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世神通官方小说】The Rise Of Kyoshi 虚子崛起 第十五章:Escape 1

    门外，差人的脚步逐渐靠近。

    “老不死的，”雷怒叫，“我就不该让你看门”

    “那我就不看了”老葛回答，对虚子眨眨眼。

    茶馆里冲进一群着绿衣的差人。他们按顺序站好，把茶馆包围得水泄不通。大概有二十来个，背上的长刀闪着刺眼的寒光。

    队伍最前站着三个穿着便衣的人，不过和其他差人一样带着衙门的头巾。他们正是之前从茶馆逃跑的人。

    奇丽玛对雷咆哮：“你小子还有脸说自己分得清奸细？”

    有那么一瞬，虚子以为这些差人是替坚竹搜捕自己的，但事实并非如此。就算坚竹已经发出通缉令，消息传播的速度也肯定不及蓬蓬。

    不，她垮着脸，自己单纯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罢了。一个姑娘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盗匪的窝点，用盗匪的暗号提出了一系列要求…明摆着就是一条大鱼。

    “看见登老爷的旗帜，还不给我老实点！”捕头说，他身上没有长刀，只有一把华丽的佩剑，彰显着他的身份。

    登。

    这个名字比豺羊虎鹿还让虚子感到害怕。登大人身材魁梧，有一只难看的酒糟鼻，是神通殿的常客，也是坚竹的盟友之一。虚子看了眼燃姬，后者也担心地摇摇头，如果她们在这里被捕，那整个行动就到此为止，他们会连夜把自己送到坚竹手上。

    捕头注意到了她们两个互相使眼色，“还不给我老实点！”他又喊了一遍，作出攻击的姿势。

    一旁的盗匪确定自己两手空空，面上有些疑惑。虚子意识到，除非这些捕手忌惮老葛手里的酒瓶，那么在场只有她一个人手持武器。她手里攥着那只金属扇子，腰上的配套也还没摘下。她站起身来，扯下了另外一枚扇子。

    捕头很震惊，往后退了一步，“抓住他们！”他朝手下喊到。

    他们人太多了，黑暗的茶馆里挤满了警察，比达贺佳的手下还要密集，五个捕快直接走向了虚子…她在这群人中实在显眼。

    一阵火焰击倒了这几个捕手。虚子回头，果然是燃姬。她伸出的拳头上微冒青烟，脸上写着沮丧，但显然不后悔。这些人要倒霉了，燃姬做事从不半途而废。

    燃姬的果断感染了其他人。阿旺抱起老葛，把他丢向捕手，老葛一边飞，一边发出骇人的嚎叫。他们两个肯定不是第一次使用这个把戏，出其不意地占据了对战的上风，老葛的手臂像铁链一样绞着捕手的脖子，双腿如剪刀般钳着他的腰，将自己变成了一张血肉大网。

    又一声燃姬引发的爆炸，余音在虚子耳边嘶嘶作响。她已经跟不上现在的局面了，几个壮汉拔出刀来向她靠近，虚子随便抓起，身边最重的东西—牌手棋盘—当做防身的武器，在身边划出一道道弧线。

    差人们犹如麦秆一样，简直不堪一击。那些试图拔刀抵挡她攻击的人也是自找麻烦，不过几下就被她打得丢盔弃甲。

    机灵点的差人想跑，但奇丽玛已经带着老葛剩下的米酒等在门口了。虚子在一边稍微愣了愣神，惊叹于她精湛的御水术。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是定海女候站在了她这边。

    “喂！”老葛喊到，手脚并用，从他们的剑鞘中丢出刀剑，“撞桌子！”

    她不能像阿旺那样和老葛配合，但她明白了他的意思。虚子稍稍蓄力，狠跺了一次地板。

    整个茶馆再次震动了，这一次，是屋后的地板翘起。老葛和其他几个差人因此从门口滚了出去。其他几个人则趴倒在地，枕着稻草和化成冰的剩酒。

     虚子的新伙伴见过她的架势，有了准备，没有被影响，“从暗门走！”雷喊到。

    “老葛怎么办？”虚子不愿意让老葛独自面对敌人。

    “他自有办法，快逃！”

    虚子把棋盘摔在最近的差人身上，跟着其他人一起穿过厨房。厨房冷冷清清，只有一个煮水的炉子还微微冒烟，另一扇门打开了，出去就会到茶馆后的城镇中心。

    这个通道是伪装过的，平时根本看不出来，所以这边并没有专门派人盯着。唯二的两个差人发现了他们，但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搞定了。

    雷把那玩意儿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你的野牛呢？”

    虚子已经失去耐心，无力思考，于是燃姬替她回答了。“在西南角郊外，”她说，“跟着我就能到”

     莫名其妙掉下了一块粗糙的黏土，然后是一整屋顶的瓦片，在他们奔跑的过程中跟着摔了下来。他们必须沿着广场边缘跑，从拥挤小巷中寻找出口才能找到蓬蓬。这并不容易，这些小巷如树叶的叶脉一般往四面八方不断分叉。

    虚子本来疑惑，为什么那些差人没有追上来，然后看见了门口的老葛。他被一群带刀的差人包围，后者不断挥刀，试图向老葛身上砍去，但是刀刀落空，一下也伤不到他。老葛身形灵活，辗转腾挪，明明是完全的醉汉模样，可是却敏锐地躲避了每一次进攻，让这憨态变成了嘲讽的舞蹈。虚子见他弓腰闪躲，巧妙地使用御土术支撑他的活动，肆意改变重心，把对手耍得团团转。

    “我们不能丢下他！”虚子向其他人喊道。

    但其他人显然不同意虚子的观点。

    “这里！”燃姬说，沿着一条通道进入了黑暗，可没等其他人跟上，面前就拔地而起一道石墙将通道的出口封闭了起来。差人中也有土宗。

    雷不停地追着燃姬，似乎没见到面前的石墙。虚子以为雷打算用脑袋把土墙撞开，然后被眼前的所见惊呆了。

    雷……直接踏着空气起飞了。

    他踩在隐形的台阶上，越跑越高，然后虚子才看明白了他的手段。雷使用了御土术，每走一步，便有一根极细的土柱从地面升起，为他的脚步提供片刻的支持，随即化为灰尘。他的动作实在行云流水，走过之后，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虚子曾见过小夜港的孩子用这种方式玩耍。有时考验参加者的勇气，看他们敢不敢挑战最高；有时考验参加者的协调性，要同伴之间互相支撑。可是无论如何，这种行为对地面的破坏是相当大的，每次游戏结束，地上总是一片狼藉，那些参与的孩子也很难在土柱之间移动，不然很容易就会摔下来。

    不过，雷显然不担心这，他如同悬空一般没有重量，也不受大地牵制，轻松越过土墙，走到旁边的房顶，然后一下消失在了屋后。

    不止土宗有办法。

    奇丽玛打开腰间的水囊，从里头拉出一缕缕清水，在自己的脚下聚集。她也像雷一样，靠自己的元素向高处走去，只不过虚子能看见她的楼梯:她脚下细而有力的一束束喷泉。如果她没有把控好时机，或者水流没有那么稳定，她则会优雅地从水囊中请出一些替补。

    阿旺呢？他肯定不能这么做。

    虚子这么想着，忽然发现阿旺瞥了一眼自己，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

    阿旺对她的怀疑耸耸肩，跟着两位队友一同迈入了高空，他像雷一样，使用的是泥巴和尘土，易如反掌。这个魁梧的男人是如此身轻如燕，看得虚子眼睛都直了。这……已经不是御术了，简直就是障眼法，阿旺的头顶其实有只看不见的雄鹰在抓着他的身体，他同样轻巧地跑过屋顶，往同伴的方向追去。

    三人的表演不过一瞬间就结束了，他们神通广大，可是…

    没有一个人考虑到虚子，她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她对自己的能力相当了解，这些事情她绝对做不来。

    “拦住她！”一个捕手在她身后大喊，有块石头从右边砸向她。

    好，那就左转。

    她冲向最近的街道，在广场被封锁前逃进了小巷。错了！小巷一个急转弯，把她带向了和其他四人相反的方向。狭窄的暗巷没有标明东南西北，宛如一个迷宫，让她失去了所有方向。她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跑，周围的房子像蜘蛛的网一样把她困住了。

    一道火焰冲向昏暗的天空，然后是另一道，比刚才更靠右些。

    这是燃姬的信号，虚子感觉到自己的心激烈地跳动起来…要么是因为燃姬，要么是因为刚才长时间的奔跑。

    她沿着弯道向火焰奔跑，但差人比燃姬更早一步与虚子碰面了。他们利用自己对城镇布局的了解抢先一步追上了她，堵住了虚子身后的小巷。她无法原路返回，可面前的路也是一条死胡同，出口被砖头封起来了。

    “看你还能逃哪儿去！”一个声音洪亮的捕快吼道。

    虚子暗暗对自己说，“飞啊！”就像其他人一样，她脑海里的声音像极了燃姬。

    加速跑应该会容易些，对吧？她扑向墙壁，希望自己能进入神通状态，学会一种她只见过一次的技巧。她试图在不破坏整个镇子的情况下，只施展必要的御术，可她眼前出现的只有土块。土块因她的冲击倒在地上，而她则被地上的土块绊倒。虚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摔倒，脸先着地，没来得及把双臂交叉支撑身体。

    虚子闭上眼，猛地撞在墙上。一场可怕的撞击摧毁了墙壁，砖块散落一地，砂浆也成了碎片。当虚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在墙的另一边奔跑了。

    她什么都没感觉到。她一定是本能地施展了御土术，用这种力量保护了自己。一回头，墙壁上赫然一个半人高的大洞，让守卫大吃一惊，不知道该跳过去还是爬过去才好。

    这一点点分心让她撞上了房子的一角。她的肩膀吃痛，因为害怕骨折，所以强行穿过了这道墙，楼房虽然没有坍塌，可是却有整整齐齐的一大块被撕了下来。

    虚子面前的空间如此狭隘，以至于她这样的大个子不得不缓下脚步从两边挤过去。燃姬又发射了一串信号，可是虚子只有变成鸟才能到达那。虚子估计了下自己将造成的伤害，心里默为小镇祈祷，直接闯进楼房中。如果她不能优雅地从空中逃脱，就靠蛮力为自己开路吧。

    她像撕纸一样打穿了第一堵墙，几步穿过房间到达隔壁，在一堆库房中凿出了一条通道。她匆匆走过每一间店铺，每次都能短暂地看见不同的商品：干货，鲜货，武器，非法的工艺品，还有花哨的首饰。她很高兴自己只是损坏了一些货物，没有伤害到附近的住户。

    虚子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僵硬，怀疑自己是不是受伤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只是她的笑容罢了。她无意识地为自己摧枯拉朽的力量欢欣鼓舞…一旦她反应过来，她很快停止了这种表情，用严肃的皱眉打穿了下一面墙。

    一种不太熟悉的感觉霸占了她的身体，让她在穿过最后一个障碍物时微微发颤。她终于自由了，站在宽敞的大街上，一路笔直通向最后的目标，头上的屋顶整齐地跑着所有人，熟练地使用御术让自己健步如飞。

    “这条小路抄得好哇！”奇丽玛朝她喊到，支撑她的水流在月光下皎如日星，衬得她活像是月亮中的精灵。

    虚子向后看去，看看有没有人顺着她造成的破坏追过来。

   “燃姬她人呢？”

    “在前头带路，那姑娘真有两下子。”

    又是一束火光，像是黑暗中射出的烟花。燃姬已经自降身份为盗匪了，和他们一样使用御术在屋顶上敏捷地奔跑。当她跳步太大不太自然时，她便踩上脚下的火焰，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推进的弧线。

    此情此景，让虚子几乎停下了呼吸。

    燃姬是如此动人，被月色和火光包裹，夺目倾心，她有力量，有技巧，有果敢，还有一颗从不动摇的真心。

    虚子一直很崇拜燃姬，但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第一次透过玻璃凝视这位老友。她的身上闪耀着全新的色彩和活力，飞翔的身影犹如神灵吟唱的颂歌。

    虚子的胸口忽然有些梗塞，而她清楚地知道，那并不是因为过度的奔跑，渴望与恐惧交织在她心间，而她只能试图忽视，不去思考这些情感意味着什么。不管怎样，现在不是她能分心的时候。

    不过一会儿，她们就跃过了所有的房子，跳了过去，到达了边缘的贫民窟。那里面的居民大概也很奇怪，这两个姑娘明明是进城过夜去的，怎么没过一会，就和另外三个人逃命出来了呢？

    不用别人指挥，雷就猜到飞天野牛能藏在哪里，自觉地往树丛中跑去，虚子及时赶在他之前到达，抓住了雷，不让他因为蓬蓬的咆哮站不稳飞走。

    “没关系的，”她咳了一声，胸口因为刚才的灰尘有些灼热，“他们是朋友”