位身上碰过钉子……是了!含章殿魏婴!那个亡国奴扫把星!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皇兄不会执意要杀金子轩,虽然自己并不多爱对方,可那是兰陵太子啊!自己若嫁过去,以后便是皇后之尊了!若不是魏婴嫉妒她,故意向皇兄进谗言,金子轩便不会死……他呢?他怎么没死?蓝忘机明明说过只要能骗他开了门,就放过自己的!他是天下出名的战神,怎能言而无信?
“来人!快来人!放我出去!”江厌离突然大喊起来,不顾囚车里其他婢女的嫌恶害怕,她不停拍打囚车:有没有人啊!
一个士兵拿着鞭子走过来恶声恶气道:嚷嚷什么?吃太饱了是吗?再吵吵你们整车人不准吃饭了!
“大人别生气,她是饿昏头了!”几个婢女立即七手八脚去拉江厌离的手脚,还欲捂她的嘴。
“放开我!我要见蓝忘机!他答应过放了我的!”江厌离挣扎着喊道。
“啪”,那兵朝囚车大力甩过去一鞭子,怒呵道:“放肆!你一个奴隶竟敢叫王爷名讳,活得不耐烦了!”
“你!”江厌离吓得一缩,但还是豁出去喊道:我是云梦公主!蓝……你们王爷当初明明答应放了我的!怎可言而无信?!
“呸!你还当自己是公主呢!云梦已经灭国了,你只是一个奴隶而已?装什么大瓣蒜?王爷忙着呢才没功夫搭理你!”士兵叱道:老实一点!否则要你们好看!今日都给我饿着!
说完,不顾江厌离继续叫喊直接走了。因受她连累,这辆囚车的奴隶一日未曾进食喝水。江厌离便不好过了,她被同车的婢女掐得一身青紫,若非巡逻士兵严声阻止,她的脸都差点被挠毁容。
见番打击之下,她发起了低烧,却无人在意,只得了一块湿帕子熬着。半昏半睡间,她听到一个婢女讨好地问送馒头过来的士兵:大哥,今日怎么这么晚才送吃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该打听的别多嘴多舌!有的吃就不错了。”那士兵骂完,估计也觉得不算秘密,便随口道:看到那辆九匹骏马拉的御驾了吗?
婢女一边嚼着馒头一边看过去,不停点头:看到了看到了,那是陛……那是贵人坐的马车。奴婢曾有幸见过一次。
士兵无所谓地点点头:对,那的确是你们云梦皇帝的车驾,不过那是曾经了,如今它属于我们王爷!
“大哥说的是。”婢女也不敢辩驳,只老实地应了一句。
“那车架里,如今住着一位身份不低的贵人,他不肯吃东西,王爷着急得很……”
“我有法子。”一个虚弱的女声响起。士兵一愣,看过去。
“只要湛王点头,我有法子让魏……那位贵人……吃东西。”
江厌离在士兵的催促下匆匆将自己洗漱干净,又换了一件灰朴朴的下人衣裳,在蓝忘机的冷眼下提着食盒登上曾属于她父皇的御驾。
一进车厢,江厌离便闻到一股熟悉的荷香,清淡雅致。她顿了顿,慢慢往里边走。只是八日未见,魏婴瘦了许多,他被缚住双手,闭着眼躺在床上,全身都是破碎的美感,让人看了极易产生凌虐欲。
江厌离看着他,眼泪“唰”地落下来:魏婴……你怎么了?
“江厌离?你怎么在这里?”魏婴睁开眼生无可恋地问。该死的蓝忘机,每日把他折腾得半死不活还不够,这又是想出了什么招数?
江厌离看着毫无生气的魏婴哭得更惨了,魏婴如今是她唯一的机会,绝不能让他死了!“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好怕!皇兄死了,我只有你了,小嫂嫂……”
“……”魏婴瞪着金宝车顶,心想:你把我送走得了!我自己都救不了自己,如何能救你?
江厌离又哭诉道:“我被关在囚车里,里边挤了八个人,吃喝拉撒都在车上……呜呜呜,嫂嫂,我想皇兄了,他怎么就那样走了,丢下我们两个妇弱……”
魏婴不想说话,他锦被下不着寸缕。实在没心力同情别人。
“求求你,我不想死,皇兄若是活着,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的……嫂嫂,你还有我,你别死……”
要是能活,谁想死?魏婴心道,我也不想死,就算死,也要拉那个王八蛋同归于尽!!!
“咳咳……别哭了,我明白了。你让蓝忘机进来,我有话说……”
“好,好,我这就去叫,这是你最喜欢的莲藕汤,我亲手做的,你待会儿尝一尝。”江厌离确定魏婴不绝食了,立刻抹抹眼泪站起来,脚一滑差点摔魏婴身上,她连忙站好,下一瞬动作却凝住了,脸色骤变。
“怎么了?”魏婴看着她。
“没……没事……差点摔倒,有点受惊。我这就出去叫湛王进来。”江厌离急忙道,脚步有些踉跄地出去了。
“呵~”魏婴了然地低笑一声,随即低骂:不要脸的变态!
“阿婴又在骂我了,无妨,打是亲骂是爱,本王受得住。”蓝湛耳聪目明,一进来便笑吟吟道。
“放了江厌离。”魏婴未给他好脸。
“可以。以后她便是殿下的贴身侍女了。听说她曾欺辱您,这下可随便您怎么罚,打死都可以,不用谢本王。”蓝湛干脆道。
死变态!魏婴暗咒一句,脸色更难看了:给本王松绑!熄香!
“遵命!我的小殿下~”蓝湛半跪在魏婴床前,给他松开软巾。
魏婴扭了扭手腕,朝蓝忘机脸上转手就是一个巴掌,却中途被劫住,蓝忘机在他手腕上摩挲着:殿下,真是顽皮~
“王八蛋!你滚下去!啊——”
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江厌离站在车架下,低头看着车轮轻轻震动,眼里一片冰冷。
许久之后,蓝忘机走下御驾,轻飘飘地对她道:以后你便是公子的贴身侍女了,记住,他活着,你才能活。明白了吗?
“是,我……”
“嗯?”
“……奴,奴明白了……”江厌离闭紧双眼,咬住牙肉道。
蓝忘机冷嗤一声,吩咐亲卫们好好看着,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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